「坦白的說,雖然你們有些狗血了,但我覺得你們還應該在逼宮的前提下,讓你們怨懟的人道歉,畢竟你們心頭這麼不爽不是麼,想來如果能讓那人在壓迫下道歉,那一副卑微的樣子,想想都覺得你們會開心得瘋了。」簡愛笑吟吟的看一群人,凝眸望向那領頭時,唇色愈發婉約,「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很不錯吧?」
瘋了。
他們看這個女人才瘋了吧,她究竟明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啊?
他們甚至都開始懷疑這個女人腦子是不是有病了。
領頭的男人眸色也沉了一分,厲聲道︰「你到底交不交?」
「我沒說不交啊,我不在給你們想更好的辦法麼,不過……」簡愛明眸光度一轉,一抹冷光徒然綻放了開來,一道如風的身影以肉眼不見的速度,毫無預兆的穿行過了眾人,僅僅須臾的功夫,他們轉眼望去之時,便見得十幾人已經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包括那個領頭人,他們嘴中流出嫣紅的血液,漸染了盔甲和地面,色彩奪目十分。
怔了一秒之後,全場猛地的嘩然,看向女子的眼底已多了份驚恐,他們絕沒想到這個剛才還笑著的女人,會突然就對他們出手,後退的他們,快速的拿出了背著的槍支,只是還沒來得及開槍,一個人的槍支就被一只縴手給抓住,槍支在那只白皙的手中一點點的變形,一點點的彎曲。
「要知道無論什麼辦法,要有實力才是,如果沒相應的實力,下場可就不太好。」簡愛淡瞥過眾人,手一個用力,那人的槍支被她生生掐斷,隨手丟在了地上,此時女子哪怕衣衫沾滿了不少泥土塵埃,但其身姿自有一種說不出懾心力,「我今天教你們一個道理,不要想當然,現實永遠都骨感的。」
他們現在知道骨感了。
不單骨感,還連骨頭快看不到了,他們連動手還沒動呢,就……
眾人喉嚨如梗,拿著槍支的手已有些顫抖,尤其是簡愛眼前的人,臉色已慘白。
心底一抹恐懼滋生開來,他們一時間竟然不敢開槍了,誰也怕下一個死的會是自己。
「真是一群白痴,若是這個女人關靠你們就能對付,我還費那麼多心干嗎!」玉隱忍不住翻白眼,這群人的等級都沒多高,最高也就是15級的那個領頭,難道他們以為穿著盔甲就能防死亡了?就算他們把眼楮和嘴巴也給封了,也不是某人的對手,某人想要殺他們輕而易舉,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然而哪怕等級再高點,人數再多點,別人打不過,還不知道逃嗎?
玉隱真心不明白這群人怎麼想的,腦子絕對是抽的貨,沒探清楚實力就敢亂來,強人啊。
「限你們三天之內,查出誰是源頭。」
簡愛的話,現在沒人敢反駁,他們說起來還是貪生怕死,亦或者說如果能活,沒人想死。
她的意思,他們更明白,他們一開始是不知道她的,也不認識她,只不過後來听到一些風聲,他們各自手機中也多了一些資料,所以他們才會知道這個人,才會知道他們被剝削和訓練都是她造成的,當然,前來的人,也不是全部,畢竟不可能所有人都會願意來參與這場逼宮。
他們這一刻卻覺得那些沒來的人,比他們聰明多了,他們真不該來的。
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個女人這麼狠辣,實力這麼強大,強大得他們幾乎生不起反抗之心。
魔鬼。
絕對的魔鬼。
見得簡愛等人走來,他們紛紛讓道,此時莫說阻攔,躲她都來不及了。
簡愛知道他們一定覺得她是暴君,但那又如何,她可沒空閑跟他們唧唧歪歪,浪費表情,浪費時間。
神千離淡掃過一群面容難看的人,嘴角輕輕揚了起來,要知道他的愛笑得愈溫和,接下來就愈雷厲愈血腥,他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結局,這番場景,絲毫不出他預料,她能干脆時絕對會干脆到底,不會有絲毫拖泥帶水,不能時,她也會很圓滑,這就是簡愛,剛柔並濟的她,擁有一種很迷人的韻味。
他最喜歡的也是她這一點,能剛能柔,凝過女子側容,男人眸光漸溫。
墨皇眼眸輕垂,一路上都很沉默,帽檐的陰影遮攔他的小半張臉。
回到別墅時,大家分道揚鑣,月光下的高大男人,走得幽幽靜靜。
她與神千離往自己住處走,心下卻忍不住有些奇怪,「你覺得他自從上車之後就有點古里古怪的。」
墨皇確實有點古怪,好像比原來更沉默,更安靜了。
神千離甚至發現就是簡愛對付那些人時,他也僅僅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斂下了眸光,從他波瀾不起的蒼白面容上,很難看出什麼情緒,然而就算適才大家分別時,他也轉身就走,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仿佛趕著回去似的,按理說以他的性子也算正常,但如果是某些情況下,這還正常嗎?
「陛下,神管家?」兩人剛走近別墅,欲要出門的李茂,率先就看見了他們,眼中溢出驚喜,他想不到他們居然安全的回來了,他還以為……
「進去再說。」簡愛見他奔來,眉心一動,免得這肥嘟嘟的李茂又抱住她手臂或大腿,大訴特訴,沒完沒了,她先道了一句,拽著神千離,繞開了身,走進了別墅。
別墅中大家都在,氣氛顯得有些寂靜,她這麼一回來,卻讓所有人嘩然了,四周的愁雲徹底盡散,她簡短說了一些過程,讓幾人唏噓不已,然而他們也算是完全放下心了,這段日子他們過得並非太好。
外面那些個莫名其妙的人,他們一出去,各各都用古怪的眼神看他們,甚至有一些人會他們動手,他們經過一次之後,除去鬼鬼,任何人不敢這個別墅區了,他們畢竟等級並非很高,沒那個能力去對抗他們。
「還好,我就說嘛,陛下一定會沒事的,陛下那可是……」
「得了吧,這些天最煩躁的就是你。」何少彥白了他一眼,這些天不得不說大家都快李茂給哭煩了,這人也不知道什麼做的,還是不是男人,動不動就哭,每天起床見沒人,他又哭,他何少彥甚至覺得自己暫時不蘇醒要好點,免得天天听某人哭喪。
「我這不是擔心陛下嗎?」李茂小眼瞪起,他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見到自己陛下一直沒回來,加上想起安危問題,那顆心就跟打了結似的,既難受又難過,怎麼都忍不住想痛哭一場,于是啊,他就哭了,不就這麼點事兒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證明他最愛陛下啊。
「李茂最忠心,最最忠心了。」
「小胖子,你忠心過頭了,就成病了,我覺得你該去看大夫。」
「屁。」
李茂有點火了,他覺得自己的忠心是最大的成就,哪容得何少彥踐踏?
何少彥殊不知,雖然李茂確實有病,但這還是被系統給害的,這忠心程度已經成為他永恆的信念,如果她不在,他會比失去什麼都會來得更加難受,于是乎,兩人扛上了,于是乎,鬼鬼終是煩了,小手猛然掀了桌子,把桌上的東西摔了個零零碎碎,小小的身影轉身就上了樓,真吵死了啊。
簡愛笑看著幾人,心頭卻很溫暖,說實在話,夢中的那一段日子,可沒有這麼多聲音,有的只是無盡跟喪尸的斗爭,還要保護她的孩子,哪怕她也知道她的孩子並非真實,卻也忍不下心去不管他,她畢竟很清晰的感覺到了生他時的痛苦,痛苦愈清晰,她愈不忍,直到現在回來,她甚至都有點……
夜晚降臨,一輪彎月,逐漸升起,溫和的燈光,傾灑在房間,為相擁的兩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我生他的時候,感受好清晰,我感覺到了他的生命。」簡愛依靠在神千離胸口,記憶縈上,眸光多了份悠遠。
「他乖麼?」
「嗯,很乖很听話,我們母子一直都一起努力著,若是沒他,我怕是會更孤獨,我怕是會更快的瘋掉,只是……」簡愛悠悠嘆息,只是夢還是夢,永遠成不了現實,夢去人散,這就是結局,他們相處的時候哪怕再如何和諧,再如何感情至深,都沒作用,他們終究要分開,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念,那畢竟是她在快要瘋的生活中唯一的支撐,支撐著她過了不少年,記憶中的歲月好長,真的好長。
低眸處,她依在他胸膛,眉心輕攏著,繞過一種思念的愁緒,他很明白她的感受。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樣適合她這個僵尸。
伸手為她溫柔的撫平皺褶,他的另一手輕輕的在她肚皮上流離輾轉,眸光漸幽。
他又何嘗沒有些失落?
但是……
「我相信,我們會很快有自己真正的孩子。」
簡愛被他這一句話弄怔了,抬眸起來看他,見他認真的樣子,不由好笑的拍了他一下,「我們婚都還沒結,哪里來的孩子?天上飛來的?」
以神千離疼愛她的程度,不結婚他舍不得踫她,他希望給她最完美的第一次。
以這樣的情況來看,想要他們自己真正的孩子,恐怕還得有一段時間呢!
這人想孩子想瘋了啊!
「要不,你別這麼疼我了?」她趴往他胸口,一時間起了玩笑的心思。
「好。」神千離輕吐出一字,指尖挑她下巴,在她唇間輕啜了下,深邃的鳳眸意味深長,「乖,讓本管事好好疼疼咱的陛下。」
「討厭。」簡愛輕嗔了一句,不由拍他,嘴唇卻遽然被他攫住,她的唇落下他柔深而炙熱的吻,彼此目光相交,無數情愫流轉開來,她的嬌軀逐漸軟綿,雙手纏上男人的脖頸,明眸微離,柔光四溢,這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人,她依戀他的一切,優雅的他也好,壞壞的他也罷,她都戀著,她也心知自己這次是徹底淪陷了,真希望能抱著他到天地的盡頭,這條路永遠都不要終止。
溫存許久,兩人衣衫已有些凌亂,簡愛輕喘口了氣,聲音不得不正色了下來。
「千離,我問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神千離見她嚴肅的樣子,微微有奇怪,不知道她要問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她說。
「你是怎麼救我回來的?」簡愛定神看他,先堵死他的話,「不準對我說謊,也不準不回答,更不準耍文字游戲,我要知道確切的答案。」
「原來你是想要問這個。」神千離失笑,但更多的是心暖,他輕攏過她的嬌軀,捧起了她的臉,以慎重的口吻道︰「你這次可以放心,系統不給我力量,我搶它也不是一兩次了,這次卻是很不同,我哪怕是本心就是要幫你,但這次很有多漏洞可找,系統沒有權限限制的我自由,我想不想進系統空間,它無權干涉,也就是說可以說這次我是救自己,它找不話說,就算它很想。」
「真的?」
「嗯,真的,神千離不會騙簡愛,他保證。」
額頭輕貼,溫度交錯,他眸色微柔。
簡愛得到神千離的肯定,一顆心總算徹底落了下來,她不是不信他,只是她心知若自己有危險,他必定為她傾盡一切,她毫不懷疑這點,但正是因為太過明白,所以才擔憂,她真不想他離開了。
輕抱住男人,她臉頰在他頸窩噌了噌,道︰「千離,還有一件事,你也知道,我不好跟他交集太多。」
神千離哪能不清楚她的心思,墨皇為她所做的一切,實在讓她感覺很沉重。
她已經沒辦法如當初一樣面對他了,她不想傷害他,但又不得不遠離。
如果沒必要的話,她不願跟他多相處,免得墨皇愈陷愈深,這對誰都不好。
誠然,有些事,她必須要知道,有些事,她也必須要讓神千離去探探。
「陛下難道從來就沒想過接受他?」
神千離的聲音听不出什麼味道,簡愛就奇怪了,「你這是干嗎?你干嗎幫他說話?」
神千離微微牽唇,指尖輕撫過她的臉,「只是覺得他挺讓人……嗯,你懂的。」
簡愛真想不到這男人對別人還有心軟的時候啊,但他的下一句話,讓她無語了。
「哎,就這樣吧,我可舍不得把你給別人,我還是很自私的。」
他承認自己比較自私,他做不到那麼偉大,能包容她跟別的男人相處已是他的底線。
若是過之,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是怎樣,他自己都料不定。
這世上可沒那麼多偉大的男人,墨皇就一個人,然而神千離並非墨皇。
神千離不是聖人,他就俗人一個,也寧願做俗人,如果做俗人能獨擁她的話,他願意。
簡愛既好笑又無奈,當然絕不會反感他的自私,她自己也差不多,要是神千離敢沾花惹草去,敢去沾別的女人,她自己也受不了,既然自己都受不了,何必還想要讓別人去承受?這不扯淡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與之同樣的道理,愛的定義,任何人都不盡相同。
至于墨皇……
她不願去多想,她希望他有一天能忘記她,能去追尋他自己的幸福。
夜色變得萬分溫寧,她躺在他的懷中總是很安心,兩人說著話兒,她不知何時,熟睡了過去。
輕吻印在她眉心,翹長的睫毛落傾世的剪影,神千離眼底柔光四溢,指尖撫過她的臉,心中幸福緩緩流淌。
凝眸望了窗外一眼,他輕手輕腳的起了身,穿上衣服,走出了別墅。
沒入夜色中的身影,逐漸化為星光消散。
「我家有門。」
冷聲飄過,冷漠的男人抬了頭,書房中,星光聚集,銀色彌漫,神千離的身影漸漸顯現。
他伸手拿起一個本子,丟了過去,可見墨皇早有預料,也早有準備。
神千離看了看手中的筆記本,並沒離開,反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仔細掃過了他,眼底的光度,深邃而莫測,如幽潭不可見底。
墨皇眉心輕皺,冷聲道︰「你在看什麼?」
神千離後背靠往椅子,指尖輕在點了桌上,「看你為什麼自從上車後就有變得這麼古怪,要不要跟我說說?」
「我沒有古怪。」
墨皇聲音剛落,血紅的曈便是一收,見神千離還差一毫米就要抓住他的手腕,他猛然起了身,桌子上的書籍被他力道震落,他的身影一動,便遠離了神千離一段距離,冷眸光度輕沉。
「你干嗎這麼大的反應,我只不過是想給你檢查檢查罷了。」
神千離細細的觀察過男人,就欲起身過去,他卻是方才一起身,墨皇徒然邁開了步。
「神千離,我不需要你來過問,這里不歡迎你。」
青色的大衣飛揚過愈寒的冷氣,生人勿近的氣息,愈加的濃烈了幾分。
房門被打開,墨皇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簡直快得……
「這算是逃麼?那麼你在逃什麼?」
目視過了無人跡的地方,狹長的鳳眸輕輕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