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南宮景鸞一臉滿足地坐起身來,特別小鳥依人地靠到了總攻大人的肩膀上,雙手挽著她的胳膊,滿是依賴,就差開口喊她一聲母妃了。
僵著脖子回過頭,垂眸看了眼肩頭上那只比她小了不到十歲的騷年,總攻大人頓時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娘親泥煤啊!她是男人好嗎?!純爺們!純的!
一把抽出手臂,皇甫長安毫不留情地將掛在身上的南宮景鸞推了開去,卻不想下手的力道重了點,一使勁就把丫整個人從石床上給推倒了地上,在他落地的剎那,皇甫長安甚至還能清除地听到「咚」的一聲腦袋撞地的聲音,不由臉色一變,匆匆趕了過去。
「喂,你還好吧?!」
「嘶——」
南宮景鸞倒吸一口冷氣,抓著皇甫長安的袖子爬了起來,借著牆壁上昏暗的火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那張漂亮得像是用翡翠雕粗來的臉蛋被堅硬而粗糙的地面磨破了一層皮,尤其是額頭的一角,大概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了一道,割出了深長的一道口子。
霎時間,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傷口中流出,染紅了大半張臉,看在眼里灰常的觸目驚心!
皇甫長安不由眸光一爍,立刻將南宮景鸞扶回到石床上,頗有些手忙腳亂地掏出懷里的一大堆瓶瓶罐罐,急于幫他止血……然而越是焦急,手中就越是慌亂,一個不小心手指抖了兩下,把最要緊的藥粉給摔到了地上,眨眼間碎成了一地的陶瓷渣子!
見狀,來不及接住藥瓶的皇甫長安因著慣性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握了握落空的爪子,恨不得拿舌頭把那些藥粉都給舌忝起來有沒有?!
正在總攻大人捂著胸口痛心疾首的時候,躺在石床上的南宮景鸞吃痛地嚶嚀了兩聲,感覺到額頭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便下意識抬手去模,結果一模就是一手的血,登時嚇得臉色煞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啊……好多血!」
話音未落,南宮景鸞即便眼白一翻,嚇暈了過去!
「臥槽!要不要這麼嬌貴?!」
皇甫長安無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吐槽一邊飛快地從衣擺上撕下長長的布條,趕在南宮景鸞血盡人亡之前將他的腦袋緊緊地包扎了起來,爾後對著外面大聲嚷嚷了兩句。
「來人啊!快來人!要出人命了!」
過了好半晌,才見典獄長不耐煩地走了過來,睡眼惺忪地擺著手呸了一聲,罵罵咧咧道。
「吵什麼吵?!大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皇甫長安無視他的怨念,拔高了音調喝了一聲。
「傳太醫!快給勞資傳太醫!」
「嘿……」大概是從來都沒見過像皇甫長安這樣的,被關進了天牢里還敢吵著鬧著要傳太醫,典獄長不由得樂了一樂,用一種看蛇精病的眼神看著她,萬分不屑地剔著眉梢,嘲諷道,「我說你這人腦子有病吧?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這里可是天牢!被關進來的人里面,十個有九個半都活不成了,還妄想召太醫?做夢!」
話畢,典獄長抬手抹了下嘴巴,轉身就走,沒打算再搭理她。
然而還不等他轉過身,脖子上就傳來一陣刺痛,緊跟著耳邊「嗖」的一下,身後仿佛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在瞬間纏上了他的脖子,蛇一樣死死地繞緊了三分。
「呃……」
抬手模到脖子上勾著的細長絲線,典獄長不禁臉色大變,立刻頓住了腳步不敢再動彈半分!
皇甫長安隨手抖了抖手上的金絲線,輕蔑地哼了一聲,笑道。
「狗眼看人低的雜碎!你他媽給勞資听好了!現在躺在石床上的這位不是別人,而是陛下寵愛有加的景鸞皇世子!他這次是專程陪著勞資來天牢里溜達的,玩膩了就走,倘若他在天牢里出了什麼差池,呵……滅了你的三族都是輕的!」
聞言,典獄長心頭一震,表示對「來天牢里玩的」這種說辭接受無能,遂又冷笑著反問了一聲。
「哈!口說無憑,誰他媽閑著沒事吃飽了撐的會來天牢里溜達?想糊弄本大爺……哼,就憑你一個臭小子,還不夠份兒!」
說話間,只听得「錚錚」兩下,纏繞在那典獄長脖子上的金絲線瞬間就被悉數震斷!
側頭不屑地瞥了一眼皇甫長安,典獄長森然哼了一聲,就差月兌口而粗一個傻逼,爾後一甩手,即便大步流星地揚長而去。
「呵……」皇甫長安低低一笑,卻並不惱怒,反而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狂傲張揚,「你可以不相信本攻說的話,不過……你身上的毒能不能解開,就看本攻的心情了。」
聞言,典獄長連步子都沒有停下,似乎對這樣的威脅司空見慣,只哂笑著從鼻孔了哼出了一句話︰「你以為本大爺是嚇大的嗎?在天牢里,本大爺什麼樣的犯人沒見過?想騙到本大爺,你還太女敕了!」
「十、九、八……」總攻大人充耳不聞他的鄙視,只淡淡地開口數數,「三、二、一……跪!」
剎那間,典獄長驀地膝蓋一軟,竟是不由自主地筆直跪了下去,兩片膝蓋骨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輕響。
方此時,典獄長才緊收瞳孔,于眸中生出了幾分懼意。
身後,皇甫長安嘻嘻一笑,「啪」的打了個響指,口吻中透著三分得意,七分強硬。
「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把全皇宮最好的御醫帶過來救人!否則……三天之後,你就等著自己從腳到頭,一寸一寸地化成尸水吧!當然……如果你已經活膩了,也可以選擇不信……」
「哼!」
沉吟了片刻,典獄長冷哼一聲,並未回話,似乎是在考量皇甫長安這番話的可信度……略微遲疑後,典獄長到底還是掙扎著拄刀站了起來,一步一拐悶不吭聲地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拴在鐵柵欄上的鎖鏈嘩啦啦被人抽了開,典獄長一臉不情願地將太醫帶了進來,卻是不敢靠皇甫長安太近,遠遠地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
「喏!你要的人來了!」
皇甫長安勾了勾眉梢,一邊趕忙將太醫帶到了石床身邊,命其幫南宮景鸞上藥包扎,一邊笑盈盈地瞅了眼那怨念嬸嬸的典獄長,嗤了一聲無辜道。
「別繃著臉皮一副委屈得要屎的樣紙,搞得好像本攻欺負了你似的……」
聞言,典獄長眸光一沉,臉色立時又黑了三成!
「對了,折騰了大半宿,本攻的肚子有些餓了,你去弄點宵夜……唔,來兩只烤**!」
典獄長緊緊捏著袖子下的拳頭,悶不吭聲地轉過身,作勢便要走出去。
「等等!烤雞好像太油了,去弄幾只醬鴨吧!」
典獄長極力壓下額頭爆起的青筋,抬腳邁出了一步。
「啊不……醬鴨似乎咸了點,還是去弄幾盤甜點吧!」
典獄長把拳頭捏得 響,抬起另一條腿,又邁了一步。
「嘖……話又說回來,這大晚上吃甜食會不會長胖啊?本攻的小蠻腰現在的尺寸剛剛好誒,少一分則瘦,多一分則肥,要是長肉就不好看了……唔,還是來兩只烤**,本攻還是想吃雞……」
「啪!」
話音未落,鐵牢中忽然響起鐵器斷裂的聲音,太醫聞聲不禁回頭去看,卻見那典獄長嬸嬸的掰斷了腰間的佩劍!
眨了眨眼楮,太醫朝那典獄長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仿佛能听到他內心中那聲嘶力竭的咆哮——特麼丫一個男人還緊張什麼小蠻腰不小蠻腰的,惡不惡心啊?!想吃雞跟御膳房的人說啊摔!勞資是典獄長不是御廚好嗎?!還有,大半夜吃烤雞難道就不會胖了嗎?!
然而,咆哮歸咆哮,為了小命,典獄長還是咬牙切齒地喚人去準備了烤雞。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就見典獄長帶了一隊人馬回來,除了他自己,幾乎每個下屬的手里都拎著左右兩個食盒!剎那間,烤雞的香味溢滿了整個牢飯,把所有的犯人都燻醒了過來,一個個抓著鐵柵欄死命的搖晃嚎叫!
皇甫長安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禁有些呆滯地看著那一溜兒獄卒提著將近二十個食盒魚貫而入,隨後將其整齊地擺放在她的面前!
大概是烤雞的香味兒太過濃郁,南宮景鸞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片刻後,竟是緩緩睜開眼楮醒了過來。
一抬眸,就看到牢房內多出了十多名獄卒,劍拔弩張的氣息仿佛隨時都可能引發一場激烈的廝殺!感受到來自典獄長的森寒殺氣,南宮景鸞雖然不明狀況,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內撲上前靠到了皇甫長安身邊,抬手擺開了一個防御的姿勢。
挑起眉梢,南宮景鸞正要開口呵斥,便听那典獄長磨著牙齒,目光炯炯地盯著皇甫長安,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你!要!的!烤!雞!」
皇甫長安愣愣地掃了一眼那整整二十只烤雞,有些凌亂。
「呃……本攻只要兩只就夠了,你弄這麼多干嘛?」
典獄長黑著一張俊臉,繼續一字一頓,一本正經!
「哼!就是要……胖!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