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皇甫長安一邊往外走,抬手就要去開門,卻不想手指還沒踫到門板,兩扇門就吱呀一聲被推了開,緊跟著泄進滿地的白光,以及一道俊秀修長的身影,裹挾著撲面而來的細膩香風,以及一抹高貴而冷漠的氣息。
「唔!」
皇甫長安一個不防,悶頭就撞了上去,哪怕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就認出了對方是誰,卻還是來不及控制身體的慣性,重重地撲到了南宮璃月的身上。
下一秒,南宮景鸞倏地瞪大了眼楮,頗為驚恐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以及那兩片迅速踫撞而又迅速分離的雙唇,嬸嬸地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連一直跟在南宮璃月身邊的斬風,見狀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表示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完了!這下完了……要粗大事了!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撲倒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後……好吧,皇甫長安承認,她其實是故意的……但是,那個時候她不過是想吃個豆腐揩個油而已,完全沒想到會這麼的天時地利人和,以至于造成了如此戲劇性的一幕!
哦呵呵,這可真是連天都要幫她……啊不是,事情不是這樣的!
皇甫長安發四,她蒸的只是想摟一把璃王殿下的小蠻腰而已,沒想過要一親芳澤,這完全就是個意外……意外!
窸窣一下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趕在南宮璃月發飆之前,皇甫長安立刻猴子似的彈出了十多步,爾後手忙腳亂地拍了拍袖子又整了整衣服,繼而支肘靠著牆壁,在璃王殺人般的目光中擺了一個十分撩騷的p,對他招了招手,笑著道。
「啊哈……璃王殿下也喜歡起這麼早出來散步啊,真是好巧呢……」
不遠處的樹叢上,白蘇下意識攥緊了手里捏著的樹枝,緊張地抬頭看了眼日上三竿的藍天,隨即緩緩地將視線挪回到走廊上,一手按著腰間的佩劍,準備隨時出手幫太子爺收拾爛攤子……盡管,她一萬個預感自己很有可能會屎在這里!
南宮璃月卻是慢條斯理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角餃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睨著一雙意味不明的狐狸眼,抬手輕輕拍掉了衣擺上的灰塵,繼而輕啟薄唇,淡淡地吐出幾個叫人心驚肉跳的字節。
璃王殿下說。
「你剛才……是故意的。」
「沒有!」皇甫長安立刻並忒挺胸站直身子,舉雙手雙腳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發四!我頂多只是……有意的。」
「呵……」南宮璃月緩緩合了合眼瞼,皮笑肉不笑,「你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肥……」
「呵呵,王爺過獎了……本公子的膽子,頂多……也就是肥得可以榨油而已……」
皇甫長安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自從第一眼見到南宮璃月開始,她就知道這塊骨頭很難啃,先前在夜郎的時候她還能仗著自己的太子身份,還能仗著南宮璃月有求于自己,趁機在他身上佔點便宜……可眼下,南宮璃月早已被她放虎歸山,如今已是如龍得水翻雲覆雨,若是一不小心惹惱了他,丫就算不能真的殺了自己,少說也能剝下她的一層皮!
想到這里,皇甫長安忍不住脖子一縮,犯了錯似的又往後退了兩步。
這一邁開步子,不免又覺得自己是在示弱,滅了自個兒的志氣,長了對方的威風,遂而不等步子落下去,就調轉了方向邁到了前頭,脖子因為緊張而耿得直直的,可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副「勞資就是親你了怎麼著?有種你親回來啊!」的架勢!
聞言,南宮璃月卻只是淡淡一笑,既沒有發怒也沒有發飆,甚至連罵人都不屑,只揮手吩咐下人。
「去拿杯水來。」
「哦……好!」
沒想到主子被一個「男人」輕薄了還能如此蛋定,斬風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直到被南宮璃月犀利的眼神一掃而過,才如夢初醒般連連點頭應聲,爾後匆匆跑進屋子里拎著水壺倒了一杯茶水,趕忙遞到南宮璃月的面前。
「王爺……給。」
接過茶杯,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在皇甫長安七上八下的緊張中,只見南宮璃月舉杯飲了一口茶水,漱了幾下……
感覺到從璃王殿下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強烈殺氣,皇甫長安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腦袋,生怕他一口水噴到了自己的臉上!
好在,兩個隔得比較遠,大概是沒把握能把口水踫到十步開外,南宮璃月漱完口後只是把水吐到了另一個空杯子里……蘭後,繼續飲水,繼續漱口,繼續飲水,繼續漱口……如此來回往復,足足漱了七次!
其間,皇甫長安的面部表情從最初的驚恐,逐漸演變成了巨大的憤怒,直到再也忍不住沖了過去!
「靠!南宮璃月你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是被勞資踫了一下,有必要漱那麼多次口嗎?!勞資又不是病毒!」
看到皇甫長安火冒三丈地卷起袖子就要沖上去揍人,南宮景鸞趕緊跑過去攔住了她。
「不要雞凍!他是故意做給你看,故意要刺激你的!你要是真的生氣,那就中了他的圈套了……」
「放開!勞資就是生氣怎麼了?!他這樣侮辱本公子?!本公子能不生氣嗎?!放手!快放開本公子!本公子今天要是不揍他一頓,就把他的漱口水都喝下去!」
聞言,南宮璃月忍不住手一抖,瞬間就把漱口水給打翻在了一邊的草叢里,順帶著連臉色都白了一白,看向皇甫長安的目光隱隱透著幾絲防備。
「本王見過的無賴多了,可無恥到你這個地步的,還真是頭一次見……連本王的漱口水都覬覦,你還能更喪心病狂一點嗎?!」
「靠!」听到這話,皇甫長安簡直能被他氣笑了,死傲嬌嘴巴還真特麼損!「誰要喝你的漱口水了?你惡心不惡心?!」
南宮璃月一揚手,繼續慢條斯理地將杯子放回到案板上,斜挑著一雙綺麗的狐狸眼,看著皇甫長安在南宮景鸞的阻撓下張牙舞爪怒火滔天,不知為何……方才還有些沉郁悶的心情,在剎那間忽然就特別的明媚了起來。
「你自己說的,大家都听到了……」
「少廢話!我看你是皮子癢了,欠揍!」猛地掙開南宮景鸞,皇甫長安大步跨前,箭似的沖了上去,劈手就往南宮璃月的身上招呼,「說實話,勞資早看你這個樣子不爽了!今天非得好好教教你不可!」
既然是欽定的小妾,就該有做小妾的樣子!連她的面子都敢駁,以後還讓她怎麼在眾愛妾面前恩威並施?!
見皇甫長安是動了真格,南宮璃月也不敢掉以輕心,眸光微爍間迅速閃身避開,卻不想皇甫長安的身手敏捷得頗為驚人,便是失去了內力,應付起來還是相當的吃力。
兩人一來一往,在沒有動真氣的境況下,竟是南宮璃月落了下風。
眼見著皇甫長安氣昏了頭,下手又快又準又狠,南宮璃月不由臉色一變,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唯一使力反扭了一把!
「該死!你往哪里抓?!」
話音未落,就听到「 」的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旁人離得遠觀察得不真切,皇甫長安卻像是被雷劈中似的,殺豬般嚎叫了一聲。
「靠!你來真的?!」
剎那間,南宮璃月也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點,不由立刻松了手,退開半步想要解釋。
「不……本王沒有……」
皇甫長安卻是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氣惱之下仰頭就對著半空吼了一聲。
「爹你看夠了沒有?!快出來幫忙好嗎!你再不出手我就蒸的要被他玩死了!」
話一出口,半空中即便光影一暗,騰空飛出來一抹白衣勝雪的身影,一抖衣擺立定在兩人身側,在听到皇甫長安那樣嚷嚷後,西月漣還是有些不確定。
「真的……要為父出手嗎?」
皇甫長安欲哭無淚,轉過身來朝親爹大人甩了甩被擰斷的手腕,委屈得無法言喻︰「我的手都斷了啊!你沒看見嗎?!」
西月漣不無尷尬地咳了一聲,為自己的失職辯護道。
「為父還以為……你們這是在**……」
皇甫長安哭瞎!
「爹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們在**了?!我們哪里像是在**了?!爹你的口味能不能不要變得這麼奇怪?!」
西月漣還是覺得自己很無辜。
「親都親都了……還說不是**……那是什麼?」
皇甫長安崩潰!
「爹你還要不要幫忙?!」
「幫……當然幫!」西月漣面色一正,收斂了神色,跨前兩不擋在了皇甫長安跟前,頓了一頓又回過頭來,問向皇甫長安,「對了……要爹爹幫什麼?」
皇甫長安眸色一狠,嗖的射向南宮璃月!
「打他呀!」
「好!」
西月漣一頷首,「唰」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劍,二話不說就刺向南宮璃月!
見狀,皇甫長安不由心頭一緊,立刻又補充了一句。
「哎!別用劍!不要蒸的殺了他!」
霎時間,西月漣應聲丟掉了手里的長劍。
「哎!等等!不要打他的臉!」
電石火光的一瞬,在西月漣的拳頭即將拍上南宮璃月的鼻梁的前一秒,被硬生生地扭轉方向,順著他的臉頰擦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