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容妃娘娘最喜歡的那只鸚鵡的鳥毛也不是本公子拔的,那也是西景園里的那只野貓干的!據本公子了解,西景園的那只野貓膽大包天目無王法作惡多端罪不可赦……本公子很懷疑,其實殿下您的褻衣就是它偷走的,你若是想尋回來,可以去西景園找找,估計能有所收獲……好了,本公子就知道這麼多了,再多沒有了……」
「……」
「……」
「……」
「……你怎麼不說話?」
「……你說完了?」
皇甫長安點點頭︰「說完了……你、你可以說了,本公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
南宮重淵立刻打斷了她!
「本宮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皇甫長安正襟危坐︰「太子請問。」
南宮重淵微眯鳳眼,微微傾身向前,半盲的目光卻似能穿透人的靈魂。
「你……是女人?」
皇甫長安一怔︰「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本公子看起來很娘們?!」
「是,還是不是?」
「殿下!不好了殿下!出大事了殿下!」
就在皇甫長安張開嘴巴要回答的時候,門外驟然傳來一聲疾呼,緊跟著房門就被砰然推開,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太監,上接不接下氣地粗喘著。
南宮重淵蹙了蹙眉頭,生出幾分不悅來︰「什麼事大驚小怪?」
「十三公主她……公主她……」
來人一路跑得飛快,臨近了門卻是一口氣接不上,听得人愈發焦灼了起來。
「公主怎麼了?」
小太監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終于憋足了氣兒一口吐了出來︰「公主她落水……落水身亡了!」
「什麼?!」南宮重淵頓然變色,一拂長袖疾步奔了出去,「玲瑯現在在哪里?!」
「就在雪湖的草地上!」
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這麼大的簍子,皇甫長安不禁跟著變了臉色,後一腳快步追了上去。
不管怎麼說,那小公主雖然刁蠻任性,但本性並不壞,便是看她不順眼也是直來直往的,不會耍什麼陰招,皇甫長安縱然不喜歡她,卻也不能坐視不管她的生死……更何況,玲瑯公主方才哭著跑出去,多半是被她氣的,這事要傳到紫宸帝君和皇後的耳里,想必不會輕饒了她。
待兩人匆忙趕到湖邊,那玲瑯公主已被宮人救了上來,只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地上,周圍跪倒了一大片宮女太監,擔驚受怕地俯身趴在地上哭哭啼啼,哀鳴不止。
南宮重淵聞聲又是臉色一沉,邁步走上前,伸手往玲瑯公主的鼻前探了一探,爾後緩緩收回了手,面白如霜。
下一秒,卻見皇甫長安俯著腦袋趴在玲瑯公主的胸口,貼著耳朵听了一陣,不及南宮重淵開口,皇甫長安就一把推開了他,朝著四下哭嚷不止的宮人叱了一句。
「哭個屁!公主還沒死!」
眼見著皇甫長安沉子就要撲倒玲瑯公主身上,南宮重淵下意識攔了她一把︰「你要干什麼?」
皇甫長安甩開他的手,笑著哼了一聲,情況再緊迫也不忘揩油蹭豆腐。
「別急,公主還有救……等我救活了她,你得讓我親一下!」
話畢,為了太子殿下的香吻一枚,皇甫長安立刻大義凜然從容赴屎……哦不,是立刻低頭覆上了玲瑯公主的香唇,往她嘴里渡了一口氣幫她打通堵塞的氣管。
見狀,周邊圍著的一干人全都傻了眼,對于折菊公子對公主殿下的輕薄之舉表示了嬸嬸的震驚,就連南宮重淵都有些意外,一時間頓在原地,半晌沒吭出一個字來。
「混賬!你在干什麼?!」就在皇甫長安施行救援之時,聞訊趕來的皇後見此情狀不禁氣急攻心,隔著遠遠的一座廊橋破空呼來一聲厲喝,恨不得一個箭步沖上來刺殺皇甫長安這個浪蕩**!「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都是死人嗎?!還不快把這畜生給本宮抓起來!」
「是、是……」
宮人方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作勢便要朝皇甫長安撲去,然而不及近身,就被南宮重淵揮手攔了下來。
「住手!都給本攻退下!」
聞言,皇後氣得臉色煞白,差點兒一個踉蹌跟著跌進了湖里,引得周身宮人尖叫連連︰「娘娘小心!」
一口氣緩了好一陣才回過勁兒,皇後怒不可遏,抖著手指頭不可置信地指著南宮重淵︰「淵兒,你……你……這廝如此羞辱你的皇妹,你怎麼還護著她?!什麼時候……連你也變得這麼糊涂了?!」
卻見南宮重淵緩下了神情,回過頭來淡淡地應了一聲。
「母後無須憂憤,折菊公子此番作為是為了救玲瑯。」
「什麼?!她在救玲瑯?怎麼……怎麼救?玲瑯她不是已經……已經……」
被愛女溺水的噩耗打擊,皇後一時間方寸大亂,思緒不明,有些不明白南宮重淵話里的意思,只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眉眼間滿是沉痛和惱怒。
說話間,南宮重淵听得細微的一聲輕咳,即便神色一松,轉向皇後︰「母後,玲瑯醒了。」
待話音落下,就見皇甫長安站起身來,緩緩扶起了玲瑯公主的身子。
「咳咳!咳咳咳……」猛咳了好一陣,直把一張蒼白的臉咳得通紅,玲瑯公主才微微睜開了眼楮,有些茫然地往四下轉了一圈,在見到近在咫尺的皇甫長安時,還有些不明所以,「你、你抱著我干什麼……」
「玲瑯!玲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差點嚇死母後了!」
皇後面露喜色,忙不迭地奔上前來,將玲瑯公主摟進懷里,緊緊地抱了好一會兒也不肯松手,直到玲瑯公主喊冷,才命宮人取了衣物過來給她披上,又讓人將她抱緊了屋子,請了太醫來把脈看診。
等一群人鬧哄哄地走了,南宮重淵立在原地,迎著迎面拂來的微風,有些捉模不透皇甫長安的性子,不由開口問了一句。
「先前玲瑯曾有心置你于死地,如今你卻又為何要救她?」
皇甫長安一臉理所當然︰「那是因為本公子慈悲為懷心地善良啊!根正苗紅的十佳好青年有沒有?對著那樣一張宛如水鬼般的面容本公子都能下得了口,嘖嘖……簡直就是見義勇為啊見義勇為,媽的……老子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南宮重淵自動對她的語言進行了整合簡化,省略掉標點符號,十個字就听半個字。
「可是,依本宮對你的了解,你絕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性子。」
「哈!都這麼了解我了,還說你不喜歡我,誰信啊?」上前兩步走到南宮重淵身邊,皇甫長安灰常自來熟地搭著手肘掛在了南宮重淵的肩頭,勾起眉梢笑得像只狐狸,「好吧,既然你都知道,那本公子也就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本公子之所以犧牲自己的清白,舍身去救那個丫頭,其實啊……只有一個原因。」
清白……白蘇靠在樹干上,咬牙嗑了顆瓜子,一萬個不屑地吐飛了殼兒,悠悠地白了皇甫長安一眼……太子爺,你還有清白可言嗎?不,不該這麼問,應該是……你還知道「清白」兩個字,怎麼寫嗎?!
南宮重淵繼續提煉關鍵字。
「什麼原因?」
一拍南宮重淵的肩頭,皇甫長安跨步走到他面前,笑盈盈地呵出一口清氣。
「當然是因為你啊!」
南宮重淵不解︰「因為本宮?」
「是啊!因為你在乎她,所以本公子理所當然就愛屋及烏嘍!」
聞言,南宮重淵神色一僵,下意識就要跟皇甫長安拉開距離,抬腳的當口兒忽然想起了先前還沒問完的那半句話,即便微抬眉梢,開口道。
「方才本宮問你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本宮。」
「是哦!剛才被打斷了呢,可見太子殿下這問題問得著實無聊,連老天爺都覺得乏味看不下去了呢……」
南宮重淵不為所動︰「所以,你確實是……?」
「折菊公子,皇後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就在皇甫長安欲要開口回答的剎那,一個橫空而來的聲音又適時打斷了她,皇甫長安頓時眉頭得瑟一挑,轉身迎了上去。
「好!本公子這就去!還請公公帶路。」
「慢著……」南宮重淵開口喊住她,「你先把本宮的問題回答完再走。」
「可是,貽誤了皇後娘娘的召見,那可是要殺頭的!」皇甫長安一臉正經,回頭對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南宮重淵淡淡一哂︰「貽誤了本宮的問話,一樣是要治罪的。」
「好啊好啊!那太子殿下是打算罰我侍寢一日,還是侍寢三日呢?」
「你……」南宮重淵口吻一滯,終于有些扛不牢了,「你若再亂講話,不怕本宮蒸的殺了你?」
皇甫長安有恃無恐,一邊哼哼一邊就邁步催著小公公走了開。
「不管你是油煎的還是爆炒的,你不會舍得殺本公子的啦……像本公子這麼俊采神馳絕世無雙的美騷年,殺了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好啦好啦,別森氣嘛……你要是蒸的想知道,今天晚上就乖乖地在屋子里等著小爺,小爺一次性給你看個明白行不行?」
「……」
「啊!忘了你看不清楚,月兌了也白月兌,當我什麼都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