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 106、父皇說,這叫懷柔

作者 ︰ 寶馬香車

「嗖嗖嗖!」

霎時間,無數的箭矢劃破長空密密麻麻地射了下來,尖銳的聲音割裂了空氣,像是雨點般落到了地上,深深地扎進了泥土里,仿佛要將那個穿行在夜幕之中的黑影扎成刺蝟!

「叮!」「鐺!」「啪!」

溫孤偃迅速地退開,邊閃邊拿鐵爪擋開接連不斷襲來的利箭,黑暗中不斷地發出金屬激烈撞擊的聲音,偶爾還會擦出幾星火光。

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顯然是早有準備,為了能一舉將他拿下,里里外外圍了三層不止……溫孤偃不由微微蹙起眉梢,抬眸朝四下掃了一圈,一雙瑰麗的眸子隨之半眯了起來,面上的神情也逐漸嚴肅了幾分。

看這陣仗,想要突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他只有孤身一人,幾乎不可能全身而退地闖出去……可見這一回確然是他判斷失誤,被南宮重淵狠狠地耍了一道!

「嗖——」

就在溫孤偃忙于應付破空而來的箭雨時,夜色之中忽然撕開了一聲長長的哨音,凌厲之勢宛如鶴唳,瞬間驚得百米開外的鳥雀都撲騰著翅膀從樹叢里四散了開來。

險險地避開那鋒芒畢露的一箭,溫孤偃一把抓斷手中的數十支箭矢,回頭朝閣樓上看了一眼。

卻見南宮重淵一襲白衣迎風獵獵,站在屋檐的最高處,映襯著身後的一輪雪月,緩緩上箭,拉弓,直至弦如滿月——

「嗖!」

又是一聲鶴唳般的箭鳴,在剎那間刺破重重的夜色,乃至穿透層層箭雨,最後深深地扎進了那個游移在陰暗中的黑影身上!

「唔。」

溫孤偃不由悶哼了一聲,卻是無法松懈半分,立刻一爪劈斷了刺入肩頭的利箭,轉身閃入了隱秘的牆角。

「追!別讓他跑了!」

候在屋檐下守株待兔的護衛軍首領大手一揮,待箭雨停下之後,便立刻帶著三五隊人馬飛快地追了上去,從各個方向包圍了那個陰暗的角落,隨後一步一步緩緩逼近!

箭上染了劇毒,幾乎是一箭封喉的毒性,若非溫孤偃內力深厚,只怕沒走出兩步就倒在了地上,然而即使他點了穴道封住了毒素,多少還是有一些在體內流竄了開去,腦袋隨之猛地一沉,就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扶著牆壁,溫孤偃慢下了步子,幾乎快要支撐不住暈死過去。

就在他踉踉蹌蹌,搖搖晃晃地一頭栽下去的瞬間,手臂上驀地一重,卻是被人一把抓了起來,繼而整個身子瞬間就騰了空,被人一路拽著跳上了屋檐,以驚雷般的速度閃退到了幾百米之外!

「那是誰?!」

根本來不及看清,只隱約間捕捉到了一抹雪白的身影,守在一邊的下屬見狀頓時變了臉色,吃驚于那人超乎尋常的輕功。

南宮重淵跟著眯起眸子,雖然看不清剛剛發生了什麼,但從身後的吸氣聲音大致也猜到了是個什麼情況,而且……縱使他從未見過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人物,在這一瞬間,卻是用十分篤定的口吻,回答了剛剛那個下屬的問題。

「救人的……恐怕是天啟國的國師,天綺羅。」

「天綺羅?!是他?!怎麼會……」

听到這個名字,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一時間無法接受天啟國國師會出現在紫宸的帝都,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那個傳說中神一般存在的男人,恐怕普天之下,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在如此嚴密的重重圍殺之中,將人救走。

更沒有人,可以將太子殿下精心布下的殺局視若無睹,輕易化解!

所以,那道雪白的身影,必然是天綺羅無疑。

「保護太子!保護太子!」

「他們在那里!快!快跟上去!快追!」

……

樓下,護衛軍在一震之後,瞬間又爆沸了起來,一大批士兵潮水般向南宮重淵涌了過來,重重疊疊地將他保護了起來,以人牆鑄成了固若金湯的碉堡。

而另外十多名暗衛則是飛快地踏上了屋檐,閃身沖在了護衛軍的前面,匆匆追了過去。

「殿下,這里太危險,還是先進屋吧!」

見識了那名雪衣人超凡出塵的輕功之後,周圍的下屬頓時感受到了來自天啟國國師巨大的威脅,立刻上前勸誡了南宮重淵一句。

「下令收兵吧,不用追了。」

南宮重淵卻是面不改色,斯文秀氣的面容上不見絲毫的動容,也沒有要退回屋里的意思,只凝眸看著前方的夜幕,淡淡地開口吩咐了一句。

聞言,守在一側的下屬只得抱拳應聲︰「是,殿下。」

見他欲言又止,猶豫著沒有馬上離開,南宮重淵不由淡淡一哂,又說了一句。

「放心,他不會對本宮怎麼樣,如果他想殺本宮,早就下手了……又豈會留本宮活到現在?」

听到他這麼說,那將軍自然明白是這麼一回事,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不甘心……不甘心對方的武功高深到這樣的地步,不甘心他一心一意效忠的太子,在那樣的威懾之下,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對此,南宮重淵狐疑的卻是——

為什麼天綺羅不殺了他?

如果是天啟國師的話,即便說不上是易如反掌,但要殺了他……似乎也不算是一件很難的事。

除非,他在忌憚什麼,又或者……是有不能親手殺了他的理由?

原本今夜是一個完美的獵殺,只等孔雀公主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瞬,就足以撕下他的假面皮,撕破他的偽裝……卻不想,遠在天邊的天綺羅竟然會橫空出現在這里,那麼……這就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救走的那個人,在天啟的地位,相當重要。

垂眸暗自推測了一遍,南宮重淵心中便有了個大概,只還有些疑團……若非本人親自解答,恐怕很難解開。

很快,在冒牌的孔雀公主被人救走之後,一場盛大的圍獵就此落下了帷幕,不消片刻,訓練有素的護衛軍就整隊歸位,幾乎用了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太子府就緩緩歸于平靜,仿佛這個晴朗的夜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第二天,皇甫長安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一睜眼發現已經躺在了玲瓏苑的床上,不由敲了敲太陽穴,有點兒懷疑昨天在浴房里發生的一切……究竟是做夢,還是真實的?

想了想,皇甫長安還是不太確定,即便叫了個女婢過來問話。

「昨天晚上……我是怎麼回來了?」

「回娘娘,是太子妃娘娘遣人將您送回來的,說您在椒蘭殿暈倒了。」

聞言,皇甫長安不由眸光微爍,心下竟是忍不住小小地雞凍了起來……果然,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她不是在做夢,那只鳥……噢不,孔雀公主真的就是溫孤偃!而且……那個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魔王大人,在昨個兒夜里出奇地主動有沒有?!

她到現在都還覺得胸口砰砰砰地在跳,沒有完全從魔王大人的勾魂攝魄中回過神來,只要一想到溫孤偃主動親了她兩次……嘴角就不可自抑地緩緩上揚,上揚……

「對了,我昨天讓人搬過來的孔雀草,都放到哪兒了?」

「就在外面的花園里,一共是三百棵。」

「嗯,」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想到「太子妃」瞬間從情敵變成了情人,皇甫長安就心情愉悅,春光明媚,「吩咐下去,把這三百株孔雀草全部送去椒蘭殿,就說是我送給太子妃的謝禮。」

昨天之所以讓人把南宮重淵送給她的孔雀草取來,原本是打算在那只鳥面前炫耀一二,好讓那個不知趣的太子妃明白,她才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從而迫使孔雀公主知難而退。

不過,現在孔雀公主變成了溫孤偃,那送花的意義就完全不同啦!

既然魔王大人喜歡孔雀草,那她剛好可以拿這三百盆太子殿下千里迢迢派人從西涼城運過來的厚禮,借個花獻個佛,去討一討魔王大人的歡心!這樣一來,說不定魔王大人一心動,就會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再打夜郎國的主意。

嗯,父皇曾經教導過她,這樣的手段,就叫做……懷柔。

然而,皇甫長安在私底下把一個小算盤撥得 里啪啦響,那女婢卻是面帶猶豫地回了一聲。

「可是,太子妃好像生病了,據太醫說是染上了什麼奇怪的疑癥,會傳染給別人……所以皇後娘娘剛下了令,不準任何人進出椒蘭殿。」

「什麼?」听到這話,皇甫長安一個沒忍住,直接就叫了出來,「太子妃生病了?這怎麼可能?她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什麼會傳染的疑癥,要不要這麼巧啊……她明明記得昨天的那個藥瓶子沒有打開,被魔王大人隨手丟到了一個角落里,根本就不可能會害他中毒得病!

「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

垂下腦袋,奴婢沒敢抬頭,生怕露出了什麼馬腳……畢竟是太子殿下三令五申讓她說的謊,要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她的這條命可就保不住了。

「不行!我還是要親自過去看看!」

開什麼玩笑!不讓人進出椒蘭殿,豈不就是變相地把魔王大人軟禁起來了嗎?昨夜里他還媚眼如絲地蠱惑自己,怎麼可能一轉眼就病倒了?!

這里面肯定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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