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的時候,皇甫胤樺正在喝茶,冷不丁被皇甫長安這麼一嚇,當即嗆了茶水,扶著桌子咳得前俯後仰,昏天暗地,慘絕人寰!
「父皇!父皇你怎麼了父皇!」皇甫長安見狀趕緊奔了上去,抬手輕拍她的後背幫他順氣,一邊還忍不住吐了個小槽,「又不是你納妃,用不著這麼激動吧……還是說看到你的女兒我這麼能干,覺得朕心甚慰十分自豪啊?」
剛剛喘平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緩過來,結果听到皇甫長安這麼一說,皇甫胤樺頓時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差點兒沒有眼皮子一翻嗆暈過去!
太可怕了這個家伙!居然一點都沒有覺得羞恥慚愧,竟然還引以為豪跑到他的面前大肆炫耀?果然不是他親生的,也絕對不是他養的!導演,他能說他不認識這貨嗎?!
咳了好一會兒,皇甫胤樺才老淚縱橫地撫了撫胸口,抬起頭來看向站在面前的兩個男人,卻見兩人皆是白衣如雪素淨若蓮,只是氣質卻大不相同,一個孤高絕冷,一個斯文俊秀,但不管是哪個,都是美若神祗貴氣襲人,令人不敢輕易逼視。
若非他亦是帝王之身,只怕這會兒早已心生敬畏,下座行禮了。
直愣愣地看了一陣,在某個瞬間,皇甫胤樺竟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能將如此絕代風華的兩位尤物收入後宮,確確實實……是一件值得驕傲值得炫耀的事情呢……別說一騙就騙了好幾個,哪怕只有一個,都是件讓人喜大普奔彈冠相慶的事情啊有沒有?!
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被另外一個念頭所取代了——
辣個啥,皇甫長安到底耍了什麼令人發指的手段,才把他們兩個騙到手的啊?簡直太不科學了好嗎?!
接著再一轉念,想到自己的三個兒子都已經齊齊撲街了,那麼其他人被她連哄帶騙地帶回東宮,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就在皇甫胤樺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掉節操的時候,又听皇甫長安用一種相當得意的口吻,牽起那兩個絕世美人的手,不無鄭重地向他介紹。
「父皇,這只是紫宸太子南宮重淵,哦不,現在應該算是前太子了。」
皇甫胤樺抽了抽嘴角︰「……」紫宸帝君居然沒有操起五環大砍刀砍屎你,簡直不可思議!
「還有這只,你猜猜,他是誰?」
「不猜。」
「猜猜嘛!猜猜又不會懷孕。」
「不猜。」
「哎,果然不是親生的,一點都不配合兒臣……」
「……紫宸的……某位王爺?」
按著皇甫長安喜歡一攬子把美人都收入東宮的性子,這個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不說別的,璃王就是一個很好的栗子有沒有?!
「唉,別提了,」卻不想話音還沒落下,就見皇甫長安揮了揮手一臉失望,「紫宸看起來是個泱泱大國,按理說應該人才薈萃美男雲集,可是兒臣看來看去,也就太子和璃王兩人是入得了眼的,其他那些人實在是姿色平平,不堪入目……」
姿色平平,不堪入目?分明就是太子殿下您的眼光太高了好嗎!信不信紫宸眾美男分分鐘哭給你看啊!
「那他是……?」
「過來,湊過來一點,兒臣偷偷告訴您……」以防隔牆有耳,現在還不是讓教父大人的身份大白于天下的時候,皇甫長安即便促狹一笑,對著皇甫胤樺招了招爪子。
「什麼身份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皇甫胤樺微微蹙了蹙眉頭,一臉不屑的表情,心下卻是很好奇,當即傾身靠了過去!
美人啊絕世大美人!雖然在他心目中蓮弟才是最美的,但不可否認,蓮弟的時代已經逝去,眼前這個擁有冰雪之姿的絕色美人,恐怕才有資格稱得上是當今天下的第一大美人!
低頭湊到皇甫胤樺的耳邊,皇甫長安勾了勾嘴角,繼而從柔軟的雙唇中緩緩吐出了那幾個平地一聲驚雷般的字節。
「偷偷告訴你哦,你稍微做一下心理準備哦,不要被嚇到哦……」
「等等,先讓孤王吸一口氣。」
「嘿嘿……你還是多吸兩口罷,兒臣怕你待會兒換不過氣兒來。」
「好了,已經吸了三口了,你可以說了!不管是誰,哪怕你告訴孤王他就是天啟國的國師,孤王也能扛得住!」
「哇!父皇你好聰明哦,你居然猜到了耶!」
「猜到什麼?等一下……你不要告訴孤王……他、他真的就是……天啟國師……天綺羅?」
對上皇甫胤樺不可置信的眼神,皇甫長安的表情卻是愈發得瑟了︰「怎麼樣?父皇你現在是不是對兒臣膜拜得五體投地?哪怕絞盡心力也找不出一個可以夸贊兒臣的詞兒來?算啦,兒臣也不喜歡那些溢美之詞,你只要夸兒臣一句‘你好棒哦’,兒臣就心滿意足了呢!」
「呵呵……」
皇甫胤樺表示,他現在的臉已經僵硬得只會笑了。
尤其見到南宮重淵和天綺羅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對他皆是報以肯定一笑,皇甫胤樺瞬間就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了起來,像是要羽化飛仙一樣。
「太子你好,國師你好……」
好在他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並且一顆心髒在皇甫長安的磨礪下,已經堅挺了不少,故而在努力平復了半盞茶的時間之後,皇甫胤樺就已經可以假裝恢復常態,隨後抬手輕輕地攬上皇甫長安的肩頭,笑得意味深長。
「來來來,長安,你隨父皇過來一下。」
不知怎的,皇甫長安被他笑得有些毛骨悚然,總覺得不是那麼個味兒,再聯想起之前教父大人也對南宮重淵說了差不多的話,然後她的可憐的小淵兒就在甲板上挺尸了整整三天!
縮了縮脖子,皇甫長安忍不住遐想非非,想著父皇大人是個雙性戀,萬一對她的愛妾一見鐘情,那她豈不是要哭瞎了?
「咳,等一下……」默默地退開了半步,皇甫長安忽然想其了一個人來,「父皇,其實還有……」
「什麼?!還有?!」
「不不,這只不是兒臣的福利,是您的福利。」
听到這話,皇甫胤樺頓時就樂了︰「怎麼,你在外頭光自己拈花惹草還不夠,還有閑情幫孤王也找一個?」
「可不是,您是兒臣的父皇嘛,兒臣不孝敬您,還孝敬誰……」
諂媚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攔腰斬斷了,口吻之中除了薄怒之外,還有隱隱的醋意。
「長安,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听到這個聲音,皇甫長安不由面色一僵,趕緊又狗腿地回過頭去討好︰「爹爹……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還沒到你出場的時候呢……」
「哼,我要是再不出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給賣了?」
「哪能啊,你是女兒最寶貝的爹爹,女兒就算把自己給賣了,也舍不得把你給賣了啊!」
西月漣不置可否,目不斜視,只抬手淡淡地指了指一邊早已僵住的皇甫胤樺,口吻還是很吃醋。
「那他呢?」
「哦,他可以賣!他可以賣!」一見父皇大人的氣場完全被親爹大人碾壓,皇甫長安立刻就改了口,「您要是喜歡,女兒可以把他倒貼賤賣給您……」
听到這話,西月漣不由臉色一惱。
「你胡說什麼?」
皇甫長安即刻噤聲︰「那女兒不倒貼了……」
西月漣噎了一噎,繼而一甩袖子就要離開︰「不跟你說了!」
見他轉身欲走,皇甫胤樺才猛然回過神來,急急喊了一聲︰「蓮弟!」
「別叫得那麼惡心,」相隔十多年之後再次重逢,西月漣卻只是冷冷一哼,完全沒有皇甫胤樺那麼熱切,甚至還對他搶走了女兒之事懷有隱隱的敵意,「西月國的事,我不會原諒你的……之所以不殺你,僅僅是看在長安的面子上罷了。」
丟下一句冷艷高貴的話,西月漣即便甩下了一個漠然的背影,走得甚是無情!
皇甫胤樺聞言神色一黯,重逢的驚喜在剎那間便又化為了灰燼,叫人心如刀割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愣著干什麼?快追啊!」看到皇帝老爹那麼不上道,皇甫長安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更年期的男人就是這副死德性,表面上看起來傲嬌死了,其實沒啥的,多哄兩句就是了!你們之前怎麼說也是好兄弟嘛,爹爹他老人家又重情重義,雖然是個正兒八經的直男推不倒,但喝喝茶下下棋還是可以的呀……」
听到皇甫長安這般鼓勵自己,皇甫胤樺不禁熱淚盈眶。
「听君一席話,勝嫖十年娼……孤王去了,祝孤王好運!」
「嗯!不要大意地上吧!還有,一定要堅強地活著!還還有,記得保護好臉……等等,你還是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看頭。」
「 !」
話音落下的剎那,皇甫胤樺一頭撞到了柱子上!絕逼……不是親生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呢。
回到東宮之後,皇甫長安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吃飯,也不是睡覺,而是……招來十多名工匠,在諾大的寢宮內,打造了一張五米寬,八米長的軟榻!
要問太子殿下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話還得從紫宸太子府里的一個長舌老女乃媽說起……就因為她說了一句,在女人懷孕的時候,看到誰比較多,生出來的孩子就容易長得像誰的這種無稽之談,踫巧讓愛妾們听到了,便導致了奸夫們一窩蜂兒地涌到她面前各種搔首弄姿,發誓一定要讓孩子長得像自己,從而達到氣死孩子他親爹的目的!
白天在她飄來晃去也就罷了,晚上還各種喪心病狂地要跟她擠在一起睡,以至于皇甫長安連個翻身的地兒都沒有……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把整個寢殿的地板都鋪上毯子,如此這般,才解決了眾愛妾就寢的問題。
然而,不到三天,新的問題就出來了。
因為皇甫長安身邊只有兩個位置,而且其中一個毫不留情地就給教父大人霸佔了,于是對于剩下的那個位置,競爭就非常的激烈……
什麼,輪流制度?
呵呵……太天真了好嗎?!拆遷大隊要是懂什麼叫先來後到,那就不叫拆遷大隊了好嗎?!
可是,雖然看著奸夫們切磋武功共同進步還是挺讓人欣慰的,但是他們每天不是震壞了亭子就是夷平了假山就不能讓人忍受了!
于是這張新打造的軟榻還沒派上幾日用場,就被皇甫長安一怒之下丟去怡膳堂燒火了,至于那些個爭紅了眼的愛妾們,則是齊齊被趕出了寢殿,一入夜就禁足,不得靠近門口三步,否則……教父大人的冰針,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怕不會刺入死穴,把人折磨個半死絕對是輕輕松松的事兒。
就這樣,在教父大人的守護之下,皇甫長安睡上了幾個寂靜無聲的安穩覺。
直到,直到……三個月後……
愛妾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就連教父大人,都很自覺地近水樓台先得月,時不時在皇甫長安露露香肩秀秀月復肌神馬的,搞得皇甫長安各種躁動不安,一個沒忍住就把丫給撲了!
奈何教父大人的頑疾還沒有好全,所以在某個深夜,皇甫長安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看著扶牆干嘔不止的某絕色美人,不禁冷冷一笑。
「本宮衣服都月兌了,你就給本宮看這個?」
經此一事,教父大人才終于恍然大悟,發現阻隔在他和皇甫長安之間的,並不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奸夫們,而是他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身體!
啊!這是多麼痛的領悟!
痛定思痛,教父大人終于下定決心,一咬牙,留書一封,克服頑疾去了!
在確定教父大人真的離開了之後,小妾們齊齊留下了激動的淚水,從此迎來了桃花般的春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教父大人虐乖了,這一回他們居然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沒有把時間浪費在拆房子上面,而是靠猜拳來決定福利的歸屬。
所以,宮人們經常可以在東宮的牆外听見——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布!」
「布!」
「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