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依仗是那些龍眠粉吧?」林卓文笑著問。
「當然不是,龍眠粉只是用來吸引你注意力的而已,我真正的依仗是一種氣味,一種混在龍眠粉的氣味里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氣味,你的潔淨術雖然能吹散粉末,可卻吹不干淨這氣味。」孫星暉從腰里摘下一個香囊,湊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薜蘿香,真的很香,可惜聞多了卻會大大削弱對靈力的掌控能力,現在這塊比武場里到處都是這種要人命的香味,林卓文你站在這里聞了這麼久難道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嗎?現在只要你一旦運使靈力,就會立刻靈力錯亂,所以你現在什麼法寶術法都用不出,你這不是就要死了是什麼?」
林卓文臉色一變,這的確是自己沒考慮到的,自己的命器電腦提示了龍眠粉的警告,是因為這些粉末雖然細小,卻依然會被電腦從視覺畫面上捕捉到,但這氣味電腦卻無法識別的,電腦沒有可以接收氣味的外設,就像電腦沒有麥克風就無法接收聲音一樣。
林卓文覺得自己終于也**了一回,以前都說別人要殺人的時候光說廢話不直接動手,現在才發現,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如果剛才一開始就直接發大招,直接將這家伙弄死,自己也就是受懲罰而已,但現在自己卻要死了,果然,廢話多的都沒好下場。
不過林卓文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自己的游戲視覺還在,這種通過惑眼神通原理寫出來的程序可是要持續消耗靈力的,其實也是術法的一種,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沒感受到靈力錯亂呢?孫星暉不是會拿自己開玩笑消遣的人,那麼是因為這些術法都是由命器電腦操控釋放的嗎?
電腦操控靈力本身不受薜蘿香的影響?且不說電腦不是人,就算是人,也相當于是個沒有鼻子的人,因為它沒有接收氣味的器官,一個聞不到氣味的人怎麼可能受到氣味影響呢。
在孫星暉的眼里林卓文臉色數變,顯然已經發現了身體的異常,只不過林卓文似乎還不信邪地試著調用了一下靈力,下一刻林卓文便發出一聲悶哼,跌坐在地,額頭上的冷汗潺潺而出。
靈力失去約束,在體內橫沖直撞,與走火入魔無異,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梳理和救治,只怕輕則修為降低,重則身死道消直接隕落。
「林卓文,為什麼當我認為你聰明的時候你就開始犯蠢了呢?明知道是這個結果為什麼還要去試呢?」孫星暉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高看了林卓文。
「解……藥……」林卓文的嘴角都被咬出了血,聲音仿佛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解藥?我有。」孫星暉繞著林卓文轉了一圈,笑了︰「不過我為什麼要給你?」
「解……藥……」林卓文的手顫抖著伸向孫星暉,身體抖得像篩糠,然後也笑了︰「解藥你自己留著吧。」
林卓文說完這話的時候,孫星暉已經成了一座不會動的雕像。
林卓文從孫星暉的手里取下那個香囊,打開來,手指伸進去,拿出來的卻是一枚闢谷丹,將香囊倒過來,里面再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在孫星暉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林卓文一口將那枚闢谷丹吞了下去,然後輕輕一指將某只雕像推倒在地。
「謝謝,再見。」賽場外的禁制已經撤去,林卓文對著還處于雕像狀態的孫星暉燦爛一笑,然後轉身出了賽場,身後的孫星暉眼里只剩下驚恐。
林卓文不是傅明玉,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殺人,就算是正常防衛,也會難逃罪責,所以林卓文沒有去借機設計殺死孫星暉。
但是林卓文卻也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在林卓文看來,現在這樣處理就挺好。
憑借命器的儲物能力,林卓文輕易就調換了香囊里的東西,並且當眾拿了出來,讓孫星暉根本無法解釋,在外人看來,這更像是林卓文和孫星暉共同排練好的一出戲,那麼在傅明玉看來,這就是孫星暉不惜背叛自己來幫助林卓文。
孫星暉本來就不是真心投靠,只是靠著種種制約手段才和傅明玉之間維持了基本的信任關系,現在卻又做出這樣吃里扒外的事情,林卓文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下場絕不會好到哪去。
薜蘿香,外形很像一粒藥丸,外面裹著一層蠟,使用的時候只需要將蠟捏開,里面的氣味自然會散發出來,很香,在賽場上的時候,如果不是有龍眠粉做掩蓋,林卓文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這股異香,從這方面來說,其實這一次林卓文是輸給了孫星暉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命器實在太特殊,自己必死無疑。
林卓文查了一下電腦里的資料,和禁靈油一樣,薜蘿香同樣也是點星派搞出來的東西,由此可見這女人派的難纏,與其打交道,只怕一不小心就會著了道,從這些手段上來說,這個門派真的算不得什麼玄門正派,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手段實在太難應付,只怕其他幾個宗派早就聯合起來把它當邪魔歪道給為民除害了。
將外面的蠟層封好後,林卓文將薜蘿香直接丟進私人保險櫃,這東西用來陰人再合適不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而且這玩意挺貴的,就這麼一點賣個上萬下品靈石都沒人好意思還價的。
二十五進十三的時候,有一個家伙幸運地輪空了,直接通過,可惜不是林卓文。
林卓文的對手是一個女修,一個挺漂亮的女修,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仿佛渾身充滿了活力,這在女修士中很少見,女修沒有使用命器,反倒是從儲物袋里掏出了一大堆符,看得林卓文目瞪口呆,這位姐姐不差錢啊,這是一堆符少說也值幾千下品靈石了。
雖然制作不易,但是與直接施展法術相比,符不需要考慮熟練度,可以做到幾乎瞬發,實現的成本或許大了一些,但是在林卓文看來,這女修是和自己一樣走了技能流的路線,只是技能流可不僅僅是技能多就行的。
等開了打,林卓文才發現這女修的戰斗風格竟然相當老練強悍,戰斗節奏把握得非常好,進退走位絲毫不爽,差點讓林卓文以為她也是穿越來的。
林卓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這樣一位對手,倒不是這樣對手有多厲害,只是因為這熟悉的游戲戰斗風格讓他熱血熊熊燃燒,
這一場是奪丹大會開始以來林卓文打得最痛快的一場,這樣純靠技能和技術的戰斗是他最熟悉的,也是他最擅長的,整個過程中,兩人誰都沒有使用命器或者法寶,一個甩符,一個釋放技能,花樣百出的技能和符加上靈動迅捷的身法,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林卓文更是將游戲里的一些微操流也融入到了戰斗里,一些差之毫厘的驚險之處看得別人驚叫連連,而一些妙到毫巔的反擊卻又讓人拍案叫絕。
兩人越打越順暢,越打越合拍,到最後竟然像預先排演過無數次一樣,攻守之間,進退有據,互有得失,旗鼓相當,可算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吧,以至于林卓文偶爾看到一些可以一擊制勝的機會也故意放過了,這樣的戰斗讓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穿越前的精彩游戲世界里,讓他欲罷不能,不想這麼快結束這場戰斗,直到……
直到女修的符用完了……
「你比我厲害,你贏了,你叫什麼名字?」女修倒是干脆利落,手中符用完了,便直接認輸,一點不拖泥帶水。
「僥幸而已,在下林卓文,敢問……」林卓文對這女修心生好感,當然不是男女之情,只是不管這女修的戰斗風格還是其性格都讓林卓文覺得很欣賞,真心想要與之結交。
「沒有僥幸,其實你早就贏了,你知道我也知道,只是你這樣的對手實在太難得了,所以我才繼續和你打到現在。」女修擺手打斷了林卓文的話,接著又道︰「我叫姜思雁,以後想切磋打架盡管來找我。」
林卓文覺得這位姜思雁是真心不差錢啊,要是都照今天這打法,打一架就得用掉幾千下品靈石的符,這哪是在打架,這純粹是靈石多得沒處花啊。
「若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林卓文覺得既然對方不差錢,找她多練練戰斗節奏和技能配合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林卓文沒有好奇地去打听姜思雁為什麼戰斗中不使用命器法寶,命器是個人**,打听別人命器相關的事情都很不禮貌,就像林卓文的命器從來沒有在人前拿出來現過,別人自然也會好奇,但是卻也沒有人查問過。
另外,不使用命器戰斗,無非是兩個原因,不能或者不屑,不管是命器不適合戰斗還是命器不能曝光等其他原因,這些都算是不能,至于不屑,那就是器修有更喜歡更擅長的戰斗方式,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不屑于依賴命器的威力和特殊性來取得優勢贏得戰斗,兩者之間,林卓文更傾向于後者。
這場戰斗是如此激烈精彩,吸引了養氣坪上半數以上的觀眾,將這一塊比賽場地外密密麻麻地圍了數圈,以至于當賽場外的術法禁制被撤去的時候,掌聲和喝彩差點將林卓文的耳朵震聾了。
觀禮台上更有幾位金丹長老對著林卓文和姜思雁指指點點談論著什麼,看來有不少人看上了姜思雁想要收她為徒,至于林卓文,早已被暨妙柏預定了,其他人此時再想要收他為徒也已經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