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朗與江梓櫟和江梓桐兄弟倆練了大約兩個時辰,他既適當地顯示了自己在練武方面的天賦,又沒有暴露出自己原本會武功的事情來,江梓桐覺得蕭朗簡直是他遇到過學得最快的學生了,比他自己當年領悟還要快些,他教得輕松又極有成就感,心情十分愉快。
對比之下江梓櫟對于練武就十分沒天賦了,江梓桐教他幾個拳法花了比蕭朗多十倍的功夫,不由十分不耐煩地道︰「哥你太笨了,還是不要練武了,去旁邊跑跑步強健一魄吧!」
江梓櫟本來對練武也沒什麼興趣,不過是他一向听話慣了,被自家老爹踢出來跟弟弟練武,他也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江梓桐學拳腳,現在弟弟不樂意教他,讓他去跑步,他也就毫不多言地跑步去了。
蕭朗跟著江梓桐兩人打完了一套五行拳,江梓桐又教了他另一套極威猛的拳法,蕭朗學得很快,江梓桐拍了他的肩膀笑道︰「蕭哥哥,你還是別跟我爹學什麼四書五經了,不如跟我去外祖家跟洪師傅一起學武功吧!那些個文人就會紙上談兵,好男兒就是要真刀實槍地與人拼殺才好,你看你學得如此之快,洪師傅說我已經算是練武極好的根骨了,我學這兩套拳法還花了十天呢,你一下午就學會了,不去學武太浪費了。」
蕭朗微微一笑道︰「我不過是學得些許皮毛罷了,怎及世弟你拳法剛猛、虎虎生風?」
江梓桐少年心性,听了蕭朗的夸贊有些得意地道︰「這拳法我耍得極好吧?我跟你說,我最擅長的還是槍法,我師傅教過我楊家槍,說這個上陣殺敵最好了。」
說著他神情又有些低落道︰「可惜我爹不讓我在家里使紅纓槍,不然我耍給你看。」
「嗯,世弟拳法如此出色,槍法又得名師相傳,定然也是極好的。」蕭朗點頭稱贊。
江梓桐又高興起來,攬住蕭朗的肩膀道︰「蕭哥哥,不如你過了年跟我去我外祖家吧!還有啊!不要叫我世弟,听起來怪別扭的,你直接叫我梓桐或者桐兒吧!我爹娘和我哥都這樣叫我呢。」
江梓桐比蕭朗小兩歲,比蕭朗矮了半個頭,偏喜歡攬住蕭朗的肩膀,梓桐又很是壯實,倒像一只小秤砣吊在蕭朗身旁,蕭朗只得微微了彎腰遷就他。
江梓桐勾肩搭背地跟蕭朗說著話就要回家去,此時天色已晚,夕陽西沉,枯草蕭瑟,江梓櫟還在慢慢跑著,蕭朗回頭道︰「江大哥,天晚了,咱們回家去吧!」
江梓桐這才一拍腦袋道︰「哎呀!差點兒把我哥給忘了,這個書呆如果不喊他,只怕會一直在那兒跑步呢,我哥這人就是有些呆氣。」
「哥,走啦!明天你再來強健體魄吧!」江梓桐也大喊了一聲,江梓櫟這才慢慢跑了過來,只見他白皙的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看來十分賣力的樣子。
三人一起慢慢走回了江家的小院,最近書院放假,院中只有兩個因為家貧無錢回家的學生在院中負責打掃一下衛生之類的,也沒有其他人,蕭朗白天上午跟江玉書和江梓櫟學一些四書,下午則與江梓桐一起練武,江梓櫟照例跟了兩人出去跑步,江玉書見大兒子跑完步面色紅潤了不少,心中高興,也就隨三人去了,只是也沒再說讓他跟著江梓桐練武的話。
江梓桐跟他爹提了一下要蕭朗跟他去外祖家學練武的事情,被他爹狠狠罵了兩句,還給了他一個爆栗,讓他不要打擾蕭朗學習,只是下午江梓桐來叫蕭朗去練武時他也沒說什麼,他希望自家的兩個兒子能跟蕭朗親近一些。
這日三人正在院中習武,突然有人在場邊大喊了一聲︰「蕭兄,我來看你啦!」
蕭朗回頭見是林皓,他今日穿了一身緋紅色繡銀色櫻花的繡袍,外面披了瓖了圈銀色貂毛的披風,頭戴金冠,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他身旁站著的人正是周永貴,周永貴手中提了大包小包的禮物。
蕭朗面上帶了笑意,他跟著江梓桐練了半日拳法,額頭卻只微微滲出來些細汗,他用袖子輕輕一擦,就大步走過來道︰「明芝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林皓听得蕭朗叫他的表字,不由眼神一亮,蕭朗終于不再稱呼他為林三少爺了,看來算是認下了他這個兄弟,他有些興奮地大步走向蕭朗道︰「蕭兄,我听蘇薇說你來之路書院念書,就想過來看看你,許久沒見蕭兄,你越發精神啦!」
蕭朗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勁裝,看起來確實十分精神干練,他不想在江家兄弟面前顯出他與林皓的生疏,讓林皓難過,這才叫他的表字,看見林皓眼中的神彩,就知道他是極開心自己這樣稱呼他的,不由微微一笑道︰「明芝也越發神彩翩然了呢。」
江梓桐今日穿了一身青布短打,怕自家爹娘看見又要嘮叨,在短打里穿了件厚些的薄夾襖,現在看林皓穿著華貴又有些騷包,又與蕭朗一副親厚的模樣,他這兩日早已把蕭朗當做自家兄弟,不由心頭有些不爽,這花孔雀一般的少年自己沒長手麼?那麼大堆東西讓旁邊的僕人拎著,真真是個紈褲。
江梓桐自小就喜歡與江湖人士交往,加上江玉書一直教導兒女們不能有什麼門第之念,他一向最是憐貧惜弱的,這時見林皓這幅模樣,不由老大瞧不上眼,慢慢踱過來道︰「這位少爺是誰啊?真是身嬌肉貴呢,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還要無力,既然是送人的禮物,怎麼不自己提著?」
林皓正沉浸在與朋友見面的喜悅中,不防旁邊走出個穿著古怪愣頭愣腦的少年,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不由有些不快地道︰「我來看望蕭兄,這小廝真是無禮!主家說話,你插什麼嘴?」
江梓桐正看不慣林皓,聞言道︰「小廝又如何,蕭哥哥可沒有因為我是小廝就瞧不起我,那些看麻衣相的人最是見識淺薄了。」
蕭朗見林皓和江梓桐一見面就掐了起來,不由有些頭痛,他忙向江梓桐介紹林皓道︰「梓桐,這是明水林府的三少爺林明芝。」
「哦,你是沈小將軍的表弟啊?」江梓桐一听,忙喜滋滋地拉住林皓繡了銀線櫻花的袍袖,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對人家惡語相向一般。
林皓皺了皺眉,但他見蕭朗對這個二愣子親近,而且這二愣子一听自己是明水林府的三少爺就知道自己是沈玨的表弟,想來不是一般人,更不可能是書院的小廝,因為就算在京城知道自己和沈玨關系的人也不算特別多,何況在這相對偏遠的江州。畢竟他娘親只是沈玨的表姑,而不是親姑姑,只是機緣巧合,兩家關系極為親近罷了。
他壓住心頭的不快道︰「沈玨確實是在下表哥,這位公子有何見教?」
「那個……你能不能給我弄個沈小將軍的簽名。」江梓桐不好意思地模了模後腦勺道。
林皓不由微怔,自家那個狐狸表哥居然有如此多的擁簇麼?在這遠離京城的江州居然還有個二愣子對自家表哥如此痴心,剛剛此人還對自己百般看不慣,此時竟一臉討好地拉著自己的袖子,只為了要個簽名,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好說!好說!」
江梓桐一听十分開心,笑嘻嘻地道︰「嘿嘿,你果然是沈小將軍的表弟,一看就氣度不凡!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我是江梓桐,你可以叫我桐兒,蕭哥哥與我關系極好的,你是蕭哥哥的好朋友就是我江梓桐的好朋友。」
林皓明明看見此人方才看自己的眼神無限鄙視,此時突然就夸自己氣度不凡,讓他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蕭朗不過叫他梓桐,他直接讓自己叫他桐兒,雖然他看起來比自己小兩歲的樣子,只是這小屁孩臉皮真厚啊,瞬間就開始攀起好朋友來了。
他听這二愣子說自己姓江,想來跟江院長有什麼淵源,蕭朗既在之路書院讀書,跟院長家人打好關系就很重要了,他放下心頭的不快,微笑道︰「正是呢,我看小兄弟你相貌英武,性情直爽,實在是可交之人!」
「是吧!哈哈,我就說嘛,我人緣一向極好的,林哥哥,你既是沈小將軍的表弟,眼光想必與沈小將軍相似,你說沈小將軍會不會也覺得我不錯?」江梓桐挺起胸膛一臉期待地看著林皓。
林皓眼角微抽,這位兄台到底是哪里長出來的奇葩,就這二愣子的模樣,自家那個狐狸表哥會喜歡才怪呢,但他還是擠出一句︰「應該會喜歡吧!」
江梓桐聞言十分開心,立馬就攬住林皓的肩膀,邀請人家去看自己練拳腳,林皓比蕭朗稍微矮一點點兒,倒不至于要彎著腰,只是他悄悄丟了個十分愁苦的眼神給蕭朗,這大冷天的,他又為了耍帥穿得十分單薄,才不想在這里喝冷風看人耍拳腳。
江梓櫟見有客人來,忙跑過來打招呼,他听了蕭朗介紹是明水林府的三少爺,又听自己弟弟叫嚷著這是沈小將軍的表弟,躬身向林皓施禮道︰「林三公子好!」
林皓忙還禮道︰「江大公子好!」
江梓桐听得膩歪,不由皺了眉頭道︰「大哥就是不爽利,你們這樣公子來公子去的多見外,林哥哥,你叫我哥江大哥就好了,不要叫他江大公子,酸倒了我的牙。」
林皓正覺得別扭,這江大公子看起來比蕭朗還要端方守禮的模樣,只是這滿頭大汗地模樣跟他的氣質有些違和,他听了江梓桐的話忙道︰「是啊!是啊!我也最不耐煩這公子小姐的稱呼了,你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或者跟蕭兄一樣叫我表字明芝也可以。」
蕭朗見林皓凍得面頰通紅,不由笑道︰「明芝還沒見過江世叔吧?」
「哦,是啊!我還沒見過江院長呢,剛剛在書院門口看見個掃落葉的小廝,他說你們在這里練拳,我就直接過來了。」林皓道。
「明芝,那是我的同窗許長青。」蕭朗提醒林皓。
「哎呀,那個許長青總是穿著不太講究,林哥哥看錯也正常嘛!」江梓桐早攬了林皓的肩膀為他開月兌道,此人方才還因為林皓把他錯認為小廝而不爽,現在卻已經為林皓說話,看來他對沈小將軍果然十分崇拜,愛屋及烏地過了頭。
蕭朗微微一笑,他知道林皓也沒有什麼不尊重的意思,不過是他大少爺錦衣玉食慣了,來往的人非富即貴,見了穿著簡樸又拿著掃帚的許長青錯認也是有的,也沒再說什麼,只催促道︰「咱們快去與院長見禮吧!」
江梓櫟也道︰「咱們快去吧!也出來半日了。」而且他的衣服早就被汗浸透了,冷風一吹冷得發抖,他正想趕緊回去換套衣服呢。
三人進了江院長家的小院,林皓見了那兩株梅花贊道︰「這兩株梅花極好,京城也難尋呢。」
「是吧!哈哈,那是我娘親和二姐種的,很不錯吧?沈小將軍會不會喜歡?要不我求了娘親和姐姐挖一棵去送給他老人家。」江梓桐十分狗腿的模樣。
江梓櫟偏過頭去不想再看,自家弟弟對沈玨父子十分崇敬,尤其是對邊城玉將沈玨,簡直是傾心嘆服,他跟著學武的那個洪師傅正是出自沈氏父子麾下,常常跟江梓桐說起沈小將軍少年英雄的事跡,江梓桐常常嚷著要去跟沈小將軍打突厥,只是洪師傅說他學業未精會給沈小將軍抹黑丟臉,這才作罷。
林皓眼角抽搐,自己不過是出于客氣那麼一夸,誰知道這二愣子如此狗腿,不由皺了眉道︰「啊!謝謝梓桐好意,只是我表哥他不喜歡這些花啊草啊的。」
「也是啊!沈小將軍少年英雄,怎麼會喜歡這些女兒家的東西,林哥哥,你與我說說沈小將軍平日里都喜歡些什麼?」江梓桐一副興致勃勃地模樣,洪師傅畢竟只是沈小將軍麾下的一名千戶,後來受了傷才回鄉榮養的,與沈小將軍接觸不多,現在這林皓可是沈小將軍的表弟,他終于可以多打听些沈小將軍的事情了,這讓江梓桐怎能不興奮。
林皓只覺十分頭大,他剛才就該說出自己與沈家只是遠親,與沈玨平日里並無太多交往的話來,現在卻是不好再說這話,只得硬著頭皮應付江梓桐。
幸好這院落不大,很快幾人就到了屋中,江玉書正面色凝重的與一個穿石青色棉袍,面容端肅的老者說著話。
蕭朗耳力極好,遠遠听見一句︰「那人終于殯天,只是京中形式復雜,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人馬在京郊聚集,宮中又有矯詔說傳位于二皇子,京中只怕現在已經陷入大亂。」
蕭朗神色微怔,當時離京時就听說那人不久于人世,還在想怎麼還沒有傳來那人殯天的消息,如今終于听到,心頭卻有些不辨悲喜。那人听信讒言,下旨滅了蕭家滿門固然十分可恨,只是他就這樣死了,丟下一個亂糟糟的京城,他幾個兒子在他尸骨未寒之時就已經為了那個位置骨肉相殘,東郭懷那小人依然在這世上逍遙,而他身後的勢力卻沒有揪出,未來的路還很艱辛。
他收斂了心神,跟在江梓櫟等人身後進了屋中,向江院長和那人行禮,原來那人竟是江州知府石雪安,幾人紛紛向他行禮,那人看見江梓櫟和江梓桐面上帶了笑意點頭致意。
江院長向他介紹蕭朗說是自己的遠方佷子,那老者並未在意,只點點頭,又听江梓桐介紹林皓,他听得林皓是沈玨的表弟時,若有所思地看了林皓兩眼,卻並沒有說什麼,起身與江院長打了招呼只說衙門里還有事就告辭而去。
江院長笑著與幾人說笑了一番,並未向幾人提及京中大事,甚至也沒有與林皓特別說些什麼,除了蕭朗估計其他幾人都不知道石知府到底與江院長說了些什麼,因為石知府經常來找江玉書閑聊下棋,今日雖然面色端凝,幾人也未深想。
江院長本欲留林皓住在江家,林皓想到江梓桐追著他問表哥的喜好就十分頭痛,把禮物放下就告辭說是江州還有長輩親眷沒有去拜訪,他爹委托他年前一定要去看看的,這才月兌了身。
江梓桐拉著蕭朗一直把林皓送到山門外,又一再叮囑林皓記得初八前來找他們玩,因為他初八又要去外祖家學功夫了。
林皓口中答應,心里卻想絕對不能初八以前來找蕭朗,一定要等這個二愣子走了再來。
江梓桐回去時還十分興奮,嘰嘰喳喳地與蕭朗說著沈小將軍的各種事情,其實蕭朗對沈玨還是有些印象的,似乎他與自家哥哥有些交情,只是沈玨和蕭知柏比蕭朗和林皓大六七歲,大孩子們通常都不喜歡帶小弟弟玩,何況蕭朗很小就被送到書院去上學,與沈玨不過見過幾次面,只記得是個器宇軒昂的少年,何況自從離開京中他已經極少想起京中的事情來了,因為回憶過去對他而言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林皓帶來的禮物中,有幾盒陸浩然送給蘇薇的茶葉,林皓本來生了蘇薇的氣想丟到火中燒了的,最終沒舍得,可是看見又覺得心煩,他干脆拿來丟給了蕭朗,還說是蘇薇托他送給蕭朗的,他不想知道蕭朗說起自己和蘇薇吵架的事情,覺得十分丟臉,是以拿了茶葉來,裝作是蘇薇托他送的,其實蘇薇現在才不會想與蕭朗與任何交集,更別提給他送什麼禮物了。
蕭朗卻不知道,只覺心頭有些暖意,看來這小丫頭雖然脾氣別扭,卻還是挺牽掛他的,他唇角微翹,小心翼翼地把茶葉收好放在書櫃中,然後寫了兩封書信回蘇家村。
蘇薇收到蕭朗的信時十分詫異,蕭朗怎麼會突然想起給自己寫信,她打開才知道是林皓去看望蕭朗還假借自己的名義給蕭朗送了茶葉,不由有些好笑,這林三少爺還真是個別扭的小孩啊!只是就算是自己送了蕭朗幾盒茶葉,這位仁兄也不用專門寫封信來給自己致謝吧?而且除了開頭那幾句致謝,後半部分全是女孩子要如何注意言談舉止之類的,她看得十分想睡,反手就把信丟給阿章去照著練字去了,這蕭朗寫的字挺不錯,清雋端雅,給阿章臨摹十分合適。
秦娘子收到蕭朗的信卻是十分激動,當夜燃香禱告了一番。
第二日就是除夕,這是蘇薇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年,她吃著餃子,眼中卻有些濕潤,她很想另一個世界的母親和弟弟,甚至想念那年年看年年罵的春節聯歡晚會。
阿章突然笑著嚷道︰「我吃到了銅錢,今年要發財嘍!」
蘇薇偷偷擦了擦眼角,反正已經回不去了,幸好這一世她並不孤單,還有這些真心待他的家人,本來蘇家村屬于南方,這里過年習慣吃湯團,並沒有吃餃子的習慣,因為她說了一句很今天想吃餃子,母親和姐姐就給她做了許多餃子,有白菜餡、蓮藕餡、韭菜雞蛋餡。
蘇薇忙搶過阿章的餃子咬了一口道︰「我也要發財!」
阿章將銅錢從嘴里掏出了用袖子擦了擦大大方方地遞給蘇薇道︰「嗯,給二姐發大財!阿章只要發點兒小財就好了。」
宋娘子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嗔怪道︰「你那銅錢上都是油,就往新衣服袖子上抹。」
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十分熱鬧,睡覺前還熱熱鬧鬧地放了兩掛鞭炮。
蕭朗第一次離家在外過年,他與江家人和書院中的兩個同窗一起吃了年夜飯,飯桌上氣氛十分熱鬧,菜式豐富,比他往年吃的都要豐盛,蕭朗面上也帶了十分得體的笑意。
只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無邊的夜色,思念母親和大哥,也思念蘇家村喧鬧的大年夜,思念逝去的親人。
林皓不想跟他二姐一起吃年夜飯,叫人端了飯菜道屋里獨自吃了,又去門口放了鞭炮,悶悶地回屋躺在床上,這是他第一次離家過年,沒有祖母的絮叨,也沒有老爹的怒瞪,四姐的嘰嘰喳喳他也十分想念,甚至連兩個平時不太親近的庶兄們他也有些想念,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祖母和四姐一定很想自己吧!
林皓不由紅了眼圈,但是想到蕭朗今年也不能回家過年,他肯定只會淡淡的笑著,絕不會像自己這樣沒出息地想哭,林皓不由啐了自己一口,翻了身慢慢睡著了。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明年又是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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