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救世軍 第四章 審判的預言

作者 ︰ 格致踫壁居士

()「對于你在人間掌據的‘神聖的鑰匙’的敬畏,一直在制約著我。」

——但丁《神曲》

星影給星龍倒了一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是這樣,上古時期,曾經存在過一個由軸心支配程序和各種保護程序共同控制著的大陸,支配程序和保護程序相互制約著,維護著生靈萬物與宇宙規律的平衡。」他說道。

「我知道,無為天陸吧。」星龍說道,「印象中是這麼個名字。」

「正是。不過,大陸上有這麼一個規則,支配程序一旦認為平衡受到破壞,那麼就會以它認為正確的方式來重新調節。保護程序則是作為保護生命體的程序存在的,因而支配程序無法以損害生靈的方式調節。因此數億年來,生命自出現到現在,一直在延續。」

「哦……」

「後來,想必你也听說過了,支配程序失去控制,能量爆發了,將無為天陸化為了粉塵。天陸的粉塵在中心黑洞的巨大引力下重新聚合成了一個新的星雲,就是現在的諾姆星雲。因為那里是宇宙程序存在過的大陸化成的,所以是一個夢一般縹緲的地方。現在我們的部隊有一個分支隊駐扎在諾姆星支邊緣的一個很小的星系里。」

「這個我知道,可是代表什麼呢?」

星影端起茶杯。

「可怕的是,據我們的計算和推測,支配程序極有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才失控的,我們暫且假設是由一種叫作‘軸心毀滅指引體’的程序引起的,這種稱呼現今仍在使用。可是,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我們人類,或是其它的生靈,才是引致毀滅指引體工作的原因。也就是說,毀滅指引體與宇宙,本質上也許一致。」

「那就是表示,我們這些生靈,真的不應該被宇宙接納嗎?」

「所以我們作為生靈,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屈從于宇宙血腥的意志。我們一直在為了保護自己而戰。更何況,還有保護程序和我們站在一起。」

星龍決定問清楚他的一個疑惑。

「不是說宇宙里的人類已經試圖非軍事化了嗎?這支戰隊創建是為了什麼?」

「有三種敵人。」星影又把一口未飲的杯子放下,「第一種就是毀滅指引體,它們可不是毫無用處的程序,而是一些擁有強大破壞力的惡魔一般存在的東西;第二種就是那些希望在末r 來臨前找到位置的魔獸——你可以理解為一種或幾種動物——以及宇宙人中一些不怎麼值得友好往來的家伙;還有就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組成的類似恐怖分子的一類人。」

星龍沒說什麼,耐心听他講下去。

「毀滅指引體也許只是宇宙秩序的維護者,只是我不明白為何它們如此地仇視生命。」星影接著說道,「反正無論如何,我都不認同這種方法。」

「當然。」

星影走到一道門前,把星龍帶了進去。讓星龍嘆為觀止的是,這是一座房頂接近三百米高的大陳列館,陳列著恐龍一樣大小的巨型生物的標本。星影把星龍拉到一只像食蟻獸一樣的動物前面。星龍認出來了,那就是那次險些吃掉他們的那只屏障魔獸加吉。

「我之所以馬上認出加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有些家伙實在很常見。」星影指了指一塊牌子。星龍看了看,上面寫著︰

屏障魔獸加吉(Gagi)

身高︰63m

體重︰7200t

魔獸類型︰C型

「還不只這一只呢,你可以去看一下。」

星龍四處看了看,這里陳列著的怪物還不少,都是身高達到五六十米的,至于它們的名字,星龍也懶得一個一個去記。不過他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有這麼多這種家伙呢?

「因為這里的魔獸,有些是軸心毀滅指引體,有些是攻擊我們的原生魔獸,總之有善意的不多……或是根本沒有。它們攻擊我們的原因有很多,或者是為了破壞,或者是為了侵略,把我們當成敵人。」

「哦……」

「這並不是最糟的。更麻煩的是,宇宙本身並非不是沒有意志的,恐怕它的意志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得多。據我們的計算,諾姆星雲中心黑洞正在不斷增加著質量和引力範圍,也許我們還需要和這種毀滅x ng的天體打交道呢。」

「那為什麼還會出現那麼多魔獸呢?」

「因為程序一直在工作著,自然會有毀滅指引體產生。我有種預感,宇宙很有可能會利用這些家伙來消滅生物。」

「那麼,程序為什麼會再啟動呢?」

星影沒有回答,徑直回到客廳。星龍也跟了回去。只見星影在一個雕像後面翻檢了一下,就打開了一道暗門。他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防輻sh 、防粒子sh 流的特殊盒子,據說這種盒子可以抵御四十五毫米粒子sh 流炮,里面裝的一定是極其危險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在桌上。

「這是美比烏斯物質,是諾姆星雲中心黑洞釋放出的高能粒子組成的。這種物質含有巨大的能量,曾經有人設想過用它作為能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它接觸其他物質時會源源不斷地放出能量,似乎是無限的,但是自己卻沒有任何質量、x ng質上的變化。也就是說,這是明顯違反能量守恆定律的,興許從種物質一出,它就帶來了足夠以顛覆宇宙平衡的能量,但是這能量來自于宇宙之外的什麼地方,到現在我們都無從知曉。」他說道。

「也就是說,這種物質就是宇宙平衡破壞的原因嗎?」星龍忙問。

「興許還不能這麼說,因為絕對不可能只因為一點能量失衡就足以破壞宇宙,但如果是我們也預料不了的變化,興許就是原因。這也讓我們很是苦惱,因為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我們的對手究竟是誰。」

「……」

「還有一件事也很讓我煩心,就是那些魔獸的身高。」星影見星龍沒說話,又開口了,「它們平均身高都是五十多米,我們的武器很難和它們抗衡,即使是勝利了,也一定要付出至少八架飛機的代價。我很希望我們能夠擁有更強的手段。」

「用美比烏斯物質怎麼樣?」

「不可行,太冒險了。不過據說天馬學院正在開發一種小型單兵c o作的粒子c o縱儀,可以讓一個人擁有z y uc o縱粒子的能力,也許能大幅度提高一個人的戰斗能力,我很期待這種儀器的投入使用。」

「哦。」

「好了,對于這個基地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非常感謝。」

星龍由衷地喜歡上這個地方了,他決定好了一定要留在這里。

「我還是先回指揮室吧,老在這兒也沒有什麼意思。」星龍說道。

兩人一路回到指揮室,沒有看見別的什麼人。

「這里的通道都是為單個小隊準備的,能夠根據需要開閉,因此可以保證出勤途中基地內部的暢通,不因遇到其他小隊而浪費時間。」星影解釋說。

他們推開門。天明還在c o作電腦,小兔則蜷成一團睡在一旁,司馬指揮和劍雪似乎已經回去了。至于柯藍,他本就是一個神出鬼沒的程序,現在鑽到哪里去了似乎也沒人去管。

「回來了?」天明說道,「玩得好嗎?」

「還行吧,我挺喜歡這兒的。」星龍回答道。

「司馬指揮到哪去了?」星影問。

「他啊,剛剛才出去了,現在不知到哪個星球上了……」

這時候,聯絡系統突然自己啟動了。

「據說有些時候能量儀能監測出異常波動呢,我們趕去看看吧。」天明說道。

「那個位置……不是我上次見到紫瑩的地方嗎?」星龍趕緊說,「那邊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反正一定沒好事。星龍,天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星影說道,「走,跟我去看看,怎麼樣?」

「听你的,頭兒。」

又穿過一道長通道,三個人一人駕著一架飛機從甲板滑出空中基地,高速飛往B地區。星龍發現有三四架勇氣隊的戰機早就等那兒了,看來是司馬納川帶去的。

「司馬指揮,發生什麼事了?」星影隔得老遠就問。

「幻獸達斯蒙,沒看見嗎?」司馬指揮答道。

「達斯蒙?」

星龍第一個把飛機開前去。他看見了一只四十米高的「水母」,身體不很透明,擁有許多觸手,看起來很奇特。

「這有什麼特別的嗎?」星龍有點失望。

「攻擊!」

司馬指揮一聲令下,他帶去的那幾架戰機開始用粒子武器向達斯蒙sh 擊。星龍也飛了過去,對準它連開幾炮。粒子sh 流在它身上炸開了,似乎打出了一點傷來。星影和天明也飛過來了,繞著它轉了幾圈。

「它怎麼不會還手啊?」坐在另一架飛機上的劍雪奇怪地說道。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根透明的觸手已經到了她的飛機旁邊。她嚇得啊了一聲,急忙把控制桿胡亂一拔,飛機劇烈地傾斜了一下,往一邊翻了幾個圈。司馬指揮順勢對著那根觸手sh 了兩炮,它搖擺著縮了回去。星龍對準怪物的身體又sh 出兩炮。又是兩根觸手伸了過來。星龍往上一拉控制桿,飛機從空氣中彈了起來,躲開了觸手。尾隨其後的星影和天明每人給了它一炮。跟著司馬納川的那幾架飛機也保持懸停狀態,擺好隊形連連sh 擊。一陣陣粒子流在達斯蒙身上炸開了,合成的分子產生了一大片濃厚的煙霧。它好像被火力壓制擊昏了,很久沒有動。

「成功了?」星龍說道。

「不,通常不摔壞幾架飛機,是贏不了的。」司馬指揮回答。

「啊?!」

只見達斯蒙的身子動了幾下,周圍的空地上立刻出現了好幾只與它一模一樣的怪物,讓所有人立刻驚住了。每一只達斯蒙都像用同一個模子造成的一樣,根本看不出哪只是哪只了。它們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幾架飛機圍在中間。

「怎麼這麼多,這下怎麼辦啊?」劍雪有些慌了,估計剛才嚇得不輕。

「別怕,儀器顯示生命活動很弱,都是些幻影,只有一個是真的!」天明說道。

「問題是,哪個是真的,我們還不知道,這下麻煩了……」司馬指揮說道,「只能是小心一些了!」

話音未落,只听轟隆一聲,不知是誰的兩架飛機被觸手擊斷機翼摔了下來。飛行員及時跳傘掉在地上沒受傷。星龍看見這一幕,才知道自己的工作有多可怕,稍不留神就會連人帶機摔得粉碎,尤其是在這樣的巨型對手面前。正剛剛想到這個,他就瞥見一條觸手向他飛了過來。他連忙調轉炮口向觸手sh 去,結果sh 了個空,粒子流穿過「觸手」飛向了空中,真正的觸手已經擊中了他的飛機尾部,發出一陣響亮的爆裂聲。他奮力一拉逃生器,噴氣艙就把他彈sh 到空中。天明及時飛過來把他接進自己的飛機里。星龍的飛機砸在地上炸開了,火光四sh 。

「謝謝!」星龍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說道。

「不客氣,兄弟嘛!」天明說道,「可是這樣下去不行啊!」

只見這時候空中剩下的飛機也只能是不停地向周圍掃sh ,以躲開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四面八方伸來的觸手。當然,大多數時候是白白把能量浪費了。戰斗很快陷入僵局。

「司馬指揮,你那里還有幾架飛機?」星影一邊向四周開火,一邊用那副藍牙耳機問道。

「只剩下我和劍雪的了!」司馬納川一臉痛苦地答道,看來每次出戰他都很心疼。

「啊!」這時只听劍雪一聲驚叫,她從天空中摔了下來,她的飛機被怪物的觸手掀去了頂部,掉地上摔得粉碎。司馬指揮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飛過去把劍雪接進了自己的飛機。原來每架飛機只坐一個是這個原因,星龍想。司馬指揮連連朝觸手飛來的方向sh 擊,可是除了濺起一片煙塵外沒什麼作用。

「真是活見鬼,沒有威力更大的武器了嗎?」他不滿地嘟囔著,仍然四處發sh 著無用的粒子sh 線,「至少可以少摔幾架飛機吧。」

「正在開發,再等等吧。」劍雪說道,「不過就算給了你,你也不能怎樣啊!」

「我可以把你扔下去…」

「呃,好吧,我錯了……」

這時的星影腦子里閃過一個大膽的計劃。

「威力夠大的武器嘛……」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向著一個幻影高速撞去。幻影伸出虛假的觸手在他面前晃動著,他並不害怕,以極快的速度穿了過去,一連幾個幻影都沒能擋住他。

「他想用飛機撞魔獸!快阻止他!」星龍喊了出來。

不過似乎也不需要阻止了。沖過幾個幻影以後,他看見眼前的家伙試圖躲開他。這個是實體!他猛一拉控制器,飛機撞上了魔獸,轟一聲爆炸了,魔獸和幻影都無影無蹤。他從飛機上跳下來,被星龍接住了。

「贏啦!」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得意地說道。

「你也……」星龍擔心地說道。

「沒關系,贏了就好!」

司馬納川也飛了過來。這次戰斗的代價似乎太大了,擊潰一只身高只有四十米的家伙居然把一個小編隊消耗剩兩架飛機,而且還是用這樣的一種瘋狂的手段戰勝的。這讓在場的隊員們感到非常不舒服。當晚,他們回到了空中基地。

「這些武器必須更新了,事實證明現在使用的這些武器不足以應對更強的毀滅指引體。」星影說道。

「那當然,總不能一直這樣摔飛機吧,估計司馬指揮一定心疼得要死。」星龍說,︰「不過說真的,星影啊,你這麼冒險可是不行的哦,太危險了。」

「沒事,我習慣了。記得我在防衛軍那會兒,有次基地被不記得哪個組織的人襲擊了,他們佔領了基地並且要求我們交出基地里所有武器的控制系統,當時我心一橫,想著給了他們也沒活路了,就把zh ngy ng導彈系統的攻擊方向設為基地,結果把基地炸飛了一半,那些家伙也都飛上天了,我卻沒死成。跟那次比起來,摔飛機實在談不上有多危險。」

「……」

眼前的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星龍不知道怎麼評價才好。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確實不好。什麼時候才能用上新武器呢?」星影說道。

「我已經收到了天馬學院的消息了,據說對單兵粒子c o縱裝置的研究已經取得了突破x ng進展,很快可以進行實驗。」愛蘭妮拉跑了過來。

「可是我覺得美比烏斯物質可以作為高純度的次電子微粒源,可以嘗試一下將它加入到這種裝置當中作為粒子源,完全可以避免環境因素對戰局的影響。這樣的話,甚至可以將一個普通人類打造成擁有超人力量的戰士。」天明插話說道,「小兔子,他們有沒有對這個建議作出表示?」

「他們說,如果要做這方面的實驗,大量的這種物質的消耗是避免不了的,希望我們能給他們提供一定量的樣品。我無權決定這方面事務,所以在等星影的指示。」

「給,當然給!告訴他們盡管去搞,出什麼事我負責!」星影揮揮手,「要他們快一點搞出成果來!」

「他們還說希望我們前去觀摩試驗,諳要我們給出改進的具體建議。」小兔說。

「那當然,科學技術是第一戰斗力嘛!」

小兔說完這些就跑回牆角又睡下了。

「她怎麼老是睡覺啊,什麼事也不干。」星龍說。

「沒辦法,她畢竟身上帶有冰的屬x ng,在這種環境下活x ng不高,如果要讓她j ng力充沛的話,基地的溫度必須調到零下才行呢。」星影說道,看赤他真的把愛蘭妮拉當成自己的寵物了,「而且她的身體虛弱得很,也不適合和我們一起參戰。」

「哦。」星龍走過去模了模小兔,她身上的溫度真的很低。她究竟是什麼生物呢?越想越好奇,忍不住把她抱起來全身上下仔細看。愛蘭妮拉一下驚醒了,羞得抬不起頭來。星龍趕緊把她放回地上,她立馬把身子蜷縮成一團,試圖把自己藏到牆角。

「好了,別弄她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公主嘛,我們也不能一點尊嚴都不留給她的。」星影說道。

「無所謂了,我在你們手里嘛,你們怎麼對我都可以,只要不破壞我們家族的血統就可以了。」愛蘭妮拉頭也不抬,不知是傷心還是生氣了。提到她的家族,她總是很傷心,所以演變成了一種對「純正血統」的固執。據說由于她的美麗善良,曾經有很多和她差不多種類的「j ng靈」喜歡上她,但都被她拒絕了。她不能忍受自己種族以外的混入她家族的血統。

「放心吧,我們不會做那樣的事的,你就相信我們了吧。」星影說,「可是這樣似乎也不好啊,沒有人傳遞下去,你死了以後你們家族的血統就跟著消失了啊。」

「哼。」

這個明顯讓愛蘭妮拉傷心至極,她趴在地上輕輕哭起來。星影憐愛地把她抱起來撫模著她。她很快就又睡著了。

「真可憐,要是我們能幫她就好了。」星龍嘆口氣,說。

「這已經不算什麼了,我總有預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成為毀滅指引體的犧牲品。」星影臉s 變嚴肅了,放下不兔,說道,「我們也許就算做到了我們能做到的一切,沒準也挽回不了什麼。我很期待天馬學院研究能夠盡快取得進展。」

幻獸達斯蒙(Dathmon)︰

身高︰40米

體重︰36000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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