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子彈穿過心髒的那一刻,蘇荷覺得她很無辜。不過是去銀行取個錢,竟然都能踫上有人搶劫,而她更是無辜地中槍了。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心里想著下一輩子定要多做些好事……
迷迷糊糊中,蘇荷覺得腦袋很疼,很想要睜開眼楮,但是卻是一直睜不開,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夢魘之中。
「你這個臭婆娘,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還說什麼有旺夫相,結果卻是娶了你之後,我就不斷地倒霉。」
「還有你啊,簡直就是個賠錢貨。生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用,到時候還不是便宜了人家?」
「哈哈,妹妹是賠錢貨,賠錢貨……」
「我不是,我不是,我也可以賺錢的。」
「不要賣我的女兒,我可以從自己的嘴里省下糧食給她的。」
「不要走,你走了我們娘三個可怎麼辦?」
「不走?難道留下來和你們喝西北風啊,我可是要去娶富家小姐的。」
……
一堆堆混亂的東西不斷地涌入她的腦袋,讓她不得不強自接受這些原本不屬于她的記憶片段。只覺得記憶中充斥著的都是怒罵與不甘,然後就是一個小女孩漸漸扭曲的性格和心理。
那種扭曲的情緒不斷地在腦子縈繞,讓她覺得難受,想要趕快地擺月兌。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楮,只是覺得眼皮一陣千斤重。
「大哥,她還會不會醒來啊?」
耳邊有著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她听不真切。
「大夫說要看她的造化了。」
一個好听的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一般叮咚悅耳。
听著這個聲音,蘇荷覺得心里一陣安定,腦子里充斥著的那種情緒就慢慢地散去了,自己的意識慢慢地強烈了起來。
此時那個小女孩又說話了,話語里滿是憤怒和不高興。
「大哥,我們為什麼要救她。她經常虐待娘親就算了,昨天竟然還要娘親去死。真是沒見過她這般惡毒的媳婦,這樣的人我們為什麼還要花錢去救她?大哥,你賺錢那麼辛苦。」
小女孩說到大哥賺錢的時候,語氣里面滿是心疼。
大哥那麼辛苦,每天忙里忙外地干活。一有空閑還要去鎮子上找零工做,可是現在幾乎要掏空家底來給這個惡毒的女人治病。一想到這些,一向心直口快的小女孩就覺得心里很難受。
「她畢竟是我的妻子,我們不能見死不救。等她病全好了之後,我們就讓她離開吧。」
那個好听的聲音再次響起,安撫著旁邊小女孩不忿的情緒。
「你看著她,我出去干活了。」
「嗯。」
接著,那個好听聲音的主人就離開了,屋子里面也恢復了靜悄悄的。
而這個時候,在不懈的努力之下,蘇荷終于艱難地扯開微微有些酸痛的眼皮。
目光還有些模糊,但是眼前的景物還是讓她一陣失神。
她輕輕地眨了眨眼楮,迷離地望著視線範圍內的一切。就看清楚旁邊斑駁的泥土牆壁,簡陋無比的屋子。屋子里面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個櫃子,還有中間一張桌子。
此時,桌子上正趴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看著**歲的樣子,梳著兩個包包頭,正托著腮,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自己。
小女孩先是好奇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就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接著就扯開嗓子嚷嚷開了。
「阿香姐,那個女的醒了。」
小女孩的話剛落下,外面就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然後就有一個相貌清秀女子走了進來。
蘇荷剛才已經接受了這個身體的記憶,而且剛才沒有說話迷茫的期間,她也漸漸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是真的穿越了。
她知道眼前的小女孩是她的小姑子,沈芝。而那個從外面跑進來的清秀女子,是這個村子里有名的村花王香。
王香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荷醒了,正睜著眼楮呢。原本溫和的臉色,立刻因為微微的失望而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眼前漂亮的女子閃動著她那雙獨一無二的明眸,似真似假的熱情啟于薄唇。
「阿荷醒啦,我這就去給你熬些米粥。」
蘇荷停留在王香身上的眼神只是一剎那,‘這未曾不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她很想對王香所謂的關心給予一葉溫馨,卻不曾想,連淡淡的一笑都能牽動她全身的酸楚。
說完話,王香就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屋子里面頓時又只剩下蘇荷和沈芝了。
蘇荷的眼神定在了沈芝身上,‘這樣的年紀放在現代應該是無比純潔可愛的娃子才是,怎麼會是這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蘇荷皺起了小眉頭,或許是因為心中騰起的那片心疼之洋。
沈芝回饋給蘇荷的眼神里面卻滿是敵意。
整個屋子,靜悄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沈芝的目光卻比厲言來得可怕,蘇荷挪開定在沈芝身上的目光。
她四處張望著,有目的地張望著四周,‘剛剛隱約中听到的那聲聲美妙的話語的主人在哪里?’
再怎麼說,沈芝也還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對蘇荷雖然是討厭,但是看到她那麼焦急地找尋著什麼,好奇心頓時翻倍往上增,‘這個女的在找什麼呢?’她瞪圓雙眼,循著蘇荷的目光搜尋著。
還沒過多久,沈芝就收回跟隨著蘇荷的目光,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她站直腰板,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蘇荷,厲聲道,「你是不是又想欺負我娘親?」
蘇荷聞言望向沈芝,訝異過後只是淡淡一笑。
「阿荷,來,先吃些米粥。」這個時候,王香正好端著一小碗米粥從屋外小步走了進來,小女孩見狀放下指向蘇荷的那只手,緩和厲色。
「阿香姐,我出去找大哥回來。」沈芝一臉的焦急,說完,不等王香做出回應,她已跑開。
蘇荷雙手撐著床,盡量讓自己不再躺著。
「小心些,這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可別再折騰出個什麼事情來,讓良子哥忙里忙外的那可怎麼好?」王香幫著把蘇荷小心扶了起來,話語里滿是心疼和不舍,蘇荷竟分辨不出這話里頭到底是在心疼誰。
王香縴細的手抓著小木勺慢慢舀起碗中飄著淡淡熱氣的米粥,放到自己的嘴邊,吹了吹後,送至蘇荷口中,蘇荷愣愣地望著王香柔情的一系列動作,只是張開嘴巴接收食物,卻沒做聲。
「嫁為人婦,就該有個婦樣。阿荷,你怎麼就做出這等失德之事來呢?」
蘇荷不緊不慢地咀嚼著米粥,沒把王香的話當回事兒。
王香看著蘇荷自然沒了先前的霸氣樣,腦子里閃過一道不明不白。
「大哥,那個女的醒過來了,好像是在找娘,我怕出個什麼意外,我連忙讓阿香姐先看著,我就過來喊你回去。」沈芝童聲童氣中不失沉穩,還有幾分干著急。
沈芝話音剛落,沈良神情復雜,連忙放下手中活,起身跟著沈芝歸家。
「粥喝好了嗎?」沈良與王香相對而視,王香眼珠子閃閃動人。
王香溫和地點了點頭,淡然一笑,端著空碗又走了出去。
美妙的聲音。
蘇荷望向沈良,‘這就是我此時空的丈夫?’
沈良從懷里掏出一張寫了字的紙,蘇荷看著他的動作有些緩慢。
他雙手攤開那張整齊的紙,面無表情地對著蘇荷,「竟然醒過來了,在這上面畫個押,從此我們就了無瓜葛。」
沈良的嗓音中透著不易被察覺的莫名疲憊,蘇荷卻能清楚感受到其中的不易和無奈。
她從床上坐起,穿好了鞋。
「阿荷,你就休想那麼些破爛事情,身子要緊。」進了屋子,看見蘇荷從床上坐起,王香以為她又要大鬧天宮,遂趕忙跑上前勸攔。
正當王香對著沈良,看著他手上抓著的紙上明顯的休書二字,臉上的擔憂瞬間消逝,眼眸里跳動著愉悅的精靈。
蘇荷沒有拒絕,沒有反抗,只是淡淡一笑,「感謝你這些時日毫無怨言的照顧,還有,我對我在這個家給你們帶來的所有麻煩與不便抱以深深的歉意。」說完,扭頭準備離去,沒有一絲不舍。沈良的休妻進程完美得讓在座的諸位不解其意。
「等一等。」美妙的聲音再次響起,蘇荷沒奢望被挽留。
「小妹,去把她的行李收拾了。」沈良朝著腦袋頂上還冒著大問號的沈芝吩咐道。
「哦。」沈芝合上剛張開不久的雙唇,腳步有些緩慢,似乎在想些什麼,卻又怪自己的腦袋太小,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荷被美妙的聲音喚動,停住了腳步,沒有扭頭,只是靜靜地觀想著。
時間定格了片刻,等到沈芝拿著一個用布簡單包著的小包裹從房里走出來,整個屋子才不至于太過沉悶。
「大哥,該是她的東西我都收進里面了。」不知道是蘇荷的背影讓人看著心疼,還是沈芝良心大發現,蘇荷在她的嗓音里竟然能听出一絲的不忍。
沈良漠然背對著蘇荷,沒說話,倒是王香熱心,她接過沈芝手上的輕包裹,淚眼婆娑,「阿荷,該來的總是要有個了斷,命該如此,你就隨了這命吧。」
蘇荷沒有因此而生感動之意,相反卻有些倦意了。她依然淡淡一笑,不曾開口,只是覺得犯不著。
她起步離開,背影不顯淒涼,剩下的只是他們在原地的猜不明道不透。
‘我是我,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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