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士,這又是你新的一位心肝寶貝嗎?這次你的眼光可是進步了不少啊。」斯蒂芬伯爵突然把矛頭指向了威爾士,而且還把艾琳和威爾士劃分到了一起。
這一下子不僅艾琳楞了,就連托馬斯的眼神也暗了一下。但托馬斯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對著斯蒂芬伯爵微微欠身,很禮貌的接過了話頭︰「可愛的斯蒂芬伯爵大人這次您可猜錯了,要不要再猜一次?」
「什麼?錯了,再猜?」斯蒂芬老頭把視線從威爾士身上轉向了托馬斯,然後又看了看一直追隨著凱瑟琳的羅杰斯,最後把視線又轉回到了托馬斯身上,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托馬斯,難道這個丫頭是你帶來的?」
雖然斯蒂芬老頭的對艾琳的兩次稱呼完全不同,從心肝寶貝到了丫頭,但任何人都能听出其中遠近的意思來。托馬斯則是繼續用他那一貫迷人的微笑做了回答,並且禮貌的再次欠身,然後將馬向艾琳的方向拉了幾步,對著艾琳說道︰「上馬吧,我們要出發了。」
雖然托馬斯沒有做出正面回答,但其中的意義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而斯蒂芬老頭眨巴一下那本來就很小的小眼楮,用自己胖乎乎的大手又搔了搔頭發,發出了一聲感慨︰「真是奇了,我原本以為托馬斯你不喜歡女人呢。一直都認為,你和特里克其實……」
「噗……斯蒂芬伯爵大人,您不要扯上我好嗎?您要是知道托馬斯大人把我弄的多慘,就不會這樣認為了。」特里克因為是管家兼職領隊的身份所以可以靠前一點,沒想到被斯蒂芬老頭的一句話雷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呵呵呵,他怎麼弄你的?現在斯蒂芬老頭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了。」這句話听起來很正常,但是和之前的話連在一起,讓特里克和將要拉馬閃開的托馬斯都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斯蒂芬伯爵大人,您真是我見過的最最幽默的老頭兒了。」艾琳憋不住笑,突然就插了一句,而當斯蒂芬轉向她的時候,艾琳正好剛剛上馬,拉著馬頭對斯蒂芬伯爵發出了邀請︰「我剛剛賽馬贏了一場,如果斯蒂芬伯爵大人哮喘病不發作的話,我們再賽一場?」
「呵呵呵,好久沒有年輕人向我挑戰了,看了我還不是老頭子。我想我可以的,大不了就輸一次好了,我們可以馬上開始。」斯蒂芬老頭馬上來了精神,並沒有因為艾琳的越矩而有絲毫的不悅;相反的,斯蒂芬老頭似乎非常願意和這些年輕人打成一片。
「好吧,我們先賽二十英里,不過我不認識路,您要跑在前面一點。」艾琳俏皮的把馬拉住,讓過了斯蒂芬的那匹黑馬,然後用很認真的態度對斯蒂芬老頭說著。
「小丫頭,你這分明是在讓我。」斯蒂芬老頭表情有些哀怨,但其實卻對于艾琳這個聰明的丫頭又有了幾分的好感。原來她要賽馬是假的,幫托馬斯和特里解除尷尬局面是真的;讓自己在前面雖然說是領路,可無形當中就是在讓步表示一下尊敬了。
「不,您真的理解錯了,中國有句話叫做後發先至,我剛剛就是這樣贏的。所以即使我落後一點,也不一定會輸的。倒是您,斯蒂芬伯爵大人,不能小看女孩子哦。」
艾琳的話沒錯,剛剛看到過艾琳精湛騎術的人也都一起點頭,表示贊同。這樣才令斯蒂芬老頭感到了一絲的緊張,把他的那匹黑馬也拍了拍,然後果斷的領跑在了前面。
「艾琳,你是怎麼知道的?」托馬斯這次並沒有讓艾琳一個人追上去,而是同她一起去追趕已經跑出去的斯蒂芬,然後竟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怎麼知道的?」艾琳一邊催著馬,一邊歪著小腦袋故意裝傻。
「你怎麼知道斯蒂芬老頭喜歡這一套的?」托馬斯可以感覺到斯蒂芬對于艾琳的看法有所改觀。
如果斯蒂芬認為艾琳是威爾士的情婦,那麼這一路都會少不了調侃;如果認為艾琳是自己的什麼人,那麼總是會找機會對托馬斯或是艾琳戲弄;但是現在不同,艾琳大膽的挑戰應該是已經贏得了斯蒂芬老頭的好感,路上會對艾琳多了許多的維護和關照的。
「你答應我回去以後不需要我再去擠牛女乃,我就告訴你。」
「這沒問題,說吧。」托馬斯一笑,這個丫頭果然挺精明的,居然還在想著這個問題。不過,就算她不這樣要求,難道她還認為這次回去之後,自己會讓她坐在牛棚里擠牛女乃嗎?
「很簡單,他一看就是不服老的人,所以我只要把他當成同齡的朋友就好了;甚至他會比同齡的朋友更好相處,因為他會多出一份身為長者的寬容和平和。」艾琳說完,把馬又催了一下,有意的和托馬斯拉開了一些距離,全力向著斯蒂芬老頭追過去。她不想要把謙讓精神表現的太明顯了,這樣反而等于對斯蒂芬老頭不夠尊重了,會讓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老了。
同齡?朋友?托馬斯看著艾琳的馬超了過去,卻對她的話生出了許多的不可思議來。
去橡樹林的路要走大半天的時間,所以在正午的時候,眾人都停下來休息,順便要做一下到達後的安排。雖然說是去狩獵,可是貴族出行基本都是有人打前站的,所以這邊一休息下來,後面的隨從和僕人已經搭好了帳篷,鋪好了羊毛毯,給艾琳的感覺這就是郊游和野餐。
不過騎馬這麼久,艾琳也確實累了,從馬上跳下來的時候腿有些發麻,估計還是並不常騎馬的緣故。要知道,現代人的都是以車代步,艾琳的騎術再精湛也不是馬背上長大的。
「艾琳,你今天真是太棒了。」當艾琳牽著馬慢慢走的時候,和前面的幾位勛爵拉開了一些距離,所以迪克才得以靠上前了,和他心中的女神說上一句話。
「迪克,你不是要獵熊嗎?等下估計要你教給我了。我只是學過騎馬而已,這個還可以應付。但狩獵這種事卻是連看都沒有看過的。」艾琳看一眼前面寒暄著正事的幾個男人,又看看仍舊趾高氣揚、滿臉怨氣的凱瑟琳,開始為自己的下一站做準備了。
艾琳不是要處處爭強好勝,但她也不會輕易服輸。所以對于不會的事情她願意虛心的學習。而選擇來問迪克並不是一個突發奇想,艾琳仔細的分析過了,維德和特里克都是托馬斯身邊重要的隨從,除了要上下傳遞主人的意思之外,還要注意托馬斯的安全、配合托馬斯的行動,顯然完全沒法幫到門外漢的自己。
而托馬斯對于艾琳來說或許會是個好老師,可他一定沒有時間來教的,這個艾琳不用腦袋想也知道。因為狩獵其實是男人的運動,一旦到達狩獵區,男人們都會想要獵到最好、最大的獵物來證明自己,所以能顧及到自己的應該也就剩下迪克了。
雖然迪克可能也是初學,但兩個初學者正好可以相互照應,比起找另一位面目不善的凱瑟琳小姐搭對要強的多。
「艾琳,你真的相信我?可以讓我教你嗎?」迪克的顏色里都是光彩了,他沒有想到除了還有機會靠近自己的女神說上一句話,竟然還有機會可以教她一些東西。
「當然相信你,不然我為什麼要開口呢。」艾琳十分認真的點著頭,表示這自己虛心學習的真誠。
「那就這麼定了,等下到了獵區,你可以跟著我,雖然我沒有真正狩獵過,但是在農場附近偶爾會出現野狼,都是我親手獵殺的。」迪克說的十分自豪,並且把掛在一邊馬上的弩箭取下來給艾琳仔細的講解著用法。
而遠處,托馬斯顯然看到了這一幕,向著特里克招了招手,等到特里克匆忙跑過來的時候問他︰「所有的裝備都分發下去吧,然後各自仔細檢查清楚。」
特里克點頭,然後順著托馬斯的眼神向湊在一起研究弩箭的迪克和艾琳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唉,艾琳小姐好像很認真啊,難道她真的認為自己要去獵熊嗎?」
顯然,狩獵是可以帶著女人同行的,但無非也只是一種對于女性的尊重而已。平時的那些貴族小姐可都是到了外圍就撐起洋傘、扇著扇子散步的,又有哪個會真正的提著獵刀和弩箭沖到獵區里面呢。
不過,既然托馬斯大人開口了,必要的裝備還是要配置的,所以特里克很識趣的叫隨從把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因為有兩個隨從留下幫娜塔莎的忙了,所以裝備顯得更加充足了。
「艾琳小姐,這是您的東西,檢查一下,如果有不會用的地方……」特里克看了一眼正在給艾琳講解叢林知識的迪克,長長的出了口氣才說道︰「你可以問迪克或是我。不過,艾琳小姐您必須知道,獵區里面其實是相當危險的,如果你要進去的話,最好還是先保證你自己的安全,然後再去想獵物的問題吧。」
「是的,當然,我知道安全第一,我不會拖大家的後腿,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艾琳點頭,認為特里克說的有道理,而且現在是在中世紀的歐洲,這里的樹林更接近于原生態的原始森林,而且真的遇到情況,不會有對講機報險,也不會直升飛機搜救的,所以說樂趣和生命相比,還是後者更重要了。
「特里克管家,您放心吧,我會保護艾琳的。」迪克很有男子漢的範兒,挺了挺略顯消瘦的脊背,說的抑揚頓挫。
「吼,天哪,下個修廁所的接班人來了。」特里克暗自的松了口氣,同時又略帶同情的看了迪克一眼,才轉身到另一邊去安排了。
而另一邊……
凱瑟琳小姐正坐在厚厚的羊毛毯子,一邊拿著小鏡子忙著補妝,一邊從小鏡子里看向了身後正在檢查獵刀的托馬斯。
無疑,托馬斯那太陽神之子似的光芒是會讓女人著迷,並且難以移開視線的。如果不是昨天听哥哥說托馬斯也去參加這次狩獵,她才沒興趣奔襲大半天的時間,然後再去那滿是蟲子和野獸的橡樹林呢。她寧可舉著小洋傘在花園散步,或是坐在羊皮椅上小憩一會兒。
而且,今天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更是讓凱瑟琳心氣難平,昨天只是听威爾士提起他送去給托馬斯的女人都敗給了一個漂亮的東方女圭女圭,沒有想到今天自己也輸的回頭土臉的。
「凱瑟琳,我的女神,你已經夠漂亮了,再美下去,只怕樹林里的野獸都要為你而瘋狂了。」羅杰斯湊了過來,手里托著兩杯葡萄酒。男人去狩獵也並不是單單為了獵物而已,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討好這位美麗的凱瑟琳小姐。
而威爾士公爵就完全是為了斯蒂芬伯爵的那些大麥和托馬斯農場里的女乃牛。
而斯蒂芬老頭無非就是想要顯示一下他六十歲的年紀,卻還保持著二十歲的心情而已。
至于托馬斯,羅杰斯則認為完全是一個漂亮男人要顯擺他那張臉而已。托馬斯自從來了愛爾蘭之後,這里的女人都為他瘋狂,這里的男人都想要從他身上撈到一些好處;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對于托馬斯的興趣還包括那些從英國飄洋過海同托馬斯一起來到愛爾蘭的好東西。
「閉上你的嘴吧,再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們已經輸了,你和我。」凱瑟琳把鏡子收起來,因為羅杰斯已經靠近了,並且遮住了鏡子反射的路線,鏡子里已經看不到托馬斯了。
「前面的路還長著呢,凱瑟琳,難道你這麼快就要認輸嗎?輸給那個小丫頭?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細瘦的手臂估計連獵刀都拿不動,還能獵到東西嗎?」羅杰斯向著一邊還在學習使用弩箭的艾琳努了努嘴。
凱瑟琳向艾琳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艾琳拿著弩箭的姿勢很生硬,而且掛在腰間的那把獵刀對于她來說是有些大了,和她那過于嬌小的身材不成比例。
一個念頭馬上就冒了出來,凱瑟琳轉頭接過了羅杰斯手里的的另一杯葡萄酒,終于打破了那冰山般的表情,給了羅杰斯一個笑容,雖然笑只在嘴角而未到眼眸,卻已經讓羅杰斯有些神魂顛倒了。
「哦,凱瑟琳,為了你的笑容,我願意為你做任何的事情。」羅杰斯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凱瑟琳一定已經有了什麼計劃。
「是的,我們可以計劃一下,要贏就贏的徹底,我們這樣……這樣……」凱瑟琳示意羅杰斯靠過來,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什麼!凱瑟琳,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而且,在那片橡樹林的深處……」
「羅杰斯,我們只是要贏而已,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你有更大的機會獵到獵物,甚至是熊的。」凱瑟琳把一只手放在了羅杰斯的手背上,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大聲,然後又用她細女敕的大拇指在羅杰斯的手背輕輕的摩挲著,就好象是在用肢體語言向他示好和甜蜜的懇求一樣。
「好吧,凱瑟琳,你也要小心點呀,樹林深處還是很危險的,別讓我擔心好嗎?」羅杰斯馬上回握住凱瑟琳的小手,把美人的手舉起來,在唇邊吻了吻,眼神中閃著無比的柔情。
「放心吧,羅杰斯,你知道我十四歲就開始去打獵了,一片樹林和幾只動物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凱瑟琳再次對著羅杰斯笑了一下,只是她的臉緊繃的時間太久了,笑起來顯得十分的不自然。
但就是這樣一個笑容,還是給羅杰斯迷的暈頭轉向,一個冒險的計劃也就這樣達成了。
「威爾士公爵,斯蒂芬伯爵,可以出發了嗎?」托馬斯在這些人中年紀最小,爵位最低,所以自動自覺的把一些責任承擔下來,並且在出發前還特意去征求了一下另外兩個大人物的意思。
「當然可以,我已經躍躍欲試了。」斯蒂芬老頭竟然比威爾士公爵更有精神,听托馬斯一說就站了起來,來回的扭動一下自己肥胖的沒有腰的腰肢,然後向他的馬走去。
「托馬斯,你這次的目標是什麼?熊?還是雄鹿?再不就是野豬?」威爾士公爵也站起身來,把休息時候解開的獵裝扣子扣好,把那微微發福的肚子重新擠到了衣服里,看起來倒是顯得挺拔不少。
「我的目標一直沒變,還是安全就好,至于獵物,要看是什麼東西肯走出來了。」托馬斯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把自己的意願說了出來。他其實每次打獵都沒有特別的目標,有些東西不是你要就一定有的,難道熊不肯出來,還要去挖樹洞嗎?
「但是你的威名從英格蘭一直傳到了愛爾蘭啊,都說托馬斯你從十四歲開始就是獵熊的高手了。」威爾士對著托馬斯也要大大的抬高一番,意圖無礙乎就是討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