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陳青橙驚呼一聲,眼楮瞪得溜圓,不可思議的看著高飛,激動的說道︰「你居然打我妹妹的主意,你你你!」
她仿佛是被嚇到了,臉色憋得微紅,眼珠子快速轉動著。
高飛聳聳肩,道︰「別說得那麼難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淑女?君子?你你……你腦袋被打傻了吧?我妹妹她不懂事,沒腦子,修為又差,做事不靠譜,你怎麼可能喜歡她!」陳青橙瞪著眼楮急道。
高飛額頭拉出三條黑線,愣愣的看著陳青橙,雖然陳青橙說的都是實話,但她這樣說……陳青草要是听到了,估計得跟她打起來。
陳青橙臉色一紅,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哼哼道︰「反正你不許打她的主意!她還小……你比她更小!」
雖然這樣說著,但陳青橙已經暫時沒心情質問高飛了,悶聲悶氣的轉身就走,嘴里還一直嘟囔著︰「我警告你,你不許對我妹妹怎麼樣,雖然我打不過你,但你踫我妹妹一根汗毛,我都會跟你拼命!」
高飛點頭,示意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緊緊跟在她身後。
二人並肩走了許久,陳青橙又忍不住好奇,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妹妹的?為什麼我沒見過你?」
「額……青草六歲那年啊,在湘潭,你又沒去……」高飛隨意瞎扯著。
「青草六歲時,你好像才四歲吧……你騙我?」陳青橙斜眼看著他。
「不信拉倒,我是孤兒,成熟得比較早,窮人孩子早當家……」高飛繼續瞎扯。
「那你喜歡我妹妹什麼?」
「……單純!」
「哼!算你有眼光,這是我妹妹唯一的優點。」
「不算唯一吧?至少青草還很漂亮……你們是雙胞胎姐妹,你也很漂亮。」高飛順帶著夸獎了她一句。
「呀!你找死是嗎?」陳青橙聞言,卻反而又瞪起了眼楮。
「我說錯什麼了嗎?」高飛莫名其妙。
「你怎麼可以這麼膚淺,回去後把你的眼神收好,別讓妹妹發現你的意圖!我不想她太早接觸這些。」
「沒問題……」
「你真的有十三歲了?」
「……!你還找不找吃的?」
「找啊,但天這麼黑,都看不到……」
「……」
高飛無奈的站在原處,拍了拍頭暈的腦袋,這還是他第一次與陳青橙單獨相處,卻沒想到這丫頭比陳青草也好不到哪去,一樣的不靠譜。
高飛嘆息一聲,道︰「你帶著我一直走一直走,是準備去哪里?這四周這麼多野果,都不能吃?」
「是我帶你走嗎?明明是你在帶著我走,哪里有野果?我都看不到,你看到了為什麼不早說,害我白走這麼遠的路……」陳青橙抱怨著說道。
「好吧,我錯了,就在你左邊三丈處就有一顆果樹,你去看看能不能吃,我不太認識……」高飛識趣的沒跟她爭辯。
「你不是說窮人孩子早當家嗎?連野果都不認識。」陳青橙嗤笑著說道,順著高飛的指引,向左邊走去。
最後,二人采摘了滿滿一芥子空間的野果。
當陳青橙將野果裝進芥子空間時,便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來。她的法衣是高飛給的,價值幾百兩黃金,而高飛自己,現在卻只穿著普通的衣衫。
戰斗之時她沒什麼感覺,高飛給她,她便順勢穿上了,生死時刻也由不得她猶豫,直到現在她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是價值幾百兩黃金的法衣,就算是她,也不可能隨便買得起,有心想賠給高飛,卻發現現在的她,根本就賠不起。
陳青橙咬了咬嘴唇,見高飛沒說什麼,她也就沒主動提,只是在心里記下這件事,等以後有錢了,再買一件一樣的還給高飛。
二人一路無語,很快便回到了宿營地。
「記好我們的約定,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我一定趕你走!」這時,陳青橙突然低聲對高飛說道。說完快步走向陳青草,從芥子空間中掏出野果,在自己的衣衫上擦干淨,遞給妹妹。
而唐元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只能自己在衣服上擦擦,大口吞吃起來。
高飛是幻獸之身,有能量就能活,但為了不顯得怪異,他也接過一顆野果慢慢吃了起來,只感覺這野果子跟隻果差不多,味道倒是不錯。
他沒有坐到陳青橙姐妹身邊,而是在唐元身邊坐了下來,唐元對他微微一笑,努力的消滅著手上的野果。
高飛能感受到唐元的黯然,但他什麼都沒說,唐元的父親唐軍是死是活,跟高飛沒多大關系,出于人道主義高飛同情唐元,但真的沒有悲傷的感覺。
就連陳青草的父親陳飛辰的撲街,高飛也沒什麼感覺,只是對陳青草心疼而已。
好在三人都還算堅強,雖然內心中悲傷,面上卻沒怎麼表現出來,將所有的壓抑都埋在心中,要是不看她們的眼楮,還以為什麼事都沒發生。
三人各自吃了幾枚野果,便躺下休息起來。
「對了,高飛兄弟,你怎麼會《逍行天下》的?難道你認識我父親?」黑夜之中,唐元睜著明亮的眼楮,輕聲的問道。
在戰斗之中,高飛不止一次使用過《逍行天下》,雖然只是第一重,但唐元早就留了心眼,直到這時他才找到機會問出來。
高飛沒有吭聲,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逍行天下》是逍遙宗的鎮派功法之一,在逍遙宗覆滅之後,恐怕只剩下陳飛辰、唐軍等五個師兄弟會了,其中唐軍更是以此專精,高飛怎麼會施展的,確實不好解釋。
想了想,高飛開口道︰「偷學來的。」
「呃!」
唐元想過很多種可能,想過高飛會避而不答,甚至隨意敷衍、欺騙,但他絕沒想過,高飛這麼輕易的承認的偷學的,這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高飛繼續道︰「我是天才,很多功法我只看一眼,就能推演出施展法門來,不然你以為我這個年紀,又沒有背景,是怎麼修煉到這個實力的?」
高飛為了解釋,干脆胡吹胡侃起來,反正唐元也不可能去求證。
「……!厲害。」
唐元憋了半天,最終只憋出這麼一句話,側過身去,不再理高飛。高飛在心里暗笑,也側過身體,看向陳青草。
陳青草睡覺一向很老實,到點就睡,任何事都干擾不到她,但今天,她居然輾轉反側的怎麼都睡不著,高飛甚至能在黑夜中看到她緊皺的眉頭。
不止是她,陳青橙此時也沒睡,她沒有輾轉反側,而是光明正大的張著雙眼,盯著樹縫背後的黑色天空發呆。
「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高飛見他們幾人都沒有睡意,干脆出口說道。
「……」
幾人都沒有答話,眼楮中露出迷茫。
「我想回去找父親……」最終,陳青草怯怯的說道。
陳青橙聞言側身,將妹妹擁進懷里,撫模著她的腦袋,她比陳青草更清楚,現在回去是找死,陳青草的想法,暫時不可能實現。
「呵呵,就沒一個想報仇的?」高飛見氣氛越發低沉起來,笑著說道。
「想!」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陳青橙接著又道︰「只是,連瘋子叔叔都打不過他們,我們怎麼報仇……」
高飛嘆息一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完,你們還年輕,只要有目標,拼命去追趕,未來未必沒有機會報仇。」
他這樣說,是想給三人樹立一個目標。
「可是……」
「沒有可是,我記得青橙是想考稷下學宮吧?不會經受一點挫折就放棄了吧?」高飛淡淡的說道。
「……!你為什麼對我們這麼了解。」陳青橙楞了下,咬著嘴唇說道。
高飛翻了個白眼︰「等你哪天打得過我了,我就告訴你。」
「……」
「睡覺吧,你們好好想想,總不能一直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高飛說完,率先閉眼睡了起來。
三人面面相覷許久,也各自閉眼,只是有沒有睡著,就知道他們知道才知道了。
高飛唯一知道的,是陳青草這丫頭,居然一整晚沒睡,整個晚上,她都在暗暗的召喚著高飛,鍥而不舍……
一直到天亮,高飛還能感受到陳青草對他的召喚,即使閉著眼楮,他也能感受到陳青草的急迫與悲傷。
之前的陳青草,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來,高飛還以為她不在乎,以為她在父親遇害的情況下,暫時忽略了幻獸消失的事實,而直到現在高飛才知道,陳青草不是不在乎,而是選擇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她怕陳青橙擔心她。
陳青草一直裝做若無其事,沒有將小星消失的事說出來,,內心中卻滿是彷徨與無助,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晚上,一整晚一整晚的召喚著他。
主人與幻獸不僅僅是主僕關系,也是最親密的戰友、親人,從虎狂死的時候,陳青橙的悲傷就能看出,這種關系絕不是主人與寵物那麼簡單,而是將彼此當成家人的關系,很多修士在幻獸死後,甚至堅持再也不孵化幻獸,因為那是無可替代的,就算陳青橙再孵化一只與虎狂一模一樣的幻獸,也沖淡不了她的悲傷。
面對陳青草一整完的召喚,高飛很想回應她,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既然已經決定要以人類的身份呆在陳青草身邊,他就要堅持下去。
他確信,比起只在陳青草身邊做一只幻獸,這樣會更好,暫時的彷徨,只會讓陳青草更快成長起來……
「小丫頭啊,不要怪我……」高飛嘆息一聲,悄悄的爬了起來,竄入了叢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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