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了,雲散了。
林決怔怔看著眼前一望無盡地天橋,不覺呆住了,難道這座橋真是上天留給人類通往天堂的道路嗎?
別說是林決,一旁的依伊一也被眼前的鏡像震撼地說不出話,久久難以自拔。
橋頭沒有木樁,整座橋完全是懸在空中,從這里望去,橋的另一頭直插雲霄,宛如天與地的相接線。
「這橋,名為‘通天橋’,踏上此橋,就好比踏上了‘通天之路’一樣。」傅臆看似風輕雲淡地說道,想當初自己第一次見此奇景,那時的震撼遠不止與此,往事歷歷在目。
「走吧」,傅臆率先踏上通天橋,回首兩人依然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上路啦!」
傅臆忽然扯著嗓子大喊,听到喊聲,林決與依伊一兩人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對望一眼後,彼此收回目光後,神s 各異地跟著踏上了這條通天之路。
橋下樹林里,一名黑衣男子,透過縫隙,目光迥異深深望了一眼橋上三人,嘴角森然微翹,轉身一動,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你們三個站住!」就在三人正y 離去,遠處一群人正向這里奔來,林決目力更佳,老遠望去,只見七男三女,其中一人正是徐子秦,臉s 驟然沉了下來。
方才說話那人,乃是為首一名方臉闊耳青衫男子,這人听傅臆提起過,乃是南蠻王的親外甥。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林決並不陌生,正是先前一起月兌離隊伍,商議好在「客滿樓」匯合的兩名少年之一。
「快走」。林決忽然失聲道,說罷便兩手托住傅臆和依伊一的脊背用力一推,兩人受此大力,來不及多想,只能下意識地拼命驅動兩腿向橋的無盡終點狂奔而去。
等依伊一卸下這股力道之後,霍然回頭看去,只瞧見一個芝麻大的黑點呆在原地,縱使少女百般單純此刻也知發生了何事。
一雙幽水美目中似有淚光閃爍,終于還是決堤了,一顆晶瑩淚珠順著白皙的面頰筆直滴落了下來,依伊一心中一急,憤然抽出寶劍,眼看就要如野馬月兌繩搬奔向橋頭。
這時一只看似一雙普通的手抓住了依伊一手臂,就這麼緊緊的揪著不放,依伊一此刻潸然淚下,哭聲如針,刺痛著傅臆的心.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幫他!」依伊一幾度試圖掙開束縛,胳膊上這雙手卻是泰然紋絲不動,好像是普通的一把鈍劍被賦予了某種魔力,變得無堅不摧一般。
「不要去。」傅臆黯然垂首說道,語氣平淡。
「不!他會死的,他還是個孩子啊……」,依伊一掩面痛苦,哽咽嘶喊著。
「你去了又能怎麼樣,你去了就能改變局勢嗎?」傅臆字字如針,扎在依伊一的心里。
「在絕對x ng的壓倒優勢之下,就算你去了,也只能在驚濤駭浪中略微掙扎片刻,林決修為不弱,沒這麼容易死。」傅臆看見依人憔悴,好言相勸道。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依伊一花容月貌早已是淚流滿面,言語間仿佛恨透了自己。
抹了抹淚花,一雙秋水美目死死盯著傅臆,「為什麼你的心會突然變得這麼冷?」
傅臆面無表情,仰天說道;「因為我的心,從來就是很冷。」听語氣,像是在訴說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樣。
半空中的風很大,很涼,吹在臉上會很疼,可是依伊一這一刻手腳冰涼,她已經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外表憨態可掬,心地善良的少年,仿佛像是看另外一個人。
心若變了,人也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人。
「走吧,不要辜負了林決的一片好意。」說罷,傅臆便硬拉著依伊一冰涼的玉手,轉身向前走去。
「不要啊……他救過你的命,你不記得了?就在剛才,他奮不顧身地去救你,面對無盡地蟲子,而你呢,而你呢?你卻是昏了過去,你膽小,你懦弱,你不配穿他贈與你的一身衣物。」
依伊一頭發散亂,遮住了大半張臉,歇斯底里罵道,像是發泄,更像是抓住一根希望的稻草。
傅臆並未答話,只是低著頭默默著向前走著,忽然,依伊一銀牙用力咬在嘴唇上,像是做出了某個艱難的決定。
搖曳間,只見她猛地一掌拍在傅臆身後,「噗」的一聲,傅臆背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擊,沒有想象中的人仰馬翻,沒有想象中的狼狽不堪,只有傅臆緩緩轉過頭來的冷冷目光,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咚咚」。
依伊一頃刻間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驚懼地看著這張離自己不超過三寸的臉龐。
趁著依伊一毫無防備之際,傅臆一只手緩緩從腰間游到依伊一背後,猝然發難襲向玉頸,依伊一腦袋一沉。
「你……」,話剛月兌口,便兩眼發黑,身子一軟,扶住依伊一後,傅臆突然朝林決這邊看了一眼,便抱起依伊一,向橋的另一邊狂奔而去,其速之快,匪夷所思。
而此刻,林決突然間,心念閃動,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瞬既逝,回首望去,哪有半個人影︰「應該走遠了吧。」林決暗付著。
橋下,以青衫青年為首眾人已至橋下,身後閃出一名黑臉大漢,瞅了瞅橋頭上的男童,不屑的冷冷道;「你就是林決?」
林決心中一動,「難道是沖我來的」,表面卻神s 淡然,朗聲回道︰「正是。」
「哦?想不到,我南冥國真有這般天才,與你相比,我們這些所謂的年輕才俊,真該挖個地洞,鑽進去了。」未等黑臉大漢答話,人群中走出一名白衣女子,櫻唇半張,輕撫秀發,笑道。
「姐姐這樣說,小弟好不羞愧,各位哥哥姐姐都是出生名門,小弟可不敢爭輝。」林決先是一怔,感嘆此女氣質不凡,腦海一轉,笑道,看起來頗為可愛,討人喜歡。
「弟弟不必謙虛,小小年紀就有這份修為,更難得的是,好像不止這些。」白衣少女星眸微揚,輕笑道。
「好了敏兒,沒用的話還是少說為妙,我們該上路了。」為首那名叫青松的青年眉頭微皺,似有不悅,扭頭淡淡對著白衣女子說道。
「是。」白衣女人聞言,笑容霎時一斂,恭敬稱是。
「就算你是我南冥國難得一見的天才,可你仍處于搖籃期,你讓你同伴先走,獨自留下來面對我們,是真準備一人與我們周旋還是沖昏了頭?」青松負手而立,目光如鷙鷹般銳利忽然望向橋頭上的男童。
如此毒辣的目光,倘若換成一名修為稍淺之人,則會有種被火灼傷的之感,而林決雙目不避,目光與其交織一起,四目相對,火光似濺,一時間,眾人只感覺有些不對頭。
片刻後,林決淡淡收回目光,若無其事一般,而青松卻是身體一顫,竟站不住腳往後退了兩步,手心、額頭上芯出了不少汗珠。
看似不快,卻是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事情,眾人一陣不解,只有周森與白衣女子心里駭然,青松的手段他們再清楚不過了,要說修為自然是祭血期的周森最強,但要真正動起手來,兩個祭骨期強者也未必是他對手?可如今才方一接觸,就有些氣力不接,吃了個小虧。
青松站穩身後,臉s 驟然大變,自己修煉的乃是南蠻王親自傳授的《赤莽金煞決》,一雙眼楮早已練到盯者焚,見者懼的境界,可卻一接觸眼前男童的目光後,好像是根毒針飛過來,芒刺在背般危險。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楮?。」周森與白衣女人心里一陣發毛。
「臭小子,你是真不想活了!」周森心里發虛,卻還是故作強硬地叫囂道。
聞言,林決才將目光從青衣男子身上移開,瞥了眼黑臉大漢身上堅如鐵塊般的肌肉,淡然道︰「諸位要想過也可以,只要發下誓言,不打我三人主意,直到到達考驗結束如何?」
「呸,你是個什麼身份,敢這麼跟方大哥說活,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他可是黑涯城城主的親佷子,方才問你話的則是南蠻王的親佷子和火烏城城主的女兒,識相的快點讓開,不然叫你小小年紀夭折在此。」
人群中,徐子秦突然大聲道,說完還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是在說自己一樣。
「住口」,周森聞言,惱怒不已,又看了看青松面沉如水,一副隨時會暴起殺人的表情,擠開人群後「啪」,大手一甩,摑了巴掌在徐子秦臉s ,頓時臉上映映生紅,鼓起一塊,下盤不穩,被這一巴掌直接呼翻在地,瑟瑟發抖,不敢再說什麼。
「答應可以,但是發誓,就有點過了。」青松冷聲道。
「就是不答應了。」林決同樣冷冷回道。
「那有如何?」
「不如何,有本事就從小弟尸體上踏過去吧。」看似一句平淡的話確實激起了千層巨浪,腰跨上小手一模,手中白尺便橫在胸前,目不斜視。
「好。」青松突然說道。
說罷,身後數道身影霍然拔起,掠向林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