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季萌不吵了，掏出手機開始打電hua。
就在這時，車子因為開得太猛，眼看就跟另一輛車撞上了。
「季萌，扶好！」霍振陽一聲大喊，手緊緊地霸住方向盤，把平常飆車的能耐都使了出來。
季萌的手機掉了，人也在車里東倒西歪亂撞一通，好在很快車子就平穩下來了。撞得頭暈目眩的季萌這才能坐起來，軟在座位上猛喘氣，心髒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戤。
霍振陽將車子開出一段，停在一個能停車的地方，也是心有余悸。「你沒事吧？」
季萌狠狠地瞪他一眼，氣呼呼地道︰「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霍振陽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想起上一次出車禍，她不顧一切地讓醫生先救他。那時候他就告訴自己，要好好對待這個女人。可就在剛才，他差點又走偏了謫！
好一會，季萌總算是平復了心跳和呼吸。她伸手去拉門把，對霍振陽說︰「你把門打開，我要回家！」
霍振陽緊緊地看著她一會，突然說︰「季萌，我說過我會對你好。剛剛，我確實有些失去理智了。但是，我喜歡你。對我來說，喜歡一個人就讓她屬于自己，這是天經地義的。什麼真正愛一個人就要放手讓她幸福，在我看來那都是個屁！也許真有男人那麼想，但那絕對不是我霍振陽，你得有這個準備！」
季萌凶狠地瞪著他，慢慢地卻熄了火。她知道，對霍振陽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來說，「放棄」或者「退讓」是不可能的存在。其實「愛一個人就要放手讓她幸福」這種觀點，本來就沒多少人能夠接受！真能接受，也只是因為明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希望，心死了才這樣自我安慰！「你放棄不放棄，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我最討厭別人用下三爛的手段。在我看來，愛情也好工作也好，本來就應該公平競爭。」
「那是你太天真了。季萌，你是一個很干淨的人，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你都心存善念。但每個人的生長環境不一樣，至少在我這里，這個世界本來就充滿了鉤心斗角。我要不是命大，恐怕早就死在親人好友的手下了，所以你不能苛求我跟你一樣信奉。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對你的感覺跟一般的女人不同。」黑暗里的人，都盼望陽光。污垢里的人，都心念淨土！
「但你這樣讓我很困擾！你喜歡一個人，就是給她的生活帶來困擾嗎？如果是這樣，那讓你喜歡上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霍振陽突然笑了。「你說得沒錯，讓我喜歡上真是倒霉。可是季萌，你已經來不及逃了。我逃不掉，你也別想逃掉。」
季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苦笑。
「我可以答應你，不管如何，絕不傷人性命。但是，我不可能放手的。」這是他僅能讓步的。霍振陽也不由得苦笑。在女人的問題上，他還沒這樣費過心思，最後還要作出讓步！
真他娘的操蛋！
（二）
「走吧，我送你回去。」
季萌瞪大了眼楮看他，沒料到霍振陽轉變得這麼快。不過，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別高興得太早。這不代表，我就放手了。」
季萌低下頭不理會他。過了一會，想起什麼，開始彎下腰去模自己的手機。手機就在座位下面，不一會就拿到了。她原本是打電hua求救的，現在倒是不用了。
車子一路飛馳起來，很快就到了季萌的樓下。
季萌拉開車門，迫不及待地跳下車跑上樓去。
霍振陽沒下去，只在車子里看著她像兔子一樣跑了。過了一會，驅車離開了。
回到家里，霍振陽叫來手下。「好好地給我查一查這個顧少揚的家庭背景，尤其是家里有沒有什麼婚配指向！」
「是。」
……
季萌回到家里，放下手里的包，整個人有些虛軟地倒進沙發里。這一天起起落落的，頗有點身心疲憊的感覺。
在沙發里賴了一會，趕緊找衣服洗了個熱水澡，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看了一會電視，本想早點睡的，可下意識地等著顧少揚的電hua。一听到手機響起，趕緊爬起來接听。「喂？」
「小丫頭，沒事吧？」顧少揚給向晴打電hua，知道她也就在附近，這才放心了一點。不過向晴跟他說了一句——季萌沒你想象的那麼弱。男人她對付不了，對付一兩個笨女人還是沒問題的！
季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倒沒有。不過，你的爛桃花到底還有多少啊？再來我可要生氣了，今天那個都鬧到我辦公室去了，讓我被人看笑話！說實話的，你是不是給了人家什麼暗示啊？怎麼她們一個個都認定你是她們的！」
「沒有。爺就給你一個人來過明示。」
季萌一听，忍不住就笑了。「那你想辦法自己解決啊，我可不幫你掐了。掐爛桃花是很累的，尤其是她們一個個都跟公主似的趾高氣揚，我這個民女招架不住啊。」
「不會了。」
「那就好。」
短暫的沉默。
「小丫頭，你對結婚的日子有沒有講究？」
季萌愣了一下，臉點點紅。「沒有。我又不迷信，你要是現在出現，我現在就跟你結婚。」她料定了，他不可能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
「嗯。」
季萌還以為能听到一兩句甜言蜜語呢，結果就一個單音。這人，真心不懂浪漫！「你也累了，早些睡吧。我也該睡了。」
「再說一會。」
季萌嘟嘟嘴，抱怨道︰「說什麼呀？每次都是我在說，你在那邊嗯嗯啊啊的，也就發個音表示你存在而已！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自言自語呢。」
「我喜歡听你說。」
季萌翻翻白眼，一句話讓他給堵得結實，關鍵是心里還甜滋滋的。她揮了揮拳頭，心道︰好你個大叔！「好吧，那你想听什麼呀？我這里又沒什麼軍國趣事，也就是家常瑣事。」
「都行，我就想听你說。」他喜歡听她的聲音，听她說日常的瑣碎，就好像能看到她的生活一般。季萌又嘟嘟嘴，開始東一句西一句地亂說，想到什麼說什麼。
（三）
星期六上午，季萌外勤去忙了一下，完了就往醫院趕。
她到醫院的時候，秦望天正跟母親在聊天。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好不開心。季萌在門外听著里面的笑聲，突然間覺得︰「要是媽媽跟秦伯伯能好上，貌似也不錯啊。」
「媽，我來了！秦伯伯也來啦！謝謝你來看我媽！」
秦望天溫和一笑，道︰「我左右無事，所以順道來看看你媽。這不剛聊了幾句，你就到了。」
季萌呵呵地笑著跟他說話，不過，沒多久，秦望天就離開了。
季萌看著他走遠了，湊到母親的身邊，神秘兮兮地叫了一聲︰「哎，媽，我跟你說個事唄？」
季玉芬狐疑地瞅她一眼。「這弄得神秘兮兮的，干什麼呢？有話就說。」
「媽，你覺得秦伯伯這人怎麼樣？」季萌忍住心里的笑意，很認真地問道。
季玉芬倒是認真地想了一下。「挺不錯的。是個好人，脾氣也好。」
季萌湊得更近，忍不住笑。「媽，那要是做伴兒，你覺得他行嗎？」
話說到這了，季玉芬還不知道她的意思，那就白活了。伸手就戳了她一下，道︰「亂七八糟地想什麼呢？我可告訴你，別給我瞎折騰，不行！」
季萌不滿地撅撅嘴。「為什麼不行啊？你也說秦伯伯挺好的，他年紀跟你差不多，又是單身。我覺得你們兩挺合適的！媽，考慮一下唄。」
「總之就是不行！這個不許提，再提我翻臉了！」季玉芬一臉的嚴肅。
季萌沒辦法了，撅著嘴，也不敢多說。母親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擰起來也很嗆人！她也不太敢忤逆，這還傷，沒好呢！
過了一會。
「媽，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人？你是不是還在等著他出現，然後你們重敘舊情？」猶豫了一會，季萌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
季玉芬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著，把頭別向其他地方。
季萌知道，母親心里還是想著那個人的！可是，他害了母親半生了，難道母親的下半生還要讓他這麼禍害著嗎？「媽，那個人已經消失了二十年了。就算他真的還會出現，你們之間也不可能了。空白了二十多年，這鴻溝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跨過？媽，你已經為他蹉跎了半生了，難道你下半生還要繼續為他蹉跎下去嗎？」
「萌萌，我沒想過等他，更沒想過跟他重修于好。」她只是希望他還活著，希望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他活得好好的！
季萌靠在她肩頭上。「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說的，做人要往前看！媽，試著找個人過日子吧。我是一定要照顧你一輩子的，可女兒和老伴兒畢竟是不同的。我希望你能有個人陪著，有空到處走走，去看看你從沒見過的大世界！」
「萌萌，媽不逼著你嫁給什麼樣的男人，你也別逼你媽，行嗎？」
季萌伸手，緊緊地抱住母親。「媽，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就像，你一定要看著我幸福一樣！」
「媽知道，媽都知道！」季玉芬眼楮微微濕潤。
（四）
季萌跟母親靠在一起，誰都不再說話。她知道，有些人注定要刻骨銘心，哪怕歲月也不可能使人忘懷！可是，那個人真的害苦了母親，她希望母親能放下他，重新面對生活！
「媽，就算你不能接受秦伯伯，你也試著跟他做朋友吧。我覺得秦伯伯跟你還是有共同話題的。我不能經常陪著你，你多結識幾個朋友，日子不會那麼無聊。」
季玉芬微微笑著，伸手撫模著季萌的頭發。「媽知道。放心吧，媽也不是那種封閉的人。」
「那就好。多交幾個朋友，偶爾還可以帶到家里來，我替你招呼他們！」
「嗯，讓人家看看我的乖女兒，好讓他們都羨慕去！」
「呵呵……」
夜里，季萌跟顧少揚提起自己的想法。「……我是真的想我媽能找個伴，她孤獨半生了，我實在不想她繼續孤獨下去。」
「凡事不可強求。她踫到合適的能讓她動心的，她自然會改變主意。」
「那也是啊。我多讓她跟秦伯伯相處，沒準他們很快就能擦出火花來呢！」想想，季萌就有些興奮！比自己戀愛了還要興奮！
顧少揚听著她興奮的語氣，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想他丈母娘二十歲就守寡至今，一個人含辛茹苦帶大女兒，還真不容易。小丫頭又是個孝順的孩子，難怪她著急。「嗯，我們幫她。」
「嗯，必須的！」季萌心情大好，躺在床上一邊打電hua，一邊晃蕩著雙腿。她已經有些習慣在電hua里跟顧少揚亂七八糟地扯一通了，也不需要什麼話題，總之能听到對方的聲音就行了。
「這兩天，還有沒有人找你麻煩？」
季萌搖頭，想起他看不見，忙道︰「沒有了。怎麼，你已經處理好了？哎喲，大叔這效率不錯啊！」
顧少揚抽了抽嘴角。
兩個人又扯了一會，季萌就抱著顧少揚的枕頭，樂顛顛地睡了。夢里有個霸道的男人壓著她又是親又是模，***擾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天醒來，季萌想起夢里的一切，懊惱得把腦袋埋進被子里。幸好屋里就她一個人!
……
又過了幾天。
照例是上班後的八卦時間。大家照例拿著八卦雜志八卦報紙不著邊際地說著八卦，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
「嗯哼，又一宗商業聯姻。霍振陽，藍碧心……」
季萌正喝著豆漿在敲打工作計劃呢，听到這話吃驚地停了下來。「誰跟誰來著？」
「霍振陽，藍碧心啊。怎麼，你有興趣啊？」
季萌站起來，招招手。「給我看一眼！」同事把報紙遞了過來。季萌拿起來一看，可不就是霍振陽和藍碧心麼！好大的照片，頭版頭條呢！
難道，這是顧少揚解決的辦法？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