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欣上中班,上午在家休息,她為哥哥做好早餐。畢竟血濃于水,昨晚的不愉快早已煙消雲散,兄妹之間哪有隔夜仇?
看見妹妹的氣消得差不多了,胡越強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裝得可憐一些,她不會坐視不理的。
「欣兒,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有家有口,再也不能混下去了,我想在城里找一份工作,或者開個小店……你能幫幫我嗎?」
「什麼?你要到城里來?一沒技術,二沒資金,還想開店?是不是痴人說夢話?再說,我都自身難保,怎麼幫你?」雨欣覺得好笑,她根本沒把哥哥的話當真。
「你不能幫我,沈先生總可以幫吧?」胡越強偷偷地看了看妹妹,很忐忑。
雨欣果然很惱,提高嗓音︰「跟你說了八百遍,我和人家沒關系!」
「沒關系?人家無緣無故上我們家去,干啥?媽媽臨終前要見人家,為啥?人家肯借那麼大一筆錢給你,圖啥?騙誰呀!哥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你想看著我愁死嗎?你不好意思說,我自己去找他,上次去我們家時,我找他要了一張名片。」
雨欣一把搶過哥哥手里的名片,一邊撕,一邊大聲吼道︰「胡越強!你能不能有點信出息?如果你敢找人家,這一輩子休想讓我再叫你一聲‘哥哥’,你試試!」
不要說沈哲川對自己沒那個意思,即便有那個意思,更不能讓這個累贅哥哥壞了自己的好事,雨欣很清楚哥哥的秉性,不把話兒說絕,什麼不要臉的事兒都干得出來。
「你就這樣讓我空手回去?」
「需要給你買一張回家的車票嗎?」雨欣無不嘲諷地說道。
胡越強被妹妹歇斯底里的樣子鎮住了,這日子真他媽過得窩囊,不僅搞不定老婆,連妹妹也敢指著鼻子罵他。胡越強發了一會兒呆,嘆了一口氣,灰溜溜地回去了。
哥哥的這一次省城之行,除了給雨欣添堵以外,還給她提了一個醒兒,不能再與何壯曖mei不清了。
何壯的人不是不好,掙得錢也不是不多,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起碼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不是一直渴望獲得愛情嗎?當何壯向她示愛,為什麼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為什麼自己的心始終無法向他靠攏?
哥哥和史藍的話擊中了雨欣的要害,盡管她不願承認,但的的確確總把何壯拿出來和沈哲川作比較,她曾調侃與沈公子的關系,就好比一個歐洲一個非洲,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開放後一個解放前,兩條平行道上的永遠沒有交匯點的鐵軌,但不知不覺中,還是喜歡把沈哲川作為參照物來想象生命中的那個男人,那個人不一定多富有,但至少可以在城里買一間小房子,沒有房子,就像一片浮萍、一個乞丐,她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可何壯偏偏離自己最基本的要求都達不到。
拒絕一個人好難!雨欣幾次想對何壯開誠布公的談談他們之間的事,每次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來,自從上次婉拒他之後,他一直沒再提及這個話題,如果現在自己貿然重提,是不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