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盧暖都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希望能夠摘到靈芝快速上去,而不是這樣子危險的掉在半空。
那種腳不能踏踏實實落地和與死神接觸的滋味,讓她很難受。
緊緊抓住藤條,卻不小心被藤條的刺劃破手心,血順著手腕一直流到手臂,有的滴落下去,淹沒在湍急河流之中。
眼看就要到血靈芝的地方,盧暖顧不得疼,大聲喚道,「二弟,等一下再拉,我就要摘到靈芝了!」
二弟想要阻止盧暖,可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只能咬著牙,死死的拽住藤條,不讓它往下滑動。
一開始就不能弄這麼長,早知道就應該短一些,或者能夠摘到靈芝就好,偏偏那時候鬼使神差,用力的結,就怕它不夠長。
盧暖在懸崖邊上,一手抓住藤條,一手抓住岩石,用手指頭扣住慢慢的往血靈芝移動,手指頭上都被摳破了皮,手指甲也被磨得凹凸不平,尖銳,可盧暖顧不得那麼多,為了家人,為了以後可以生活的更好,她必須拼,必須咬牙堅持下去。
直到用岩石縫隙里,摘下血靈芝,盧暖才朝懸崖上喊道,「二弟,好了!」
懸崖上,一直仔細听著下面動靜的二弟,三妹四妹一听,相互鼓氣道,「三妹,四妹,大姐說好了,咱們用力拉,一定要快點把大姐拉上來!」
誰也不敢偷懶,誰也不敢歇氣,三個人,使出渾身的勁,額頭上全是汗水,誰也沒有抬手去擦,任由汗水順著臉龐落下,滲透了破舊的衣裳。
直到盧暖從懸崖下露出了頭,雙手緊緊的扣住懸崖邊上的樹枝,嘴里咬著血靈芝。
二弟連忙丟下藤條,拽住盧暖的手臂,死勁的往上面拉,三妹四妹瞧見,也立即去幫忙,齊心協力把盧暖給拉了上來。
姐弟妹四人癱坐在草地上,一個個眼眶里全是淚水,三妹四妹可憐兮兮的看著盧暖,眼淚含在眼眶里,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盧暖知道,三妹四妹嚇壞了,把靈芝放在地上,伸出手把三妹四妹抱在懷中,兩人才哇哇大哭,把所有的恐懼,全部哭掉。
二弟跪在地上,看著那緊緊相擁的三人,紅著眼眶,不停的捶打著地,以此發泄心中的懼怕。
盧暖心中也害怕,剛剛離死亡真的很近很近,只要她跌落到湍急的河流中,必死無疑。
「好了,好了,三妹,四妹,沒事了,沒事了!」
安慰著三妹四妹,盧暖眼眶也溢出了淚水。
還好,還好,她還活著。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萬里昭昭穿越而來,也該也是有福的吧!
哄好了三妹四妹,盧暖才和二弟商量,「二弟,今日發生的事情,回去可千萬不能告訴娘,不然……」
以韓氏那驚弓之鳥的心,定會嚇暈過去,以後她們就別想進山尋吃的了。
二弟點點頭,隨即說道,「大姐,你要我不說可以,但是你要跟我保證,以後,不管多麼值錢的東西,都不可以拿生命去冒險!」
「是啊,大姐,剛剛太危險了,三妹都嚇壞了!」三妹抬起淚眼模糊的眼,看著盧暖,哽咽的說完,想到最先的驚險,又撲到盧暖懷中小聲低泣。
四妹也抬頭看著盧暖,努努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眼淚汪汪的看著盧暖,卻拼命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讓眼淚流下。
那委屈的又倔強的樣子,讓盧暖心都疼了,輕輕把四妹攬入懷中,慎重其事的說道,「我答應你們,以後再也不會拿生命去冒險,一定不會了,但是你們也要答應我,今日之事,絕對不可以告訴娘,也不可以告訴別人,就連這靈芝的事情,也不能說給別人知道,明白嗎?」
這個時代,靈芝本就是稀罕物,與二十一世紀完全不一樣,處處人工養殖,你要多少有多少,更何況是稀罕的血靈芝,藥用價值之高,誰也說不清楚,如果被那些雞鳴狗盜的人知道了,家中怕是難得安寧。
二弟三妹四妹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弟率先說道,「大姐,我保證,絕對不會說的,要是說了,以後以後再也吃不飽,穿不暖!」
「大姐,我也不會說的,我要是說了,就再也見不到大姐,見不到娘,見不到二哥和四妹!」三妹也信誓旦旦保證。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四妹,四妹緊張的直攪著手,小聲說道,「四妹也不會說的,要是四妹說出去了,就,就,就和二哥三姐一樣!」
盧暖滿意的點點頭,「好了,大姐是相信你們的,走吧,我們回家,路上在小溪里把臉洗干淨一些,免得回家被娘看出端倪來,就完了!」
二弟三妹四妹又慎重其事的保證,才背著背 往家里趕,可走路的時候,腿都在發抖。
在小溪洗了臉,喝了幾口水,定了定心神,才往家走。
路上踫到一些大人,二弟剛準備打招呼,那些大人一個個交頭接耳,評論著。
「哎呀,這就是沒有爹啊,不然那麼小的孩子,那需要進山!」
「可不是,沒爹不是還有娘,偏偏娘也是個沒用的!」
二弟一听,想要反駁,盧暖冷著臉一把拉住二弟,聲音不大不小,湊巧那些碎嘴的大人都能听到,陰森森的說道,「二弟,走自己的路,讓他人去說,再說了,狗在路邊亂吠,你就要打他,你打狗,狗咬你,難道你還要咬回去?」
那些大人一听,一個個面紅耳赤,有幾個起身作勢要教訓盧暖,「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找抽是吧!」
身邊的人連忙拉住,勸說道,「好了好了,和孩子計較什麼,趕緊回家吧,不然天黑了,走夜路危險!」
「哼,臭丫頭,這次算你走運!」那大人說著,碎了一口口水,扛起麻袋走了。
「大姐……」二弟低喚一聲,磨牙切齒,眼眸里全是嗜血發狠的寒芒。
他們可以欺負他,但是不能欺負他大姐!
「由著他去,今日他們瞧不起我們,那是因為我們無錢,無權,無依仗,所以人人可欺,待我們有錢有權有依仗的時候,你再看,這些人的嘴臉,就能知道,是多麼的丑陋,走吧,回家,娘一定做好了飯,等我們回家呢!」盧暖說著,揉揉二弟的頭。
希望他不必太在意。
越在意,得失越大。
「可是……」
「沒有可是,二弟,只要我們努力,把日子過好,就夠了!」
二弟還想再說些什麼,見盧暖面色平靜,一言不語,把滿腔怨恨藏到心頭。
姐弟妹四人饑腸轆轆的回到盧家村,湊巧踫到從外面回來的徐子衿下馬車,徐子衿一眼看見盧暖,朝盧暖搖手喚道,「小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