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煌的請求
盧暖見徐子衿這般糾結,心中以為徐子衿想要表白,情不自禁期待起來,安靜又緊張的等著徐子衿接下來的話。
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手心里全是汗。
「其實我,我……」徐子衿說著,舌忝了舌忝嘴唇,咽了咽口水,才繼續說道,「我其實就是睡不著,想找你聊聊天……」
「額……」
盧暖錯愕了半晌,回過神錯愕的看著徐子衿,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見徐子衿似乎有些難為情,清了清嗓子才說道,「你不困嗎?」
「還好吧!」徐子衿應聲。
很想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懊悔剛剛為什麼不直接說了,這麼婆婆媽媽到底為何。
盧暖見徐子衿猶豫,淡聲說道,「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徐子衿聞言,看了盧暖一眼,才不甘的說道,「好,那你也早點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盧暖點點頭,當作徐子衿的面關上了門。
失望的走到床邊,倒在床上,拉了薄被蓋住頭,不停的吹氣,希望把心里的郁悶全數吹走。
直到腦子昏昏沉沉,人也模模糊糊的睡去。
盧暖還是沒有搞明白,徐子衿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男女之情,還是朋友之情。
徐子衿懊悔的回到房間,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 嚓一聲,裂開,卻沒有碎掉,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心中一個勁的告訴自己,時候未到,如今的盧暖真不適合和徐家牽扯上太多的關系。
等她羽翼豐滿,有一定的勢力,嫁入徐家,才能鎮住那些貪婪的人。
半夜時分,一抹俏麗的身子悄悄潛入徐子衿的房間,只是在她以為得手的時候,徐子衿已經拿著匕首橫在她的脖子上。
「信不信,我這首稍微用力一些,定能劃破你的喉嚨,讓你命喪于此,一個人也不會知曉?」徐子衿說著,手一用力,直接把來人的脖子劃出一個口子,血沿著匕首鋒利的刀口流到手柄上,滴落在地。
「呵呵,徐子衿,我既然敢來,就沒有怕的道理!」南宮瑤說著,抬手準備推開脖子上的匕首。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有些杵。
畢竟徐子衿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惹惱了他,誰的面子,他也不會給。
「是嗎?」徐子衿說著,手一用力,匕首刺入南宮瑤的脖子內,血流的越發厲害。
南宮瑤吃疼,惱怒的看著徐子衿,冷聲說道,「真無情!」
徐子衿對于南宮瑤的話不置與否,譏諷的說道,「不是走了麼,怎麼又來送死了?」
徐子衿都有些懷疑,南宮瑤接近他的動機了?
這麼一個名震江湖的女子,為什麼幾次三番接近他,甚至算得上費盡心機,她到底在謀求些什麼?
一時間,徐子衿都有些看不透南宮瑤了。
南宮瑤聞言,抿嘴嫵媚一笑,曖昧的說道,「徐子衿,如果我說,我對你動心了,此生非你不嫁,以後也會對你死纏爛打,把你喜歡的,或者喜歡你的,都殺了,或者攆走,你會如何?」
徐子衿一听,愣了愣,隨即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為什麼?」南宮瑤問。
徐子衿想了想,才說道,「喜歡我,是你們的事情,但是不能混亂了我的人生,更不能傷害我愛的人,不管是誰,若是傷害了我愛的人,饒是天涯海角,我亦不會放過她,不死不休的那種!」
他愛的人,其實也就那麼幾個人。
爹娘,姨母,盧暖,其他人,是他的親人,或者朋友,不能一一排名,或者舉例子。
但是,若是他在意的,親密的人,受了傷害,他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南宮瑤聞言,笑了,笑得有些花枝亂顫,只要有徐子衿這句話,有的人,不必她出手,報應遲早會送上門去,一時間,南宮瑤願意等了。
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等。
「徐子衿,你家阿暖身邊還需要丫鬟嗎?」
徐子衿一听,眯起眼楮,收回匕首,拿出手絹,輕輕擦拭匕首上的血跡,冷聲道,「不必,阿暖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處理好!」
丫鬟,盧暖是不需要的。
南宮瑤聞言,扭頭淡笑,「徐子衿,你確定嗎?」
南宮瑤說著,揚手抹抹自己的脖子,手指上沾染了血跡,放到嘴里輕輕一抿,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以為,我的血是苦的,臭的,沒想到,居然還是甜的呢!」
南宮瑤說著,笑了起來。
卻有太多淒慘和不甘心,笑到最後,眼角已經有了淚水。
徐子衿見南宮瑤這般,卻沒有說一句安慰她的話,轉身打開門,倚在門框上,說道,「大門已經開了,請吧……」
南宮瑤聞言看著徐子衿,一時間有些錯愕。
面前這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男子,真真是無情,幾乎軟硬不吃。
饒是她用盡了手段,依然傷不了他分毫,或許,她應該改變策略。
南宮瑤想到這,連忙說道,「徐子衿,你們徐家大院那些三姑六婆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听說當年你爹娘對他們都無計可施,才搬到盧家村,難道你不怕,將來你的阿暖妹妹嫁入徐家,會受到迫害嗎?」
「他們敢……」徐子衿怒喝。
心中卻不能否認南宮瑤的話。
當年,娘就是疲于應付徐家那些三姑六婆,才搬到盧家村,就連屬于他們一家子的大院,也讓幾房嬸娘佔了去。
若是盧暖以後嫁入徐家,沒有幾分犀利的手段,又怎麼去面對她們的陰謀算計?
「他們敢?呵呵呵,徐子衿,想不到你也有糊涂的時候,果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你家阿暖再能干,一個人只身闖入狼窩,又怎麼去力戰群狼,徐子衿,不如咱們談筆買賣如何?」南宮瑤說著,從懷中拿出藥,當作徐子衿的面,抹在脖子上的傷口處。
血瞬間止住。
徐子衿瞧著,扭開頭,想著南宮瑤的話。
心知南宮瑤說的在理,盧暖在本事,一個人又怎麼面對徐家那些惡狼,她的身邊必須有幾個貼身又機靈本事的丫鬟才行。
只是,要訓練出幾個衷心耿耿,又本事貼心,事事都想的周到的丫鬟談何容易。
冷聲問道,「南宮瑤,你到底想說什麼,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直接說吧!」
盡管如此,決定權還是在他徐子衿手中。
南宮瑤聞言,想了想才說道,「徐子衿,我願意委身在阿暖身邊,做她五年的丫鬟,五年間,我定會悉心輔助她,並替她訓練衷心的丫鬟婆子,甚至貼身侍衛,更可以教她醫術,研制毒藥,凡是我會的,都可以悉數教給她!」
「呵呵!」徐子衿冷笑,扭頭看向南宮瑤,問道,「你想要什麼?」
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何況這麼多的好處,出自南宮瑤之嘴。
「我要南宮世家從此消失于樓蘭,再不復存在!」南宮瑤說著,滿心滿眼的恨。
南宮世家愧對于她,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被陷害的,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一句公道話,既然她們無情,就別怪她無義。
畢竟無情無義本是一家,不是麼?
徐子衿聞言,看向南宮瑤,錯愕的問,「那是你的家,毀了之後,你又該何去何從?」
「我的家?」南宮瑤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是,真的不是,五年前,我才十二歲,也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可她們卻無情的斬殺了我的天真,我的善良,把我丟在群狼之中,任由我自生自滅,徐子衿,你沒有遭遇過,所以不懂,一個人面對一群餓狼,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和絕望,我不像你的阿暖,就算她一無是處,你都那麼一心一意的寵愛著她,而我,那個曾經對我百依百順的男子,卻親手把我推入狼窩,摟著我的妹妹在那里笑,笑得那麼的面目可憎……」
如果不是遇見師傅,她或許早已經不在人世,更別說伺機報仇了。
徐子衿聞言,看著南宮瑤許久,才說道,「容我考慮幾日!」
南宮瑤見徐子衿這麼說,心知這是徐子衿的借口,徐子衿要派人去南宮世家查尋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看看她所說到底是真是假,或者也是考量她南宮瑤是不是值得他徐子衿出手。
五年都等了,在等幾日又算得了什麼。
「好,徐子衿,五日,五日後,我來找你,希望,希望……」南宮瑤說著,哽咽起來。
嘆息一聲,越過徐子衿走出屋子,飛身躍上屋頂,消失在黑暗之中。
徐子衿看著南宮瑤的背影,沉思許久,才嘆息道,「世間可憐的女子何其多,南宮瑤也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幫還是不幫?
一時間,徐子衿也難以下決定。
第二日,盧暖還未起床,就聞見一股焦糊的味道,急急忙忙起床穿了衣裳,鞋子,披頭散發走出屋子,就見徐子衿在廚房忙活著,系著圍裙,手忙腳亂,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水瓢,往鍋里倒水。
廚房里濃煙滾滾,一股燒焦的氣味濃郁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盧暖走到廚房邊,斜靠在門框上,打趣的問道,「徐子衿,你是在做早飯呢,還是在糟蹋糧食,又或者,你想把這廚房給燒了,看看能不能把那個人給燻醒過來?」
徐子衿聞言,扭頭頂著一張烏漆墨黑的臉,沒好氣的瞪了盧暖一眼,磨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小沒良心的,我一大早起來,見你還在睡,便自告奮勇前來做早飯,想著你平時做起飯菜來,雲淡風輕,又那麼得心應手,我就覺得,我肯定也行,哪知道,油一倒進鍋里,嗤嗤嗤直跳,我連忙往里面倒了水,誰知道,那水不倒還好,一倒,嗤一聲,濺起無數的油,燙在我的手上,都起泡了,我一慌,連忙把菜倒進鍋里,轉身忙著處理被油燙傷的手,結果鍋里就糊了……」
徐子衿抱怨著,伸出被燙起泡的手,遞到盧暖面前。
盧暖瞧著,也心疼,可想著徐子衿昨晚的臨陣月兌逃,心一澀,故作堅強抿嘴一笑,抬手拍打在他的手背上,「你啊,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肚子餓了,喊我起來做飯就好,干嘛跑廚房來,看看,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一會打掃還要費一番功夫呢,你等著,我去梳洗一下,看看廚房里還有什麼東西沒被你糟蹋的,我隨便弄幾個給你解解饞!」
這幾日,一路走來,都是吃客棧的飯菜,每一頓徐子衿都吃的不多。
盧暖瞧著也是心疼的,今日有了機會,也算是給他一個補償了。
徐子衿聞言,立即不依的說道,「人家哪有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看阿暖你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盧暖一听,眼眸一瞪,仰頭凶巴巴的質問徐子衿道,「徐子衿,你說誰是狗呢?」
瞧盧暖那唇紅齒白的俏麗模樣,徐子衿心口一悸動,咳嗽一聲,才說道,「說我自己呢,阿暖是呂洞賓,小的我才是狗,汪汪汪……」
盧暖噗嗤一笑,推了徐子衿一下,笑眯眯的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梳妝鏡前,梳理自己的頭發。
徐子衿依靠在門檻上,折扇輕搖,問道,「阿暖,你為什麼喜歡梳麻花辮?」
「麻花辮方便又利落!」
徐子衿聞言,歪著頭想了想盧暖在錦親王府那一次的盛裝打扮,美艷不似凡物,更像九天玄女下凡塵的絕美模樣,徐子衿每每一想到,心都悸動不已。
一顆心,似乎也只有在想到盧暖的時候,才跳動的特別明顯。
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那你為什麼不修眉,不抹胭脂,也不點紅唇?」
盧暖聞言,眯起眼楮,看著徐子衿,問道,「徐子衿,我這樣子不好看嗎?」
徐子衿立即搖頭。
盧暖現在這個樣子,徐子衿覺得很好,可是,見過一次美麗的,心中還是懷戀不已……
盧暖見徐子衿搖頭,想了想才問道,「那徐子衿,我問你,你喜歡一個人,是喜歡她的外表美,還是內在美?還是說,你喜歡她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卻什麼都不會?琴棋畫,詩詞歌賦她一竅不通,待人處事,傲慢無禮。說到底,她就是一個草包美人,你也會喜歡?」
徐子衿聞言,愣在原地。
猶記得當初見到盧暖,那時候的她,面黃肌瘦,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可偏偏她身上那種不屈不饒,不服輸的性子,讓他豁然動了心,也動了情。
如今盧暖這麼問,徐子衿才明白,是自己粗陋了。
連忙說道,「不,阿暖,我喜歡一個人的心,如果她的心里美,外貌其實沒那麼重要的!」
徐子衿的話,盧暖不置與否。
因為男人都是感官動物,第一眼的美或許讓他們動心,至于動情,或許要在相處之後吧。
而徐子衿的外貌沒那麼只要,盧暖卻不敢苟同。
見盧暖不說話,徐子衿有些捉急,連忙說道,「阿暖,我是說真的,我……」
盧暖剛想說話,醫館學徒走了過來,說道,「公子,姑娘,病人已經醒了,現在要見你們!」
盧暖和徐子衿對視一眼,放下先前的不愉,徐子衿說道,「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我們馬上過來!」
醫館學徒點點頭,退下了。
盧暖急急忙忙漱口洗面,和徐子衿走出屋子,轉了個彎來到玄煌的房間。
玄煌已經醒來,靠在床頭,盡管臉色慘白,可王者霸氣,在他醒來之後,已經泄露出來。
「坐吧!」玄煌擺擺手,示意徐子衿和盧暖坐下。
徐子衿和盧暖依言坐在凳子上,醫館學徒立即退了出去。
玄煌仔細打量了盧暖和徐子衿,才開口說道,「久仰大名,今日能見上一面,倒也不枉我出來一趟……」
哪怕差點命喪黃泉,但是這些帳,他回去以後,一定會好好和他們算算的。
很多人,很多事,他忍太久了。
「彼此彼此……」徐子衿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到玄煌面前,不卑不亢的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這東西也應該物歸原主!」
玄煌看著徐子衿手中的東西,艱難的伸出手接過,說道,「你可知道,這東西代表什麼?」
徐子衿聞言,想了想才說,「江山,美人,地位,大權,應有盡有,享之不盡,用之不竭!」
玄煌淡淡一笑,「那你為什麼不留下?」
畢竟,那些東西,不是很多人都期盼的嗎?
「這些東西,對某些人來說,是畢生追求的夢,可對我來說,還不及某人一根發絲,一個微笑,一個眼神!」
徐子衿說著,眼楮偷偷瞄了一眼盧暖。
這一瞄,盧暖沒有看見,因為盧暖沉浸在徐子衿的話里。
皇權,天下,美人,都不及某人一顰一笑,那這個在徐子衿心中如此重要的某人是誰?
一時間,盧暖嫉妒了。
玄煌卻看了出來,想了想才說道,「為了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再不必受顛沛流離,居無定所之苦,我願意努力,不花天酒地,以天下蒼生,黎民百姓之福祉勤勉自己,那你可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