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瘟疫背後的陰謀詭計
賣身葬父,這麼過時的招數也使得出來,也不想想她爹早多年就死了,或者這世間上,連南宮瑤的母親都不知道,南宮瑤和南宮輕煙的爹是誰?
她咋不來一個賣身葬母,起碼還實際些!
想到這,徐子衿抿嘴譏笑,拉了拉馬韁繩,駕駛著馬車往醫館而去。
南宮瑤歪著頭,見馬車離去,從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拿出一百兩銀票,甩了甩,「你們誰要賺這一百兩銀票啊?」
一百兩?
誰都想賺。
連忙有好幾個百姓擠上前,爭先恐後的說著自己願意。
南宮瑤想了想才點了點幾個人說道,「你,你,你,還有你,幫我把人埋了,這一百兩你們拿去平分!」
就這麼簡單?
埋個死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事,還能賺到幾十兩銀子,這何樂不為,有人立即接了銀票,吆喝著人把包裹在竹席里的中年男人抬走,走了幾步,有人回頭問南宮瑤,「姑娘,你不去送你爹最後一程嗎?」
南宮瑤聞言,搖搖頭說道,「不了,塵歸塵,土歸土,他也算是死得其所,至少還有一墳地,有塊墓碑,對了,墓碑你就給他弄個無名氏吧!」
「額……」
幾個老百姓嘴角抽搐不已,一時間覺得南宮瑤太不孝了。
南宮瑤見幾個百姓滿臉不屑的看著自己,眉毛一挑,陰陽怪氣的問道,「怎麼,你們不想賺銀子了嗎,如果不想,把尸體和銀票留下,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幾個百姓見南宮瑤說的這麼恨,哪敢多言語,抬著漢子找了地,把他埋了,又給立了一個無名氏的墓碑,才分了銀子回家。
醫館里。
上官俊彥已經坐在大廳等候多時,茶水也喝了一杯又一杯,卻一直不見徐子衿和盧暖歸來,好幾次按捺不住,想要派人去尋找盧暖和徐子衿,可一想到徐子衿的底線,嘆息一聲,坐回原位。
「城主喝茶!」
醫館學徒奉上茶水,立在一邊,等著上官俊彥的吩咐,好幾次想問問自家師傅在疫區情況如何,在見到上官俊彥不耐的神色後,硬生生的逼回肚子里。
不敢吱聲。
上官俊彥似乎知道醫館學徒的心思,淡聲說道,「你師傅很好,讓你師娘不必擔心!」
醫館學徒聞言,眼眶一紅,「哎!」應了一聲,連忙轉身去了醫館的後院,對守候在院門口,拿著佛珠不停念著經文,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和身邊滿面憂愁的婦人說道,「師女乃女乃,師娘,剛剛城主說,師傅平安無礙,隔幾日就能歸來,師女乃女乃不必憂心!」
老太太聞言,眼眶泛紅,轉動的佛珠停下,拍拍身邊的婦人,示意她放心,才說道,「你趕緊去伺候著,這邊無事的!」
「是,師女乃女乃!」醫館學徒應了一聲,規規矩矩的退下。
去了前廳,伺候著上官俊彥。
當盧暖和徐子衿回到醫館的時候,見上官俊彥坐在大廳,似乎等了很久,兩人對視一眼,盧暖微微嘆息一聲,對上官俊彥憂國憂民之心甚是佩服。
不管上官俊彥的身份,至少此刻,對他已經放下那份本應該擱下的思念。
徐子衿一見到上官俊彥,就習慣的看向盧暖,見盧暖這一次面色平靜,再無第一二次見到上官俊彥時的失魂落魄,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上前幾步說道,「上官兄,想不到你速度還真快!」︰
上官俊彥在瞧見盧暖和徐子衿回來後,立即起身,如今見徐子衿這麼說,有些尷尬,連忙說道,「事關百姓,我這個做城主的,豈敢懈怠!」
徐子衿聞言,點點頭,「走吧,咱們院子里說,一會讓阿暖泡杯茶,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說!」
「好!」
屋子里,上官俊彥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邊,有些無奈的說道,「大概事情就是這樣,我這個清河城城主做的也確實窩囊,如今清河城發生瘟疫,原本想請求朝廷派幾個醫術高明的御醫前來,卻不想朝廷一口拒絕,我連上好幾道折子,都被原封不動的打了回來,根本不給我一點機會,徐兄,我知道你在朝中有關系,而且關系還匪淺,希望你能夠幫我在太皇太後和幾位親王面前說幾句好話,派幾個御醫前來解了這燃眉之急,不然……」
要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好生生的人,一下子倒下去,然後死去,他這個做城主的還真做不到。
徐子衿聞言,沉思片刻才說道,「你一共上了幾道折子?」
「六道,可都被原封不動的打了回來,朝廷似乎已經知道清河城發生瘟疫,根本不看這些折子,說句大不敬的,這折子,皇上怕是根本沒有看到……」
「呵呵呵!」徐子衿冷笑,說道,「就算皇上看到,也是無能為力,如今的他都自身難保,一個個野心勃勃的親王想著謀權篡位,做到那高位,也不想想,那九五之尊豈是人人都可以肖想的!」
一個個摩拳擦掌,真以為這樓蘭再無正義之士?
混賬……
徐子衿想到這,眉目間盡是殺戮。
他很少生氣,幾乎從不生氣。
以前不管不顧,是沒有看到百姓疾苦,如今瞧著,徐子衿霍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把茶幾拍的搖晃了幾下,徐子衿斂眉說道,「瘟疫的事情倒是不急,不出一個時辰,定會有人前來,以她的本事嗎,定能治好這場瘟疫,倒是藥材方面,你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不管瘟疫到了如何境地,沒有藥材,又談何治?
上官俊彥聞言,想了想才說道,「藥材方面倒不必擔心,妻舅便是做藥材生意的,想來有足夠的藥材,我最憂心的還是,要怎麼把瘟疫的根源尋出來?」
想到瘟疫,上官俊彥嘆息一聲。
盧暖端著茶水進屋子,見徐子衿和上官俊彥兩人都沉默不語,把茶放到二人面前,才坐到徐子衿身邊,小聲說道,「要治好瘟疫,首先要找到瘟疫的源頭,再就是找到瘟疫最先發現的地方,去那里實地考察,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瘟疫發生,再者就是,那些因為瘟疫死掉的人,千萬不能隨便埋掉,一定要用火焚燒,連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穿過的衣裳,用過的東西,該燒的燒掉,該消毒的消毒,其實,山里田間有很多可以殺菌的野草,再者,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用純度比較高的白酒也是可以的!」
徐子衿和上官俊彥聞言,齊刷刷的看著盧暖,等著盧暖接下來的話。
徐子衿更是端了茶,吹冷了遞到盧暖面前,說道,「阿暖,潤潤喉,繼續說說你的看法!」
盧暖沒好氣的看了徐子衿一眼,接過茶杯放到一邊,繼續說道,「再一個就是要注意他們的飲食,上官城主,你不僅要在窮人間救苦救難,你還要動員城中達官貴人,捐粥贈糧食,衣裳一類的東西,更要在尋一個地方,重新安頓那些未曾感染瘟疫的人,老弱病殘者,更要格外細心,更要準備好大夫給他們細心檢查,在者,進入疫區的大夫,一定要做好消毒的準備,用紗布做的口罩什麼的,一定不能少……」盧暖說著,見徐子衿和上官俊彥崇拜的看著自己,尷尬一笑道,「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上官俊彥低咳一聲,扭開頭,看著屋子外。
不免嘆息。
人生總有那麼多相遇,遲了一步,遲了一步啊……
徐子衿一笑,把身子挪到盧暖身邊,低低的笑道,「阿暖,我好崇拜你哦!」
「噗嗤!」盧暖一笑,學著徐子衿捏她鼻子的樣子,捏捏徐子衿的鼻子,呵呵笑道,「別崇拜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分頭行事,徐子衿,我知道你本事好,心底其實也很好,又善良,你就幫幫那些疫區的百姓吧!」
「哎呀呀,嘖嘖嘖,瞧瞧,瞧瞧,要求我幫忙的時候,真是什麼話好听,挑什麼話說!」徐子衿說到這,清咳一聲說道,「可誰叫阿暖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去疫區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我跟你一起去!」盧暖連忙說道。
瘟疫,在二十一世紀,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是電視上播放的多了,什麼預防措施,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也希望,她能為這樓蘭的百姓做點什麼。
無關聖母與否,只因為,她以後還要在這片土地生活下去。
「你?」徐子衿聞言看著盧暖,搖著頭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去那種地方做什麼,在醫館好好呆著等我回來就好!」
「不,徐子衿,帶我一起去吧,說不定很多東西,你不知道,而我知道呢?」盧暖說道。
心中打定注意,此行,她非去不可。
既然尋找瘟疫的源頭是她提出來的,她一定要去的。
徐子衿見撼動不了盧暖的決定,嘆息一聲,揉揉盧暖的頭說道,「好,但是你必須听我的!」
盧暖點點頭,沖徐子衿抿嘴一笑。
「你啊……」徐子衿點點盧暖的額頭,眼眸里有太多太多的寵溺。
上官俊彥瞧著,這般協調的場景,竟讓他有些挪不開眸光。從來不敢想,像徐子衿這樣子的男子,也有溫柔的一面。而且溫柔的不像傳說那個無情到絕情的男子。
「讓開,混蛋,你再不讓開,小心老娘抽你!」南宮瑤拿著鞭子,對攔住她去路的醫館學徒呵斥道。
她不就是穿的窮酸一些,打扮難看些,憑什麼不讓她進去。
她現在可是盧家妹妹的丫鬟,丫鬟自然要跟在小姐身邊。
「對不起姑娘,你真不能進去!」醫館學徒看著南宮瑤,萬般歉意的說道。
要說,這姑娘是病人,他不能攔著,可偏偏這姑娘不是病人,她根本健康的很,看看那冒火的眼眸,倒是有些上火,火氣很重。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南宮瑤火冒三丈,手中鞭子一甩,咆哮的問道。
「姑娘,真不能讓你進去,你行行好,別為難小的,好嗎?」醫館學徒說道。
南宮瑤想了想,才說道,「我跟你說,我是來找人的!」
「姑娘,你找誰,你好好說,小的這就去稟報一聲,這是後院,真不能讓你進去!」
「呼呼,呼呼……」南宮瑤剛想說話,卻見盧暖走出來,連忙指著盧暖說道,「找她,找她,我是她新買的丫鬟!」
「啊……」
丫鬟,這是丫鬟嗎?
這分明是主子的脾氣!
南宮瑤趁醫館學徒錯愕間,身子一彎,從他身側鑽過,跑到盧暖身邊,笑得很是燦爛,「小姐,奴婢阿瑤前來報到!」
「額,這……」面對南宮瑤的熱情,盧暖倒是錯愕了。
就在盧暖錯愕的時候,南宮瑤拿出一個荷包遞到盧暖面前,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姐,這是奴婢找給小姐的五十五兩銀子,請小姐清點一下!」
盧暖接過錢袋,說道,「不必了,對了,你會醫術嗎?」
南宮瑤聞言,心知盧暖這麼一問所為何事了,呵呵一笑道,「會啊,不僅會醫術,我還會用毒,所以小姐,你花二百四十五兩銀子買到我,真是賺大發了!」
一般會毒的人,都會醫術。
只是與學醫的不一樣,醫者救人,用毒者,殺人。
南宮世家能和唐門比肩而立,一是因為用毒高超,再就是醫術也超凡。
見南宮瑤口口聲聲喚自己小姐,盧暖有些不太適應,「其實,你不必喊我小姐的,要是你願意,你可以喊我阿暖,我買下你,就是覺得,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和你有緣!」
那種感覺很奇怪。
明明很陌生,卻感覺好像已經認識很久很就了。
「緣分?」南宮瑤不解了。
她現在這副丑不拉幾的樣子,面前這個徐家未來的少女乃女乃居然跟她有緣分,若是徐子衿知道了,會不會吐出血。
一時間,南宮瑤下決定,要和盧暖打好關系。
不為其他,就為氣死徐子衿而做準備。
可南宮瑤不會想到,徐子衿根本就是一個辣手摧花的人,她一犯錯,他一定會嚴懲不貸,掐脖子,丟水塘,根本連一刻都不猶豫。
下手也毫不留情。
沒有辦法的她,卻只能欺負唯一的病患——玄煌!
「是的,緣分!」盧暖說著,抿嘴一笑。
徐子衿和上官俊彥來到的時候,徐子衿歪著頭,看著南宮瑤,問道,「說啥呢?」
「回少爺,小姐說和奴婢有緣,以後決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了奴婢!」南宮瑤說著,朝徐子衿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是嗎?」徐子衿不信的重復了一句,眉頭輕輕蹙起,看向盧暖,見盧暖滿臉無奈的笑意,心知南宮瑤的話,並無太多真實。
卻扭頭對上官俊彥說道,「上官兄,讓你見笑了,這丫鬟今天才買來,有些不太懂事,你放心,我定會悉心教,下次一定不會讓上官兄你看笑話的!」
上官俊彥一笑,和徐子衿告辭,去準備去疫區的事情。
徐子衿看了南宮瑤一眼,對盧暖說道,「阿暖,去準備準備,咱們出發去疫區,至于你這丫鬟,丑了點,脾氣大了點,渾身上下臭了點,還愛說謊,我瞧著倒是可以一起帶到疫區去,如果不听話,就丟在疫區,讓她嘗嘗瘟疫的滋味!」
「你……」南宮瑤發怒,抬手指著徐子衿。
徐子衿伸出右手,夾住南宮瑤的手指,用力的往下扳,疼的南宮瑤磨牙切齒,卻不肯求饒。
「記住,在我的地盤上,我是主,你是僕,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就要學會一點,知道自己的本份,實現自己的承諾,更要明白,你主子的命,比你貴重十倍千倍萬倍,就算你粉身碎骨,也不能讓你的主子受一丁點的傷害,若是受不了,大門就在你的身後,慢走不送!」
徐子衿說完,輕輕的松開手,對南宮瑤紅了的眼眶視若無睹。
他,除了對盧暖,從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徐子衿說完,轉身離開。、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真沒時間在這陪南宮瑤閑耗!
「你,我……」南宮瑤一時間被徐子衿無情打擊的說不出話來。
盧暖站在一邊,有心安慰南宮瑤幾句,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這麼一個高傲的人,猶豫片刻才說道,「阿瑤……,不管你為什麼來到我的身邊,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去挑戰徐子衿的底線,很多時候,雖然你是我買回來的,可我根本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
因為沒有徐子衿,就沒有她盧暖的今天。
再者,她心中早已經有了徐子衿,更不希望她心中的男人,被人這般輕視挑釁。
盧暖說完,拍拍南宮瑤的肩膀,繼續說道,「總而言之,歡迎你加入我們!」
說這麼多,盧暖也是要告訴南宮瑤,她絕對不會幫著南宮瑤去惡整徐子衿。
盧暖也走了。
南宮瑤站在原地,顫抖著身子。
早知道徐子衿無情,卻不想是這般的無情。
他的好,他的忍耐,他的情,真如傳說中的一樣,只給他在乎的人。
不,她要報仇,要南宮世家滅亡,所以,她一定會堅持下來的。
一定會!
想到這,南宮瑤收起碎掉的心,收起高傲,收起那股絕強,朝盧暖走去。
還未進屋子,就听見盧暖和徐子衿說要去疫區的準備,南宮瑤站在屋子外,听著,都不敢相信,盧暖會有這般心思,幾乎每一件事情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心思縝密的讓她佩服。
盧暖和徐子衿說好,扭頭見南宮瑤在門口,笑著說道,「阿瑤,你進來啊!」
南宮瑤嗯了一聲,走進屋子。
本想找個位置坐下,卻在看見徐子衿似笑非笑的眼神後,走到盧暖身邊,立在盧暖身後。
盧暖回頭,見南宮瑤拘謹了許多,說道,「阿瑤,你坐吧,你說你會醫術,一會去了疫區,你可不能藏私哦!」
南宮瑤聞言,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
見南宮瑤這般,盧暖也知道,她和南宮瑤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好到什麼程度,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和徐子衿商量著去疫區的事情。
直到上官俊彥的夫人姜盼盼一襲布衣尋上門,盧暖和徐子衿都錯愕不已。
「盧姑娘,徐公子,有禮了!」姜盼盼說著,朝徐子衿和盧暖行了行禮。
「上官夫人不必多禮!」徐子衿說著,和盧暖對視一眼,對姜盼盼的到來,兩人都不解的很。
就連姜盼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
一個無心的男人罷了,她還為他做什麼?
可,心卻不由己,腳更不听自己的使喚。
「盧姑娘,徐公子,我知道你們要去疫區,定會需要藥材,我這有幾車藥材和衣物,雖然不是新的,可還算干淨,你們看……」
盧暖聞言,看著姜盼盼,連忙上前說道,「上官夫人,其實這些東西,你送去給上官城主不是更好?」
姜盼盼一听,眼眶微微泛紅,搖著頭說道,「阿暖姑娘,有的事情,你不會懂的!」
洞房花燭夜,她一個人獨守空閨,從心喜到心涼,等著夫君的到來,可一連等了三天,才被告知,她的夫君根本沒和她拜堂,那牽著她進門的,只是族里同輩的小叔子罷了。
兒她的夫君,早已經離家出走。
走得那麼決絕。
根本連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曾。
「上官夫人,只是,你這些東西,給上官城主,真的比給我們好,你也是知道的啊?」盧暖說著,看著姜盼盼。
不得不說,卸去那些繁瑣的妝容,姜盼盼好看的多,瓜子臉,柳葉眉,一雙丹鳳眼更是泛著盈盈秋波,是一個美人。
至少盧暖覺得,此刻的姜盼盼,比先前見到的姜盼盼,耐看許多。
「我知道,只是有的時候,心涼了,想要捂暖好難!」姜盼盼說著,朝盧暖憂傷一笑,笑得有些淒涼。
想到上官俊彥對姜盼盼的態度,盧暖恍然大悟,連忙說道,「上官夫人,那我代疫區的百姓謝謝你了!」
姜盼盼點頭一笑,猶如來時一樣,離開。
如果不是門口的那幾車藥材,盧暖都覺得,姜盼盼根本不曾來過。
「想不到,上官夫人還是一個性情中人!」徐子衿說道。
盧暖聞言,看了一眼徐子衿,想了想回道,「一個被愛所傷的婦人罷了!」
對于這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約,姜盼盼曾經肯定期盼過,可惜,上官俊彥並沒有給她實現美夢的機會。
就拿今日來說,若說姜盼盼想要離開上官家,才做出那些事情,說出那些話,也不為過。
奈何上官俊彥不知。
「被愛所傷?」徐子衿重復盧暖的話,卻在心中呢喃,他一定不會讓自己所愛的女人為情所傷的!
盧暖張嘴好幾次想要回答徐子衿這個問題,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朝醫館外走去。
南宮瑤看了看徐子衿,又看了看離去的盧暖,頓時覺得,心情好多了。
朝徐子衿擠擠眉眼,朝盧暖追去。
徐子衿愣在原地,不明白為什麼盧暖的心情又瞬間變了?
剪不斷,理還亂,徐子衿呼出一口氣,追出醫館,本想問一問盧暖,卻在看見南宮瑤的時候,徐子衿還是把關心放回肚子里。
駕駛著馬車,讓那幾個拉藥材衣裳的車夫跟上,往城門口而去,和上官俊彥匯合。
城門口,上官俊彥夠長了脖子,有些害怕徐子衿和盧暖不會到來,作為一城之主,上官俊彥是有膽有識的,可對于難以捉模的徐子衿,上官俊彥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直到遠遠的看著徐子衿駕駛著馬車前來,上官俊彥才松了一口氣。
徐子衿讓馬車停下,坐在馬車對上官俊彥說道,「上官兄,後面那幾車東西是令夫人親自送來的,我交給你分配了哈!」
上官俊彥聞言愣在原地,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徐兄,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唄!」徐子衿說著,吹了吹口哨。
坐在馬車內的盧暖听見後,翻了翻白眼。
暗嘆徐子衿的傲嬌。
南宮瑤卻有些錯愕,不敢想象,徐子衿會出言告知上官俊彥,後面的東西是他夫人送來的!
「徐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上官俊彥說著,看了一眼放下簾子的馬車,深吸一口氣,把那些妄想全部藏起,繼續說道,「徐兄,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吧!」
「好!」徐子衿應了一聲,拉起馬韁繩,朝馬車內喚道,「阿暖,坐穩了,咱們出發!」
顛顛簸簸一個時辰後,盧暖徐子衿上官俊彥南宮瑤終于來到了疫區,疫區外,早已經被官兵圍堵,不允許任何人進出,疫區內,臭氣燻天,哭聲震耳。
盧暖本想自己下馬車,徐子衿卻固執的抱她下馬車,把用紗布做起來的口罩戴在盧暖臉上,才戴自己的。
南宮瑤在一邊瞧著,暗想,什麼時候,她也會遇見這麼一個,願意用命對自己好的人。
可惜……
可惜啊!
泄氣的把口罩戴上,跟在盧暖身後,做好一個丫鬟的本份。
上官俊彥的到來,疫區里一時間涌動起來,很多人隔著柵欄跪在地上磕頭求救,「城主,城主,我們沒有感染瘟疫,求城主開恩,放我們出去吧,求城主開恩……」
電視上雖然有許多瘟疫的片段,但是真真正正經歷,盧暖心悸的渾身都疼了起來,有些害怕的往徐子衿身邊靠,徐子衿似乎感受到盧暖的害怕,不著痕跡握住盧暖的手,低聲問道,「害怕嗎?」
盧暖聞言,這一次不想逞強,點點頭。
「別怕,有我呢,一會跟在我身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護你周全!」徐子衿說著,見盧暖額頭上有汗水,抬手疼惜的拭去盧暖額頭上的汗水,柔聲說道,「阿暖,要不,你回馬車上去等著吧!」
盧暖搖搖頭,「不,徐子衿,別讓我一個人留在這,我寧願跟著你進入疫區!」
徐子衿本想堅持讓盧暖留下,可想到盧暖必須經歷一些成長,面對死亡,將來才能冷血的面對徐家那些貪婪的人,心一恨,安撫的拍了拍盧暖的肩膀。
默默的給盧暖打氣。
感受到徐子衿的鼓勵,盧暖朝徐子衿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了,對上官俊彥說道,「上官城主,這些人其實沒有感染瘟疫,但是也不代表他們身上沒有感染瘟疫,現在要做的,就是燒些藥水,讓他們洗澡,洗頭,換上干淨的衣裳,給他們吃一些可以保健的湯藥,再轉移到別的地方,先安頓下來,但是安頓下來之後,也要派專門的大夫瞧著,一旦發生有瘟疫的癥狀,要立即稟報!」
這些人,要是再呆在疫區,不轉移到安全地帶,也只有等死的份。
上官俊彥聞言,點點頭,喚來人,吩咐了幾句,那人下去準備,上官俊彥大聲說道,「你們都听著,本城主知道你們沒有感染上瘟疫,所以準備給你們轉移到安全地帶,但是你們一定要排好隊,接受大夫的檢查,老弱病殘排在前面,男子排在後面,一個個跟這邊的差爺們走,去洗澡喝湯藥,換上干淨的衣裳,去新的地方先安頓下來,那邊已經準備了吃食,如果你們想要活命,一定要听話,更不能搶位置,萬事听差爺們的安排,如果他們不拿你們當然看,或者作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那本城主手中的劍……」
上官俊彥說著,拔出腰間佩劍,手起手落間,砍斷了面前的木樁,厲聲說道,「不管他是誰,有什麼背景,本城主一定會秉公處理!」
上官俊彥話落,村民們有些錯愕,一個個不知道要怎麼做,好在人群里,有幾個還算膽子大的,立即吆喝著大家排隊,接受大夫檢查!
盧暖和徐子衿對視一眼,對上官俊彥這樣子的話很是滿意,盧暖看向南宮瑤,問道,「阿瑤,你覺得他們染上了什麼瘟疫?」
南宮瑤仔細看了看才說道,「像是吃了不干淨的東西,又或者被人投毒了,只是我好奇,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為什麼有人要對他們投毒?」
盧暖聞言,驚愕不已。
投毒?
到底是誰這麼缺德?
連忙問道,「是什麼毒,你能看的出來嗎?」
南宮瑤搖搖頭,「要是第一個人,或許還能看的出來,但是他們被傳染的,根本不知道傳染源是什麼,我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中了很多種毒素,一種本來沒什麼,但是,幾種毒素相遇,長生了呼應,才會出現瘟疫!」
「那你可有辦法知道傳染源?」徐子衿問。
南宮瑤聞言,冷哼一聲,冷聲說道,「憑什麼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的主子!」
「你……」徐子衿一听想要發火,教訓南宮瑤一番嗎,盧暖立即拉住徐子衿,對南宮瑤說道,「阿瑤,你要是知道,就說吧,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老實巴交,恪守本份,也無害人之心,卻遭了這無妄之災,你在看看那些個孩子,前一刻還是歡歡樂樂的童年,可下一刻,天地完全變色,阿瑤,幫幫他們吧!」
南宮瑤聞言,看著盧暖。
很想告訴盧暖,曾經她也是天真無邪的,可一朝風雲變色,她的天地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也回不到。
一時間,南宮瑤羨慕這些村民。
起碼他們遇到了盧暖,遇到了自己。
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只是,我們先進疫區,找具尸體,先看看再說!」
「好!」盧暖應了一聲,上官俊彥立即讓人放盧暖南宮瑤,徐子衿進入疫區,上官俊彥本來也想跟,徐子衿攔住他,說道,「你還是留下來主持大局,派十幾二十個人給我們就好,另外,派人把疫區里面的尸體全部燒掉,房屋什麼的,能燒都燒了吧!」
上官俊彥聞言,猶豫片刻,才點點頭道,「好,徐兄,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外圍的事情的!」
徐子衿應了一聲,帶著盧暖南宮瑤進入疫區。
二十個官兵閃閃躲躲的跟在身後,徐子衿走了幾步,咻地站住步子,回頭看著他們,冷聲呵斥道,「你們都是吃官餉的,一個個熊包,走路沒個走路的樣子,若是不想當這份差,現在立刻滾回去,若是還想當這份差的,給我挺直了腰桿,別婆婆媽媽,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其中一人一听,不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算什麼東西?」
徐子衿聞言,眯起眼楮,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道那個人身邊,抬手便狠狠給了他幾巴掌,冷聲道,「你說,匯通錢莊的當家人,算什麼?」
「匯通錢莊……」
匯通錢莊可是整個樓蘭最大的錢莊,不管你走那一行,只要用得上銀子,通過匯通都能辦得到。
南宮瑤笑了。
雖然早就知道徐子衿財勢滔天,可不曾想到,匯通錢莊是他的產業,看來有徐子衿做靠山,要整垮南宮世家,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徐子衿在所有人錯愕的時候,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匯通錢莊當家人的朋友!」
「咳咳!」盧暖第一個反應過來,咳了起來,走到徐子衿身邊,對那些膽戰心驚的官兵說道,「其實,你們害怕,我們知道,只是你們已經做了防護措施,比起這些沒有任何防範措施的村民,已經好太多了,在一個,你們也是有爹娘,有妻子兒女的人,想來你們也不想進入疫區,只是沒有辦法,我們現在找不到那麼多人手,把那些已經腐爛的尸體或者死去的人燒掉……」
盧暖話還未落下,那些個本來準備離開的村民返了回來,大聲說道,「姑娘,我們可以幫忙……」
「你們……」盧暖吃驚。
一時間找不到話。
「姑娘,公子,這是我們的家,離開這,我們還能去哪里,那些死去的人里面,有我們的親人,朋友,鄰居,我們不能走,讓他們連一個收尸的人都沒有,如今老人,妻子兒女都轉移到安全地帶,只要城主大人願意給大家一次活命的機會,不管我們能不能活,都已經感激萬分,做人不能不知恩圖報,這些個差大哥不願意留下來,我們不怪他們,真的不怪!」
听村民這麼一說,盧暖和徐子衿感動不已。
人,還是最無所求的好,最真,最純。
徐子衿想了想才說道,「好,既然你們都願意留下來,那我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找出瘟疫的根源,讓你們以後回來,重建家園,我想,重建家園,定需要很多銀兩,不過,這點你們不必擔心,我,徐子衿,在這應下,你們重建家園的銀子,我來出,糧食什麼的,今年無償供應,但是,明年豐收了之後,你們得雙倍還回來!」
村民們一听,頓時感激的哭了起來。
那一個個大男人哭起來,真應了那句鬼哭狼嚎,一個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感謝徐子衿這個大恩人。
「都起來吧,接下來的仗還有的打,咱們不能輕易屈辱了!」徐子衿說完,呼出一口氣,帶著盧暖往前走。
留後一片感激的聲音。
徐子衿小聲問盧暖,「阿暖,剛剛有沒有男子氣概?」
盧暖聞言,點點頭,「有,好崇拜的說!」
「呵呵呵!」徐子衿笑了。
笑得咧開了嘴,笑得一瞬間,英俊了幾十倍,迷亂了盧暖的眼。
南宮瑤跟在身後,不懂現在覺得的所作所為,卻又懂了徐子衿的心思。
那些個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無言的跟在徐子衿盧暖身後,听著徐子衿和盧暖的指揮。
把那些死掉的,腐爛的尸體,搬到一處,集體焚燒了。
那些沾染了瘟疫的房屋,也敲碎了燒掉。
一時間,空氣里彌漫著難聞的味道。
盧暖和徐子衿,南宮瑤在疫區幾乎走了個遍,幾個人都熱的不行,卻依舊沒有找到瘟疫發生的原因。
「阿瑤,你說,會不會進水,或者河水有毒?」
「不可能,今天天天暴曬,很多地方都沒有水喝,我剛剛看了看幾個村口的水井,水井早已經干枯,根本沒有水!」
「那他們吃的水是從哪里來的?」盧暖問。
「一會等村民過來,咱們問問就知道了!」徐子衿說道。
盧暖和南宮瑤點點頭。
站在高崗上,看著下面那些房屋,一座座燃燒起來,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那些村民,從此真的要無家可歸了!」盧暖說著,不免嘆息,接著說道,「這個地方,如果沒有干旱,沒有瘟疫,依山傍水的,其實還挺好的呢!」
徐子衿聞言,看向盧暖,見盧暖臉上全是泥土,抬手輕輕把盧暖眼角處的泥土拭去,說道,「阿暖,要不,咱們把這幾個村子的土地都買下來吧!」
「買下來?」盧暖想了想,才說道,「種什麼?」
「這個嘛,得好好想想……」徐子衿說著,模了模下巴,說道,「阿暖,種桃花啊,你說要做什麼桃花釀,我可是一直惦記著呢!」
正如盧暖所說,這片土地的確很好,依山傍水,如果沒有干旱,沒有瘟疫,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如今發生了瘟疫,如果沒有人來打理,這里慢慢的會變成荒村,最後荒無人煙。
如果買下來,給村民們一家蓋上三間土房,一個院子,院子後面給上一畝地,讓他們種點小菜,平時那些多出來的勞動力,就可以雇請來做農活。
算下來,幾萬兩銀子,能把這個村長打造的極美,的確是筆劃算的生意呢!
想到這,徐子衿笑了笑。
「酒鬼!」盧暖說著,看向遠方,惆悵起來。
她在這為村民們憂心忡忡,也不知道二弟大龍哥運螃蟹去京城,可順利。
就在盧暖沉思的時候,幾個村民趕了過來,跟徐子衿說,幾個村子的尸體房屋都已經燒掉了,問徐子衿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對了,村子里早已經沒有了水,你們平時喝水到什麼地方去弄?」
「山上啊,山上有一個水塘,里面有水呢!」
徐子衿一听,連忙說道,「走,帶我們去看看!」
「好!」
徐子衿盧暖南宮瑤來到水塘邊,見水塘里有水草浮動,卻無別的生物,南宮瑤彎腰捧起水,伸出舌頭輕輕嘗了嘗,蹙起眉頭說道,「這水的確有毒性,只是,這毒不至于造成瘟疫,最多也就造成人頭昏眼花,而且,這水若是燒開了飲用,是無毒的,我想,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加重了這水的毒性!」
徐子衿聞言,想了想才問道,「村民們家中無水,這水背回家中,定會千般萬般愛護,一般不會輕易喝,或者浪費,這其中,會不會有本村的人,或者外村的人來村子里投毒?」
「本村的人是不會投毒的,因為我們都很友愛,吵嘴也很少,但是半個月前,有人來村子里兜售香包,說是佩戴香包可以保平安!」
「香包呢?」南宮瑤問。
「香包,香包?」村民們一時急了。
徐子衿連忙說道,「速度去尋找香包,不管有沒有尋到,一個時辰後,我們村口匯合!」
「好!」
一個時辰後,徐子衿盧暖,南宮瑤在村口等著村民,只是久久不見他們回來,徐子衿看向南宮瑤,說道,「你,去看看,村民們為什麼還沒回來?」
「我,為什麼是我?」南宮瑤指著自己,問徐子衿。
「難道是我去嗎?」徐子衿冷冷的問。
南宮瑤愣了愣,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去就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子衿,為什麼要阿瑤去,她只是一個姑娘,很多事情,都不會的!」盧暖說道。
徐子衿冷冷一哼,「阿暖,你覺得,她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嗎?」
「啊?」
「別想了,既然花那麼多銀子買回來,自然要物盡其用,可不能浪費了!」徐子衿說著,揉揉盧暖的頭。
總覺得,有一股陰謀的氣息,圍繞著這幾個村子。
片刻功夫後,南宮瑤回來來,看著徐子衿的臉有些難看。
「怎麼了?」徐子衿問,心中疑惑。
「那十幾個村民全死了!」南宮瑤說著,臉色也凝重起來。
徐子衿聞言,拳頭握得 嚓直響,冷聲問道,「那些官差呢?」
「沒死,可每一個人都被砍斷了一只手,而且,我數了一下,少了一個官差!」南宮瑤說著,心中也納悶,那些村民手無寸鐵,那殺手怎麼下得了手?
「好,很好,非常好!」徐子衿怒極反笑,「呵呵呵,呵呵呵,我徐子衿,第一次失信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徐子衿從袖口拿出一樣東西,用力一捏,然後往空中一拋,只听得砰一聲,五光十色,香氣繚繞。
千里追魂散?
這可是唐門至毒,只有唐門門主唐驚天有。想不到,唐驚天居然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了徐子衿。
千里追魂散一出,千里之內的人都會中毒,必須在三天之內服用解藥,否則腸穿肚爛痛苦至死。
徐子衿夠狠。
真夠狠。
「出來作惡的,遲早是要還的!」徐子衿陰沉沉的說道。
那個人,可以不顧自己,那麼他的家人呢,他也不顧了嗎?
這一千里過去,整一個清河城的人都會中毒,他倒要瞧瞧,這人到底絕情到何境地!
盧暖想要說些什麼,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一時間,為那些村民惋惜。
回到醫館,盧暖洗了身子,連飯都沒有吃,便回了房間,倒在床上,想著很多很多事情。
徐子衿走到盧暖門口,兜兜轉轉走了好幾次,都沒有敲響那關上的房門。
南宮瑤走到徐子衿身邊,小聲說道,「那個村子好像藏著寶貝呢!」
「什麼意思?」徐子衿問。
「我看那水塘的水有些怪異,就順手撿了一塊石頭回來,剛剛丟在灶孔里,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徐子衿問。
「那石頭居然會燃,最後化為灰燼!」
徐子衿一听,也驚愕的不行,連忙說道,「這麼神奇?」
南宮瑤點點頭。
「看來,有人看上那幾個小村子,想要佔為己有,可偏偏那里有村民,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出瘟疫事件,卻不想被我們踫上!」徐子衿說著,看來南宮瑤一眼,打趣道,「想不到,你懂的還挺多!」
「懶得理你,我去給我家小姐熬粥,至于你,哪涼快,那呆著去!」
徐子衿聞言倒也不氣,轉身往玄煌的屋子走去。
還沒進屋子,就听見玄煌在咳嗽,徐子衿推門進去,走到玄煌身邊,拉了凳子坐下,淡聲說道,「我說,有人覬覦你的東西,你打算如何?」
「我的東西?」玄煌諷刺一笑,說道,「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東西,獨獨我,看似最多,卻一無所有,皇權,在皇祖母手中,霸業,在幾位王叔手中,大權,在丞相手中,軍權,在各個將軍手中,徐子衿,你說,我除了我這個人,我剩下什麼?」
「你真……」徐子衿本想挖苦玄煌幾句,想了想還是作罷。
「你想說我可憐吧!」玄煌道。
徐子衿不吱聲,對于玄煌的話,不置與否。
的確,他真滴想說玄煌很可憐。
「其實,我也知道,我很可憐,這不,一次次想結交你,利用你,改變自己的處境,偏偏你一次次讓我撲空!」玄煌說著,譏諷一笑。
笑著笑著,又咳嗽起來。
「這與我何干,我覺得你皇祖母是個通情達理的,你若是有這種想法,你找她去說就是,干嘛藏在心里,在者說,很多人沒你想象中那麼好,那些你想象中好的人說不定就是壞的!」徐子衿說著,呸了一聲。
自從和盧暖呆一起,連自己都變得婆媽起來了。
「你想法就是多!」玄煌說著,從懷中掏出印章,遞給徐子衿,說道,「徐子衿,如今,除了你,我再無可相信的人了,我其實不想做皇帝,但是,父皇的遺願,叫我守好樓蘭,我……」
徐子衿深吸一口氣,接過玄煌手中的印章,拍拍玄煌的肩膀說道,「好了,你安心養傷,剩下的事情交給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認識你!」
徐子衿罵罵咧咧走出屋子。
玄煌卻笑了。
這一趟終于沒有白來。
有了玄煌的印章,徐子衿做起事情來,也如魚得水許多,讓南宮瑤保護盧暖和玄煌,徐子衿只身一人出了醫館。
唐門
唐驚天斜靠在躺椅上,妻子溫柔在一邊吃著水果,時不時抱怨道,「哎,子衿哥哥好久沒來看我們了,驚天,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盧家村找子衿哥哥啊!」
「你還懷著身子,不宜出遠門!」唐驚天說著,模模溫柔的肚子。
想著自己快做爹了,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溫柔一听,立即怒喝道,「唐驚天,你個混蛋,當初人家是要嫁給子衿哥哥的,是你千方百計,花言巧語說,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帶著我出去玩,如今我才懷了孩子,你居然要禁錮我,我,我,我要回娘家,我要休了你!」
唐驚天聞言,頭頓時痛了起來。
他這妻子什麼都好,琴棋畫,詩詞歌賦,用毒行醫,那是樣樣拿得出手,可偏偏有幾點不好,就是不能跟她說徐子衿不好,不能把她留在家里,更不能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不然後果……
就像現在,開始砸東西。
唐驚天不心疼東西,畢竟隨手賣出去幾顆藥丸,就夠溫柔砸上十天半月的,可他心疼溫柔啊。
立即上前,抱住溫柔的身子,柔聲說道,「好了,好了,我的小心肝,不是要去找你的子衿哥哥,還不收拾東西,咱們即刻出發,我剛剛得到消息,你子衿哥哥在清河城發了千里追魂散,怕是遇上麻煩了……」
唐驚天話還未說完,胸口就遭到一頓梨花暴雨拳頭,「唐驚天,我打死你,打死你,混蛋,你明知道,我最關心的就是子衿哥哥了,你居然不告訴我子衿哥哥遇到了麻煩,你等著,等我找到子衿哥哥,我一定休了你,嫁給子衿哥哥!」
唐驚天扶住額頭,很想告訴溫柔,你想嫁,也要人家願意娶你啊,要是人家願意,還輪得到他唐驚天。
再者說了,他要是個女人,他也非徐子衿不嫁。
偏偏溫柔搞不清楚狀況,不懂,喜歡和愛,依賴和愛的區別。
一心以為,她最愛她的子衿哥哥。
「好了,好了,小心肝,別氣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一得到消息,就傳令下去,整個唐門全部听你子衿哥哥的指示,你子衿哥哥要他們往東,他們絕不可以往西,違令者,門規處置!」
溫柔一听,總算安靜下來,抬頭看著唐驚天,不信的問,「真的嗎?」
「當然,如有一個字的謊言,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溫柔立即抬手捂住唐驚天的嘴,嘟起紅艷艷的嘴唇說道,「不許咒自己死,要死也要我休了你以後,才可以死,而且還不能死在我和孩子面前,要死得遠遠的!」
「你這沒良心的,虧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倒好,滿心滿眼里,只有你子衿哥哥,好傷我的心!」唐驚天說著,抱起溫柔,往外面走去。
溫柔一听,不服氣的反駁道,「胡說,當初咱們明明說好的,我嫁給你,你跟我一起對子衿哥哥好,怎麼,你想反悔啊?」
「不不不,不能的事!」唐驚天說著。
對徐子衿,是真的要一輩子好的。
無關情敵,只為真心。
「那還差不多!」溫柔說著,狠狠的親了唐驚天一下,呵呵的笑了起來。
滿心滿眼的幸福。
清河城
很多人開始出現心痛,徐子衿一一排查,給了解藥,甚至調動了隱藏在清河城的勢力,終于鎖定了目標。
更派人保護了玄煌。
南宮瑤本來不想理會玄煌的,可見盧暖每次都被玄煌的咳嗽,累的一刻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幫著調制了抑制玄煌毒素的解藥。
兩天時間,清河城發生了很多事情。
瘟疫解決了,疫區消毒正在如火荼于的進行中,很多人更傳言,疫區被人買了下來,並準備在疫區免費修建房屋,凡是去疫區安家落戶的人,都可以分得一座小院,二百斤大米,和一畝地。
一時間,很多人都想去疫區安家落戶,畢竟,這個鬧慌的年頭,活下來才是重點。
只是這些都只是傳言。
一大早,徐子衿請人抬了玄煌,放到改制過的馬車上,帶著盧暖南宮瑤,卻只帶了四個隨身侍從,準備去疫區。
徐子衿更是膽大的公告天下,皇上要親臨疫區。
一時間,幾乎全城出動,站在道路兩旁,恭迎皇帝駕臨。
「徐子衿,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盧暖問。
皇帝親臨疫區,的確能收買民心,但是,那些想要刺殺的人,卻多了幾分機會。
盧暖說著,看向玄煌,卻見玄煌面色平靜的坐在馬車上。
「阿暖,這叫引蛇出洞,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在老虎頭上搔癢,真以為我徐子衿,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揉捏!」
他以前不願意幫玄煌,是覺得,在太皇太後身邊長大,定不會是一個明君,所以每一次都躲開玄煌。
這一次遇到,才明白,人,真不能相信傳言。
「可我們才這麼幾個人,會不會太大意了?」盧暖說道。
「阿暖,放心吧,我自有安排!」徐子衿說著,高深莫測一笑。
盧暖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最後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神色鎮定的玄煌,想到玄煌對徐子衿全心全意的信任,心慢慢的安定下來。
這趟出門,注定不平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百姓們一見玄煌,紛紛跪下行禮,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玄煌坐在改造過的馬車上,見道路兩旁的百姓,心中發誓,一定要做一個勤政愛民的明君,這話不是說說的,也不是隨便想想的。
手一擺,說道,「都平身吧……」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今年旱災嚴重,朕微服私訪,就是想了解了解地方旱情,卻不想遇到賊人行刺,害朕受了上,百姓們,是朕來遲了,讓你們受了無妄之災,朕在這,跟你們道歉!」
這些話,若是以前,玄煌是一定不會說的。
可盧暖告訴他,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天下者,必先得民心。
若是老百姓一心向你,這個江山就真真正正屬于你了,但是,對于幫你守江山的人,你不要高高在上,你要勤政親民,更要在他們危難時刻,給予希望。
讓他們知道,他們在皇帝眼中是重要的。
老百姓們一听,一個個熱淚盈眶,好多哽咽說道,「皇上沒錯,皇上沒錯!」
這一刻,見老百姓們的擁戴,玄煌才明白,盧暖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天下者,必先得民心,是對的!
馬車一路前行,老百姓們跟在後面,兩旁不必官差維持秩序,也整整齊齊的讓馬車過去,沒有你推我擠,也沒有爭先恐後。
「百姓們,朕知道你們受瘟疫影響,失去了家園,朕在這和大家保證,朕一定會還你們一個盛世太平,讓你們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人人有屋子住,光棍們都可以娶上妻子,孩子們也可以進學堂讀!」
老百姓們一听,頓時歡舞起來。
紛紛跪倒在地,「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就在百姓們跪下之時,人群里,幾抹黑影快速竄起,舉劍往玄煌刺來。
玄煌見那幾把劍凌厲的刺來,勾起嘴唇雲淡風輕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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