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40章,盧暖離家(長大)
第二日一大早,徐子衿就告訴了盧暖,王婆的住處,只是在說起王婆的現況時頓了頓,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盧暖和家人說好,去鎮上有事,大概下午就能回來,還問了家人都要買些什麼。
二嬸和二叔經過何寡婦的事情之後,一直不冷不熱,雖然二叔一個勁的示好,可二嬸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
盧暖知道,二嬸心中還是埋怨二叔,責怪二叔的。
只是這個坎還是要二嬸努力,自己熬過去。
「娘,你要買什麼嗎?」盧暖拉著韓氏問。
韓氏抿嘴一笑,「不用買,你路上注意安全,事情辦好了早點回來,走夜路終歸太危險了!」
盧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倒是四妹和季瑜拉著盧暖,嘰嘰喳喳的說,要買這個,要買那個,盧暖一一記下來,「好了,放心吧,大姐一定會幫你們把東西買回來的!」
「謝謝大姐!」
「謝謝阿暖妹妹!」
三妹和季瑜異口同聲的說道。
盧暖笑,上了馬車,往鎮上趕去。
不大的巷子,好在房屋都比較矮小,讓巷子不那麼黑暗,馬車在一個木門錢前廳,滿月下馬車,敲了敲門,里面一開始還有聲音,只是在滿月敲門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這……」滿月錯愕,回頭看向已經下了馬車的盧暖和徐子衿,猶豫著要怎麼說。
盧暖眼楮眨了眨,才說道,「滿月,讓我來吧!」
滿月點點頭,讓開身子。
盧暖上前幾步,抬手在門上敲了敲,「王女乃女乃,我是盧暖,你在家嗎?」
院子里,傳來東西翻倒的聲音之後,隨即有陷入寂靜。
盧暖扭頭看向徐子衿,「子衿,你確定是這家嗎?」
徐子衿聞言看向滿月,滿月點點頭,「我確定!」
「那為什麼沒人來開門呢?」盧暖疑惑的問。
徐子衿頓了頓才說道,「阿暖,上次因為王婆的媳婦,害她兒子受了牢獄之災,如今她兒子在外面做生意,賺點銀子貼補家用,這王婆媳婦在家,得了上次的教訓,肯定不敢輕易開門的,所以,咱們等等吧,等王婆家兒子回來!」
盧暖聞言,沉思片刻。
可不就是徐子衿說的這個理,听說王婆媳婦長得挺俊俏的,惹了上次的禍事,如今怕是大門都不敢出了吧。
真是可憐的婦人。
難道以後一輩子都要藏在這院牆之內,不出門一步嗎?
「想什麼呢?」徐子衿問。
他其實最見不得盧暖這個樣子,靜靜的想著自己的事情,然後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底,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讓他瞧著心疼,又無能為力。
盧暖聞言,抬頭看向徐子衿,淡淡一笑,「沒什麼呢,子衿,我先上馬車了!」
盧暖說完,轉身上了馬車,靠在馬車壁上,想著,這個年代,女子似乎特別受到拘謹。
微微呼出一口氣。
不僅想起,若是自己身邊沒有徐子衿,她的發家致富路,是不是也備受考驗。
盧暖想著,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徐子衿在背後,財力物力無條件的支持著,她盧暖,到今天,說不定什麼都不是。
而她呢,很多時候,很是自以為是,忘記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徐子衿上了馬車,卻沒有鑽進馬車內,而是掀開馬車簾子,蹲在馬車外,含笑的看著盧暖,見盧暖心情似乎很不好,滿臉的自責,小聲問道,「怎麼了,這麼垂頭喪氣的!」
盧暖聞言,抬頭看著徐子衿,嘴唇動了動,才小聲說道,「子衿,你說,如果離開了你,我能做些什麼?」
徐子衿一听盧暖這麼一說,心慌了慌,鑽進馬車內,輕輕把盧暖擁入懷中,「阿暖,別想著離開我,一輩子都休想!」
「不是這個離開!」盧暖搖搖頭,從徐子衿懷中抬頭,看著徐子衿,一字一句的說道,「子衿,我的離開,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徐子衿問。
「我是在想,如果這一切,不是你的幫忙,我要多久才能得到,大宅,良田萬畝,還有很多很多……」盧暖說著,有些哽咽。
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
徐子衿聞言,見盧暖這般泄氣,心疼的不得了,柔聲安慰道,「傻丫頭,你怎麼這麼糊涂呢,你仔細想想,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留在盧家村,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改變那麼多,阿暖啊,不管你做了多少,得到多少,也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只要你對我,不要輕言放棄,輕言離開,我都可以隨你,你想怎麼做,也可以不用告訴我,只要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待你長大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雖然徐子衿說的,一切那麼雲淡風輕,盧暖還是感覺到徐子衿的濃濃愛意。
點點頭,「子衿,我知道要怎麼做了,真的知道了!」
「那就好,既然想明白了,就不要在難過,你知道嗎,見你難受,我也很難受!」
盧暖笑著點點頭,輕輕的靠在徐子衿懷中,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一輛獨輪車,車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玩意,還有糕點,王婆兒子推著慢慢的往家里走,時不時吆喝一聲。
偶爾有人上前購買,王婆兒子都樂呵呵的任由人挑選,時不時介紹一下,哪樣東西價廉物美,一時間,買的人多了,他也忙活起來。
等到人群散去,忙的他滿頭大汗。
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王婆兒子看著自己家門口那輛華麗的馬車,愣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只是想到家中的老娘,媳婦兒子,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王婆兒子是見過滿月的,一見滿月,王婆兒子松了一口氣。
「少爺,王婆兒子回來了!」
徐子衿和盧暖聞言,一前一後下了馬車。
「盧大叔!」盧暖沖王婆兒子低喚一聲。
王婆只是嫁到盧家村,她的夫家姓盧,而盧暖不知道王婆兒子的年齡,喚他一聲盧大叔,也沒什麼不妥。
王婆兒子看著盧暖,錯愕不已。
半響手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阿……」本想喚阿暖,卻覺得不妥,隨即改口,「盧姑娘……」
盧暖噗嗤一笑,「盧大叔,你喚我阿暖就好,我是來看王女乃女乃的!」
滿月已經從馬車後拿出盧暖準備的禮物,提在手中,站在盧暖和徐子衿身後。
「看我娘?」王婆兒子更錯愕,愣了愣,才尷尬一笑,「快,快請進!」
畢竟,他娘得了病,還沒人來看過。
連忙轉身,在門上敲了幾下。
一會子功夫,就听見院子里,有腳步聲,大門被吱嘎一聲打開,王婆兒媳婦站在大門內,見是自己丈夫回來,抿嘴一笑,卻在看見不曾離開的盧暖等人時,臉咻地刷白。
身子也有些發抖。
王婆兒子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翠枝,快去把娘扶出來,阿暖來看娘了!」
王婆兒媳婦聞言,點點頭,轉身往屋子里走去。
想想不對勁,先去了廚房,拿出家里那寶貝似得的茶葉,拿出一小啜,丟在壺里,往里面倒了開水。
「阿暖,這位公子,里面請!」
王婆兒子常年在外,不識徐子衿。
盧暖和徐子衿點點頭,進了王婆家的院子。
院子打掃的很干淨,幾乎是縴塵不染,放在角落的椅子板凳,也擦得干干淨淨。
王婆兒子領著盧暖和徐子衿走到大廳,「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泡杯茶!」
說著,轉身往外面走去,就見媳婦翠枝端著托盤,托盤上擺放了茶壺和茶杯,王婆兒子接過,朝翠枝點點頭。
翠枝抬手指了指的屋子。
「去吧,去扶娘出來,還有,娃兒呢?」
翠枝立即抬手在耳邊拍了拍,王婆兒子了然,「在睡覺,你去吧!」
翠枝點了點頭,去了王婆的屋子。
王婆兒子嘆息一聲,端著茶水進入大廳,給盧暖和徐子衿倒了茶。
盧暖看著王婆兒子和他媳婦的互動,猜到王婆兒媳婦可能是個啞巴,再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和不離不棄,暗自欽佩。
這才是真愛。
「阿暖,公子,你們喝茶!」
「我姓徐!」徐子衿淡淡的說道。
王婆兒子聞言,心一頓,連忙說道,「可是盧家村的那個徐公子?」
徐子衿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誰知道王婆兒子撲通一聲跪在徐子衿面前,不停磕頭,「多謝徐公子救命之恩,盧強無以為報,請徐公子受盧強一拜!」
「這……」徐子衿錯愕。
他可沒有想到,盧強會來這麼一出。
連忙把盧強扶起來,「那個,盧強啊,別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掛在心上!」
可徐子衿哪里知道,救盧強是舉手之勞,可對盧強來說,那可是救命之恩啊。
如果當初徐子衿沒有開口,他必死無疑。
這個家,也就散了。
「徐公子,盧強知道,這對徐公子來說,是舉手之勞,可對盧強來說,卻是恩重如山!」
徐子衿錯愕,求救的看向盧暖,盧暖卻笑著低下了頭。
翠枝正巧這個時候,扶著王婆進來。
王婆眼神渙散,嘴里一個勁的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身上衣裳很干淨,手指甲也剪得很整齊,頭發梳的很平整,臉上很干淨,就是帶著一股病態的慘白。
嘴里還流著口水,但是翠枝時不時幫她擦去,就像照顧一股孩子一樣。
細心又溫柔。
「盧大叔,王女乃女乃她?」盧暖小聲問。
盧強頓了頓,才說道,「我從大獄出來,我娘就變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受了多少罪,遇到了多少鬧心事!」
盧強說著,哽咽不已,才接著說道,「好在翠枝,好在有她……」
千言萬語,只是八個字,又怎麼表達呢。
或許,盧強心中,千言萬語也表達不了,他對翠枝的感激。
而王婆也只是坐在一邊,一個勁的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至于她在跟誰道歉,也只有她自己混沌的心才知道了。
想到這,盧暖也能夠理解,為什麼王婆拿著銀票,就消失無蹤了。
微微嘆息一聲,到了此時此刻,盧暖已經不打算去問些什麼了,有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韓氏雖然因為王婆的事情得到教訓,她們也曾離心過一段日子,可這些事情之後,她們的感情更好了,彼此也更信任彼此。
韓氏也變得堅強起來。
這或許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走到王婆身邊,盧暖低聲問道,「王女乃女乃,我是阿暖,你還記得我嗎?」
「阿暖,阿暖是誰啊?」王婆呢喃著,沒幾句話之後,又繼續說著對不起。
也不知道她對不起誰。
盧暖微微低嘆,看向盧強,說道,「盧大叔,家里日子還過得去嗎?」
盧強點點頭,「能,這樣子賣賣小東西,零食點心的,日子雖然艱苦,但是,比起別人,還算好過!」
不要覺得自己日子難過,因為日子比你難過的人,多了去了。
今天這樣子的生活,盧強很是滿足。
娘雖然混沌了,妻子雖然不願意再開口說話,但是,兒子還在,家還是以前的家,這個家雖然曾經支離破碎過,如今還是好好的,就滿足了。
「那就好,盧大叔,如果日子難過了,來盧家村找我吧!」
盧強點點頭,滿心滿眼里全是感激。
「那盧大叔,我們先走了!」盧暖說著,和盧強告辭。
盧強送盧暖徐子衿到門口,猶豫片刻,才小聲說道,「阿暖,我娘是不是問你家借了銀子?」
盧暖聞言,微微錯愕,看向盧強,搖搖頭,「盧大叔,你想多了,今天前來,只是想來看看王婆,沒其他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盧強松了一口氣。
自從娘病了之後,親戚們輪番上陣,說娘問他們借了不少銀子。
好在盧家村的地賣了,屋子也賣了,有了一筆銀子,不然別說過日子,就算是還債都不夠。
「盧大叔,那我們先走了!」
「阿暖,有空,有空了,等我娘病好些了,我帶她去盧家村看看,希望……」盧強說著,都有些底氣不足。
希望什麼呢。
什麼都是奢望罷了。
還是好好過好現在的日子,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盧大叔,隨時歡迎你回盧家村!」
離開盧強家,盧暖多少還是有些感慨,跟徐子衿去了鎮上,給家里買了東西,又買了好五條魚。
「買這麼多魚做什麼?」徐子衿問。
盧暖想了想才說道,「沄沄要生了,多吃魚,對她好,對孩子也好!」
徐子衿聞言,想了想才說道,「阿暖,要不,咱們回去之後,在咱家後院,挖個魚塘,往魚塘里,養些魚吧!」
「那感情好,以後吃魚到魚塘撈就好,都不用出來買了,再說了,要是挑選不好,等買回家,都死了,吃起來,也不新鮮!」
如果家中有魚塘,想吃了去魚塘里撈,又新鮮又好吃、
徐子衿見盧暖答應,欣喜的笑了笑,繼續說道,「要不,咱們在村子里多挖幾口魚塘,多養些魚,反正以後也要開客棧的,免得為買魚的事情發愁!」
「好主意啊!」盧暖說著,看向徐子衿,又挑選了幾條鯽魚,準備煮湯給李沄沄喝。
賣魚的听盧暖和徐子衿這話,不免感嘆。
他賣魚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了吃魚,在家里挖魚塘的。
果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買了一大車東西,實在沒有辦法,盧暖和徐子衿一合計,準備雇一輛馬車,兩輛馬車往盧家村趕去。
剛剛到自己家門口,就見家門口上,掛上了紅燈籠。
盧暖下了馬車,自言自語道,「這是發生什麼喜事了嗎?」
徐子衿也奇怪。
兩人進了屋子,二嬸立即喜滋滋的走過來,「阿暖回來了!」
「二嬸,家里有什麼喜事嗎,怎麼門口掛著紅燈籠?」盧暖問。
二嬸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攏,拉著盧暖說道,「阿暖啊,沄沄,生了!」
「生了,不是還要十天半月的嗎?」盧暖疑惑。
「哎呀,十天半個月,那是季大夫把脈,這不,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的時候麼,再說了,這孩子他要出來了,誰攔得住!」
二嬸說著,樂開了懷。
這家里,最近爛事挺多的,沄沄這孩子一出生,給家里帶來了不少喜氣。
「誰接生的啊?」盧暖問。
「我,你娘,季夫人,還有戴老夫人,好在那孩子懂事,知道心疼他娘,前前後後不到兩個時辰就生了,這會子,在搖籃里,睡得可香了!」二嬸說著,抿嘴呵呵笑了起來。
才繼續說道,「村子里,好多人家都送來了雞蛋,雖然不多,但好歹也是大家的心意!」二嬸說著,見院子外,有一馬車的東西,連忙說道,「你進屋子去看看沄沄,這下東西的事情,二嬸來安排!」
盧暖應了一聲,朝徐子衿比了比手勢,「你先自己坐,我進屋子去看看沄沄,然後你寫封信,帶去邊疆給李將軍,讓他知道,他做爹了!」
盧暖說著,湊到二嬸身邊,問道,「二嬸,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男孩,粉嘟嘟的,喜人的很!」二嬸說著,和徐子衿打了招呼,轉身去找人來下東西。
徐子衿見盧暖那喜滋滋的樣子,連忙說道,「我先回家去,你去看沄沄吧!」
「好!」
盧暖應聲,送徐子衿出了家門,上了馬車,離去,二嬸在一邊,招呼著二叔下東西,還客氣的給了那馬車車夫倒了茶水,見外面真不需要子衿,盧暖才轉身進了屋子。
輕手輕腳走進李沄沄的屋子。
李沄沄的丫鬟不悔連忙站起身,朝盧暖行禮。
盧暖抬手放在唇邊,示意不悔不要出聲,走到搖籃身邊,看著搖籃里,那小小的孩子。
歪著頭,伸出手,想要模模他,卻在快要觸模到他臉上的時候,停下,縮回手,兩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阿暖,為什麼不模模他?」李沄沄歪頭問。
盧暖沖李沄沄一笑,才說道,「看他這麼可愛,舍不得下手了!」
盧暖說著,走到李沄沄床邊,不悔連忙搬了凳子放在盧暖身後,盧暖朝不悔點點頭,坐下,拉著李沄沄的手,見李沄沄手背上全是抓痕,心知她生孩子的時候,是極疼的。
只是無所依靠,慌亂之中,抓到了自己的手背。
「沄沄,辛苦你了!」
李沄沄聞言,頓了頓,才說道,「阿暖,這話,我覺得,應該是雲飛回來,跟我情意綿綿的說,沄沄,你為了我們李家,傳宗接代,辛苦了!」
李沄沄說著,見盧暖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抿嘴笑了起來,輕輕推了推盧暖,才說道,「看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盧暖搖搖頭,「不是,沄沄,的確,這話,應該李將軍回來跟你說,不過,那是李將軍的情深意切,而我的辛苦了呢,是作為朋友的!」
「我知道!」李沄沄應聲,緊緊握住盧暖的手。
感嘆的說道,「阿暖,你知道嗎,我一直想著,如果雲飛去邊疆了,我懷著孩子,要怎麼辦?
後來被太皇太後接進宮,弄得我夜夜不得安枕,是皇上和阿瑤說,要送我來盧家村,我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來到盧家村的日子,我覺得,這里真好。
空氣好,人好,一切一切都好,我就想著,如果哪一天,雲飛對京城不再眷念了,皇上的皇位也坐穩了,我們就一起來盧家村,長住下來!」
「那感情好啊,我們一起住,也好有個伴,將來孩子們一起長大,希望他們的感情,和我們一樣!」
「那是必須的!」李沄沄說道。
猶記得曾經,她也是一個脾氣火爆的女子,李雲飛身邊,其實有很多姑娘,但是,都被她明著,暗里,解決了不少。
以至于李雲飛身邊,一直沒有姑娘出現。
想到這,李沄沄拉著盧暖說道,「阿暖,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盧暖聞言,連忙擺手,「不不不,這不行,取名字,可是大事。沄沄,你可以先給孩子,取個小名,等李將軍回來,再給取個大名!」
「等雲飛回來啊?」李沄沄說著,沉思片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那你就先給他取個小名,等李將軍凱旋歸來,再取大名!」盧暖說道。
「也好!」李沄沄說著,沉思片刻,才說道,「阿暖,要不就叫歸來吧!」
「額……」盧暖錯愕。
這叫什麼小名。
李沄沄見盧暖錯愕,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現在,每天,無時無刻不再想著,雲飛能夠早些凱旋歸來,可是……」李沄沄說著,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我也知道,邊疆的戰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他,等到戰事平息了,他也就回來了,所以這孩子的名字叫歸來!」
李沄沄的心思,盧暖了解,也就不再多說。
「沄沄,我懂!」盧暖拍拍李沄沄的手背,「那就叫歸來吧,只是沄沄,還是吃女乃,你是打算請個女乃娘,還是自己女乃孩子?」
「這……」李沄沄猶豫了,看向盧暖,才說道,「阿暖,你比我見多識廣,你說說,我是要請個女乃娘呢,還是自己女乃孩子?」
盧暖聞言,沉思片刻才說道,「沄沄,自己女乃孩子呢,孩子跟你親,而且,他習慣了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若是重新換一個女乃娘,他會陌生,你別看他那麼小,覺得他肯定不懂,其實他是懂的,所以,你若是真心疼愛他,我建議你自己女乃孩子,一來飲食方面,為了孩子,你會有所顧忌,那女乃娘就不會了,她貪嘴起來,可不管孩子的!」
「那,那……」李沄沄說著,頓了頓,才鼓起勇氣說道,「那阿暖,我自己女乃孩子吧,這可是我和雲飛的孩子,我要好好的疼他,你說得對,這孩子啊,有女乃便是娘,若是那女乃娘心機太重,以後歸來全听她的,我這親娘還得靠邊站,我可不願意!」
盧暖失笑。
接下來幾天,幫著李沄沄催女乃,一開始李沄沄女乃水不足,歸來好幾次都餓得嗷嗷直哭,三天後,李沄沄女乃水足了,孩子才不哭,晚上睡得也格外熟。
「阿暖……」
徐子衿站在盧暖身後,猶豫了很久,才開口說道,「把雲飛的孩子,抱出來,給我看看把,瞧一眼就好!」
盧暖聞言,錯愕的看著徐子衿,噗嗤一笑,「干嘛?」
「就是想看看孩子,沒別的意思!」徐子衿說著,臉色微紅。
盧暖失笑,「沄沄還沒滿月的,孩子也是,可不能抱出來吹風,你要是不介意,我跟沄沄說說,讓你進屋子去看一眼孩子?」
徐子衿搖頭,「別,有失禮儀,我還是等孩子滿月吧!」
「這樣子也好,孩子滿月了,你就可以抱抱他了!」盧暖說著,沖徐子衿一笑。徐子衿那點小心思,她還不知道麼。
只是不想揭穿罷了。
二月底。
桃園的桃花基本上要開了,雲中天安排了二弟,三妹四妹季瑜要練習的武功,準備回去。
盧暖也收拾東西,找好了人,去桃園摘桃花,準備做桃花釀。
可忽地想起,還沒有問徐子衿,這酒的事情如何了。
急急忙忙往徐子衿家走去,見徐子衿站在大廳,手中拿著一封信,神情沮喪,淚流滿面。
嚇得盧暖連忙走到徐子衿身邊,低聲問道,「子衿,怎麼了?」
徐子衿聞言,深吸一口氣,把手中的信遞給盧暖,盧暖接過,看了幾行,跌跌撞撞往後退。
「這,這,……」
不可能。
徐子衿見盧暖這麼吃驚,深吸一口氣,「阿暖,別告訴沄沄,我怕她……」徐子衿說著,只覺得喉嚨生疼。
「接下來怎麼辦?」盧暖問。
這事情,她還真不敢告訴李沄沄。
徐子衿沉思片刻,「我準備去邊疆找李雲飛,不管他是生是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盧暖聞言,看了徐子衿片刻,才一本正經的說道,「子衿,我跟你一起去!」
「你?」徐子衿錯愕的看著盧暖,搖搖頭,「阿暖,那是邊疆,那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可是子衿,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讓我跟你一起去吧!」盧暖說著,緊緊握住徐子衿冰冷的大手,「相信我,子衿,我比起以前,勇敢了很多,我還會騎馬,也會一些三腳貓的武功,你知道的,師傅訓練人的手段,向來是殘酷的,如果你等不及要先走一步,你先走,我和滿月隨後跟上,有滿月在我身邊保護我,我相信,基本上沒有人能夠傷害我!」
「可我還是不放心,再說,桃園的桃花就要開了,你還要做桃花釀呢?」
盧暖搖搖頭,「不,桃花年年會開,可是朋友卻不是年年都有,子衿,你和雲飛是生死之交,如今他出事,我們就應該在第一時間趕過去,不管他是生是死,就算是死了,也要把他的尸體帶回來,而不是讓他埋在異鄉……」
徐子衿沒有回答盧暖的話,只是緊緊把盧暖抱在懷中,「阿暖,我先走一步,你把家里安排妥當了,讓滿月送你來邊疆,阿暖,一定要保重,記住我們的誓言!」
盧暖點點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子衿,我們都會好好的!」
徐子衿走了,一襲黑衣,一匹白馬,走得那麼著急,那麼的充滿。
連盧暖站在原地,淚流滿面,都沒有回頭看盧暖一眼。
「小姐……」
戴全站在盧暖身邊,低喚一聲。
盧暖回頭,朝戴全點點頭,「戴管家,你說,我能夠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嗎?」
戴全聞言,愣了愣,才說道,「小姐,實不相瞞,戴全曾經也是文武雙全,經商奇才,只是家中變故,讓戴全埋沒,是徐少爺他拯救了戴全,戴全曾經,無數次想著,要為少爺效命,可是他不允許,直到兩個月前,少爺去了戴全的家,讓戴全和母親前來幫助小姐,所以小姐,你就算不相信戴全,也該相信少爺的眼光!」
「不,戴管家,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在想,如果我離開了,戴管家,願不願意幫我好好照顧家里人,我的家人,雖然富貴了,卻依舊保存著一開始的淳樸,她們不懂的算計,不懂的人心險惡,更不懂的,要怎麼守護屬于自己的一切,戴管家,你看,子衿他走得那麼著急,我作為他的未婚妻,我怎麼能夠讓他一個人去拼搏,我要去幫他,就算幫不了他,我也希望,在他危及時刻,能夠為他擋上一刀一劍!」
盧暖說著,吸了吸鼻子。
「小姐是要離開盧家村嗎?」戴全問。
盧暖點點頭,「是的,我要離開,我要去找他,戴管家,我不知道,我這一去,歸來的日子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安然無恙的歸來,所以,如果我不能歸來,請你,一定要好好幫我,好好教導二弟,他是這個家的希望,戴管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戴全聞言,有些傷感,卻點點頭,「小姐,放心去吧,我希望,你將來回來,這個家,比現在更上一層樓,也希望小姐和少爺,平安歸來!」
家人們知道盧暖要出門,而且是遠門,一個個目瞪口呆,忘記了要問些什麼。
盧暖把盧大龍和二弟叫到面前,一字一句吩咐道,「大龍哥,桃園那邊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了,你現在帶人去摘桃花,然後把桃花陰干,至于酒,清風明月已經派人送去了桃園,待桃花陰干之後,放到酒壇里,然後用濕泥巴封存好,放在地窖里,銀子什麼的,你可以問戴管家拿,明白嗎?」
盧大龍看著盧暖,點點頭。
眼眸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盧暖走得這麼急。
盧暖看向紅著眼眶的二弟,握住二弟的手,「二弟,你是我們家的希望,你知道的,今天的一切,都的來不易,所以,你答應我,努力長大,努力學習,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師傅會住到家里面來教你們功夫,但是,接下來的日子,你不僅要學武功,還要跟著戴管家學如何管理一個大家庭,不管別人說戴管家什麼閑話,你都記住一句話,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一定要相信戴管家,明白嗎?」
「大姐,你要去哪里?什麼時候回來?」
盧暖愣住,朝二弟一笑,「大姐有要事要去處理,你放心吧,大姐把事情處理好,就會回來,二弟,你是男子漢,你要好好照顧娘,照顧三妹四妹,還有李姐姐和歸來,當然,趙嬸子和桃韻,你也不能忘記,大姐相信你,這一切,一開始會很難,但是,你習慣了之後,就不難了!」
二弟點點頭,「大姐,你會平平安安回來的,對嗎?」
盧暖聞言,錯愕。
隨即點點頭,「是的,我會平平安安回來!」
「阿暖……」李沄沄還未出月子,听見盧暖要走,而且走的這麼急,連忙走出屋子,找到盧暖。
「沄沄,你怎麼出來了?」盧暖拉住李沄沄的手。
「阿暖,你告訴我句實話,是不是,是不是雲飛出事情了?」李沄沄著急的問。
盧暖錯愕,隨即搖搖頭,「不是,沄沄,相信我,不是!」
李沄沄看著盧暖,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往屋子走去。
失魂落魄。
她知道,是雲飛,一定是。
因為,從徐子衿離開的時候,站在她的房門口,卻不進去,李沄沄就知道,是雲飛出事了。
不然,徐子衿不會走的那麼急。
既然她們不告訴她,她就自己想辦法知道。
「沄沄……&」盧暖站在遠處,喚了一聲。
李沄沄聞言,回頭,沖盧暖一笑,「阿暖,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孩子,好好照顧自己,順便幫你好好照顧這個家,只希望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歸來!」
盧暖點點頭。
看著李沄沄進了屋子,直到屋子里傳來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韓氏把趙嬸子和桃韻連夜做的男裝緊緊抱在懷中,走到盧暖面前,想笑,卻比哭還傷感。
這一次,盧暖出門,韓氏知道事情不簡單,只是不敢多問。
問多了,盧暖也不會說。
把手中的衣裳遞給盧暖,「阿暖,這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男裝,你,你試試合不合身!」
盧暖接過衣裳,進了房間,韓氏留在原地,愣了愣,也跟著進去。
待盧暖換了衣裳,把頭發綁在腦後,一身男裝打扮的盧暖,看起來,嬌柔卻不羸弱。
倒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
尤其是濃眉大眼,最多看起來,就是比一般的男子長得英美些,比女子粗獷一些。
「阿暖,好好保重自己,你要知道,我們都不能沒有你!」
盧暖聞言,手一抖,看向韓氏,點點頭,「娘,我離開之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家里面,還有啊,那邊的大宅就要修建好,雷霆雷傲兩個人都是值得信奈的人,若是他們告訴你們,好搬進大宅了,你們就搬進去,一切的事情,戴管家都會處理好,還有,以後,娘可不能動不動就哭,知道嗎?」
韓氏點點頭,「阿暖啊,娘舍不得你走!」
「娘,阿暖也舍不得你,舍不得大家,只是,這一趟,阿暖必須去,所以,娘,相信阿暖,一定能夠平安歸來的,還有,這封信,麻煩娘,交給師傅!」
盧暖說完,背起包袱,走出盧家。
滿月已經牽了大馬,在門口等著。
盧暖走到大馬身邊,翻身上了馬,身手利落,矯健。
騎在大馬上,盧暖看著家門前的家人們,呼出一口氣,心一橫,拉緊馬韁繩,雙腿輕輕夾了一下馬月復,馬兒跑了起來。
離開了盧家村。
盧暖卻不敢想,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後。
邊疆戰事營區。
盧暖坐在主位之上,一身盔甲,長劍就放在一邊的架子上。
「報……」
一聲報後,一道身子,快速的進入營帳內,單膝跪在盧暖面前,低聲沉穩的說道,「報告盧將軍,敵軍來犯,已經到達前方十公里,並且扎營,請將軍示下,我們是要迎戰,還是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