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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面上發生的一切,蕭焚的眼角也不由為之一跳。
丕平表現的比蕭焚想象的更為堅決和徹底,他們根本沒有給那些隨從們任何說話的機會,也沒有打算向那些隨從們解釋什麼,就已經直接動手。
帳篷區不止這幾名隨從,還有一些守衛,不過這些守衛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些賤民居然敢于動手襲營,根本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與之對應的,蕭焚能夠看見,丕平的隊伍里不僅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更重要的是,有幾個身材和揮動武器更像是騎士的人也混跡其。
大約15分鐘後,整個帳篷營地被清理一空,那些沉默不語的人重新將倒塌的帳篷樹立起來,把散亂的篝火點也重新聚攏,在那之後,才各自拿著武器和其他戰利品迅速離開,消失在越來越黑暗的暮色。
只有丕平,站在營地的央,對著城堡的觀察哨,撫胸鞠了一躬。隨後這位雇佣兵的首領也迅速離開,只給這個城堡外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帳篷營地。那些帳篷除了有一些血漬之外,從外表看沒有任何異常。
蕭焚微微一笑,從現在開始,輪到他來表演。
城堡的大廳里已經開始陸續點上巨大的蠟燭,只是薔薇領的城堡無法和那些大城堡相比,寒酸到沒有什麼反光的方法讓整個大廳變得明亮起來。而且就算是蠟燭,現在的數量也極為稀少,那些貴族們在薔薇領大吃大喝,已經讓這個小小的爵領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那些不知好歹的貴族們還在那里喧嘩吵鬧,讓這個本來就狹小的城堡大廳變得如同進入了養雞場。那些貴族青年們,年們甚至是老年人,都穿著各種華貴的衣物,來彼此炫耀,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正在開屏的雄孔雀。
在這樣的的吵鬧喧嘩。蕭焚悄然從城堡與護牆之間的走廊走出來,行在已經接近黑暗的路上。這些貴族弟們注定今天無法回到符騰堡,只是不知道真正能夠留下來看到明天太陽的還有幾個。
隨著蕭焚的到來,從城堡大廳外的回廊開始,那些原本閑散的貴族們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大聲喧嘩。剛才在後面發生的事情現在重新影響著這些貴族們,或者說,這些貴族在沒有看見小弗萊曼時可以驕傲的像只孔雀。一旦真的見到小弗萊曼的到來,這些貴族們立刻就失去了所謂的斗志。
惡魔審判者,神啟者,主在地上的行走,被主賦予審判權利的人,贖罪者。神跡者,這些五光十色的名稱從頭到尾只說明了一件事情,不要企圖和小弗萊曼做對,否則就是和主做對。
這些想法原本應該被那些貴族們知曉,並且牢牢記在心,但是這些被眼前利益蒙蔽雙眼的貴族們總是會下意識的忘記這個。或者說,他們總是下意識的回避這個問題。總會認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弗萊曼一定不會和自己做對,諸如此類。
這個世界上確實有最特殊的那個人,但是那個人恰恰不在這些貴族,而是正在從陰影走出來,頭頂上的王冠熠熠生輝,手權杖上似乎還沾染著大量血跡的弗萊曼。那位曾經獨自面對惡魔。讓主都為之贊揚和獎賞的弗萊曼。
沉默迅速的傳染著,不到片刻,原本喧鬧的城堡大廳鴉雀無聲,所有的貴族們似乎都被釋放了禁錮魔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小弗萊曼從人群緩緩走過,一直走到大廳的正。
蕭焚環顧四周,低聲說︰「詩經說。王有能力,喜愛公平,建立公正。」
頓了頓,他又說︰「你們來到我這里。可是因為你們的公平受到的怠慢,需要主的正義?」
貴族們紛紛搖頭,整齊的如同被老鷹威懾的麻雀。
蕭焚又說︰「你們來到我這里,可是因為你們需要對主進行供奉,以求得心的安寧?」
貴族們臉上紛紛顯出尷尬的神色,他們過來吃喝玩樂,想要娶回雷婭,卻唯獨忘了,要對主在地上的行走奉獻。而現在,當小弗萊曼提起這些時,這些貴族們自然無言以對。
即使是皇帝見到聖人時都需要做出奉獻,而這些貴族們的做法顯然已經足以讓他們背上「不敬者」的稱號,換句話說,有了這種稱號的他們,從現在開始就已經被排除在雷婭的結婚對象之外了。不僅僅如此,他們從現在開始,可能會被所有的貴族圈所排斥。
蕭焚的這個問題,極為尖銳,實際上已經做出了驅逐的命令。不對聖人進行奉獻,那麼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呆在聖人居住的地方?
求婚?那麼求婚的禮物是什麼?
當蕭焚的話說完,已經意味著他和這里的貴族們徹底撕破了臉皮,兩者之間再沒有回寰的余地。即使現在的貴族們臨時進行奉獻,也已經于事無補。
沒有貴族能夠想到現在發生這種變化,他們總是過于高看自己,結果忘記了很多事情都有風險,而現在,就是他們承擔風險的時候。
「您不能這樣,弗萊曼,我們是貴族,我們有權在這個城堡停留。」
一個人忽然喊了起來,不過對于這樣的話語,蕭焚僅僅只是回答︰「但是,我不歡迎你們。」
「你想要讓所有的貴族對你仇視嗎?」
另一名年紀大一些的貴族也喊了起來,他非常清楚,現在的薔薇領,小弗萊曼正在庇護著蕾莉亞公主。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是眾人都清楚,小弗萊曼正在和教皇處于隱隱對抗的狀態。而且小弗萊曼明顯的處于劣勢,如果再不得到更多貴族的支持,那麼他很可能會在與教皇對抗敗下陣來。而這,正是這些貴族們有恃無恐的原因所在。
無論如何,求婚是貴族們之間相互表達善意的一種方式,如果小弗萊曼真的需要貴族們的支持,就應該首先考慮怎麼從這些貴族挑選出一個最好的盟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所有的求婚者一起趕出這個城堡。
不過,蕭焚對這樣的牆頭草可沒有什麼興趣,他需要的盟友必然不能被教廷所驅動,比如與教廷有著很深隔閡的巴伐利亞大公亨利,比如土瓦本女大公,等等。至于其他的貴族,和教廷之間沒有必然的矛盾,從這些貴族挑選一個盟友,就相當于給自己的身邊安放了一顆隨時可能會爆發的炸彈。
「仇視我?」蕭焚嘴角微微一翹,看著這位年貴族,低聲說︰「仇視一位聖人?你確定你能代表所有的貴族?你確定因為我不歡迎你們,我就會受到所有貴族的仇視?原來在你的心目,神跡是如此的廉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兩句我知道了,就讓這位年貴族面如死灰,就連他身邊的人,也不約而同的迅速遠離。
無論貴族們對主對教會是如何看待,無論小弗萊曼與教皇之間是否有著對抗和矛盾,這位年貴族的未來,連同他的家族的未來,都已經是可以被確定了。
不被聖人歡迎,就仇視一名聖人,這種事情當然可以發生,但是把這句話當面說出來,並且威脅聖人的,這位年貴族是第一個。這不僅僅是愚蠢的,更是褻瀆的。對于一個不斷引發神跡的聖人進行威脅,這簡直比異教徒更為可怕,就算是教皇與小弗萊曼有著眾人皆知的矛盾,但是也絕對不會對這樣的威脅姑息。
僅僅只是情急的一句話,一個家族就會在幾年之內土崩瓦解,這個變化讓那名年貴族連狡辯的力氣都已經失去,他顫顫巍巍的向後跌倒,周圍連攙扶他的人都沒有,就算是他的隨從們,此時也距離自己主人遠遠地,就像是躲避可怕的瘟疫。
不過,即便發生了這種事情,那些貴族們依舊不肯就此離開。他們雖然沒有繼續威脅小弗萊曼,但是也僅僅只是保持沉默而已,腳步並不曾因此移動半分。雖然一個貴族因為剛才的話而崩潰,但是那句話本身沒有錯,如果小弗萊曼想要贏得貴族們的友誼,那麼今天就不能用強制手段將這些貴族驅趕。事實上,這也正是這些貴族們之前做過的那樣,停留在薔薇領的城堡,最終迫使雷婭讓步。而讓步一旦開始,就會毫無止境,導致不斷地退讓。現在,這些貴族們想要在這里重演這個過程,用實際行動來逼迫小弗萊曼退讓,只需要一點點的松動,就能讓這些貴族們重新挽回名譽,甚至是更多的回報。
蕭焚看上去也不是非常在意這些貴族的動作,在幾分鐘後,確定還是沒有人離開,棕發少年微微點頭,說︰「當我拯救你們時,你們總是不曾相信。當我將你們從死亡的邊緣推開時,你們總是認為我在多事。好吧,從現在開始,如果你們不想離開這個城堡,那就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