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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愛是自私的
當我正為一大堆年終盤點報表忙著時，鄒麗君走進了我的辦公室。她說她已經放了寒假，專程到廠里來看看我。對此我很感激，特意邀請她參加晚上的聚會，她也很爽快的答應了。于是她就在辦公室一直坐著等我下班，期間不停的找話題和我探討。她很文藝，也很小資、所感興趣的話題也全都是時下大學生最愛議論的話題。可我對此完全不願意——我連小學都沒畢業，在社會中的時間相較于同齡者也算得上老前輩了。何況我自己早已經在工作中獨當一面，在生活中又有妮妮的全心照顧，故而根本沒有興趣去討論與工作本身和與現實生活本身無關的話題。
但是不願意也得談，拋去她是董事長女兒這個原因外，她大老遠從學校跑來看看我的這份情誼也使得我會盡量的陪著她聊她所喜歡的話題。
「你覺得中國的詩歌怎麼樣啊」。鄒麗君滿懷期待的問我。
我一邊忙于手頭的工作一邊說︰「前期還行，二十年以前都還可以，‘十年動亂’剛結束的時候，涌現出了一大批的優秀的詩人，他們使得中國的詩壇瞬間的繁榮而踴躍。可惜，這一現象沒有超過二十年！隨著改革開放的腳步越大，經濟條件越來越好，吃飽的文人們再也沒有心思去倒騰詩歌了。偶爾有一個半個的年輕人發表了一點詩歌而獲得表揚後想到的都不是繼續努力閱讀創造，而是想到了依靠剛剛有的一點名氣去走關系找依靠…當今的中國詩壇，再也沒有顧城，北島，海子，舒婷之類的人物了」。
「沒想到你也這麼認為，我常常覺得——中國今天的詩歌都不過是一些廢話進行了提行而已。沒有情感，沒有思想，哪怕是只追求簡單的文辭華美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其實不是沒有人能做到，而是做得到的人出不了頭，而那些徒有虛名的人總是把著關鍵的位置，使得詩壇一塌糊涂」。鄒麗君說得有些氣憤了。
我自顧自低頭說︰「哪里都一樣，不管是詩壇、文壇、醬壇、醋壇——都是沒用的東西佔據的地方多。要是都有用了，都優秀了，全世界不說別的、光是科學家就得好幾億，那他們不得把地球給研究爆炸咯」？
呵呵——「倒也是，精品的東西都很少……你真有趣，我的同學們就講不出這樣的道理來」。
我說︰「你過獎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學歷我就跳起來三丈高的那麼喜歡了」。
「可我覺得你比大學生厲害多了、我爸爸從不亂夸人，可是只要一提到你他就會說兩句話，一句就是——肖川歌這孩子真的很有才，是個苗子」。
我好奇道︰︰「那麼另外一句呢」。
「可惜就是太精明了，這對年輕人不是好事」。
我說︰「像我們這個年紀就應該懵懵懂懂最好……可是，現實的生活是殘酷的。不管你多麼的想要天真爛漫，也必須為自己的一日三餐，為了明天過得好一點而變得精明，變得早熟。這些對于你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來說，你永遠也不會懂得」。
大概這話讓她覺得突兀，她沒再說話。靜靜地坐到我的桌子前，替我整理一些散亂的文件。我也就不說話，盡量快速的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晚上的聚會很熱鬧。
我們沒人買得起高檔的西裝和晚禮服，但是男人們依然在盡力的把自己變得干淨整潔，女孩們也各自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來。我們沒有那講究名稱與制作方法的各種酒水飲料，全都是在簡單的白酒啤酒中打轉轉。沒有人介意所謂的撞衫，失態，照顧不周等等的瑕疵。在這個階層，一大群底層掙扎著生活的人對于這種聚會有的只是高興，也只需要高興。我們可以喝高了後隨便亂吐而不顧形象，也可以大聲喊叫著劃拳行酒令，偶爾還有幾個比較像斯文敗類的人大聲講幾段葷笑話，逗得幾桌的人笑得前仰後合，口水直接就噴到了飯菜里，可誰也不在乎，依舊吃得香香的。我們誰不高興可以趁著喝醉了大聲的哭罵、大家就一起笑話他。誰有高興地事情也趁著高興地時候大聲的宣布，往往會得到一半的祝福一半的潑冷水、但實際上冷水潑的越多當事人就越高興——這說明人家在羨慕呢！
妮妮打扮得就像一位尊貴的女王一般，她甩開了我，和董娟娟相互挽著搖搖晃晃的挨桌給別人倒酒。大伙兒一邊舉杯迎接一邊說著我和她的葷話，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大笑的聲音。妮妮是不怵這些人的，使勁的往那些說葷話最多的人的杯子里倒酒。董娟娟是女生中最能喝酒的一個，甚至可以拿著一瓶白酒對著嘴往下灌、這讓很多男人不敢開她的玩笑。因為這酒桌的規矩就是男人要開玩笑那就得使勁的喝酒，不然你就最好閉嘴。這也就是妮妮要拉著她到幾張桌子亂轉的原因——兩個酒量不錯的女人是能把好多男人給弄趴下的。她們知道我和龍杰是不擔心的，因為她們一般喝不醉，就算喝醉了我們也會盡心的照顧她們。有了這個保障那就可勁兒瘋吧——這樣的聚會一年中沒有幾回！
鄒麗君是不適應這樣的聚會的，她听不了男人們帶有意味的玩笑話，也看不慣饕餮一樣的吃相，至于大杯喝酒大聲劃拳的豪壯舉動……這些對她來說，都是沒有教養的。當然，所有人也都知道她是董事長的女兒，誰也不敢對她造次，這也就使得她在聚會中變得孤獨。于是在我們都很投入的時候，她悄悄地走了。
妮妮有些醉、我堅持背她回家。可她自己堅持著要走回去。
她搖搖晃晃的在前面走著，嘴里不停的笑著，大吼著唱著。偶爾停下來回頭看看我，見我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便滿足的回身繼續走著，繼續唱著一首跑掉的歌曲︰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回家後依舊是熾熱纏綿的吻，愛與靈的交織，像那熊熊火焰一樣——滋潤著我們相愛的心。
「你知道鄒麗君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什麼嗎」？妮妮一臉紅暈的迷糊的說。
「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
妮妮抱緊了我，流出淚水道︰「你不會離開我吧，如果沒有你，我會一輩子都不快樂的」。
「你都抱得這麼緊了，我怎麼離開、況且我這輩子就認識你這麼一個女人」。
妮妮委屈的說︰「可是…鄒麗君走的時候說、她能從我身邊搶走你」。
「那是她痴人說夢，我只愛你一個」。
妮妮輕輕說︰「她是董事長的女兒，比我優秀多了」。
「劉妮妮才是肖川歌的女王，你就別擔心了」。
是啊，鄒麗君是董事長的女兒，各方面都比妮妮優秀。就外在條件已經足以讓妮妮自卑、可那也會讓我自卑。愛情這東西，一方面還是跟真實的生活環境和氣場有絕對的關聯，我們要想在生活中有幸福，只能和自己各方面物質環境都匹配的人生活在一起。另一方面也取決于在一起的倆人各方面都能合拍，能超出一切的障礙。我和妮妮呢，屬于兩種都你能夠統一的組合。我們工作一樣，收入差不多。我需要安穩的家庭生活，她願意營造幸福的小家庭。她希望男人可以給她滿滿的愛與呵護，而我願意滿心滿意的為她做一切她想要的。
那麼，好好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