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
白牙還是沒有什麼動作,時不時到芙蓉閣那里去看望凌休。當自己看到芙蓉閣內站在凌休身邊的男子不是花若明的時候,眼底一暗。
果然大小姐說得沒錯,二小姐學會了勾引術,才會這般讓許多優秀的男子迷戀上。
花滿邪在木芙蓉下彈奏著古琴,動作無比優雅。
凌休則坐在搖椅上懷中抱著小毛團,思索著今後如何打算。
「二小姐,您的點心來了。」白牙將盤子上的點心放在桌面上。
凌休睜開眼眸望著白牙︰「白牙怎麼是你?沒有其他下人了嗎?」
「不是的,白牙就是想好好服侍下二小姐。」白牙嘴角笑著,可是心里真的很害怕,她看到凌休的紅瞳,那麼地妖嬈嗜血。
凌休也意識到,她可能是被自己的眼瞳嚇到的,于是溫和地說︰「眼楮最近不舒服,才會這樣。」
「那小姐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白牙回答。
「嗯!」凌休點點頭。
「那白牙就告辭!」
「嗯!」凌休還是點頭。
白牙走了之後,花滿邪停下彈琴,開口對凌休說︰「休兒,剛才那個女的,有些怪怪的。」
「可能是被我嚇到的,白牙她是一個好女孩。」凌休躺在軟榻上。
雖然心里這樣認為,可是自從凌燕背叛她那一天開始,她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白牙,她不希望她背叛她。
「現在,花都之國逐漸在強大兵力,我想不出半年,就可以拿下鳳鳴國。」花滿邪淡淡地說。
「嗯!」凌休還是點頭,伸出手望著血咒的紋路已經蔓延到手腕之處。
懷中的小毛團將鼻尖輕輕點著她的手腕,惹得她一陣發笑。
花滿邪沒有說話,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小毛團。
如果,可以的話……
想到這里,花滿邪還是妥協地嘆了一口氣,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做出其他犧牲。
「滿邪,我想要去找一個人。」凌休開口說。
「彌恭袁飛?」花滿邪開口繼續撥動琴弦。
「是啊!他肯定在另一個地方非常地想念我。我再不去找他的話,怕以後見不到。」凌休扯出一抹笑容。
「會見到的,只不過不是現在,休兒,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們一起去找他,相信你也知道他目前在哪里了。」花滿邪開口說。
「嗯!」凌休點頭,閉目腦海就回想起彌恭袁飛的笑臉。
喂!你欠我工資錢呢?還沒發呢……
有時候他總是對錢斤斤計較,老是從懷中掏出一把小算盤。
但有時候,真的好認真。
每每想到這里,凌休不由自主地睡下。
「你騙我!不是跟我說,只要我去幫你與花都之國聯盟的話,你就放任我去找她嗎?」
龍騰國居心殿。
彌恭袁飛憤怒地將桌子上的茶幾全部掃掉。
龍無極還是非常淡定,手中把玩茶杯。
「龍無極,你給我說清楚!」彌恭袁飛手指著他的臉。
「無雙,你太放肆了!」龍無極將手中的茶杯捏化為灰燼,挑眉看著他。
「我就是放肆怎麼樣!當初要不是答應你,我現在都和休兒在一起,你到底存在什麼居心!」彌恭袁飛暴躁地吼。
「我喜歡凌休。」終于將憋在心里很久的話當著他的面說。
「什麼?」彌恭袁飛挑眉,明顯安靜了許多。
龍無極站起來,面對著他說︰「我喜歡凌休。」
「你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一年前……」龍無極負手往外面走出,抬頭看著天空說。
「哼!龍無極,當初我在這里,你是知道我喜歡休兒,才故意不讓我去找她的對吧!你是不是想要自己獨自佔有?!」彌恭袁飛冷笑地說。
「半虛半實。」龍無極冷不丁防地說。
「什麼半虛半實,龍無極,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哥哥的份上,我一定會殺了你!」彌恭袁飛甩袖離去。
「你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既然今天已經將話挑明,那麼他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
「這個對我有任何好事嗎?我可不想听你編出的謊言!」彌恭袁飛站住腳步說。
「是對你沒有任何一點好處,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將我要說的話听完,或者當做是謊話也可以。」龍無極這一生,從來沒有低聲下氣地跟一個人這樣說話。
彌恭袁飛心里也是有些動觸,以前,可以說他冷血無情。現在不行,自從心里裝下一個人,有了親人的溫暖之後,他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龍無極看著他重新坐回原位,不說話也不看他。
「一年前,我和她的相遇是在一次百花宴。那時候的我還是龍騰國太子,也是一個病人,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人。」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還是回想之前。
「去天山求醫,卻被回絕。無奈之下,得知鳳鳴國得了一株赤炎靈根,而赤炎靈根又可以抵制我的病。當時她也需要那個,于是我們兩人合伙,只要她能夠得到,我就會分一半給她。」說到這里,龍無極笑了一下。
「最後,她打贏上官君然。為了幫助我解毒,她為我針灸。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心里開始有她的影子,直到半年前的月老樹,我終于確定她便是我今世的女子。」
「那你可否知道,她不屬于任何一個人?」彌恭袁飛淡淡地說。
「不!我就要她專屬我一個人,就只有我龍無極才可以擁有的女子。無雙,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哥哥喜歡她,能不能……」
「不行!什麼我都可以讓,唯獨休兒,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會讓出去的。」彌恭袁飛堅定的說。
「我不想我們兄弟之間為了一個女子而互相殘殺,要是這樣,我寧願將她殺了。」龍無極雙眼看著他。
「要是你敢將她殺了,我一定會在你面前自殺。」既然自己無法殺死自己的親人,那麼只好讓自己跟著她一起走。
「無雙!我不許你做這麼蠢的事情。」龍無極呵斥地說。
「哥哥,我想問你一句。」彌恭袁飛目光看著他。
「你說!」霸氣十足,龍無極挑眉看著。
「如果有一天,休兒想要雲游四海,你會放下江山陪她嗎?你會陪她一起死嗎?」彌恭袁飛看著他的表情。
龍無極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
「你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可以說比我們還要廉價。」彌恭袁飛一邊走一邊笑。
龍無極憤怒,內力不斷震出,將四周的所有物品都破壞掉。
煙塵平息,龍無極自己也嘲笑了一番。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身上的擔子放不下。
龍騰國幾百萬子民,他不可能讓他們葬身于水火之中。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讓幾百萬子民陪葬。
他是想要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可是身為帝王之家的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擺月兌呢?
無雙,你是最幸福的。
夜晚,凌府。
「咚咚咚——」書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凌玉然淡淡地說。
凌休一身烈火般的衣袍,柔順的黑發用一支水晶衩束起,面帶笑容向凌玉然走去。
凌玉然手拿著毛筆,就這樣任憑墨水從毛筆筆尖滴落在紙上濺開。
「哥?」凌休面對他,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哦……啊!」凌玉然手一松,毛筆就掉落在地上。
「哥,你怎麼了!」凌休擔心地走進他。
「你……你別過來,自己去拉一張凳子去坐!」面對凌休突然的拜訪,讓凌玉然弄得措手不及。
「好,好!」凌休嘆了一口氣,拉起凳子坐下來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他。同時也將手腕上的紋路顯示出來。
凌玉然將紙,毛筆全部整理好放在一旁,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坐得非常端正地說︰「休兒這麼晚找哥哥有什麼事?」
「沒有啦……就是很久沒有跟哥哥聊天。」凌休癟癟嘴,帶著嫵媚感覺,在燭光的照耀下很美。
凌玉然看痴了,正好凌休的眼楮轉移到凌玉然面前,四目相望,就那麼停頓幾秒鐘。
「咳咳咳!」凌玉然假裝鎮定。
凌休也在這時不好意思起來,將胸前的頭發撩動到身後。
「休兒是想父母了?」凌玉然笑笑。
「是想,但是也挺想你的。一直沒有和你多多交談。」凌休帶著一臉愧疚地說。
「傻丫頭,哥哥不會怪你,就是希望你過得比任何人還要好。」凌玉然目光柔和,伸出手在她頭上模模幾下。
「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不找個嫂子呢?」凌休問。
「哥哥不寂寞,現在還忙,沒時間找。」凌玉然將手收回來。
「白牙她喜歡你,還要研研,她也喜歡你,兩人都是那麼地優秀。」凌休不解地說。
「休兒不懂,哥哥要像父母一樣,一世一雙人。但是這樣的想法,是沒辦法達到的。」凌玉然語重輕長地說。
「一世一雙人,其實休兒也想,只不過一個人的心同時裝下其他人,那麼也就做不到一世一雙人了。」凌休的手指把玩火焰。
「休兒,這世上可以有很多人喜歡你,但是你真正愛的人是絕對不會超過三個,有的,是責任。有的,是愧疚。而有的,是不想讓他受傷。」凌玉然望著她說︰「有些人可以在一起,有些則命里注定不行。休兒,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有許多的人願意付出生命來守護你。」
「哥,你今天好怪……」但是凌玉然的心字字說中她的心。
真正喜歡的,真的就只有幾個……
「其實,哥哥一向都很怪,你也可以回過頭來施舍一下哥哥,你看哥哥都是孤家寡人一個。要不我也加上去吧!」凌玉然一臉期待地說。
「得了吧!你是我親哥哥呀!」凌休勾起笑容,以為他又在開玩笑。
「是呀!親哥哥,對,就是親哥哥。」凌玉然笑著,心里又裂開傷口,很疼。
「哥哥,休兒希望你幸福……」凌休伸出手搭在他的手掌上。
凌玉然手掌反握住她小巧的手,露出滿足的笑容。
「我會的。」
白牙還是站在門外,看著兩人的對話,心里依舊生疼萬分,她等不了每一天那麼地苦等。她要快速得到凌玉然,給他幸福。
她也終于明白,凌玉然為凌休親自炖雞湯快樂的模樣還有失望的樣子。
凌休,你不可以這樣傷害他!他很愛你,你卻一次次地傷害他。但是我白牙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玉然喜歡你,就是愛到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人。
「休兒,哥哥要跟你說件事。」凌玉然低頭沉思了一下。
「說吧!」凌休安靜地看著他。
「我,七天後就要去出征……」
「什麼?」凌休一听他要出征掛帥,立馬站起來說︰「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休兒,我早點說的話,你也會像現在一樣阻止我。皇上要父親去打戰,可是父親這一輩子和母親相處的時間很短,我不想讓他們過得這麼安逸的時候就將父親招去。」凌玉然雙手搭在凌休的肩膀上,扯起笑容說︰「哥哥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
「上官浩野早就想要滅掉我們凌家,他這次要你去打戰,無非就是要你去送死!」凌休手搭著他的大手說。
「我一直都知道,所以父母那邊是非常地安全。我只希望你到時候離開京都,也將白牙帶走。畢竟她是我們的一份子,哥哥只是這一次,說不定半路逃離也不一定呢!」凌玉然還是這麼輕松地說。
「家人,我一定會保護好。要不我這次和你一起去打戰?」
「傻妹妹,你那次的邊疆叛亂,是好運。沒有任何事就算是給哥哥最大的恩惠了。」凌玉然將凌休按倒坐在椅子上,自己也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臂說︰「答應哥哥,照顧好自己。」
「既然你這麼執著,那麼我就拜托你一件事情。」凌休才發現,凌玉然的脾氣和她一樣,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反口的。
「好啊!」凌玉然見凌休妥協下來,不提有多開心。
「寫奏折,給父親告老還鄉。」
「哈哈哈!」凌玉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出征那一天給皇上。」
「哥,我發現……很多事情沒有你辦不到的。」凌休佩服地說。
「你知道就好……」凌玉然說道。
「那我不打擾你了……對了!」說著叫腳下的小毛團抱起來,放到書桌上說︰「小毛團就跟你好好聯絡感情吧!以前你不是很喜歡它的嗎?」
「是呀!」凌玉然想起九年前,在一個小巷子里,在那里發現了小毛團。
「來來來,你們好好聯絡下感情,這麼晚了我就先去休息了。」凌休說著站起來。
「我去送你吧!」凌玉然抱起小毛團說。
「不啦!滿邪在等我呢……」
果然,花滿邪按時在門口等她。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凌玉然心里有些失落。
凌休最後向他露出一抹笑容,跟著花滿邪一同離去。
凌玉然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凌休消失,抱著小毛團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躺在床上,凌玉然抱著小毛團說︰「你真幸運,要是我是你的話,多好呀!這樣就能夠陪伴在她身邊……不用很累地扮演好一個哥哥……」
小毛團抬起藍寶石般的眼瞳,若有所思地看著已經陷入沉睡中的凌玉然。
------題外話------
身為帝王,又要為這世間的蒼生著想,許多的無奈,雖然生活比任何人都要好,都要奢侈。
但是唯一沒有的,那邊是自由。
夢寐以求的自由,與地位形成了一個黑白的對比。
只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而‘江湖’這詞,包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