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賢妃的身影出現在青石小徑的另一頭,皇甫羽晴招呼著寶貝兒子隨自己一同起身行禮,南宮拓乖巧奔上前一把撲入婦人懷抱,親昵的喚了聲︰「皇女乃女乃——」
「乖拓兒,皇女乃女乃從宮里給你帶了些好吃的貢品,你自個兒去挑著吃,梅香會拿給你。♀皇女乃女乃和你娘有些事情要談……」梅賢妃和藹可親,溫婉的模了模孫子的小腦袋,每次看見南宮拓都會讓她的心情大好,拓兒的小嘴很甜,在宮中常哄得她和太後娘娘都很開心。
南宮拓听說有好吃的開心極了,不忘回頭沖著皇甫羽晴眨巴兩下眼楮,銀鈴般好听的稚氣嗓音再次響起︰「皇女乃女乃,拓兒可不可以拿一些好吃的貢品給玥兒妹妹嘗個鮮?」
「當然可以,拓兒有好吃好用的還能想著表妹,真是個好孩子。」梅賢妃點點頭,擺手沖丫鬟使了眼色讓她帶著小世子離開。
皇甫羽晴不留痕跡的看在眼底,心里更是確定了梅賢妃這次出現在平南王府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知婦人是要找自己,還是找南宮龍澤?
「母妃怎麼突然出宮了?」皇甫羽晴佯裝什麼事情也沒有似的,莞爾一笑,淡淡問道。
「本宮剛從靈隱寺還願回來,順便過來看看你們母子……」梅妃娘娘雖然面色清冷,不過淡淡的語氣卻讓人听不出半絲端倪,整個身子也緩緩放輕松下來。
「給賢妃娘娘看座。」皇甫羽晴讓丫鬟給梅賢妃看座,自個兒則在婦人對面的位置緩緩坐下,輕笑道︰「母妃在靈隱寺許了什麼願,看來是靈驗了……」
婦人剛才已經說過,去靈隱寺還願回來,既是還願,那自然意味著許下的願望已經靈驗了。
「本宮曾向佛祖許下心願,倘若有朝一日吾兒能被立為太子,本宮願意捐贈千兩黃金為寺廟翻新整建,沒想到……不到半年光景,本宮就要如願以償了。」梅賢妃說到這里,意味深長的瞥了皇甫羽晴一眼,低沉道︰「本宮的意思,想必晴兒都听明白了……」
「母妃是指……父皇要立王爺為太子?」皇甫羽晴有微許的驚詫,自從上次西涼邊境相犯,南宮彥下旨讓南宮龍澤帶兵出征時,曾許下若是平息戰亂則封立他為太子的諾言,至今已經過去兩月有余,雖然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可是皇上的聖旨卻是遲遲未下。
「皇上已經請大師算了黃道吉日,打算下月初三封立澤兒為太子。」梅賢妃說到這兒,唇角微微揚起,面色看起來也算是變得柔和了些。
「事情已經確定下來了?那……澤知道嗎?」皇甫羽晴又怔了怔,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是鐵板定釘了,她卻說不出自己到底是該喜還是憂,如果南宮龍澤真的被立為太子,也就意味著他將會成為靈月國的儲君,日後他們還得搬回皇宮去住。
不過,皇甫羽晴也知道,每個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南宮龍澤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他對皇位並不強求,可並不意味著龍椅對他而言沒有*力,男人想當皇上,做夢都想。
所以,做為南宮龍澤的妻子,皇甫羽晴知道這是自己必須面臨的選擇,她愛這個男人,自然需要為了他有所犧牲,只是他開心,孩子們健康快樂,她便滿足了。♀
「今天入宮皇上應該會和他提及此事。」梅賢妃一臉正色的道︰「本宮今日來這兒,其實還有點事情想和晴兒商量。」
「母妃但說無妨。」皇甫羽晴點點頭,凝盯著婦人的杏眸,梅賢妃深邃幽暗的眸光似顯得愈加的認真肅然起來。
「本宮娘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前些日子捎信來,說本宮的表外甥女身子太弱,過于單薄了些,希望本宮能夠給予照顧,本宮思前想後,覺得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實不方便讓宮里的那些老太醫給看診,所以想請晴兒你過兩日進宮一趟,給她瞧瞧如何?」
「小事兒一樁!母妃只管吩咐一聲便成,臣妾就這兩天進宮去給她瞧瞧……」皇甫羽晴莞爾一笑,點了點頭,只覺得這芝麻碗豆點大的事兒,梅賢妃的神色未免也顯得太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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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梅賢妃,皇甫羽晴忍不住朝著正和小豹崽玩成一片的寶貝兒子,輕喚一聲︰「拓兒,皇女乃女乃今兒給你送來的好吃貢品呢?拿過來給娘嘗個鮮……」
原來平日里嘴就饞的女人,現在懷孕了嘴巴就更饞了,眼下手里還拿著零食,心里卻惦念著寶貝兒子私藏的貢品,那臭小子惦念著給玥兒表妹送一些過去,也沒想著給她這個做娘的嘗個鮮,養兒子正經兒不貼心,再大些若是娶了媳婦,鐵定更將她這個做娘的忘的沒影兒了。
南宮拓聞言撇了撇嘴,下一秒已經跑到女人面前,沖著她無奈的小手一攤,輕言道︰「娘,你不是懷孕了嗎?那些貢品你都不能吃。」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眸底閃過一抹狡黠精光,輕笑道︰「我倒是奇怪了,有什麼貢品是孕婦不能吃的?臭小子,是你想留著一個人吃獨食吧?」
「不不不,娘,你真不能吃,那些好吃的零食里……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我敢肯定里面一定有麝香草,孕婦不是不能吃那個嗎?」南宮拓連連擺手搖頭,他可不會小氣到連自己的娘親也舍不得,雖然年紀小不懂得習醫看病,可是他的小鼻子識藥卻是超厲害的,這一點皇甫羽晴心里也是十分清楚。
聞言,皇甫羽晴水眸有數秒怔愣,她相信這件事情上拓兒不會說謊,可在零食里添加麝香草的成份這意味著什麼?難道……
女人若有所思的搖搖頭,同時擺手示意兒子可以走了,她自個兒卻是陷入沉思中,難道今天梅賢妃出現在王府里並非巧合,婦人帶來的那些貢品莫非是另有所圖?還是說這些只是她多慮罷了,畢竟她懷孕的消息在宮中除了南宮龍澤和嚴太醫,並無其他人知道,再則梅賢妃剛才也說過了,那些貢品是特意送來給拓兒吃的,並不是給她吃的,而且麝香草添入食物中,常人吃了並無大礙,只是孕婦不能吃罷了。
思前想後,皇甫羽晴雖然極力告訴自己,梅賢妃沒有理由這麼做,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
正思索著,突然感覺身體被一道勁力的臂彎快速攬入懷中,女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南宮龍澤回來了,當男人的俊顏映入眼簾,女人輕柔低笑出聲︰「母妃剛剛離開一會兒,不知王爺回來的路上可曾遇見?」
「母妃來了?說了些什麼?」南宮龍澤微微一怔,鷹眸劃過一抹疑色。
「母妃剛剛從靈隱寺還願回來,順便來王府看看臣妾和小世子。母妃還說……王爺有一個遠房表妹身子骨太弱,希望臣妾能夠替她瞧瞧,順便開些方子調理一體。」皇甫羽晴莞爾一笑,不動聲色靜靜凝盯著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化。
「遠房表妹?這是哪門子的親戚,本王怎麼從來沒有听母妃提及過?」南宮龍澤眉心微皺,母妃今天突然出宮來王府找皇甫羽晴的事情令他也很意外,總覺得這件事情听起來簡單,卻顯得極不尋常,就算梅賢妃要來王府,事先也應該知會他一聲才是,前兩日他都還曾見到了母妃,可是婦人卻是什麼也未曾提及。
「怎麼?王爺連自個兒家的遠房親戚也不記得了?」皇甫羽晴听似戲謔的淡淡打趣道,水眸卻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
「不記得了,趕明兒本王進宮問問母妃去,一切自然就清楚了。」南宮龍澤淡淡道。
「趕明兒臣妾和王爺一起入宮好了。」皇甫羽晴莞爾一笑,輕松的說道,她也是個心里擱不得事兒的女人,上輩子就是個愛刨根問底的檢察官,這輩子的職業病也是改不了了,明明看得出這件事情其中必有蹊巧,卻不但不肯回避,還要硬著頭皮迎上去。
「晴兒,你就不必進宮了,好好在府里休息,趕明兒我進宮和母妃招呼一聲便是了,宮里那麼多太醫,怎麼偏偏就要麻煩你跑這一趟?」南宮龍澤皺了皺眉頭,低沉道︰「這樣的小事兒都要勞煩你,宮里那麼些閑人養著他們做甚?」
「澤,這事兒是我答應了母妃的,所以……你就讓我去吧,否則日後在母妃面前,你讓臣妾還怎麼做人?」皇甫羽晴輕柔細語的道,她知道男人是體貼自己,可是她若是不弄清楚梅賢妃心里究竟在盤算什麼的話,心里便時時都會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你……你讓本王怎麼說你才好?既然你堅持要去,那本王也只好隨你的便了!」南宮龍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女人,也只好依著她了。
ps︰好不容易爬出來最後一更呀……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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