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改立太子的事兒八字沒有一撇,但皇甫羽晴相信蘇貴妃心里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之前的水蛭事件蘇貴妃應該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而以她的個性而言,若是知道那件事情與張皇後有關,定然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就算是沒有證據在皇上面前扳垮張皇後,也一定會另想出路。
不過,皇甫羽晴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若真是讓她猜中了,不久的將來,後宮之中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蘇貴妃PK張皇後,誰也料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兒。
「平南王妃,你倒是幫本宮來評評理,我這位三妹年方十七,早已過了及笄之年,以前是因為身子骨弱,所以把婚事給耽擱了,如今身體調養的也不錯了,爹娘也曾捎信讓我這個當姐姐的給她留意著合適的人家,只是……你瞧瞧我剛才只不過是隨口一說,這丫頭倒像是要和我翻臉了。」蘇貴妃輕笑出聲,心情是難得這麼說,哪怕是妹妹多有冒犯,她也絲毫未計較,反倒是打趣玩笑著提出了蘇舞的婚事。
這樣就算是解咒了嗎?女人秀眉不禁再度蹙緊,小手隨意扯下花枝上的一片花瓣,清澈的水眸卻是神游般漫無目的在御花園里亂竄。
蘇貴妃的聲音很輕,卻不難听出其間隱藏的怪味兒,想想她當初入宮的時候,也不過就是蘇舞現在的年紀,那時候的她當得知自己要進宮侍奉一個比她爹年紀還大的男人時,所有年青的幻想都在瞬間化為烏有,而蘇舞現在,至少比她幸運,能夠有機會選擇一個與自己年齡相當的男人,而做為姐姐,蘇貴妃所做的一切,當然也是為了蘇舞將來過得幸福。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一走就是半個月,連封書信也沒捎回來,知不知道臣妾這段日子是怎樣提心吊膽過來的?你這一回來竟然就說出這種話,良心都被狗吃了麼,早知道是這樣的話,臣妾說什麼也不會讓……」皇甫羽晴的話說到這里嘎然而止,此刻她壓根兒沒有半點心情再繼續和男人說下去,憤然轉身離去。
「蘇貴妃懷孕了!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太後娘娘喜出望外,之前她其實一直對蘇貴妃沒什麼好感,一個病怏子,入宮兩年也無所出,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喜歡她什麼!不過這會兒听說蘇貴妃有了身孕,太後娘娘倒也不計前嫌,只要能夠替他們皇室開枝散葉就是好媳婦,更何況兒子喜歡那個女人,她也沒有辦法。
「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南宮龍硯興奮的俊顏立馬垮了下來,拉長著眼沒好氣的白了皇甫羽晴一眼,沮喪的道︰「父皇這一次還真是夠狠心的,這麼多銀子就讓本王自個兒掏了,想要掙回那些銀子,也不知還得過多久。唉!」
接下來的時間,偏廳里相對安靜了下來,幾個女人都各自用著膳食,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到自己那間狹小的客房,皇甫羽晴心里不知暗罵了自己多少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她還真是夠賤的,日後若是她再對那男人客氣,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是,娘娘。」滿月歡快的領了命,小心翼翼的引著皇甫羽晴出了殿門︰「平南王妃,轎輦就在門口候著,奴婢就送到這兒了。」
她這話一出,蘇舞更是暗暗松了口氣,日子能夠拖得越久,她反倒越高興,或許這段時間里事情還能有什麼轉機也不一定。
「王爺這是怎麼了?臣妾說錯什麼話了嗎?」皇甫羽晴皺了皺眉頭,清冷的水眸毫無懼意的對視上男人的眼楮,他這才剛剛回來就動了怒,著實有些讓人猜不透。
張皇後握著佛珠的手略顯焦躁的開始轉動,她腦子里此刻回蕩的全都是蘇貴妃懷孕的消息,原本就受到寵愛的女人若是再懷了身孕,皇上鐵定更是對她百依百順,那她蘇貴妃豈不是要將整個靈月王朝都掌控到手心里去了。
聞聲,男人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僵,緩緩的回眸凝望向她,深邃的眸光卻透著駭人的誨暗森寒,皇甫羽晴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知自己究竟又是哪里惹得他不高興。
「皇後說的是,來人,去太醫府一趟,就說是哀家吩咐的,讓他們仔細照顧好蘇貴妃的肚子,千萬別有個什麼閃失。」太後娘娘厲聲吩咐下去,認真的模樣就連皇甫羽晴也是第一次見到,沒有想到太後娘娘對蘇貴妃有喜這件事情竟然會如此關心,看來老人家確實是寂寞太久了,也希望能夠再有機會抱一抱孫子。
「免禮。今兒是刮的什麼風,晴兒竟然有空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不會是你娘捎了口信給你,說要上哀家這兒來吧?」太後娘娘玩笑的打趣道,老人家其實蠻喜歡和年青人說話,平日里和那些小丫鬟們也會開玩笑。
「嗯嗯,我這就回去等三哥的消息!」皇甫羽晴笑著連連點頭,轉身那一刻心底的陰霾也揮散而去,很快她就能得到男人的消息了。
姬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依然無法親近南宮龍澤,這男人親眼看見自己的女人和別人親熱,難道就沒有想要找個女人親熱報復皇甫羽晴的沖動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眨眼就快到半個月,皇甫羽晴想和南宮龍澤一起搬出宮去的心願似乎變得遙遙無期,現在別說搬出宮去,她就連那個男人的人影也再沒見過,真不知那個男人到底死到哪兒去了?!
看著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感激自己,南宮龍硯的心里確實很不是滋味兒,可是如今的他已經很清楚自己和皇甫羽晴之間的距離,她是他的弟妹,永遠也無法跨逾的界線。
「回去歇著吧!本王這就去父皇那里給你打探消息……」南宮龍硯唇角微微抽搐,笑容顯得有些牽強,這一刻讓他強顏歡笑,實比讓他哭還難受。
「他人在哪兒?帶本妃去見他!」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透著微顫,情愫竟不自覺間變得激動起來,前段日子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男人深邃的瞳仁映照出女人眸底的擔憂,心里喀 一下,很不是滋味,唇角卻在下一秒微揚,輕笑著應道︰「這事兒看來也只有靠本王親自出馬去幫你打探了,你回去等著本王的消息便是了。」
張皇後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看她手里拿著的拿像是一串佛珠,看來住在慈心宮的這幾日,太後娘娘也不忘盡自己的職責,正在努力教這位兒媳婦,希望她能夠一心向善,更好的輔佐皇上,造福天下蒼生。
「不安份的東西,是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南宮龍硯低沉著嗓音喃喃嘀咕道,再反應過來凝向皇甫羽晴︰「那你爹呢?你有沒有問過他是否出征?」
「姐姐的話是沒錯,只是……只是這件事情舞兒還不急,舞兒還想在家里多陪伴爹娘幾年。」蘇舞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了,希望能夠緩和此刻緊張的氣氛。
見男人一口應了下來,皇甫羽晴頓時喜上眉梢,心中的那個疙瘩總算是有人能夠幫她解開了,激動的一把拽上男人的胳膊︰「三哥,看來還是只有你對我最好。」
蘇貴妃見妹妹不再吱聲,只當她是默應了下來,語氣也在瞬間放柔和了些,輕輕柔柔的繼續道︰「好妹妹,姐姐難不成還能害你嗎?一定會千挑萬選,要讓你嫁得風風光光……只是,這事兒姐姐也只是暫時跟你提一提,你心里有個數,至于日子嘛,也不定要到哪一天,可能一兩個月,也有可能要拖上半年……」
男人這話一問,正戳中皇甫羽晴的心事,秀眉不緊微微蹙起,無奈的嘆了口長氣,淡淡道︰「算算時間也有半個月了,連一封書信也沒有,也不知到底做什麼去了。前些日子听蘇貴妃說北疆動、亂,也不知是不是要打仗了。」
死!皇甫羽晴腦子里閃過這個不吉利的字,趕緊連聲︰「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皇甫羽晴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暖笑,淡淡道︰「那你們接著采吧,本妃也只是在園子里隨便走走罷了。」「晴兒只怕再過幾個月,皇女乃女乃是抱也抱不過來了,昨兒臣妾去漫花宮,得知蘇貴妃有喜的消息,咱們這宮里確實是要越來越熱鬧了……」皇甫羽晴一笑而過,希望將太後娘娘的心思轉移到蘇貴妃肚子里的孩子身上,這樣到時候她和南宮龍澤若是搬出宮去,老太後的心里也不用惦念著了。
察覺到了女人的不悅,姬也沒有再多說話,只是默默地退下,將自由獨立的空間還回給皇甫羽晴,杏眸深處卻是閃動著異樣的精光。
南宮龍澤犀利冷冽的眸光從女人臉上緩緩移向月復間,小月復似乎隆起得更高了些,也讓他粗糲的大掌緊握成拳,骨節咯咯作響,听著讓人有些發寒。
皇甫羽晴水眸微怔,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畢竟南宮龍澤還沒有正式開口提出此事,若是傳到了別人耳中,還不知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在宮里住了這段時日,她十分清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掉進別人設下的陷阱,還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好。
見男人是站在自己一邊的,皇甫羽晴開心的笑了,卻在這時,南宮龍硯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接著問道︰「听你剛才說四弟出宮去還沒回來?」
「這個我也捎話出去問了,我娘帶信進來,說我爹好好的在家呢!如果我沒有猜的沒錯,這一次恐怕真是王爺親自帶兵出征了。三哥,不如你去幫著向父皇打听打听,問問王爺到底是不是去打仗了?」皇甫羽晴的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不過她一個女兒家卻是不好打探軍事,南宮龍硯這下來得正巧,這件事情拜托給他去打探準沒錯。
…………素素華麗分割線…………她性若話。
皇甫羽晴莞而一笑,心里想的卻是等到那個時候,恐怕她和南宮龍澤早就搬到宮外的平南王府去了,太後娘娘想抱孩子恐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了。
「好了好了,銀子掙了就是用來花的,有去有來……」皇甫羽晴莞爾一笑,輕松的語氣安慰道︰「想想你也不算虧,酒樓掙的那些銀子原本就是我七你三,如此算下來,吃虧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想到男人這一趟或許就是兵戰沙場,皇甫羽晴剛才的好心情瞬間全無,只希望他這一趟出門能夠平安無事才好。
「噓!三哥,這話我可是只對你一個人說,你在外面對誰也不要提起,王爺出宮還沒有回來,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到時候誤了王爺的事兒怪罪起來,倒霉的人可是我。」皇甫羽晴一臉可憐的楚楚模樣凝對上南宮龍硯的眸。
雖然听得出女人的話是為了安慰自己,南宮龍硯卻還是忍不住翻了她一記白眼,沒好氣的道︰「這種沒良心的話恐怕也只有你才說得出口,酒樓開張這幾個月,你除了開始的時候還盡心盡責,後面這幾個月你有沒有算過自己去酒樓的次數?本王想想……恐怕是一只手也能數得過來,這樣你也好意思提起自己佔的那七成利潤。」
「晴兒給皇女乃女乃請安,給母後請安。」皇甫羽晴上前恭敬的行了禮,跟在她身後的姬也不忘趕緊屈身行了大禮。
反倒是皇甫羽晴心里泛起了疑惑,不知蘇貴妃這又是唱得哪一出?既然是有心想將妹妹許給二皇子,為何卻又要將事情一拖再拖?難不成她心里還有其它打算?
南宮龍澤出了宮,惜音和風靈也不在身邊,沒有風靈的神手相助,皇甫羽晴想出宮也是枉然,在皇宮里她也沒有什麼朋友,唯一熟悉一點兒的不過就是太後娘娘了,閑著也是閑著,皇甫羽晴還是決定出去走一走,總比一個人呆在屋里胡思亂想的好。
蘇貴妃漂亮的杏眸微微一暗,皇甫羽晴的語氣听著,顯然有偏向蘇舞的意思,這點讓她有些不痛快,不過那抹暗色卻是從眼底一閃而過,女人的眸底很快便再度盛滿淺笑,卻是意味深長的淡淡出聲︰「平南王妃還真是愛說笑,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又輪到女兒家自己做主了,本宮入宮侍奉皇上也都是父母大人作主定奪,平南王妃之所以嫁給平南王,不也是因為聖上賜婚嗎?怎麼這會兒到了她這兒,反倒要看有沒有感覺了……」
皇甫羽晴繼續往前走,腦子里琢磨著丫鬟剛才的話,鳳央宮已經峻工了,那也就意味著皇後娘娘要從慈心宮搬出來,這對于張皇後而言,恐怕有一種重見天日的喜悅感吧!
聞言,皇甫羽晴眸光一亮,剛才還讓三皇子幫忙去打探消息,沒想到再回宮男人竟然都已經回來了,也不及想其它,此刻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那張熟悉的俊顏。zVXC。
姬上前攙扶皇甫羽晴上了轎,杏眸閃爍著復要的深邃光芒。
「听說鳳央宮的工程峻工了?三皇子總算恢復了自由身,不過現在你是不是得趕緊出宮擴張酒樓多掙銀子才是……」皇甫羽晴忍不住笑著戲謔打趣道,看見南宮龍硯這張熟悉的臉,也讓她郁結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一些舒緩,在這宮里也總算還有個說得上話的人。
皇甫羽晴莞爾一笑,放下手中的銀筷,淡淡道︰「婚姻大事並非兒戲,臣妾看得出蘇貴妃這是疼愛關心妹妹,只是……感情的事情也強求不來,還是得看她自己的感覺才是。」
「嵇副將留下話說,王爺這幾天都不會回來……」丫鬟的話再一次印證了皇甫羽晴的猜測,心底不由一陣暗喜,唇角不知不覺中也微微揚起。
「你先退下去吧,本妃想一個人靜靜。」皇甫羽晴清冷出聲,就像沒有听見她的話似的,總覺得這個姬城府太深,她壓根兒不願意和這人太多交流,只是這段日子不論她去哪兒,姬都會默默地跟在她後面,也從不問她是否需要。
皇甫羽晴回到華雲宮,殿門的丫鬟見到她急急的迎上前來︰「王妃,嵇副將傍晚來過,听說王妃去漫花宮和蘇貴妃用膳,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臣妾實沒有什麼可說的,听母後和平南王妃聊著挺好……」張皇後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卻是很快便擠出一絲笑容,看著倒也沒有什麼異常。
臨了皇甫羽晴告辭的時候,蘇貴妃優雅緩慢的站起身來,輕笑道︰「太醫說近月內讓本宮多休息少走動,本宮就不送平南王妃出去了,滿月,代本宮送平南王妃一程……」
太後娘娘不再說什麼,眸光再度回轉到皇甫羽晴身上,讓丫鬟看了座,緊接著關切的問道︰「再過幾個月咱們這宮里就要熱鬧了,哀家已經好多年沒有听見過嬰孩的哭聲了,等晴兒生下了小世子,一定要抱來給哀家好好擺弄擺弄。」
對于那一切渾然不覺的皇甫羽晴還沉浸在男人回宮的喜悅中,腳步邁過偏殿的門檻,一眼便看見了那抹熟悉欣長的背影,姬搶先一步出聲︰「王爺,王妃回來了。」
南宮龍硯眸光微怔,瞬間的失神便很快回過神來,不自然的潤了潤嗓子,壓低嗓音道︰「這事兒就說到我這兒止了,別人不會知道的,待日後你們搬出了宮也好,咱們之間也不必那麼拘謹,處處擔心那些愛嚼舌根子的小人。」
聞言,太後娘娘眸底閃過一抹驚喜光亮,坐在身側的張皇後卻是僵直了身子,眸底閃過一抹不能置信,以前她就曾經向太醫打听過,知道以蘇貴妃這副病怏怏的身子骨,想要懷孕簡直是難如登天,這也讓她對此放松了警惕,不想皇甫羽晴此刻帶來的消息著實如同晴天霹靂,頓時讓張皇後傻了眼。
面對男人義憤填膺的指控,皇甫羽晴供認不諱,眸光卻是沒有半點歉意︰「你說的這些我都認了,酒樓的事兒我後面確實沒有管,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這皇宮豈是任由人進進出出的,只能等日後我搬出宮去,再多抽出一些空閑來幫你打進酒樓……」
南宮龍澤沒有攔她,深邃的眸光里同樣盛著憤怒,姬這一次卻是沒有跟著皇甫羽晴走,反倒是走到男人身側,小心翼翼的出聲道︰「別怪奴婢多嘴,王爺還是去勸勸王妃吧,王妃有孕在身,若是氣壞了身子……」
「姐姐--」蘇舞秀眉緊蹙,看得出今兒大姐是不會輕易轉移這個話題。
皇甫羽晴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實不方便再摻言了,而蘇貴妃聞言,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語重心長的口吻低沉道︰「這件事情其實也就是爹娘的意思,老人家也覺得你年紀不小了,不能再耽誤下去,若不是看在爹娘的份上,本宮也不想管這樣的閑事兒。」
「王妃這是在想王爺了嗎?」姬听似關切的輕柔嗓音從身後傳來。
「你這丫頭小嘴還真是甜,和你娘一個樣兒……」太後娘娘笑道,眸光看似不經意的瞥向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的張皇後,意味深長的低沉道︰「皇後娘娘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
慈心宮,老太後听說皇甫羽晴來探望自己,也顯得有些意外,不過皇甫羽晴一邁進殿門才想起來,如今這慈心宮里除了太後娘娘,還有一個她不喜歡見到的人。
只是,男人冷漠的聲音傳來︰「不必了,本王去給父皇請安。」
聞言,南宮龍硯眸底閃過一抹驚詫,這段時日他只顧著修整鳳央宮了,外面的事情一概都不知道,北疆乃靈月的鄰國,大約是在二十年前曾經打過一仗,那時候也正是皇甫將軍親自帶兵擊退敵軍,立下赫赫戰功,沒想到事隔二十年,北疆的那些蠻子竟然還沒有死心,依然打著靈月國的主意。
漫不經心的話隨口而出,卻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南宮龍硯眸底閃過一抹異色,驚詫出聲︰「你這是要打算搬出宮去?父皇知道嗎?」
「羽晴,我找你好久,原來你在這兒……」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南宮龍硯興致勃勃的朝著皇甫羽晴的方向奔來,這段日子一直忙著整修鳳央宮的事兒,因為父皇和母後的雙重壓力,讓他壓根兒抽不出半點空閑溜出來玩兒。
「回稟王妃,奴婢們是鳳央宮的丫鬟,今日鳳央宮修整峻工,奴婢們奉命采摘些波米蘭回去,皇後娘娘要用這些花瓣來沐浴去去誨氣。」年紀看起來輕一些的那名丫鬟小心翼翼的應道,與她同行的另一名丫鬟卻是暗暗撞了下她的胳膊,似乎是在示意她不要對皇甫羽晴說這些。
「那……王爺現在回來了嗎?」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光亮,听起來像是南宮龍澤還沒有回來的樣子,那男人不會是臨時出宮了吧?
越想心里越是煩躁,眼下被禁了足且不說,所有的生活全都暴露在太後娘娘的眼皮子底下,這種感覺讓張皇後很不舒服,言行舉止,一舉一動都需要經過再三斟酌,小心翼翼,她就算是有辦法也使不上勁兒來,感覺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甫羽晴緩步朝八角亭的方向走去,正好遇見幾名丫鬟在御花園里摘采波米蘭,忍不住好奇的上前問道︰「你們摘這些花去做什麼?」
「你恐怕希望本王永遠不要回宮才好吧!」南宮龍澤醇厚沙啞的性感嗓音從喉嚨逸出,透著駭人的戾氣,這個該死的女人膽子還真是夠大,不知在他離宮的這段日子她和三哥到底有多快活,現在回想起來,剛才在御花園里他真應該沖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頓,而不是一個人回到宮里生悶氣。
男人沒有回頭,依然用他欣長的背影對著女人,皇甫羽晴眸底劃過一抹疑色,只覺得南宮龍澤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不禁上前一步,離男人更近了些,輕柔出聲︰「王爺回來了?這一趟出宮……一切都還順利吧!」
皇甫羽晴難為情的笑了笑,輕柔出聲︰「皇女乃女乃這麼一說,還真是讓晴兒羞愧,往後晴兒空閑了,一定常往慈心宮來給皇女乃女乃請安。」
皇甫羽晴剛走到殿門,便察覺到了空氣里漾著異樣的氣流,姬正迎面而來,看見女人的同時眸光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精光,唇角微抿,上前行禮招呼道︰「王妃,王爺回宮了!」
想到這兒,皇甫羽晴忍不住掩嘴笑出聲來,這些日子她偶爾也會去慈心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對于張皇後焦虛的模樣她自然也是看在眼底,不難想像住在慈心宮的這段時日對于張皇後而言是何等煎熬,畢竟太後娘娘不同于常人,她是得罪不起的,還有寄人籬人的感覺對于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而言,應該會有一種屈辱感吧!
之前的那名丫鬟自覺說錯了話,耷拉下腦袋悶悶的應了下,不再吱聲。
聞言,蘇舞也不再吱聲,看來現在蘇府上下都是已經統一了口徑,一致要把她嫁出去不可,可是嫁人的事兒也不是能說嫁就嫁,起碼還得花段時間來物色對象吧,也就是說他們就算要將自己嫁出去,鐵定也不是今天的事兒,再想到姐姐的性子,蘇舞也就決定眼下暫且不與她爭論,待回去後再和爹娘去糾纏好了。
「確實是好消息,母後應該趕緊吩咐下去,讓太醫府那邊好好侍候著,安胎的補品也不能少了……」張皇後唇角噙著笑,附和著出聲,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若還是不說話,太後娘娘心里恐怕對自己的成見又會深出幾分。
姬恭敬的走在前面帶路,眸底卻是閃過一抹壞壞冷笑,還真是天助她也,剛才被皇甫羽晴從御花園趕回來沒一會兒,王爺便回來了,不過男人回宮的第一句話問到的便是皇甫羽晴,雖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可是為了能有和男人相處的機會,姬還是殷勤主動的帶男人去御花園找皇甫羽晴,卻不料……正好看見皇甫羽晴和三皇子打得熱火朝天,女人甚至激動的一把握上了三皇子的胳膊!
「不必再說了。哼!若不是念在她有孕在身,本王早就下令重杖侍候了……」南宮龍澤冷哼一聲,拂袖朝殿門走去,看樣子是要出去。
「本妃知道了,你也下去吧。」皇甫羽晴的語氣瞬間也變得輕松起來,一邊朝客房走去,腦子里卻又不由自主的揣測起男人出宮的目的,事前並未感覺到半點征兆,怎麼突然說走就走了?難道和蘇貴妃今日提及的北疆動、亂之事有關?
蘇舞不傻,當然能夠听出姐姐的話有針對皇甫羽晴的意思,讓皇甫羽晴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被牽扯進來,著實讓她很不好意思。
這一幕正好落入眼簾,姬小心翼翼的偷睨向男人的臉,南宮龍澤鐫刻的俊顏瞬間布滿陰霾,額間黑線隱隱欲現,不由分說,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王爺要去哪兒?奴婢跟著你侍候……」姬見勢月兌口而出,直覺告訴她這正是自己插入的最好時機。
氣著氣著竟趴在床榻上睡著了,不知何時感覺到身邊傳來細碎聲響,皇甫羽晴倏地睜開眼楮,卻正好看見男人那雙深邃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兒?」皇甫羽晴驚呼出聲,水眸劃過一抹驚詫,看男人一臉悠閑愜意模樣,不知躺在她身邊已經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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