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每次說話……總能說到本妃的心坎里去,實話告訴你,本妃如今的感覺還真的就跟從牢里放出來的犯人一樣,說不出的爽快!」皇甫羽晴大笑出聲︰「快,讓人現在就把庭院的吊床給本妃安裝好,一會兒我要睡在上面看書。」
出嫁前,大樹下的那張吊床就是皇甫羽晴最喜歡呆的地方,涼風瑟瑟也沒關系,此刻心里頭可是有一團火在燃燒,舒暢得很。
一個時辰後,金色的細碎陽光從泛黃的枯葉間滲透進來,傾瀉在女人杏白色的輕紗羅裙上,耀眼的光芒下,女人甜美可人小臉更顯嫵媚,墨發如雲,鬢邊不知何時插上了兩朵粉黃的小雛菊,更是襯出女人不帶一絲俗氣的模樣,干淨清透,就像山澗清澈不染的瀑布。
很快,一道嫣紅的倩影步伐急促的出現在長廊盡頭,曹鳳玨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眼下她在將軍府里的日子過得著實很不痛快,皇甫凌峰對她不冷不熱,公婆看見她也繞道走,成了無人理踩的小媳婦。
晚膳過後,皇甫羽晴特意邀了惜音到後花園里漫步,月色下兩道嬌柔的身子緩慢踱步,惜音清澈的水眸凝向皇甫羽晴,眸底劃過一抹復雜。
「王妃,你是有話想和奴婢說嗎?」惜音也算是個有靈性的丫頭,剛才見皇甫羽晴借故支走風靈時,她就感覺到了皇甫羽晴的用意,只是不知道主子要和她說什麼。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皇甫羽晴的眸光才凝向馮惜音的方向,不遠處的風靈水眸也劃過一抹疑色,難道惜音和皇甫少爺真的有……殲情?
「王妃,少夫人她……」丫鬟沒有辦法阻止曹鳳玨,焦急的小臉口令能凝望向皇甫羽晴的方向,希望自己不要因為此事而被責罰。
「王妃,再過些日子奴婢想回家住一段日子,待孩子生下來後……再回到王妃身邊侍候。」惜音低垂眼斂思忖了好一會子,抬眸凝向皇甫羽晴,說出自己的想法。
皇甫羽晴水眸劃過一抹精光,淡淡的將曹鳳玨由下至下打量了一番,顯然她來之前是也是梳妝打扮了一番的,身上戴的首飾和發髻上的金釵,幾乎晃花了皇甫羽晴的眼楮,整個人珠光寶氣的讓人覺得……俗不可耐!
「謝謝王妃這般維護奴婢,奴婢心中有愧。」馮惜音依然耷拉著腦袋,皇甫羽晴看見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而下。
「秀上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哼!遇上你們這一家子極品,算是曹鳳玨倒了大霉。平南王妃最好管緊了自己身邊的丫鬟,若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一次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善罷干休的。」曹鳳玨的語氣瞬間變得強硬起來,如今她是憋了一肚子一窩囊氣,若是讓她逮著機會,一定要好好的發泄出來。
「王妃,這會兒更爽了吧?」風靈輕笑出聲,同時遞過來一杯新泡的桔花茶,看著主子愜意的窩在吊床里看書,忍不住上前揶喻打趣著。
皇甫羽晴不難看出惜音心意已決,既是如此,那她也尊重對方的想法,緩緩點頭,認真的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再過幾日本妃親自送你回去,不過……待你回到家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一定要說出來,要知道我們心里都惦念著你。」
「惜音,別怕,還有本妃在這兒呢!」皇甫羽晴清婉的嗓音似透著能安撫人情緒的魔力,馮惜音繃得僵直的身體也緩緩柔軟下來,溫順的點點頭。人安好不。
曹鳳玨一眼便看見了皇甫羽晴,眸光從女人隆起的月復部一掃而過,跟在她身後的丫鬟依然是又窘又急,卻絲毫無法制止女人前行的腳步。
曹風玨杏眸深處劃過一抹復雜異色,幾個月不見,皇甫羽晴倒是越發出落得水靈了,膚色白里透紅,女敕的幾乎可以擰出水來,大月復便便的孕味兒,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雍容華貴的高貴氣質,一看便知道是享福的人。
「惜音,她就是條瘋狗,別把她的話放在心里。」皇甫羽晴淡淡出聲,面色平靜如水,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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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妃向來都不會虧待身邊的丫鬟,惜音待本妃衷心耿耿,本妃當然也得讓她的小日子過得滋潤才行。」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清冷的眸光直射向曹鳳玨。
「你先回屋吧,我想再園子里多走會兒,好久沒有嗅到這里的泥草味道了。」皇甫羽晴莞爾一笑,看惜音身上穿得比自己要單薄,還是讓她先回屋歇著比較好。
皇甫羽晴伸手接過茶盎,抬起水眸沖她莞爾一笑︰「又讓你這丫頭猜中了!」
惜音沒有說完,靜靜地等著皇甫羽晴接下來話,不過莫名心底卻油升起一股不安,能夠感覺到女人的話題大概會牽扯到月復中的孩子。
「這個小蹄子也跟著回來了,呵,幾個月不見身子圓潤了不少,看來出府後的小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曹鳳玨的嗓音突然提高了分貝,語氣間不乏譏諷之意。
女人雲淡風輕的反問,讓曹鳳玨漂亮的杏眸劃地一抹暗色,她差點忘記了這個小姑子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痴傻呆滯的羽晴郡主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變得從伶牙俐齒起不,水眸里透出的那抹狡黠聰慧,只讓人覺得詭異害怕。
「惜音,我娘已經看出來了。」皇甫羽晴淡淡出聲,今天晚飯前溫詩韻曾和她單獨聊了一會兒,婦人也沒有遮遮掩掩,就開門見山的問了惜音的情況。
皇甫羽晴安靜的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著淡淡出聲︰「嫂嫂這麼急著來,就是為了問這個?你是將軍府五花大轎迎娶回來的媳婦,在京城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是不是皇甫家的人你自己還不清楚麼?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涼夜如水,月白如玉,清冷的光輝瀉了一地的銀光,輕風蕩起了碧草,連成道道波紋。
曹鳳玨被皇甫羽晴的話在前面一擋,頓時有些惱火,同樣冷冽的眸光輕瞥向皇甫羽晴︰「平南王妃當心慣壞了這些奴才,特別是那些不要臉有前科的女人,指不定哪天就鑽到你的床上睡了你的男人,還是當心點兒的好。」
「傻丫頭,這兒可是我的家,難不成我還能弄丟了不成,你趕緊進屋去吧,看看小嘴都凍的烏紫了,還逞什麼強……」皇甫羽晴輕嗔出聲,眸光肅然認真。
皇甫羽晴會意的點點頭,示意自己都看見了,將茶盎放在一邊的案台上,腳已經落地,清澈的水眸閃爍,站在原處未動分毫,靜靜在凝視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曹鳳玨,清冷的嗓音從喉嚨里逸出︰「嫂嫂這麼急著要見本妃,不知是有何重要的事情?」
「王妃……謝謝你!」惜音的眼眶又紅了,人都說懷孕的女人情緒多變,她這會兒發現果真如此,自打懷孕以後她的眼淚似乎也變多了。今日響午過後皇甫羽晴回門的時候,她就在東廂屋子里睡午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通傳讓她去南廂苑見客,這未免也太不把她這個少夫人放在眼里了吧?好歹她現在也還是將軍府的少夫人,他們這樣做簡直是太欺負人了。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四周寂靜無聲,後花園里除了皎潔的月光,剩下的便只有秋菊的芬芳,沒有半個外人,皇甫羽晴所以才選在這里和惜音談心。
接著,女人捧著桔花茶細細的品嘗起來,薄薄的熱氤之氣籠罩在她的臉上,那漂亮的大眼楮彎成月牙狀,可愛狡詰,像極了精明的小狐狸,就在這時突聞丫鬟的聲音傳來︰「少夫人,你不能就這樣進去--」
「不,王妃,奴婢不想驚擾到其他人。」惜音的聲音壓得低低地。zVXC。
面對曹鳳玨的言語挑釁,惜音一聲不吭,耷拉著腦袋水眸盯著自己的腳尖。
惜音雖然是一言不發,可是輕顫的肩頭不難看出她波動的情緒,看來曹風玨剛才的那句話確實傷到了她,皇甫羽晴皺著眉頭冷冷應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真發生那種事兒,也絕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問題。」
惜音聞言,也不再拗著堅持不下,小腦袋點了點,小手放在嘴邊哈著熱氣朝著苑內走去,唯留下皇甫羽晴只身單影的繼續在園子里閑逛,其實她的腦子里也有很多事情需要細細捋順。
「啊?!」惜音不能置信的睜大水眸,驚詫出聲︰「什……什麼?夫人她……她怎麼會……」
曹鳳玨秀眉緊蹙,眸底劃過一抹異色,她著實搞不懂皇甫羽晴為什麼要這般維護那個賤丫鬟,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可是當再看見馮惜音時,她胸中的怒火頓時就又燃升了起來,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概這也正是因為她婚後的生活不如人意吧,再看看那個勾、引她男人上床的丫鬟,日子卻似過得比她還爽,這讓她心理怎能得到平衡!
「王妃一個人奴婢放心不下,奴婢就留在這里陪著你。」惜音確實有點兒冷,小手早就是冰冰涼涼,小嘴兒說話的時候,能看見白色的霧氣,這夜里的寒氣確實重。
「妹妹如今當了平南王妃,眼里哪里還有我這個嫂嫂,今兒回門府里也沒人知會我一聲,不知到底公婆未將我這個媳婦放在眼里,還是小姑子拿我當外人呢?」曹鳳玨雖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是語氣卻是出奇的溫和,不過言語間卻是透著意味深長的怪腔怪調。
她的話一出,惜音的心情也頓時低落下來,冷清蕭涼,說不出的感覺,她知道皇甫羽晴的話有道理,可是卻依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懷孕的事。
曹鳳玨的眸光不經意瞥間,突然落在另一張熟悉的面孔上,杏眸瞬間迸出一道森冷鋒芒,惜音佯裝鎮定的緩緩低垂下眼斂,避開了她的目光。
聞聲,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劃過一抹暗色,而站在離她不遠處的惜音身子瞬間繃得僵直,再反應過來迅速的靠近皇甫羽晴,懇求的眸光同時凝向女人。
丟下這句,曹鳳玨頭也不回的離去,一陣風似的,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是……你這肚子眼看著一天天大起來,到後面就算是你想隱瞞也不可能瞞得住,介時你倒是打算如何面對大家,恐怕就算是對風靈你也不好解釋!」皇甫羽晴語重心長,她結合的是現實情況,惜音的情況就算是想瞞也不可能瞞得過去,紙是包不住火的,她的肚子也是藏不住的,遲早大家都會看出異樣。
「我娘是過來人,你都五個月的身孕了,怎麼可能瞞得過她的眼楮。」皇甫羽晴水眸劃過一抹復雜,輕柔道︰「但她也僅僅只是猜測罷了,本妃並沒有給她一個準信兒,所以這兒夜里才想和你好好聊聊,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讓我娘知道。畢竟你肚子里懷的是我們皇甫家的骨肉,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我娘也一定會幫到你。」
「嗯。」皇甫羽晴澄淨的眸光漸緩變得認真起來,側睨向惜音的同時,腳步也倏然停了下來。
夜越來越深,深秋時節確實很冷,再過幾日就要立冬了,園子里花草蕭條,唯有晚菊依然開得鮮艷,皎潔月光下,花瓣沾染的晶瑩的露珠兒越發的透著光亮,仿若珍珠般耀眼。
想想這個月十五便是蘇舞和二皇子大婚的日子,雖然這事兒與她並無關系,可是卻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上面去,南宮龍夔娶蘇舞也不見得是出自真心,皇甫羽晴內心依然忍不住有些同情蘇舞,她壓根兒就只是蘇貴妃和二皇子黑幕交易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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