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風凌厲,砭人肌膚,即便是黑幕的暗夜也讓人無處遁形,大戰三百個回合下來,上官沫顯然是略微佔了下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南宮龍澤的對手,隨著一聲刺耳的鏗鏘踫撞聲,上官沫手中的利刃竟被男人的內力震得月兌手飛出,眨眼的功夫,銀亮的刀尖已經落在了他的喉嚨上。愛睍蓴璩
「你服輸嗎?」南宮龍澤唇角勾起一抹輕蔑冷意,狹長的鷹眸半眯成一條直線,雖然面色佯裝不屑,可是男人心里對上官沫油然而升幾分欽佩,能夠和他南宮龍澤大戰三百回合才敗下陣去的人並不多,就算是五根手指頭也能數清。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殺要剮息听尊便。」上官沫薄唇亦勾起一抹冷魅,同樣輕蔑的口吻冷冷回應道,似壓根兒就沒有將男人的身份看在眼底,也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南宮龍澤誨暗如瞳仁眸光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緩緩暗沉下去,突然掌心一收,直抵在男人脖上的劍尖慢慢滑落,最後直指向地面,抬手抹了一把額間酣暢淋灕的汗珠,低沉道︰「本王突然不想殺你了……」
屋頂上目瞪口呆的風靈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急急地騰空而下,南宮龍澤的眸光突然凝望向她,劃過一道凜冽鋒芒︰「你這丫頭倒還有興致飲酒?合著你主子東繞西轉想甩了嵇祿,這會兒怎麼又和這人攪和到一起了?還有……你主子她和小世子人呢?」
立于原地的上官沫鷹眸亦劃過一抹不能置信的精芒,約模是沒有料到南宮龍澤會放過自己,上一次深山圍剿時恐怕就想取他性命,不想此刻劍抵到了喉嚨卻又收了回去,著實令人感到不解。
受到質問的風靈,剛才還興致盎然,眨眼的功夫整個人便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來,吱吱唔唔出聲︰「王妃只是擔心這麼晚回將軍府會讓將軍和夫人擔心,所以帶著奴婢瞎亂轉悠著到了酒樓跟前,不想正巧遇上了上官公子,倆人之前有點兒交情,所以王妃小飲了幾口,現在……現在喝醉了……」
風靈說到這里,幾乎想拔腿就逃,在男人凌厲森寒的目光注視下,莫名感覺到更冷了,剛才喝的那幾口酒壓根兒沒起到半點效果。
雖然是吱吱唔唔,風靈的小腦袋瓜還是不忘靈活轉動,為了避免南宮龍澤一會兒再和上官沫起沖突,耷拉著腦袋輕言道︰「上官公子勸王妃別飲,可是王妃今兒心情不好,說……說……」
「說什麼?」南宮龍澤已經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丫頭結結巴巴的著實令人心情煩躁。
「說今兒不醉不歸。」風靈依然耷拉著腦袋,水眸閃過一抹狡黠精光,希望王爺自個兒能夠好好斟酌一下這番話,不留痕跡的將罪魁禍首推給了眼前的男人。
南宮龍澤黑瞳微微一縮,狹眸緊眯著凝盯著風靈,這丫頭似乎是話里有話呀。風靈站在原地,依然耷拉著腦袋,不再說知,靜靜地感受著來自于男人的凌厲視線。
緩緩,男人的眸光凝向前方酒樓雕刻精細的棟梁,問了一句︰「那她現在在哪里?」
「回稟王爺,王妃和小世子都已經在旁邊的土屋里歇下了……」風靈一副怯怯模樣,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的應道。
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底閃過一道精光,突然側眸望向上官沫︰「你就住在這土屋里?」
男人目中幽深的光芒帶著幾分打量,似對上官沫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感到懷疑。
「虎落平陽被犬欺,我上官沫不過一介江湖草寇,老巢也被你剿了,能找到這樣一間破土屋住已經不錯了。」上官沫淡淡應道,面色平靜如水,不卑不亢。
南宮龍澤冷吐了口氣,低沉道︰「你能有自知自明就最好不過了,不過……本王念在你也算條漢子,只要你肯誠心歸順朝廷,本王就將你收入麾下,日後跟著本王一起為朝廷效力,你以為如何?」
這話一出,上官沫還真是愣住了,南宮龍澤竟然有心將他收入麾下,這個消息確實太令他震驚了,且不說他,就連站在一旁的皇甫羽晴也嚇了一跳。
微微皺眉,幾乎連想也未想,上官沫直接回絕掉了對方的好意︰「在下行走江湖自由慣了,怕是不能習慣軍中的束縛,平南王的美意在下心領了。」
「你可以不必急著回答本王,本王給你三天的時間,等你想好了再回答。」南宮龍澤眼底深深一沉︰「今晚的事……算本王欠下你一個人情。」
上官沫微微一怔,狹眸緩緩半眯,揣摩著南宮龍澤所指,薄唇微微抽搐,他原本是想告訴男人,他之所以幫助皇甫羽晴母子二人,與眼前的男人沒有半絲關聯,可是稍稍猶豫數秒,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龍宮人兄弟如今正受皇甫羽晴之命在這片動工挖地下暗道,若是惹下麻煩將此事暴露出來,損失必然是更大的。
見上官沫沒有反應,南宮龍澤便也就當他是默應了,鐫刻的下鄂微揚,低沉丟下一句︰「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說完,視線睨向土屋的方向,醇厚磁性的嗓音更多了幾分沙啞︰「人本王就帶走了……」
一邊說,男人修長的腿同時朝著土屋邁去,上官沫立于原地一動未動,落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眸底劃過一道默然,似乎在思量什麼。
土屋里的燭火更暗,男人如鷹梟般銳利的眸卻是依然能夠將女人和孩子看得清楚,微弱燭火下女人那張泛著異樣紅潮的小臉,如絕谷峭懸崖上紅艷艷的茶花,似是擷取了山川之靈氣,臨淵怒放,招展多姿。
雖是在睡夢中,女人似睡得不太安穩,秀眉時而微蹙,櫻紅小嘴喃喃自語的念叨嘀咕著什麼,南宮龍澤眸底劃過一抹疑色,俊顏湊近幾分。
「南宮龍澤……」
女人嘴里似念著他的名諱,聞聲男人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異色,連睡夢中念的也是他的名字,那一聲仿若尖刀刺上他的心口,生生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你這頭蠢驢,渾蛋……」醉夢中的女人紅唇依然咿呀的嘀咕著,秀眉此刻蹙擰得更緊,莫名又是令男人一陣揪心。
冷戰了這麼些天,沒想到最終還是他放不下,當女人帶著孩子離開王爺的瞬間,他頓時覺得四野空寂,一顆心輕悵空落。之前在女人面前嘴硬的威風此刻全都柔軟成一灘溫水,沒有半絲冰冷戾氣,再看看女人身側紛女敕漂亮的嬰兒,這一大一小的兩張面孔,瞬間填充滿了內心的空虛,莫道不逍魂,相思甚處已成痴。
此時此刻,南宮龍澤似更能體會到自己內心的感覺,有妻兒如此,夫復何求?哪怕是提韁立馬戰沙場,指點江山意氣飛揚,也無法比拭與他們母子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滿足感。
男人的大手不知不覺撫上女人微薰的臉頰,她秀美精致的五官在眼前是如此清晰真實,觸手可及,令男人深邃的瞳仁愈加幽暗,如同幽幽千年深潭,最深底處一紋一波不休不止的灕灕暈漾開來。
男人拇指寬大的七彩碧璽指環散發著華麗幽光,玲瓏剔透下映照出女人清麗的模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不得不承自己也未能逃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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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皇甫羽晴似躺進一道溫暖的懷抱,熟悉的俊顏唇角掠過一絲明淡的微笑,帶著溫柔的暖意侵入心扉,在女人心田融化成泥。
突然,一陣驟風襲卷而來,男人的俊顏突然在眼前淡去,只能遠遠看見那道欣長背影消失在遠處,突然睡夢中的女人一聲尖叫,皇甫羽晴倏地睜開眼楮,正好撞入男人那雙深邃似潭的鷹眸,男人深邃的眸光深處,仿若隱藏著兩塊巨大磁鐵,不由自主的令人深陷其中。
「晴兒--」熟悉低沉的嗓音傳來,看見女人醒來,南宮龍澤只覺得莫名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涌來,瞬間漲滿了胸口,苦澀酸甜,恍惚間竟叫人有種不顧一切的激狂,一把緊緊的摟住她。
皇甫羽晴此刻才回過神來,先是一驚,腦子里零星閃過昨夜的畫面,她記得自己飲醉了,上官沫扶著她進了昏暗低矮的土屋,可是現在……
眼下她明明躺在平南王府熟悉的房間里,此刻緊緊抱著她不放的那個男人……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皇甫羽晴幾乎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兒,用力推開了男人,杏眸怒瞪向他,冷喝出聲︰「我怎麼會在這兒?」
眼底猛的波動,南宮龍澤眉心驟緊,征戰沙場進退朝堂,還從來沒有眼前的這個女人如此令他鬧心過,女人眸光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漠然,讓他萌生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覺。
PS︰今天總算把六千字爬出來了……最近體力不支呀,偶真的老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