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澤他不會走的,他一定會化險為夷,他舍不得父皇母妃,也舍不得臣妾和孩子,他一定會回來的……」皇甫羽晴強忍著胸腔澎湃的情緒,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溫婉淺笑,聲音出奇的輕柔平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們不是說沒有找到尸首嗎?這個消息也就算是好消息,就證明澤還活著的機率是極大的,對不對?」
梅賢妃就這樣盯著女人的小臉,呆滯的杏眸一點點恢復生氣,就連站在一旁的南宮彥似乎也被皇甫羽晴的一番話感動了,低沉道︰「晴兒說得對,只要沒有找到尸首,澤兒就極有可能還活著,朕這就傳令下去,一日不找到老四,就一日不會放棄。愛睍蓴璩」
皇甫羽晴凝望向男人感激的點點頭︰「父皇,晴兒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南宮彥點點頭,深邃的眸光漾著和藹可親的溫柔。
皇甫羽晴靜靜地道︰「晴兒想親自去江北一趟,說什麼也要找到王爺。」
聞言,南宮彥微微一愣,應該是沒有想到皇甫羽晴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低垂眼斂稍作沉思,眸光再凝向皇甫羽晴道︰「可是你一個婦道人家……」
「父皇,你就讓晴兒走這一趟吧,與其在京城苦苦等候王爺的消息,倒不如讓晴兒親自盡心盡力的去尋找王爺的蹤跡,自己親力親為,總是更盡心些……」皇甫羽晴的話听起來很有道理,漸漸緩過勁兒來的梅賢妃此刻也清醒許多,見男人依然面露猶豫之色,婦人的杏眸劃過一抹異樣復雜。
「皇上,請容許臣妾說一句……」梅賢妃略顯無力的虛弱嗓音無奈中透著幾分堅強,支撐在皇甫羽晴的攙扶下立直了身子,清冷出聲︰「皇上就讓晴兒去吧,澤兒是她男人,她對澤兒的關切絕不會輸于皇上和臣妾,有她親自去江北一趟,也算是替皇上和臣妾盡心盡力了,臣妾相信她有這個能力,只要澤兒還活著,她一定能想辦法找到他。」
「可是江北離京城這麼遠,萬一她要是再有個什麼閃失,朕怎麼對得起老四和小布離……」南宮彥看起來依然沒有辦法下定決心,他並非不知道皇甫羽晴是個有能力的女子,只是女人畢竟是女人,出門在外終究不能與男人相提並論,還是讓人放心不下。
「父皇難道忘了,就在前不久晴兒才剛剛陪同王爺一起去過寧安,寧安那塊魚龍混雜的是非之地,相較于江北而言不是復雜得多嗎?」皇甫羽晴淡定自若的舉出事例來。
「晴兒說的沒錯,上次寧安的災情有若不是有她,恐怕事情的進展還真沒那麼順利,若是皇上不放心小世子,將孩子留在宮中交由臣妾照看便是,就讓晴兒走這一趟吧。」梅賢妃此刻的思緒似乎也越來越清晰了,凝望著男人深邃的眸光,眸底盛著滿滿懇求。
兩個女人,四只明目,同樣懇求的目光凝望著男人,仿若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逼迫而來,南宮彥有些頭痛的抬起手來,拇指用力的揉了揉大陽穴,一旁的公公緊張的欲上前來侍候,卻被男人抬手打斷了。
「好,朕答應你們。不過這一趟晴兒必須隨老二一同前往,朕會吩咐交待下去,讓老二全權負責保護她的安危,兩人同行,這樣相互之間也能有個照應。」南宮彥終于松了口。
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抹復雜,不過南宮彥的決定似乎又在她意料之中,雖然極不情願與南宮龍夔那個渣男同行,不過從另一方面去想,既然南宮彥將她拜托給南宮龍夔,對于二皇子而言倒也是一種束縛,也意味著這一路她是安全的。
「多謝父皇成全。」皇甫羽晴恭敬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公公的通傳聲︰「回稟皇上,太醫已經到了……」
「請太醫到旁邊屋里候著,賢妃娘娘很快就過去。」南宮彥說話的同時,眸光淡淡瞥了一眼後側的另一名宮人,低沉道︰「先送賢妃娘娘過去給太醫瞧瞧,朕還有些話要和平南王妃單獨談談。」
要和她單獨談談?梅賢妃杏眸閃過一抹異色,睨了皇甫羽晴一眼,皇甫羽晴會意的對婦人點點頭,此刻宮人也緊張的走到了梅賢妃面前,伸手攙扶上婦人細女敕的柔荑,小心翼翼的諂媚出聲︰「賢妃娘娘小心,奴才扶您過去給太醫瞧瞧。」
梅賢妃最後不忘福身給皇上辭行,御書房門關上後,屋里寂靜的幾乎只听得見兩人均勻的呼吸聲,南宮彥眉目淡斂,面色仍籠在那股平靜中,緩慢低沉道︰「晴兒,這一趟去江北,不論結果怎麼樣,朕希望你也一定要堅強。」
男人的話不禁讓皇甫羽晴只感覺心頭一窒,呼吸幾乎停止,雖然南宮彥口口聲聲說沒有找到南宮龍澤的尸首就極有可能還活著,可是她卻能夠感覺到,其實在男人內心深處,更多是已經不對南宮龍澤的生存抱有希望了。
「臣妾相信王爺一定還活著。」皇甫羽晴清冷出聲,態度認真肅然,凝對著男人的水眸沒有一絲笑意,就像在說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
南宮彥微微一怔,眼中威嚴緩了緩,唇角突然稍稍上揚,低沉道︰「好,既然你有這個決心,那朕就放心了!這一次去江北,朕會配一個大內高手給你,以確保你的安全。」
這一回反倒是皇甫羽晴怔愣了,到現在為止,她還真的有些捉模不定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南宮彥到底是和她一樣堅信南宮龍澤還活著,還是只不過想寬慰她的心情?
靜靜的凝盯著男人布滿溝壑的蒼勁面孔,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朝著窗邊走去,那雙深邃幽暗的鷹眸深處漾著復雜光芒,如墨瞳仁中映照出窗外抽出綠芽的繁盛灌木,若有所指的低喃道︰「已經是春天了,江水應該不會冰涼徹骨才是……」
男人的嘆息聲很低很沉,像是對皇甫羽晴說的,更像是喃喃自語,聞聲,皇甫羽晴莫名感覺到鼻子一酸,水眸瞬間蒙上一層氤氳霧氣,輕柔的應了聲︰「春天了,江水不會太涼,父皇放心好了,王爺的身子骨那麼強壯,一定會好好的。臣妾先告退了,父皇只管在宮里等著臣妾的好消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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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桌前坐著三人,上官沫得知皇甫羽晴和風靈翌日便打算啟程去江北,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復雜異色,低垂眼斂稍作沉思後︰「我陪你們一起去!」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沒想到每到關鍵時刻上官沫都能仗義相助,不過眼下賭莊和錢莊都才剛剛起步,這些生意都需要他留下來照看。
「上官沫,目前京城里的生意都離不開你,你只要幫著打點好這里的一切,就算是幫我大忙了。」皇甫羽晴一臉正色的道。
「京城里的生意我自然會打點好,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不過……江北這一行我也一定會去,並不是為了護送你,而是在下自己還有私事要辦。」上官沫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眼底雖然泛著笑意,可是那笑容卻莫名讓人感到一股冷意,顯然他是完全未將皇甫羽晴的指令听進耳朵里。
「什麼私事兒能讓你放下京城的正事不做,特意跑一趟江北。上官沫,你若是關心我就明說,干嘛總繞著彎子扭扭捏捏的……」皇甫羽晴淡淡反問,經過這麼久時間的相處,她面對男人的漠然冷眼,早就習以為常了,而且知道他的內心絕對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冷。
「女人,你能不能別總是自以為是的自作多情,誰關心你了?在下心里不過是依然惦記著那塊冰玉罷了,這一趟去江北,也正是因為得到消息听說另一塊冰玉曾在那里出現,等找到了那塊冰玉的主人,我想風靈這丫頭的身世也就水落石出了……」上官沫的語氣平靜淡然,眸光亦無波無瀾,這番話卻是讓坐在皇甫羽晴身旁的風靈水眸微怔,閃過一抹驚詫之色。
「上官大哥,你的意思是我爹娘的事情有消息了?」風靈月兌口而出,不過因為剛剛得知王爺出了事兒,所以就算此刻得到這個消息,也沒有辦法高興的起來。
「等到了江北……你自然就明白了!」上官沫深邃如墨的瞳仁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精光,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並沒有詳細說明。
風靈也沒有再接著追問,因為心里還惦念著其它事情,主僕二人留在酒樓和上官沫詳談一番後便離開返回平南王府,待收拾好行囊後,明日與南宮龍夔一行在城門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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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樓下,皇甫羽晴和風靈已經等候一會兒,上官沫的身影並沒有出現,風靈心里應該還惦掛著,忍不住壓低嗓音低問道︰「王妃,上官大哥不是說要和咱們一起去江北嗎?怎麼現在還不見人影兒,他會不會不來了?」
「他就算是去,也絕不會與咱們同行。再說了……他這種人向來喜歡在暗地里做事兒,指不定現在正在暗處盯著咱們呢!」皇甫羽晴淡淡道,話雖然是對風靈說的,可是水眸卻盯著遠方,她好像已經看見了那隊浩浩蕩蕩而來的人馬,為首騎在馬背上的男人正是二皇子南宮龍夔,而男人身旁與他並肩而騎的那個男人皇甫羽晴也並不陌生,寧北棠!
只見那隊人馬緩緩逼近,當坐在馬背上的男人居高臨下凝向城門樓子腳下兩道嬌柔身影時,眸底劃過一抹復雜異光。
「本王出宮前父皇曾交待,說平南王妃要隨本王一起去江北……」南宮龍夔騎著汗血寶馬已經走到了城門口,不僅沒有下馬,醇厚低沉的語氣間不乏淡淡鄙夷輕蔑之意。
「既然父皇已經交待過了,那就請二皇子勉為其難,帶上本妃一起啟程吧!」皇甫羽晴對于男人故意出言不遜的冷蔑態度視而不見,雲淡風輕的清冷出聲。
似乎對女人的態度感到些許意外,南宮龍夔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連同坐在旁邊馬匹上的寧北棠,如墨的瞳仁亦倏然暗下,直勾勾的盯著女人的臉,幽幽出聲︰「此去江北路途遙遠,本王勸平南王妃還是改變主意吧!再則這一路上我們男人可以騎馬飛疾狂奔,若是帶著兩個女人,影響行程是小,耽擱了江北百姓的生計可是大……」
「靈月國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蓬萊國的逍遙王來插手了?」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冷睨向對方,眸光不帶一絲溫度,不疾不緩悠悠應道︰「誰說女人就一定會影響行程了,你們男人能騎馬,我們女人一樣可以。」
女人清冷的嗓音雖然不大,卻異常清晰的逸入眾人耳底,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馬蹄聲傳來,只見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騎著駿馬飛疾而來,從他身上的服飾不難看出是宮中的御林軍,而他也正是朝著城門樓子的方向奔來。
只聞「吁」的一聲,男人利落的勒停馬匹並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三步並兩雄糾糾氣昂昂的走到皇甫羽晴面前雙手抱拳恭敬的行了禮︰「末將李為,受皇上之命,負責同二皇子一起確定平南王妃往江北這一路上的安全。」
「來得正好,給本妃備馬!」皇甫羽晴淡淡道,同時冷睨南宮龍夔一眼,顯然剛才那男人的態度是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他越是不希望自己去江北,就愈是激發了皇甫羽晴迫切想去江北弄清楚一切的決心,想必南宮龍澤出事絕非偶然,其中不定含藏著什麼陰謀。
李為聞言,倒是微微一怔,低沉反問道︰「王妃確定自己的騎術沒有問題?」
「確定以及肯定,你只管按照本妃的吩咐去做便是了。」皇甫羽晴面無表情的淡淡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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