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陸斬風那里我去了大哥的墓地,獨自一個人坐到了很久,深夜的時候才睡著。
人生是那麼的短,我也想平平淡淡的活到老,可寬慰的話誰都會說,真正能夠說到做到的又有幾個人?
誰不是想好好的過日子,可誰又能稱心如意?
我想的時候,陸斬風他不想;我走了,想要一了百了,陸斬風又攪渾了一池的清水,終是害了我也連累了別人,到如今我什麼都看的開了,他卻還是不依不饒,難不成真的要我粉身碎骨白骨一堆了,他才甘心放我一馬麼?
早上的晨露濕了眼眸,卻凝固了煩亂的心,離開反而顯得平靜了許多。
回到了家里我休息了一個早上,中午飯的時候接到了老頑童的電話,開始我都沒有去理會,可不接電話老頑童的郵件就一封接著一封的發過來,沒什麼辦法才接了老頑童的電話。
老頑童說這一次他保證不會出現上一次的事情,還說了不少的好話我才答應過去一起吃頓飯,老頑童說他要去法國了,去看他那個沒良心的三弟,不然就多和我聚聚了。
我不是烏龜沒有任何的理由躲著任何的人,如果把頭縮在殼里就能幸免于難,世界上也就不會有夭折的海龜了。
老頑童在家里特別的邀請我做他的客人,還和家里的人說我是他的忘年交,而其中他的家人就有楚邵揚。
進門楚邵揚就迎了出來,雖然是跟在老頑童的身後,可卻急著走出來,而老頑童也著實的做了一次月老,話不管是說的多好听,可最後還是把我晾在了一旁。
老頑童的家里十足的奢華氣派,連泳池都打造的別具一格,就連國外都極少看到,可我卻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土生土長的地方,竟然不知道有個楚家。
這麼大的一戶,總不能憑空從地下冒出來,可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說起來楚家真有幾分神秘之色。
「我回去找過你,可你已經走了。」無人的時候楚邵揚走到了我的面前,擋著我低頭看著我說,我卻看著他笑了笑,就如同是對著一個普通朋友那樣的笑。
「第二天我就離開了,你應該是下午過去找的我。」不是在抱怨著什麼,只是在用事實訴說著我的釋然。
其實離開陸斬風的那時候我還是有很多的憧憬的,特別是在接連著幾次和楚邵揚巧遇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還能有第二次的開始,但後來——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從開始我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天是藍的,雲是白的,而人心都是有縫隙的。
將心比心,我也該早一點清楚,感情是不能有瑕疵的,不要說是楚邵揚這種有身份有地位,又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就算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人物,他也一定是希望有個干干淨淨,從開始就純潔神聖的女人做他的伴侶。
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誰都能夠理解,何況是陸斬風還找上了門,換成了是誰都會想些不該想的事情。
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和前夫還有電話上的來往,藕斷絲連四個字有時候能壓死一個人,是個男人也應該會鬧脾氣才對,楚邵揚也不是什麼沒腦子的人,那麼聰明的一個男人怎麼會不去想。
什麼我都能理解,也都懂,所以我一點都不怪楚邵揚,只是有時候發生過了就再也沒辦法改變了,時間就算是再慢也不會給誰回頭改變的機會,而機會也從不會給一無所有的人,恰好我就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人。
愛人沒了,親人沒了,剩下的或許只有軀殼和我不值一提的自尊了,可我不想把我這麼一點僅剩的自尊也都埋沒掉,丟棄在不該丟棄的地方。
為了男人不值,為了情愛更加的不值。
找不到我愛的人,就不找,即便是愛我的人,我也不會委屈自己,弱水三千我也只飲一瓢,寧缺毋濫。
時間是女人最寶貴的財富,我連時間都不再懼怕了我還害怕什麼呢?
與其去等待一個未知的明天,到不如抓住今天好好的享受屬于我自己的人生,抓不住男人的心又何必去抓,無情的人就如同曾抓在手中的沙,一如往事不堪回首,何必還要徒勞心神,誰說過女人沒有男人就不幸福呢?
有人說幸福是最遙遠的距離,而我說,幸福就是我這一刻的安然與從容。
我或許曾錯過了人生的那一道風景,可是未來我還會有許多勝過曾經那道風景的風景在等著我,誰知道明天我會不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呢?
听我說楚邵揚靠近了我一步,本該會屬于我的雙手將我的雙臂握住了,很輕柔卻用力的將我摟在了懷里,呼吸跌宕起伏,將我的身體用力的擠壓著,而我卻只是漠然的看著周圍漸漸沒如黑夜的一切。
「對不起。」楚邵揚和我道歉了,可我卻搖了搖頭想要推開楚邵揚,只是楚邵揚卻沒有那麼好的就放開我,反而摟得更緊更用力了。
「和你沒有關系,是我們緣分還不夠。」推不開我才放棄了推開楚邵揚的打算,而聲音卻無比的平靜。
楚邵揚身體僵硬了一瞬,緩慢的推開我低頭看著,抬起手捧住了我的臉,幽深的雙眼透過夜的黑靜默的看著我,對我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會珍惜你。」
「不必了,我心里已經有人了,你來晚了。」我安靜的看著楚邵揚,楚邵揚卻怔愣的放開了我的臉,而我只得轉身平靜的離開,平靜的想著第一次見到楚邵揚的情景,想到楚邵揚低頭一邊看著雜志一邊喝著東西的樣子,想著拍賣會上勢在必得的氣勢,毫不妥協的態度。
那一刻我真的想過,如果愛情就是一樁生意該多好,就如同是股票,只要是績優股我就毫不猶豫的投進去,就算是會被套牢我也會堅持到最後。
可那是情不是債,天平的一端放著一顆心不是價值。
風吹著,我獨自坐在車里享受著夜的孤冷,以前我是最怕黑夜一個人呆著的了,卻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獨自呆在黑夜里。
推開了車門我下了車,裹緊了身上的風衣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里,一邊走一邊淒楚的笑了,輕輕的哼著歌——
本應屬于你的心,它依然護進我胸口,為只為那塵世轉變的面孔——
轉身的時候我趴在了橋欄上,望著漆黑的夜,听著澎湃著的海潮,心口傳來了一陣陣的淒涼——
耳邊傳來了皮鞋落地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也很從容,可我還是听出了那雙腳的主人是誰。
意外的轉過臉去看,黑夜中一點星火在半空中輕輕的晃動,隨著腳步傳來人影漸漸清晰,那張玩世不恭的臉龐映入眼簾。
「大半夜的以為是什麼人不睡覺要尋死逆活,感情還是個啞巴。」隨著腳步的臨近,眼前一點星火劃出一道弧線,眨眼落入海中,眼前的人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