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林念倉皇奔走,突然,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扼緊她喉嚨,冰冷的溫度從頸間的肌膚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耳邊是男人森然的冷笑,她無法呼吸,她拼命想要呼救——
啊!——
一聲尖叫,林念猛地驚醒!
入目的是雪白的牆壁,空氣里消毒水的味道分外清晰,是醫院。
林念這才松了口氣,原來是個夢。
郁可欣推門走進來,淨了手將毛巾遞給她。
「醒啦?」
接過毛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林念疑惑地看著她。
郁可欣手里削著隻果,笑著為她解惑「你發燒了,已經睡了一天一夜,爸爸和哥哥公司還有事,我就讓他們先走了。」
「哦。」接過她遞來的隻果,林念垂下眼瞼如同嚼蠟地咬了一口,她記得昏倒前看到了凌囂,還有……
一想起孫兆豐,林念本就沒多少血色的小臉兒更顯蒼白,目光觸及的地方全都是血色!
手中隻果跌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林念死死攥著被子驚叫著蜷縮進角落!
郁可欣急忙起身摁下床頭的呼叫器,將林念攬入懷里,安撫地拍著她後背。
「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當值的小護士一看是特護病房001,急忙給主治醫師撥去電話,听說這里面住的可是凌少的人,誰敢怠慢?
須臾,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門進來,前後也不過兩分鐘。
為首的男人正是那日在別墅為她診治過的程宇,當然,林念是不知道的!
強行給她注射了鎮定劑,程宇第一時間撥通了凌囂的電話。
自從兩年前凌囂接管了凌氏財團以後,凌氏業績更是直線飆升,更加穩固了它泰山般屹立不倒的地位!
接到電話時,凌囂正在開會。
掛斷電話,凌囂臉色陰沉,掃了一眼下首個個危襟正坐的公司高層管理人員,他頗為不耐地起身丟下一句話。
「每個人準備一份報表交上來,明天繼續。」
所有人面面相覷,望著那位年紀輕輕卻頗有手段的總裁背影一陣疑惑。
總裁一向嚴苛,更是以身作則,今兒這是怎麼回事?
……
凌囂一路趕到醫院,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僅用了十幾分鐘。
病房里,林念早已沉沉睡去,程宇調出之前的監控視頻給他看。
視頻里的女人小臉兒慘白,眼神里的恐懼是那麼明顯,凌囂劍眉越蹙越緊。
良久……
「情況怎麼樣?」
程宇也是難得的嚴肅「情況不容樂觀,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造成精神抑郁,我說囂子……」
其實他想說︰囂子,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嚇的!可瞧見凌囂沉得能滴出水的臉,他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吞了回去,
得,惹不起不是?
識相地退出房間,程宇好心地帶上門。
唉,你說無所不能的凌大總裁怎麼就不會哄女人?費解!
凌囂走到病床前,輕輕為她揉開微蹙的眉頭,唇角的弧度好看。
笨女人!
林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鐘。
程宇以病人身體虛弱需要清靜為由杜絕了所有人探視,所以偌大的病房里一直只有他們兩個人。
模了模灌了鉛似的額頭,林念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清爽的晚風破窗而入,蕩起輕柔的白色紗簾,落地窗前,男人背身而立,金色的夕陽余暉為他鍍上一層暖意,卻襲不過林念心底的恐懼!
似有察覺,凌囂轉過身,他領口微扯,隨意的竟有幾分居家男人的味道。
「醒了?」
見他走過來,林念攥著被子後退,如水的眸子里盛滿恐懼。
凌囂探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卻沒超過三秒,他霸道地將林念納入懷里。
「丫頭,都過去了!」
眼前血色重現,林念猛地推開他,偏過頭直犯嘔。
凌囂眸子漸沉,他一把扳過林念的身子,強迫她與他直視!
但目光觸及到她慘白的小臉兒,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嘆了一聲,他伸手將她摟進懷里。
算了,還是不能逼得太緊。
林念還在掙扎,凌囂又哪會依她?他牢牢將她禁錮在懷里,略顯笨拙地拍著她後背。
頃刻間,眼淚如開了閘的水庫,濕了凌囂肩頭。
這個男人永遠這麼霸道,可為什麼她要遇上他?為什麼?……
林念的想法凌囂自然是不知道,否則,他真的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直接掐死這個小沒良心的!
環著她的手臂慢慢收緊,凌囂難得好脾氣。
「丫頭,想發泄就發泄出來。」
他的嗓音似乎有種魔力,讓她幾乎接近崩潰邊緣的防線頃刻間松懈下來!
剎那間,林念淚如雨下,擠壓在心底的怨,怒,恨,如山洪般爆發……
一口咬上他肩頭,林念用力到全身打怵。
不知不覺中,眼淚停止了,悲憤消失了,直到空氣中漫出血腥味兒,林念才木訥地松開口。
而自始至終,凌囂吭都沒吭一聲。
看了一眼他滲血的肩頭,林念低垂下眼瞼,雖然身上依舊沒什麼力氣,可情緒卻穩定了很多。
凌囂拍了拍她小臉兒,目光觸及到她掛著淚珠的翹長睫毛,竟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去。
「咳咳——」
程宇不怕死地咳出聲,這倆人也忒忘我了,敲門都听不見。
林念剛想掙扎,听到聲音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凌囂更是臉沉的想殺人,在他發怒之前,程宇麻利兒地扯出一臉假笑。
「嘿嘿,送藥,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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