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惜直奔聖劍山莊後山的水牢,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守在水牢外面的侍衛。
遠遠的,還未踏進水牢,那股腐朽的腥臭撲鼻而來,寂君凌熟悉的嘶吼聲就傳入羽惜的耳朵,壓抑而痛苦,撕心裂肺。
羽惜心髒猛的一顫,緊接著一陣劇烈的收縮,當下便加快步伐,直沖水牢中那個發出痛苦嘶吼聲的地方。
汩汩的黑水順著同一個方向流動,腐臭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座水牢,伴隨著昏暗的燭火搖曳,極其陰森恐怖。
羽惜在水牢最里面的那個牢房外停下,看著里面那個半身浸入黑水之中,瘋狂痛苦的撕扯鎖住他四肢和脖頸的鐵鏈的男子,他瘦的那麼厲害,幾乎單薄成紙片人,白希的皮膚下可以清晰的看見青筋和血管。
羽惜看著水牢中不斷嘶吼掙扎,痛苦的已經失去意識的寂君凌心痛的熱淚盈眶,他是那麼愛干淨的一個人,可是現在全身污血,衣衫襤褸,半個人浸泡在令人作嘔的黑水中。他那麼妖嬈絕世,如罕世美玉一般晶瑩痛通透的一個男子,可是現在狼狽落魄的看不清本來的面貌。他那麼驕傲自制的一個人,可是卻被體內發作的毒折磨的奔潰、不顧形象的嘶吼。
「君凌……」對不起,我來晚了。羽惜捂唇,控制不出沙啞顫抖的聲音溢出嘴角,她簡直難以想象,他的君凌這些天受到是什麼樣的折磨和侮辱,才令驕傲根深蒂固刻進骨髓的君凌失控發狂,毫不掩飾的把自己的疼痛和脆弱顯示于人前。
沙沙啞啞的聲音,輕的被風一吹就破散了,可是卻奇跡般的令寂君凌不知疲倦沙啞的痛苦嘶吼停止下來。
寂君凌因痛苦而渙散的雙眸突然閃過一絲清明,如紫色盈動的水晶一樣流光溢彩,整個人也因這一聲呼喚而安靜下來,似乎連毒發的痛苦也忘掉了。
水牢中的空氣中似乎還飄蕩著他痛苦沙啞的嘶吼余聲,羽惜哽咽的沙啞的聲音大聲喊出君凌二字,再也控制不住體內奔騰的憤怒和疼惜,縱身一躍,身體靈巧的飛起,凌空越過黑水,如一只優雅靈動的百靈,輕盈的落在鐵鐐的支點上。廣袖微動,手指靈活翻轉,瞬間多了一柄閃著冷光的金蟬羽劍,她運足體內三百多年的功力注在細細鋒利的劍端。
手起劍落,「叮」一聲刺耳的金屬搏擊聲。
「撲通」一聲,寂君凌左手的千年玄鐵手鐐被斬落掉進黑水中,發出一聲悶響,黑色的水花翻飛,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濃烈。
羽惜立即伸手扶住身體一側墜落不穩的寂君凌,然後不假思索的揮劍,「叮叮叮」三下,寂君凌右手和雙腳的束縛全都被她斬斷。
「君凌……」羽惜托著面色痛苦的寂君凌,心疼的輕喚,卻一瞬間猶豫,她不敢用力揮劍斬斷寂君凌脖頸處的鐵鐐,怕一個用力過猛傷了已經脆弱不堪一擊的寂君凌。
寂君凌用顫抖無力的雙手輕輕圈住羽惜帶著草藥的馨香身體,感受久違的溫暖。
他以為,此生再也沒有這樣幸福的機會了。
「沒關系,我受得住。」寂君凌仿佛跟羽惜心意相通,用氣息不穩的虛弱語氣,卻斬釘截鐵的堅定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