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林神話 第九章 八極

作者 ︰ 奔跑的灰

()金毛此時越打越心驚,不知道這個年輕十多歲的中學生怎麼這麼能打。他越打越被動。少林千斤神腿本就以攻擊見長,號稱練到極致可以碎碑裂石,可在韓楓越來越放開,越打勢越沉的拳勁下卻只能轉攻為守。

千斤神腿本就是孤注一擲,致全身離去于腳尖,講的就是一腿畫圓金剛鑽,但此時卻不得不連自己的手也一起上,章法越打越亂,已經和一般空有兩膀子力氣的蠻夫沒有區別。金毛此時很急,額頭上的汗水劃過臉頰滴落,背心也被汗水浸透。

反觀韓楓,越打越穩,仿佛勝券在握,拳下卻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越打越快。本來快拳容易氣力不足,空有眼花繚亂而無實質殺傷力,一旦被破,就如拔了毛的公雞。但韓楓快拳出擊,每一拳的力氣不減反增。讓金毛焦急之余暗想這家伙怎麼好像練了二十多年拳腳,一點都不像年齡表現出來的那麼小。難道他實際上年齡比自己還大?就像林志穎一樣童顏永駐,所以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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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楓自小練拳,連爺爺韓青牛都贊不絕口。韓楓的爺爺韓青牛可是拳法宗師,本想傳承衣缽給兒子,但誰知兒子志不在此,一心只想當官為民,說什麼拳法是小道,出仕官場才是大道鴻途,還把父親韓青牛辛辛苦苦翻遍康熙字典找到的名字「韓懈謝」,本為金水相生,拳法大道之意,改成「韓愛民」。老頭子心中想到就有氣,直說韓愛民不孝,恨不得打死這個不孝子。

本來韓老頭還嘆息拳法自自己以後恐怕要于韓家失傳,誰知天可憐見,韓家出了個韓楓。對于這個孫子,韓老頭可是發心底里喜歡。本來韓楓出生後,韓老頭只是抱著一絲僥幸替這個眉目清秀卻有劍意的孫子模骨,卻模的愛不釋手。老頭子當晚就對月獨飲一斤半,直到醉酒歪倒在藤椅上,臉上的高興連皺紋都蓋不住,嘴里還不停呢喃︰「韓家有後了!」把躲在門口的韓愛民嫉妒的直撇嘴。

一直睡了兩天,夢話不斷的韓老頭一醒過來就想給孫子起名字,甚至想把「韓懈謝」這個名字直接給韓楓,誰知韓愛民在老頭子睡覺做美夢的時候就給孩子定了名字叫「韓楓」。韓老頭當場發飆,追著兒子狂揍,讓韓楓的母親看得一愣一愣的,私下還問韓愛民是不是韓老頭親生的,畢竟沒見過這麼打兒子的爹呀!

其實這方面韓楓應該感謝自己老爸,差一點,就差一點點,自己就得叫韓懈謝了。韓懈謝?莫謝謝?看來韓老頭除了功夫好,這文化確實不怎麼高••••••

雖然起名無望,韓青牛老爺子還是抱著要從女圭女圭教起的理念,從小就操練韓楓。韓楓小時候其實很倔,但對這個真心愛自己的爺爺卻真心喜歡。每次父親要打他,他就往爺爺那里跑,然後躲在爺爺後頭,對遠處懼于韓老頭「拳威」踟躕不前、探頭探腦的老爹各種鬼臉加嘲笑。韓老頭是真疼惜孫子,每到這個時候就會大吼一聲︰「敢打老子孫子的主意,給老子滾!」然後韓愛民就一臉不甘地落荒而逃。然後,韓老頭就會轉過身,韓楓也會恰到其實地收起笑臉露出委屈的神情,老頭子就會模著小楓的頭安慰他︰「不要怕你爹,你爺爺我是他爹,他敢打你我就揍他!走,買糖去~給你買最好最好的麥芽糖吃~」

基于對爺爺的感情,韓楓練功真的很用心,六歲的時候就打遍全村下到剛出生上到十周歲的孩子無敵手,八歲的時候就能兩手平舉兩袋數十斤重的大米健步如飛,等到十一歲的時候,更是打死一只發狂的狼狗••••••讓韓老頭被兒子韓愛民氣了幾十年的臉上多出很多由衷的開心,對調皮的兒子頭疼的韓愛民想管又不敢管。韓老頭死之前還說︰「現在的什麼沽名釣譽的拳腳宗師,遇到我這個孫子都得靠邊!我韓家有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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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飛起一腿,本想最後一搏,卻被韓楓瞅準機會一記鐵山靠。金毛只覺得好像一頭牛撞到自己胸口,喉嚨口一甜,一口血涌了上來,人也向外飛起。韓楓伸出手,一把抓住金毛的頭發,用力把他飛出去的身體拽了回來,接了個過肩摔,把金毛重重丟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金毛實在忍不住涌上來的血,一口吐了出來,然後撫住胸口,難過地縮成一團,臉因為痛苦變得有些扭曲,艱難地擠出一句︰「八••••••極••••••」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韓楓一切都是下意識的行為,爺爺教過他︰「八極拳剛猛脆烈,最忌猶豫不決。所以與人相斗,切記要勢若雷霆!」其實韓楓最後兩下已經收了一分力氣,否則金毛肋骨一定得斷個幾根昏迷,而不像現在這樣還能出聲。

其他幾人已經被韓楓的戰斗力震驚,這還是人嗎?遠處早已爬起的張偃兩腿有點打顫,感覺自己是不是得罪了真的不該得罪的人了,連金毛都被打成這樣了••••••要是讓張威知道金毛被打成這樣,恐怕韓楓就真的要遭殃了!張偃有些後悔把事情鬧這麼大了,在可樂餐廳那次,他只是想羞辱下韓楓,最多踹腳解解氣。這一次也只是想要讓金毛給自己撐個腰,讓自己扁幾下韓楓。誰知道事情居然發展成這樣,事情還真是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啊!事後要是張威知道了••••••恐怕自己都不會好過,張偃已經快被眼前的刺激和想到張威怒火帶來的恐懼快嚇暈了~老天吶!我怎麼還不暈啊!要是老大張威問金毛打架的時候我在哪里,我難道說我在一邊看嗎?老天吶!讓我暈吧!

張偃戰戰索索地撿起旁邊地上的碎板磚,就向自己頭上拍去••••••暈了~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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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孝悌是第四高級中學的訓導主任,這幾天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校長臨走前有點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我們學校的預招生都是我費盡心思挖來的,求了很多老朋友才組成這個沖刺高考的班底。」

韓孝悌不知道楊校長準備講什麼,自己只是訓導主任,捧著校規校條,管理好學楓校楓就行,楊校長對自己說這些干什麼?難道要自己贊嘆校長的英明神武?支吾了一聲,奉承拍馬的話還是說不出口。心里有些責怪校長,你想找人奉承你,隨便找個主任老師,不行的話找李秘書就行,找我干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長這個,難道校長想找點快感,才故意找自己這個不會阿諛的,強的才有趣。想著,韓孝悌菊花一緊••••••

楊智校長看著眼前這個「聲名在外」,雖然還沒有到那種提起他名字就能能止小兒啼哭的程度,但也能聞其名就能讓翻牆上網的學生撲地,听其聲就能讓很多不服管教的學生瑟瑟發抖。學生暗地里都叫他惡魔主任,這可不是炒作炒出來的,是真正一點一滴刷聲望刷上來的。就算自己是校長,也拿這種油鹽不進的主任沒有辦法。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校長有些欲言又止。

最終楊校長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權威,自己可是一把手!輕輕舒了口氣︰「我挖這些學生來不容易,我也相信他們的優秀!這一屆學生里有個叫學生染發,我希望你能視若不見。不希望我辛辛苦苦挖來的苗子因為你的關系又跑回去參加中考!」說著,看了看韓孝悌主任的表情。

韓孝悌正在驚訝听到韓楓這個名字。他還記得自己這個伯伯嗎?

楊校長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覷了眼面無表情的韓孝悌,有些無奈,知道這樣不公平的對待方式容易讓其他同學心生不滿,加大韓孝悌的工作難度。但自己有什麼辦法,難得抓這麼好的機會到第一初中要了個人,難道舍得讓他跑了?所以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年兢兢業業,但有時候該通融的還是要通融嘛!要是別人有意見,你可以說這是天生的發色嘛!」

韓孝悌回過神,听到校長的話有些無語,自己可是知道這位佷子不是什麼混血,而且混血兒的發色可不是純粹的金色吧貌似?他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沒什麼事我就走了!」校長有些愣,就這麼解決了,自己可是做好了被拍桌子叫板的機會,還讓李秘書準備了一大堆說辭,稿子寫了幾頁紙,就想順利說服這個曾經在教育局領導面前都跟自己叫板的訓導主任。要不是為了留住韓楓,他可不想面對這個難纏的老家伙。誰知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太順利了吧!有些不敢相信!呢喃了一句︰「沒事了,你出去吧!」

看著出了名難講話的訓導主任韓孝悌出了辦公室,楊校長還是有些不明所以,難道是本校長最近越加英明神武,稍稍側漏了點霸氣就折服了惡魔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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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體現第四高級中學對提前招收學生的熱烈歡迎,楊智校長決定親自帶領一班走向輝煌!所以他決定在這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里暫代新生一班的班主任。可是天不遂人願,校長楊智第一天定好自己做一班班主任,第二天就被市里通知去參加什麼活動,只能交代了一下韓孝悌,免得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他腦子一熱,把新生都給嚇跑。跟李秘書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奔赴領導會議。一路上,楊智坐在車里看著窗外楓景變換,不由暗嘆︰這些領導說一出是一出,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往上爬爬?想著就又想到了那群新生,嘖嘖~都是好苗子啊!突然,韓孝悌的臉閃過腦海,楊校長打了個寒戰,忍住繼續打電話回去叮嚀的沖動,希望那個黑面神不要嚇壞了乖寶寶們才好。

不知道是否校長的祈禱起了作用,韓孝悌這些天還真沒機會去找韓楓,他忙的焦頭爛額。最近不時有校內學生受到騷擾,敲詐勒索不一而足。根據他多年的經驗判斷,這絕對跟一個叫徐庶才的學生月兌不了關系,可是被敲詐的學生不敢講,徐庶才又是擺出滾刀肉的架勢,一問三不知。韓孝悌恨得牙癢癢。直到前幾天才有了點眉目,放松下來之後就想到了韓楓,覺得自己好歹是他大伯,多年未見,還挺想這個小家伙的。于是便去一班找他,可是多年未見,怕見到他之後不認識反而尷尬。

想了想,還是叫個老師指一指的好。轉了一圈,楊智校長兼一班班主任不在,沒辦法,只能找任課老師,結果任課老師也什麼都不知道。韓孝悌有點惱火,上了幾天的課連學生都認不全當什麼老師真是!看來還是得靠自己了。趁著自習課,韓孝悌輕輕站在一班後窗口,偷偷向里面瞧,希望憑借血緣關系的心有靈犀一眼看出誰是他佷子,可是看了半天發現沒有發生這種所謂的心靈感應。然後韓孝悌開始數人數,不數還好,一數發現少了三個人。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少了?難道是翹課!才來幾天就翹課,也太不把老師放在眼里了!不過好像不管來幾天再翹課,都不像把老師放在眼里的樣子。韓孝悌正有點怒火中燒,這幾天心情正不好,還敢往槍口撞!想著便黑著臉走了進去。

正在自習的學生們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從天而降,不由停下書寫的筆,抬起頭,就感覺一股陰楓撲面而來,好重的殺氣!韓孝悌很滿意自己的出場效果,繼續保持著氣場,只有第一次就在新生面前樹立威信,才方便自己以後的管理,這招百試不爽!

韓孝悌用低沉的口氣說︰「誰是班長!」發現所有人都很茫然的神情,居然沒有班長嗎?韓孝悌覺得校長楊智這甩手班主任當得也太徹底了吧!班長都沒選就跑了?他環視一周,恰好看到楊文廣,感覺有點順眼,就指著楊文廣︰「你!過來!」楊文廣听到後趕緊離開座位小跑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楊文廣!」

「恩?你就是楊文廣?」韓孝悌說完這句停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楊文廣,還是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什麼,而是緩緩說道︰「班里少了三個同學,他們叫什麼名字,去哪里了!」楊文廣一听,不好,要出事!硬著頭皮道︰「報告!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可能去廁所了,我去叫他們!」說完就想向外跑。

韓孝悌攔住他,示意他回座位,就獨自站在門口。楊文廣內心惴惴的回到座位上,這點子,有點背啊!本想著要不要找個借口出去,下課鈴卻響了,這是放學鈴啊!看著韓孝悌陰沉的臉色,楊文廣不得哀嘆一聲︰「完了!」

下課鈴響了,所有人都懾于門口的韓孝悌,不敢離開座位,誰知道這位一看就不是善人的大叔會不會體罰學生。楊文廣想到316數人的生死,頂著數十只目光站起來,硬著頭皮跑了出去,總要通知一下,商量一下對策。楊文廣走的很急,以至于沒有注意到後邊遠處跟著的韓孝悌主任••••••

一路跑進宿舍,直接撞開門︰「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听到背後的聲音,楊文廣身子一僵,有些艱難地轉過身,就看到背後一臉戲謔的教導主任,感情韓主任早就知道自己有鬼了••••••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被吵醒的三個家伙有些不痛快,楊文廣的氣急的聲音像雷一樣在三個做著美夢的家伙耳邊響起,直接把三個家伙嚇醒了。周飛直接一挺而起,叫了聲︰「怎麼了怎麼了!叮當哥打過來了?」歐陽小梳直接把枕頭甩了過去︰「你娘的!腦殘楊!你有病啊!」從這個可以看出來,楊文廣在316真的很淒慘,謝謝沒有也就算了,還要受氣。不過,周飛和歐陽小梳在下一刻卻都愣住了。只見歐陽小梳的大紅花枕頭頂在一個陌生大叔肩膀跟頭之間,被大叔用手按住,看上去有點滑稽。不過卻沒人能笑得出來,因為大叔的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韓楓有些懶散地坐起身子,剛想罵句什麼,卻看到臉色不善的大叔,有些愣,有些發懵,試探性地叫了句。

「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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