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影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對武田小姐好心好意,換來的卻不是一句好話,而是冷傲如霜的神情。
武田小姐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是太好,但是她並沒有道歉的意思,依然是一副唯我獨尊的高傲樣子。
「我靠,這種女人,一定嫁不出去。」陸雲影在心里月復誹。他不再理會武田小姐,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禪。
一直打禪五十分鐘,寧檬才來敲他的房門,叫他出去吃飯。
打禪這麼久,讓他精氣神飽滿。他隨意一動,骨頭 里啪啦作響,像是放鞭炮一樣。
「以我現在的情況來看,再苦練基本功是無法進步了,唯有經常打禪,養氣,才能更上一層樓。」
此時此刻的陸雲影滿臉平靜,如同一口古井。打禪能讓一個人凝神靜心,還能養氣,是修身養性的最佳途徑。
別說他是一個武術高手,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只要堅持不懈地盤腿靜坐,排除雜念,也可以消除病痛,延年益壽。
「陸大哥,你能教我入定嗎?」寧檬听何雪蘭等人說過,陸雲影打禪可以強身健體,養精蓄銳,所以她也非常想學。
「入定?」陸雲影一愣。
寧檬盤腿坐在陸雲影的身邊,雙手合十,像是一個佛陀一樣,然後笑著說︰「就像你剛才那樣,盤腿坐著,一動不動。這是不是佛教所說的入定?」
「打禪和入定差不多吧。」陸雲影望向寧檬,鄭重其事地問︰「你想學?」
寧檬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說︰「我听說經常入定能夠消災解難,甚至能成佛。」
陸雲影頓時笑了,不急不緩地說道︰「消災解難?成佛?那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有誰真的能消災解難呢?這都是那些神棍騙人的把戲而已。千萬不能信以為真。」
「那你為什麼經常盤腿靜坐?」寧檬一副很不解的樣子。
「我那叫打禪,主要是養氣,和一般的入定有點不一樣。入定,主要是使自己凝神靜心,六根清淨。而打禪,不僅能使自己靜心,還能養氣。」陸雲影像是老師一樣解說。
寧檬想了想,問出了心里最關心的問題︰「那我能學嗎?學了之後,是不是可以消除雜念,長命百歲?」
「你所說的入定。你能學。但是打禪,你肯定不行,因為你不是練武的人,沒有氣可養。」陸雲影淡然一笑,說︰「其實。長期堅持入定,拋開一切心事。凝神靜氣。處事不驚,也能延年益壽。
相反,一個人如果長期發火、生氣,暴躁,不僅影響生活,還會傷肝動肺。從而使壽命縮短。
這是有科學根據的,也是佛教的養生法門。」
「打禪我不能學,那你教我入定吧,我也想百病不侵。長命百歲。」寧檬一臉期待的看著陸雲影。
她的心思就像萬千普通百姓一樣,希望自己無憂無慮,無災無難。
陸雲影笑著說︰「其實呀,入定不需要人教的。你只要靜下心來,不被七情六欲所困,不被人情冷暖所擾,那就行了。如果能做到不被塵世所困擾,那就是‘佛’了。」
「就這麼簡單?」寧檬似乎不太相信。
「你覺得簡單嗎?」陸雲影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寧檬點頭道︰「能靜下心來就行了,這還不簡單嗎?」
陸雲影收起了笑容,凝重道︰「其實也不簡單,因為我們是凡人。想做到六根清淨,不為外界所困擾,很難的。不過平時多點盤腿靜坐,暫時性的拋卻負面情緒,還是能夠修心養性,延年益壽的。」
「那你能不能做到六根清淨,不被七情六欲所困?」寧檬饒有興趣地問。
陸雲影直接搖頭。如果他能做到不被七情六欲所擾,那麼他就是佛陀了。
「我被你搞糊涂了。」寧檬撓了撓後腦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有時間我再和你好好說一說,現在先出去吃飯吧。」陸雲影拉著寧檬的手往外走,就像是呵護自己的妹妹似的。
寧檬卻紅了臉,幸好陸雲影沒有發現。
兩人出到大廳。洋洋、穆小燕見到陸雲影牽著寧檬的手,而寧檬滿臉害羞,都皺起了眉頭。
寧檬也發現了洋洋和穆小燕的神情變化,當即抽回了手,然後坐到何雪蘭的身邊,低著頭吃飯。
「你們怎麼了?為什麼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陸雲影一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樣子。
洋洋掃了一眼寧檬,用拷問犯人的語氣問︰「寧檬去叫你出來吃飯,怎麼這麼久?你們在里面干什麼?」
「有人的醋壇子又打翻了。」陸雲影終于明白洋洋和穆小燕為何如此奇怪了,原來是吃醋了。
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因為他把寧檬當成是妹妹,從來沒有非分之想,而洋洋和穆小燕都想歪了。
「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在問你,你們為什麼那麼久才出來?」洋洋坐到陸雲影的身邊,緊皺著眉頭。
陸雲影臉色一正,振振有詞地說︰「你不要亂想好不好?我一直把寧檬當成是妹妹。」
「你真的把她當成是妹妹?」洋洋一臉懷疑。
「我懶得和你說,你信就信,不信拉倒。」陸雲影的臉上寫滿了厭煩。其實他也知道洋洋是愛著他的,但是洋洋管得實在太多了。如果洋洋不是過江龍的表妹,又沒有懷了孩子,他真想甩了她。
洋洋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轉頭望向寧檬,問︰「寧檬,你老實交代,他有沒有欺負你?如果他欺負你,你說出來,我幫你出氣。」
寧檬不敢抬起頭,小聲說︰「沒有。陸大哥對我很好,沒有欺負我。剛才,我見他在打禪,心生好奇,問了幾句,他又給我解說,所以拖了幾分鐘才出來。」
「那你說,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洋洋繼續問。
「我……我……我不……不知道……」寧檬吞吞吐吐,似乎有點害怕。
「他把你當作是妹妹,那你是不是把他當成大哥了?」洋洋又拷問。
這次寧檬沒有回答。臉蛋卻紅得像是著火了一樣。
何雪蘭見狀,當即握著她的手,笑著說︰「寧檬不要怕,有什麼就說吧,姐姐在這里。誰都不敢欺負你。」
「你怕什麼,我又沒有罵你。更沒有打你。」洋洋皺著眉頭說︰「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把陸雲影當成是大哥了?」
「我雖然叫他陸大哥。但他不是我大哥。」寧檬的聲音微不可聞。
洋洋沒有听清楚,又問︰「你什麼意思?」
寧檬忽然抬起頭,滿臉堅毅地說︰「我說,我雖然叫他陸大哥,但是他並不是我的大哥,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听了這話。洋洋、穆小燕、何雪蘭都皺起了眉頭。就連陸雲影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寧檬,你喜歡陸大哥?」何雪蘭小聲問。
寧檬又低下頭,沒有回答。
「這麼小就有一股騷氣了。」洋洋狠狠盯著寧檬,像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洋洋夠了!再胡鬧的話。我以後都不管你了!」陸雲影當即站了起來,義正詞嚴地叱喝︰「寧檬還是一個小孩,你能不能不要欺負一個小孩?!」
洋洋還沒有反駁,寧檬就望向陸雲影,眼神復雜的說︰「我不是小孩了,我和你說過了……」
陸雲影啞口無言了。寧檬的意思,他當然懂。但是,他以前只是把寧檬當成自己的妹妹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寧檬,你……」洋洋憤怒地盯著寧檬。
「如果你們不喜歡我,我走人就是了……」寧檬一臉委屈地說道。
「寧檬,你放心,有姐姐在這里,誰都不能欺負你。」何雪蘭適時開口,然後對洋洋打了一個眼色,讓洋洋收起了仇恨的目光。
陸雲影望向洋洋,頗為無奈地說︰「洋洋你別這樣沒事找事好不好?你自己看看,本來好端端的一頓飯,被你搞成了什麼樣子?如果你不想在這里,你可以回去!」
「你想趕我走?為了一個卑微的下人,你要趕我走?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洋洋心里生出了滔天怒火,甚至轉身了,似乎真的想離開。在她眼里,寧檬只是一個下人,和古代的女僕同等級。但是陸雲影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個下人,要她離開。
以她彪悍的性格,能不生氣嗎?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快點坐下來吃飯,別餓壞了身子。」陸雲影的語氣緩和了很多。
何雪蘭望向洋洋,語重心長地說︰「洋洋先吃飯吧,吵來吵去也沒有意思,讓人听見了反而笑話你。」
洋洋不服氣地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吃著飯。她已經化怒火為吃欲。
「洋洋乖,別生氣了,好不好?剛才是我的語氣太硬了,我向你道歉。」陸雲影想了想,坐到洋洋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臉上充滿了柔情。
洋洋的性格雖然不太好,總是無理取鬧,但畢竟是因為太在乎他了,而且還懷了他的孩子,他真的不想看見洋洋生氣。
洋洋忽然放下碗筷,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他,如歌如泣地說︰「如果以後你對我不夠好,我一定死給你看,讓你愧疚一輩子!」
「如果你以後乖一點,不鬧事,我把我的命給你都可以。」陸雲影模了模洋洋的臉,含情脈脈地說。
洋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心里記住我,對我好一點。」
「好了,都吃飯吧,待會涼了。」何雪蘭適時打圓場,讓壓抑的氣氛好了很多。
陸雲影淺淺一笑,夾了一塊雞腿到洋洋的碗里,說︰「雞腿肉滑,洋洋你吃。」
到了現在,洋洋心里的怒火已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幸福感。
眾人都不再提剛才的事情,開始吃飯。
但是。寧檬什麼菜都沒有踫,三五口就把一碗飯吞掉,然後低著頭走進了房間。
眾人都皺起了眉頭,你望我我望你。
洋洋對陸雲影說︰「雲影,這次你親眼看到的哦,我可沒有說她什麼了,是她自己使性子走人的,與我無關。」
陸雲影心里嘆了一口氣,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與你無關,我去看看她。」
「不用你去。我去算了。」何雪蘭快速走到寧檬的房外,輕輕敲了敲門︰「寧檬,姐姐想跟你說幾句話。」
「進來吧,門沒有鎖。」寧檬的話語帶著哭腔。
何雪蘭推門而入,見到寧檬埋頭在枕頭上。低聲哭泣。
她坐在床沿上,輕輕拍著檸檬的後背。安慰道︰「寧檬別哭了。洋洋沒有惡意的。」
「姐姐,謝謝你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但是我不想留在這里了。」寧檬擦了擦通紅的眼楮,還在抽泣︰「你放心,你借給我哥那些錢,我會叫他還給你的。」
听了這話。何雪蘭眉頭一皺,心里酸酸的。
寧檬還是一個小姑娘,洋洋卻說她是一個「卑微的下人」。或許洋洋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傷害到寧檬了。
何雪蘭抱著寧檬。鄭重其事地說︰「寧檬,你听我說,你不要走,有我在這里,誰都欺負不了你。」
「可是,我在這里,會破壞你們的生活,讓你們吵架。」寧檬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不會破壞我們的生活的,你多慮了。」何雪蘭和善地笑著,「你是我的好妹妹,如果你走了,我會不習慣的。答應我,不要走好不好?」
「我和陸大哥真的沒有什麼,但是洋洋卻說我們那個……如果我還在這里,她們一定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的。」寧檬靠在何雪蘭的肩膀上,眼淚打濕了何雪蘭的肩膀。
何雪蘭想了一會兒,笑著說︰「傻妹妹,你真的想太多了。听我的話,不要走了。再過兩年,姐姐給你找一個好老公,到時候你再離開姐姐。」
見寧檬沒有回應,何雪蘭又說︰「姐姐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寧檬點了點頭。
「你……你是不是喜歡陸大哥?」何雪蘭一臉笑意︰「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隨意問問而已。」
寧檬點了點頭,很久才說︰「我是喜歡他,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沒有說出口,更不敢奢望什麼。」
看到寧檬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何雪蘭心里嘆了一口氣,嘴角卻帶著笑容︰「傻妹妹,人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如果你喜歡他,就大膽地去追吧。」
寧檬大吃一驚。
她跟在何雪蘭身邊那麼久,自然知道陸雲影與何雪蘭的關系如同夫妻一樣。她之所以把心里喜歡陸雲影這事說出來,是想讓何雪蘭趕她自己走,這樣她才能走得徹底一點。可是,何雪蘭卻沒有敢她走,甚至還叫她大膽地去追,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寧檬,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他的?」何雪蘭又笑著問,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寧檬猶豫了半晌才說︰「上次我們一起看恐怖片,其實我知道他不喜歡看的,但是他卻陪我一起看,沒有丟下我一個人。後來沒有電了,一片漆黑,他依然細心照顧我,一夜都守在我身邊。我不知道對他是感激還是真的喜歡他,我沒有喜歡過誰,我不太清楚……」
頓了頓,她小聲問︰「姐姐,你不怪我嗎?」
「我怪你什麼?你有權喜歡任何一個人。」何雪蘭雖然這樣說,而且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但心里卻不是滋味。
「姐姐,你還是讓我離開這里吧,我真的不好意思在這里了。」寧檬懇求道,眼里依然閃著淚光。
何雪蘭一臉堅決︰「你不能離開這里。你哥哥要工作,如果你離開這里,只能一個人生活在那個小島上,萬一遇到歹徒,你該怎麼辦?听我的話,跟著姐姐一起生活,你喜歡什麼,姐姐都可以給你。」
「姐姐,我……」寧檬滿臉感激,說不出話來。
說得好听一點,她是何雪蘭認的妹妹。若是說得難听一點,她只是何雪蘭一個下人。但是何雪蘭從來沒有把她當作外人,甚至比親妹妹更親,讓她吃好的,讓她穿好的,讓她用好的。
說實話,她也不想離開何雪蘭。只是她把喜歡陸雲影這事說了出來,如果還與何雪蘭在一起生活,她覺得不自在而已。
「寧檬,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話,不要亂想。」何雪蘭輕輕模著寧檬的秀發,慈善地說︰「留在這里,我不會讓誰欺負你的。你要記住,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
「咚咚咚……」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吧。」
洋洋推門而入,滿臉愧疚之色,說︰「寧檬,對不起,剛才我說話難听一點,請你原諒我。」
寧檬有點吃驚,洋洋是一個彪悍的女人,卻肯向她自己道歉。
何雪蘭滿意地笑了,說︰「寧檬,你看洋洋都向你道歉了,你就不要記在心上了,也不要想著離開了,好不好?」
「哦……」寧檬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我老是發脾氣,是我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洋洋正色道。
其實懷孕的女人脾氣都比較火爆。何雪蘭懂得這一點,所以從來沒有責怪過洋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