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趕緊離開!」
張真一很不幸地被攔在了大院的大門外,甚至連院子都沒有見到,紅牆綠瓦之處真不是小老百姓來的地方,除了來來往往的車以外,就剩下一面大大的影壁,兩個年輕冷峻的衛士扛著亮燦燦的步槍。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正當他打算進去時,才移動了一步就被身前的衛士給阻擋了回來,隨即找好取下背在身上的背包,在里面掏弄了半天這才拿出一個綠色的小本本,這還是五年前的那本通行證,也不知道過期沒有。
「您好,解放軍同志,您看看我有這個能不能進去?」
年輕的衛士有些疑惑地看了張真一一眼,便將信將疑地接過他手中的那個綠色的小本本,翻開一看,上面寫著張真一的信息,但是那張照片實在是跟眼前的年輕人不怎麼一樣,應該說是完全不一樣。
這幾年身量已經完全張開了,早就不復當年十二歲少年的模樣,臉上的稜角被撐開,就眼前的年輕人,跟照片上的人只能隱約看到一絲影子,那衛士似乎有些不確定,朝另外一個人點了點頭就跑了進去,張真一猜測他應該是進去打報告了。
果然,不多時,那名離開的大頭兵又跑了回來,只見他朝張真一敬了一個禮,便將小綠本還給他,然後示意他進去,隨即又恢復為站崗的姿勢,紋絲不動。
暗自撇了撇嘴,其實張真一對這個衛士很敬佩,這是一種用言語都表達不出來的感覺,只有看到才會油然而生。
走在空曠的大院里,張真一暗自在心里思考,恐怕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大院里晃悠過,嚴整的綠樹紅牆,潔淨得找不到一片落葉的水泥路面,基本上是算得上三步一崗十步一哨了。
足足憑著記憶里的影響走了半個小時,張真一這才找到當初那個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大鐵門,熟悉的圍牆,一路上被查了數次這才來到鐵門前,透過鐵門的縫隙,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子里的樹長得很茂盛,只不過沒有之前來時的那般模樣,畢竟是兩個不同的時節里。
張真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再次走進這間院子,恐怕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平常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踏足一步,自己應該算是比較幸運的那種。
經過數次折騰,張真一足足等了十來分鐘,這才看到一個中年人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看來林主任已經調離了。
「張真一同志,你好!聞名已久啊,哈哈哈!我是辦公室的易東平,你就叫聲易叔叔吧,我是知道當初你可是叫衛民林叔叔。」
來人出于意料地親切,張真一聞言趕忙上前,主動伸手握了握。
「易叔叔好!」
易東平笑了笑也不說話,微笑著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十七歲的年紀在他的臉上並沒有顯得很稚女敕,嘴角的絨毛褪盡,早已經蓄起了冒尖兒的須,狹長的丹鳳眼在別人臉上看來顯得有些陰柔,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卻詭異地多了一絲冷靜。
稜角分明的臉上微微燦著一絲笑意,讓人如沐春風,嘴角的弧線微微翹起,澄澈的眸子里比自己見過的同齡人似乎多了一絲睿智,這彷佛不是一個十七歲少年的眸子,反倒像是有著三十七甚至四十七的沉澱。
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一手創立了如今再國內首屈一指的龐大商業集團,在沒見到之前,任是想破腦袋都不會相信,但是在這一瞬間,易東平就被少年眸子里飽含的那些東西說服了。
早在上任之前,他就專門花時間研究過首長的一些習慣,令他驚訝的是,自從五年前少年出現以來,首長幾乎上在自己的習慣中添加了關于少年的信息,假若這個消息披露出去的話,恐怕會令無數人驚訝不已。
在林為民赴任東南軍區之前,更是特意找過自己,在這幾天接待一下這個少年,盡管易東平早在幾年前就知道這麼一個少年的存在,但是以他當時的位置還不足以了解其中的細節,所以他也僅僅是把面前的這個少年當做是一個普通的,只不過是幸運地被首長親睞的年輕人。
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就是這麼一個其貌不揚,只能說是長得很周正的年輕人竟然在這間大院里不知不覺中佔據了小小的位置。
「你小子膽子不小嘛,怎麼還遲到一天了?我看林參謀的工作沒做好啊,哈哈哈!」
張真一只能呵呵笑了幾句,隨即就跟著中年人走進院子的走廊里,沒想到的是這次給自己安排的房間仍舊是五年前住過的那一間,看著屋子里幾乎上是沒有變動,但是卻一塵不染的擺設,張真一便知道這間房子恐怕在那之後並無人住過。
但是這並不是由于自己住過的緣故,而是在這幾年間,那位老人家恐怕基本上沒有留人住宿過,自己是何等的幸運。
在錯開的時空里,張真一最為興奮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年初的時候沒有听到那個讓無數人落淚的訊息,不得不說那為老人的存在令他有些難以壓抑心中的激動。
有時候在睡夢中自己總會想到幾年前老人深情凝望南方的場景,或許這是他有生之年最後的期盼,假如—現在已經沒有了假若,而是近在眼前了。
被夜色籠罩的首都少了一絲喧囂,多了幾分靜美,此時在首都靠近市中心的一處綠樹成林的的城區里,成片的小洋樓靜靜地坐落在山頭上,幾乎是每個入口都有大頭兵持槍守候。
此時在靠近北邊的一棟小別墅里,一個身材極為魁梧的男子正坐在沙發上看每天的中央新聞,這個年過五十的男子正是新任京城軍區司令易東遠。
「陳陳呢?」
易東遠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然轉過身子朝坐在沙發另一側的一個中年女子問道。
「在樓上吧,那孩子今天回來好像有些累了,你說這孩子的身體怎麼辦是好,今天老楊家的紅軍,還有大院的幾個孩子邀她去廣場轉了轉,這剛一回來一下午就沒睡醒過,剛剛起,喝了點粥就又睡下了,哎!」
「媽,你別操心了,保健室的醫生都說小妹沒事,只不過是體質特殊了點,以後結了婚就回沒事的,你這是叫瞎操心。」
中年女子的話音剛落,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正好推門而入,隨即就大聲說道,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中年男子一個眼神給殺回去了。
「爸!」
「哼!什麼樣子,都二十五六歲了還整天在城里晃蕩,你林伯伯家的齊輝跟你這麼大已經執掌佳樂福集團了,明天跟我去你爺爺那里,他要見你!」
「哦!」
年輕男子好不容易憋出一個字,隨即便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盯著屏幕上乏味的節目,不能怪他太沒膽了,只能怪老子太強勢了,任誰有個軍區司令的老子都不好受,不要以為官二代都爽快,頭上隨時都頂著一座大山。
「你別老是拿孩子說事,齊輝那孩子我是看著長大的,膽子大得沒邊,十幾歲就敢一個人離家跑到美國去,要是你兒子這樣你還不打斷他的腿?再說了,人家齊輝能執掌佳樂福就沒有運氣的成分?現在整個京城你看看,誰家的孩子能比得上林主席家的兒子,又不是我家易然不行。」
「婦人之見!哼!」
易東遠冷哼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自己的老婆什麼性格他最清楚,從小到大,不管是在下面部隊里還是現在進了軍區大院,自己就沒哪一次管教孩子成功過,幸好自己的種不壞,沒生出個二世祖,要不然就是死了都不得安生。
易家三代人就這一根獨苗,老爺子那里可也是寶貝得緊,這孩子能有出息就真的是老天開眼了。
「媽,今天小妹是不是跟紅軍那小子一起出去了?」
年輕人沉默了一會,見父母不在爭論,就朝身邊的女人問道。
「對啊,怎麼了?」
那女人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句。
「今天我在外面听到大院的幾個孩子說他們今天在廣場上跟人打了一架,好像紅軍還被人一腳踹飛了,听說是妹妹被那人撞到了。」
「什麼?你說什麼?陳陳那孩子被人撞到了?我怎麼這麼糊涂啊,那孩子一下午回來就起色不怎麼好,我還以為是累了,哪想到是被人撞了,那人一腳能踢飛紅軍那孩子,這得多大的力氣啊,不行我得趕緊看看那孩子去。」
女人一听這話立馬就有些坐不住了,自家的女兒自己清楚,從小就身體羸弱,不要說是被撞了一下,就是跑幾步都會喘氣。
過了片刻客廳中就只剩下父子倆,還有軍委配備的兩個生活秘書在屋子里收拾東西。
「有沒有問出那人是誰?」
過了半響,中年男子突然朝年輕人問道。
「他們說不認識,那人背著包,應該是外地來的,听說叫做張成什麼的。」
中年男子聞言略微皺了皺眉。
「張成?敢撞我易東遠的女兒,膽子不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