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斗法
谷嬸一見那兩個道士,頓時笑逐顏開,對李雲生說︰「沒錯,就是他們,又來派米送藥了,真是好人啊。」
李雲生說︰「他們經常來的麼?」
「對啊,隔三五天就來一次,幸虧了妙玄觀的真人,我們才有飽飯吃,有藥療傷。」谷嬸一副虔誠的樣子。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那兩個年輕道士已走了過來,對著谷嬸說了句「無量天尊」,谷嬸也雙手合十,嘴里迷迷糊糊地不知說了句什麼話。
年輕道士遞過一袋米,還有一包草藥,谷嬸滿心歡喜地接過了,看著比接受喬婧的銀兩和金釵還要高興。
李雲生拿過谷嬸手中的米袋,打開看了看,只見那米晶瑩剔透,顆顆飽滿,就拉住一個年輕道士問︰「這是什麼米?」
那年輕道士是玄妙觀的第四代弟子,屬暉字輩,道號暉清。這玄妙觀至今共有四代弟子,旭明長老是開派祖師,底下三代人的字輩分別為道、虛、暉。
暉清抖開李雲生的手,沒好氣說道︰「這是紀山龍米,乃是名貴之米。施主切勿拖拖拉拉,還須尊重點。」
李雲生模模那些米,又聞了一聞,覺得有股淡淡的香味,但其中好像又混雜其它的氣味,卻是聞不出來。拿過草藥看了看,聞了聞,也是那樣的味道。原來李雲生自修仙煉道以來,雖然時間不長,但已經不但能听聲辨器,亦能聞香識物,七竅比常人靈敏百倍。
谷嬸也覺得有些失禮,對李雲生低聲道︰「在道長面前哪能這樣,雲生,快去說聲謙。」
喬婧已是等得不耐煩,說︰「這有什麼好看好聞的,以後我也要拿米拿藥送人,每戶十袋,哼。」
晦明小道士見喬婧服侍華貴,相容美貌,只冷冷轉過臉去,並不說話。
這時另一個小道士大聲說道︰「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隨便打開窗戶嗎?不怕太陽曬了病人身子?到時身子糜爛,可沒有藥能治了。」這小道士道號暉澄,是暉清的師兄,這時見到谷嬸家里的窗戶打了開來,于是大聲責怪。
「道長說的是,我這就去關上。」谷嬸連忙動身回去,重新把窗戶關上,本來明亮的屋子立馬變得昏暗。
李雲生見谷嬸對這些小道士真是言听計從,很快就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置于腦後,知道現在對她說什麼話也沒用,于是對那兩個小道士說︰「我們常在太陽底下走動,也不曾有事,為何屋內就不能打開窗戶?」
暉澄說道︰「常人y n陽相調和,在太陽底下走動自然無恙。但這位大娘有個臥病在床的丈夫,讓陽光一照,陽氣就多,陽氣一多就會灼傷身子,到時y n陽失調,肌膚潰敗,以致于不可救藥。」見李雲生一個鄉下小子的模樣,覺得光說不知他明不明白,以為還不能讓他信服,決定要顯一手,于是從身上的褡褳里取出一張黃s 的道符,兩指一夾,凝目注視,漸漸紙上滲出縷縷白煙,隨後「 」的一聲,道符起火燒成了灰燼。
谷嬸見暉澄露了這一手,又雙手合十低聲祈禱,嘴里不知嘟囔著什麼。
暉清輕蔑一笑,說︰「看到沒,體內陽氣一多就會郁結在內,到了一定時機就會泄出體外,到時陽火纏身,再有靈丹妙藥也救不活。你這小子知道什麼?」
李雲生淡淡一笑,一句不說,從地上拔了一棵小草,又將剛才道符燒剩下來的一塊灰燼放在上面,一同放在手上,學著暉澄一樣凝目注視,只見小草漸漸枯萎,而那塊灰燼飄在上面,激蕩旋轉,越旋越快,最後竟然變成原來的那張道符!跟沒燒之前是一模一樣。
喬婧一聲驚呼,驚喜道︰「哇,小雲子你這麼厲害,以前怎麼沒表演給我看?」
李雲生沒理會喬婧,只淡淡一笑,說道︰「陽氣過多自然不好,但y n盛陽虛也不好,病人臥床須多照陽光,那才有利于身子調養。」
那兩個小道士看得驚呆了,卻又露出輕蔑的神情,異口同聲地說︰「你使妖法!」
李雲生心里覺得好笑,說︰「我使的是妖法,那你們使的是戲法嗎?」
其實這「灰燼回生」不過在靈力的變化下,用生物作祭的一個簡單回生術。李易雖然並沒直接教授這一法術,但李雲生近來頗有感悟,見暉澄燒掉道符,才一時靈光一閃,借此施法,沒想到一舉成功了。
暉清惱羞成怒,指著李雲生的鼻子罵道︰「你哪里來的妖人,居然敢說我們妙玄觀使的是戲法,不怕天神降怒,遭了報應嗎?」
李雲生滿不在乎地說︰「什麼天神,我可從未見過。」
谷嬸連忙把李雲生拉了過來,神s 緊張地說︰「雲生,可別亂說話,得罪了妙玄觀的天神,那可糟了。」
但李雲生還是不以為意,反而勸谷嬸說︰「別著急,谷嬸,當下谷伯伯的健康最重要,剛才打開了窗戶,你看谷伯伯的神s 不是很不錯的嗎?這就說明我剛才做的並沒有錯。」
谷嬸心里沒什麼主意,看著屋內黑漆漆的,谷平善也已經倒子去了,覺得李雲生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又不敢得罪那兩個小道士,猶猶豫豫地說︰「但是……這個……」
暉澄大聲說道︰「這小子是在妖言惑眾,大娘可不要相信他!要是以後你丈夫出了什麼事,咱們妙玄觀可不負責,也不再來送米送藥了。」
喬婧冷言冷語地說道︰「誰稀罕你們這些破米破藥,你們不送,我來送,爛好人,哼!」見這兩個小道士罵李雲生,喬婧自然而然地想要反駁他們,實在是對他們沒什麼好感。
「你們?!」兩個小道士真的生氣了,「你們竟然辱罵妙玄觀,那今天我們就代天神來教訓你們,這也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暉澄、暉清兩個小道士從褡褳里取出道符,念了一句咒語,只見道符變成了一個火球,對李雲生冷笑道︰「你這個妖人,不知好歹,就讓天神焚燒你的罪孽吧!」說著把火球甩了出去。
李雲生不知他們說的「天神」是什麼,但只見兩個火球飛了過來,連忙翻身一躲,閃避過去。
暉澄、暉清听著他們師父的吩咐出來派米送藥,沒想到讓李雲生和喬婧嘲笑了一番,心里很不順氣,于是放出「火符咒」,但他們兩個的道行並不高,也不過是剛入門而已,放出的火球不是很大,飛得緩慢,很容易讓李雲生躲了。火球撞在地面上,只留下一小片灼燒的痕跡。
一招未成,他們兩個又接連放出「火符咒」,但都讓李雲生躲了,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了。
李雲生心里想︰光躲也是沒用,倒不如給他們一點教訓,不然還以為老子好欺負。于是凝神聚靈,將暉清定住,接著又躲開迎面而來的火球。
暉清動彈不得,大聲說道︰「師兄,我被定住了,快來幫我解開。」
這時暉澄褡褳里的道符已經不多,自己也靈力大耗,氣息混亂,听到師弟說被定住了身子,更是大吃一驚,罵道︰「果然是個妖人,速速解了咒術,不然就來接我這一招!」
李雲生正自得意,哪里在意這個黔驢技窮的小道士,說︰「有什麼招盡管使出來吧,我接著。」
暉澄神情發怒,也不去解師弟的「定身咒」了,從褡褳里一並取出八張道符,凝神念道︰「幻生幻滅,疑是虛空,四方諸神,八方護蔭!火,起!」
暉澄手指抖動,額頭和雙頰滿是汗水,只見那八張道符變成八個火球,飛去圍在李雲生身邊。這一法術乃是「八卦火陣」,將敵人圍成中間,讓敵人無處可逃,直至燒成灰燼。暉澄才剛剛學會,現在施放出來倒是有模有樣了。
李雲生只覺那火灼熱難耐,觸踫不得,身子蹲下,火圈跟著下,身子往上跳,火圈也跟著上。一時焦慮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喬婧和谷嬸兩人在一旁看著他們斗法,驚得說不出話來,畢竟是第一次看見。見李雲生被火圈圍住,想要過去吧,又怕讓李雲生分身,反而添了亂,所以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李雲生看著暉澄滿頭是汗,知道他已經支持不了多久,心里想︰既然突破不了這個「火陣」,只好和他來個消耗戰了。他凝神施法,決意要使出「枯藤長繞」這一招,只見暉澄腳邊上的泥土晃動了一下,接著幾條長藤鑽了出來,繞住了暉澄的雙手和雙腳。
暉澄已經動彈不得,靈力也快要用完,但他心里咽不下那口氣,仍不肯停止「八卦火陣」。
而李雲生雖然靈力充足,但被「八卦火」燒得疼痛難忍,也不知什麼時候會支撐不住。
兩人因好勝而起了相斗之心,現在倒成了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這時,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悠揚的低聲,隨後「八卦火」熄滅了,從地上鑽出來的長藤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