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發嚇了一跳,一下子彈起來,一把抽出佩劍,厲聲問道︰「老匹夫,你是要反商不成?」
姜尚絲毫沒有畏懼,「哈哈」一笑︰「老夫早年曾學相面之術,早看出公子乃胸懷大志之人,老夫以誠相待,公子何必多疑?」
听他這樣說,姬發連忙示意姜尚收聲,執劍環顧四周,然後低聲說道︰「帝辛耳目眾多,剛才對先生多有得罪,還望先生賜教。」
「你放心,我這里都是心月復之人,很安全,你當我這些天真的在睡大覺嗎?老夫終日思索滅商之策,以致夜不能寐,所以在白天補覺而已,我算的卦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卦,我算天時,算地利,算人和,算商周氣數更替,乃經天緯地之學!」
姬發看姜尚越說越有意思,「當啷」一聲把佩劍扔在地上,雙手一抱拳,說道︰「敢向先生請教攻城拔寨,斬將殺敵之學!」
姜尚「哈哈」一笑,搖頭不語。
「先生為何發笑?難道是嫌棄晚輩愚鈍,不可雕琢嗎?」
「敢問公子,你是要做陣前殺敵,血灑疆場之將,還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帥?」
姬發何等聰明,立即明白了姜尚的意思,行禮相謝︰「多謝先生教誨,願為帥!」
姜尚又「哈哈」一笑,搖頭不語。
姬發這一下子糊涂了,難道姜尚要讓自己沖鋒陷陣嗎?也好,正是自己的愛好。
還沒等姬發改變主意,姜尚就先開口了︰「將帥之學,不適合你,公子要記住,無論是沖鋒陷陣,還是調兵遣將,自有為將為帥者為之,不久之後,你就要成為周國繼任者,輕易怎能親自帶兵打仗?你要學的,乃是帝王之學!」
姬發面露難色,說道︰「先生有所不知,我父親百年之後,定會將爵位傳給我哥哥伯邑考,所以,我只願做父兄的左輔右弼,引兵滅商!」
姜尚再一次「哈哈」一笑,搖頭不語。
姬發被徹底整糊涂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如此戲耍過,他開始懷疑這個姜尚的本事,強忍著怒氣,極不情願的擠出來一句︰「願聞先生高見!」
姜尚突然臉色一變,正色說道︰「大公子現在在朝歌為人質,我周國的一舉一動都要受到帝辛這個暴君的限制,西伯百年之後,如果想讓大公子回來繼承爵位,定會令派一名人質過去,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公子你!如此一來,周國將無時無刻不在帝辛的掌控之中,何時才是翻身之日?」
姬發听姜尚說的有道理,他平時也常常如此思索,現在听姜尚說中了他的心事,不免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他隱約覺得姜尚有什麼大膽的想法,顫抖的問道︰「先……先生的意思是?」
「哈哈哈,公子肯定明白我的意思,與其受制于人,不如反過來制人,現在大公子在暴君的手里,如果公子能說服西伯,抓緊時間發展生產,訓練兵士,繼而攻城略地,帝辛一定會以大公子的性命做要挾,限制我們的發展,我們可以表面上奉召,但是仍然我行我素,吞並諸侯,到那時,暴君手里握有大公子的性命,他料想我們不敢輕易舉事,又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不斷擴大勢力,是放棄以大公子作為籌碼,出兵與我們對敵,還是繼續以大公子為要挾,這將是一個兩難的抉擇!于是,我們就可將被動轉化為主動,而把壓力丟給暴君了。」
姬發听後,面現喜色,雙手抱拳行禮︰「承蒙先生教誨,晚輩茅塞頓開。」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可是,可是……」
姜尚見他吞吞吐吐,索性接了下去︰「可是,如果帝辛惱羞成怒,害了大公子性命,該當如何?」
「是是是,晚輩正是想問及此事,雖是妙計,但有些太冒險了吧。」
姜尚嚴肅的表情又被泰然自若的微笑所代替,說道︰「不冒險,不冒險,這是一件一舉兩得之事,到那時,周國的勢力強大了起來,而大公子必死!將來的天下,就是公子你的了!」
「啊!可是,我怎能置哥哥的性命于不顧?」
「呵呵,大公子的性格與西伯相似,只可守土固疆,但雄霸天下的責任,只有公子你可以承擔,到底如何抉擇,老夫不便干涉,想必公子可以想清楚其中的道理。」
姬發半天沉默不語,眉頭緊皺,這樣的大事兒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出抉擇的。
姜尚見狀,「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咱們來討論一下公子感興趣的東西。」
說著,姜尚用手輕撫了幾下桌上的地圖,讓它盡可能的平展,姬發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張地圖所包含的範圍十分之廣,並且各處奇關險礙標記的十分詳細,哪里適合屯兵,哪里適合儲糧,也一一羅列清楚,只這麼一看,姬發就眼前一亮,他果然對此很感興趣,他的性格和他的年輕氣盛,讓他是如此的熱愛戰場。
姜尚見到他的神情,微笑著搖了搖頭,看來自己剛才的一番話算是白說了,也罷,只能日後再慢慢的開導,他指著朝歌說道︰「公子請看,這里就是全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暴君就在此處,以它為中心,四面八方都是商朝的防御勢力,分布著商朝實力最強的軍隊,這些軍隊的最高統帥為飛廉,此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軍事天才,軍隊的部署暗合五行八卦之妙,與西伯在羑里的研究成果也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他的兒子叫做惡來,掌管著朝歌的禁衛軍,九侯謀反事件,就是他擺平的。」
姬發聚精會神的听著,連眼楮都顧不上眨一下。
姜尚見自己的理論得到了認可,很是高興,繼續說道︰「再往外看,就是各貴族的封地,在這些貴族之中,勢力最大的就是離朝歌不遠的微子啟,老夫不是夸口,能知他人所不知,微子啟與暴君面和心不合,又與朝歌近在咫尺,將來我們可以好好的利用,讓他做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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