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
商隊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活著的人先是一陣慶幸,而後卻是難以言喻的悲意。悲涼之意如同凍結的空氣,籠罩著整個商隊。
這場戰斗絕對可以用慘烈來形容,三百余名武裝人員幸存下來的不足兩百人,還有幾十名傷員,保存下來的戰力已經不足先前的一半。當然山匪付出了更為巨大的代價,三四百名山匪尸首橫七豎八躺在鮮紅的雪地之上,死狀甚為淒慘。
張夜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山腳,一股莫名的悲意涌上心頭,雖然與死去的人不曾相識,但如此多鮮活的生命在一戰之後變成了冰冷的尸體,心中怎麼也好受不起來。
看著不遠處一名灰衣漢子抱著一具冰冷的尸體痛哭時,張夜的雙眼也微微泛紅。他開始懷疑自己選擇的山外之路是否正確。
活著的人開始清理戰場,他們將戰死的朋友或親人從戰場中緩緩地拖出來,懷著悲涼的心情為每一個死去的人整理好遺容,將斷肢或頭顱重新拼接起來,然後放進挖好的坑中,鋪上冰冷的碎土。
戰場不遠處,一座座低矮的墳包聳起,沒有墓碑。沒有人知道墳包下面究竟埋葬著誰,或許那些為他們鋪上碎土的人知道。可是多年之後,還有誰記得呢?
莫小野與張夜坐在一塊積雪覆蓋的石塊上,看著遠去數百個低矮的墳包與不遠處幾百名山匪尸首堆成的尸山。墳包與尸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尸山如此高大,墳包那般矮小。
莫小野看著張夜臉上復雜的情緒,輕聲問道︰「夜兒,是不是有些後悔跟我出來?」
張夜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否真的如爺爺描述的那般美好。」
「那你失望了?」
「的確有些失望。」。
莫小野頓了頓,說道︰「外面的世界很j ng彩,也很殘酷。」
兩人說話時,羅白引著兩人緩緩地走了過來。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銀s 鎧甲,正是商隊領頭的銀甲男子;女的則是一身銀s 長袍,手執一根長杖。
羅白走到莫小野身前,輕聲地說道︰「莫師,他們想見你。」
莫小野點了點頭。
男子與女子一臉恭敬,禮貌地深躬一禮。隨後,女子輕聲說道︰「這次多謝先生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這份恩情我妙靜音此生不忘,先生若有什麼吩咐,定當在所不辭。」
莫小野淡淡一笑,說道︰「靜音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你與洛城妙家什麼關系?」
原來銀袍女子叫妙靜音。听到莫小野說到洛城妙家,妙靜音臉s 微微一驚,笑道︰「小女不才,正是妙家之人,想不到先生也知道我這等小家族。」
「妙家雖算不是什麼大家族,倒也不是姑娘口中默默無聞的小家族,老夫自然了解一些。」
「先生謬贊了。對了,我已為先生安排好了舒適的馬車,還望先生笑納。」
妙靜音誠懇之極。
莫小野笑道︰「客氣了,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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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商隊眾人祭奠了數百墳包之後,便重新踏上了去往洛城的行程。
匪首的腦袋被砍了下來,懸掛在隊前的長槍之上,據說是為了震懾行程中的山匪。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錯的手段,隨後的路途中的確又遇上了幾撥山匪,但當他們看清長槍上的腦袋時,露出了意外與忌憚之s ,紛紛讓道通行。
幾r 後,商隊終于走出了洛倫丘陵。看到帝國邊境一隊巡邏騎兵時,眾人才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從莫小野口中,張夜得知商隊已進入千盟帝國境內,洛城近在咫尺了。
沿著千盟帝國的官道,商隊一路馳行。車窗外,是一覽無余的荒原,遠處直通天際。張夜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開闊的地形,沒有山巒,沒有叢林,只有一望無際的原野。
荒原像是一片枯黃的海,給人一種開闊荒涼之感。
三r 後,商隊走出了荒原。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極其雄偉的城。遠遠望去,一條土黃s 的城牆線連綿了數百里,將各式建築包裹其中,看起來壯觀之極。
商隊眾人紛紛露出了欣喜之s 。馬車不禁加快了幾分,向著遠去的巨城急駛而去。
據莫小野介紹,前方的城便是洛城,千盟帝國的西都。
張夜見到如此雄偉的城,自然一陣驚奇,想起落r 鎮,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感覺。
很快,商隊便到了城門之下。兩隊鎧甲士兵在城門前肅穆而立。最接近城門的是兩尊高大石獅雕像,栩栩如生,尤其那靈動的雙目,猶如活物。
進入城門,城內是寬闊的街道與密集的建築。街道由磚石鋪成,馬兒走在上面,發出了嗒嗒的馬蹄聲。街上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各自忙碌著。
半個時辰後,車隊停在一處府院前。府門上掛著匾額,匾額上是「妙府」二字。門前護衛見車隊停在自家府前,便上前來,見到銀甲男子,護衛興奮地喊道︰「是二小姐回來了。」
妙靜音下了馬車,緩緩走到莫小野車前,恭敬地說道︰「莫先生,到了。」
莫小野應聲下了馬車,舒展眉頭,說道︰「總算到了,這把老骨頭可要抖散了。」
「先生,快快進府里休息吧。」
「好。」
莫小野也不客氣,帶著羅白與張夜便向府門走去。
妙府為張夜三人備了豐盛的宴席。席間妙靜音與一名銀發老者作陪。據妙靜音介紹,銀發老者竟是妙家家主。
妙家家主對張夜三人客氣異常,謝言不斷。
張夜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奢華的盛宴。一張巨大的桌子上擺滿了菜肴,足有上百道,而吃飯的只有區區五人。在美味佳肴前,張夜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一番海吃山喝之後,滿足之極。
第二r ,莫小野便辭了行。三人騎著馬兒直奔洛城東門。妙靜音一路相隨,送出東門,遺憾地說道︰「先生,一路走好。」
莫小野三人離開洛城,便向著東南方向一路馳行。
傍晚時分,三人到達了雲舟城。據莫小野的介紹,雲舟城是一座河港城,此行為了乘船,順河東下可到銀城,銀城西北便是百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