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不知道自己到哪了,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急速地飛奔了多少天。凌天只知道自己體內的魔力、斗氣在經脈內不斷撞擊,每一次撞擊都讓他痛不欲生,但似乎也只有這樣的痛苦才讓他混亂的思想清醒一點。
渾身上下似乎在火中燒烤,灼痛異常;有時又像被人丟在鍋爐里煮著蒸著,不僅皮膚燙紅,而且氣息凌亂、呼吸困難。雪花一落到凌天的身上,便化成水,眨眼的時間都不到;冬天的狂風很冷很寒,可是凌天心里在渴求著更冷更寒。
凌天想要把自己冰凍起來,永遠地將自己埋在寒潭之底。他毫無方向的疾馳著,靠著皮膚對溫度的感應,不斷往更冷更寒的地方奔去。
一條很寬很深的河流擋住了前進的路,可是凌天連停下腳步思考的機會也不留給自己,就這樣往前走著,甚至連游泳都忘記,就這樣靠著本能不斷沿著河底走著。當河水湮沒整個人時,當整個人在奔騰的河流中受到冰冷刺骨的河水沖擊時,凌天才感到一絲痛苦以外的東西,清醒一下因痛苦而麻木的神經。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凌天沒有在意;偶爾水勢更湍急時的怒濤,凌天也不在意。此刻的凌天已經逐漸失去意識,思維逐漸停止,整個人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機械式的往前走著。詭異的是凌天手中的怒斬劍,在不斷地閃著寒光,吸收冰水的寒意,逐漸注入凌天的經脈內。
劍亦有靈,劍自會擇主也會救主。怒斬劍,似乎感受到凌天體內斗氣、魔力的異常以及體溫的急速上升,它也不敢隨意吸取凌天體內的斗氣、魔力,只是靠著這股寒氣維持住凌天的體溫。
停留在凌天腦海的畫面只有一個,那就是與丁天對戰一幕,丁天的話不斷地在內心深處重復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休則虛,虛則實,實則倫;虛則靜,靜則動,動則得」
「心中有劍,手中有劍,劍即是我即是劍」
「心不靜則不能感悟天地大道,靈魂不定則難以觸模自然至理」
「清心寡欲、心如止水」
「清心寡欲、心如止水」
……………………
丁天的話由模糊到清晰,由快到慢,凌天的內心也逐漸地安靜下來,意識似乎進去胎息狀態,將自己隔絕于外界,進入內我世界。呼吸也微弱至極,血液循環液降至最緩,脈搏也歸于停止。
凌天的心靈世界似乎已經月兌離本體,跨入無窮的天地之間,翱翔在廣闊的時空中。可是體內經脈,則在魔力與斗氣的沖撞下,即使有怒斬劍劍靈的圍護,也開始慢慢地暴烈。如此下去,凌天即使領悟天地至理,也將成為一個廢人。
凌天處于這樣的狀態,不斷逆著河流往前走。其速度竟然越來越快,就像魚兒一樣,絲毫不受水的阻力影響,猶如流水線型的巨船,飛快的前進著;再仔細看去,靠近體表的水,在魔力與斗氣踫撞形成的能量下,居然在不斷蒸發成水汽。
一面似乎與水融為一體,另一方面則似乎與水是水火不容,兩個極端的狀況居然同時出現在凌天身上,現象詭異至極。這樣的狀態如果繼續發展下去,結果會如何,世上恐怕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明白。
突然,一股巨大的龍吟聲響,如利劍般刺入凌天毫無防備的內世界,驚醒了胎息狀態的意識,凌天才逐漸清醒過來。這樣一來,體內經脈的爆裂所帶來的痛苦,凌天也開始感受到,盡管已經承受過偷天換命那種最慘烈的痛苦,但是此刻凌天臉色卻顯得越來越猙獰,牙齒也因為忍受著這痛苦而緊咬著,似乎快要咬碎。
出現在凌天面前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要吞進靠近這里的一切事物。漩渦中心一股強大的吸力,不斷將凌天拉入漩渦中心,想將他攪成粉碎。原來怒斬劍亦感到這股恐怖的吸力,因而一聲劍嘯,打斷凌天的禪定狀態,將凌天拉回現實。否則凌天便這樣毫無聲息的被漩渦吞進去,一命嗚呼。
凌天也明白此刻乃是生死關頭,可是自己體內的斗氣、魔力的對撞以及承受不住而不斷爆裂的經脈,也是將凌天一步步拉入死亡。凌天強忍著痛苦,看著不斷旋轉的漩渦,水流有規律的隨著中心告訴旋轉著,絲毫顯示不出特殊。可是當一塊巨大的木板擊入告訴旋轉的水流時,那塊巨大的木板竟然被撞得粉碎。
凌天看著這一幕,驚呆了,心里暗自慶幸沒有破壞這旋轉的水流,否則自己早已像那塊木板一樣,粉身碎骨了。
心里不斷念叨著,「漩渦、旋轉、水流。」猛然一驚,自己體內的魔力與斗氣正是如水流一樣,只是體內的魔力、斗氣像被擊散的水流,因而在經脈內到處踫撞。自己為何不能像漩渦一樣,將魔力與斗氣旋轉起來呢。
想到此時,凌天內心激動不已,居然不管自己處境有多危險,開始強行運轉體內的斗氣魔力,從丹田開始旋轉,逐漸帶動經脈的混亂的斗氣。每多帶動一些,都會觸動爆裂的經脈,旋轉速度的加快,也會導致經脈的移動,整個過程都有著難以想象的無比痛苦。
此情此景,凌天堅定無比的心性、超越一切的戰意、極致強烈的意念便體現出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當最後一點魔力斗氣被旋轉起來後,凌天還沒來得及松下這一口氣,卻發現自己即將被漩渦撕成粉碎。已是毫無半點反抗之力的凌天,在心靈和上都已經接近崩潰的凌天,暗嘆一聲天意,剛剛突破人之極壁,沒想到卻死于此處。
在極速旋轉地狀態了,凌天的意識再一次昏沉,完全的暈了過去。
一天、兩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