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喜多言,帶著謝子楓遁向了後山,要去那忘塵崖。
忘塵崖位于後山,是忘塵峰的禁地,以前只有那些核心弟子才可以進入那里去參悟,可惜而今忘塵峰也只剩下謝子楓這麼一個弟子了,什麼禁地不禁地也成為了空談。
穿過雲霧,放眼望去,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後山一處半山腰間有著一座巨大的崖壁。
崖壁前霧氣朦朧,是一片山澗,下方有著流水嘩嘩作響,禽鳥飛翔,一片世外化境的模樣,謝子楓與老人遁來此地,飄然而下,落在了崖壁前的山腰,那里很寬闊,還有著一些專門供人參悟盤坐的蒲團,可以想象出當年輝煌時,那些弟子在此參悟的情景,只是現在這里卻顯得有些淒涼蕭條。
昔日的繁華已經不在,可崖壁還是一如既往被霧氣繚繞,好像飄蕩在九天雲海中給人一種飄渺難尋的感覺,謝子楓落在山腰,向前望去,想要看看這忘塵崖到底有何玄妙之處。
這一看之下,謝子楓頓時臉色一變。
這崖壁如夢似幻,這一下似隱在雲海,下一刻又似融于了虛空不見蹤跡,讓人難以撲捉,如此怪異的景象到是讓謝子楓著實震了一震,「這忘塵崖可真有些門道啊!」
「這是天玄宗一位智者留下的道統,你好好參悟,若是有所收貨以後凝聚玄丹可水到渠成,對以後的修煉有著莫大的好處,可以讓你少去很多桎梏,一路高歌猛進!」老人凝望前方,對那崖壁充滿了感情。
「峰主你參悟到了里面的玄機嗎?」謝子楓平息了內心的震撼,偏過頭瞅向旁邊的老人。
「你就在這好生參悟吧,記住一切隨緣。憑心而悟,不然將陷入魔障,使得心靈退轉,難以精進。」老人眸子一眯,似笑非笑,在叮囑了謝子楓一句後,拂袖離去。
「憑心而悟?」謝子楓略微沉吟,而後霍然,一切大道奧義都必須憑心而悟。
何為心?
人生下時,一切朦朧不知。心靈清靜,清澈,沒有邪念,雜念,這就是清靜之心。
只有秉持著清靜之心。去細心感悟,才能體會大道的奧義。撲捉到一絲痕跡。
謝子楓天資聰穎。一點即通,他拋去心中一切雜念,盤膝坐在忘塵崖下方的蒲團上,開始用心去感悟,去撲捉那崖上的奧義,開始他以眼去觀感到迷惑。而後他雙眸逐漸閉上以心觀之,若有所悟,心神沉浸在了那忘塵崖之上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態中。
……
一眨眼,兩天時間就此過去。
期間任由風吹雨打。謝子楓都一動不動,似乎入定,在用心參悟忘塵崖上的奧義。
「這麼快就入定,進入了忘我之境,這小子到是可造之才。」老人不時過來看望,見得那一動不動的少年,偶爾撫須點頭,有時凝視虛空,眸露唏噓,多少年了,忘塵峰已經沒有人參悟到這片崖上的一絲奧義,更別說完全繼承上面的道統了。
而今這少年有所悟,也算多了分希望。
許久後,老人如風消失在此。
謝子楓依舊盤坐在忘塵崖下一動不動,好像是一個老僧入定,真的進入了微妙的境界。
此刻謝子楓的心神飄忽,已然離體,來到了一個玄妙的空間,在這里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眼前的景象千奇百怪,似乎充斥著各種道理,開始是天地混沌朦朦朧朧的場景,而後萬物衍生,人族得到繁衍,各大王朝宗派興起達到了一個鼎盛的時期。
這時道法萬千,如百花綻放,展現出了一片瑰麗的世界。
在這里謝子楓依稀可以感覺到一些什麼,卻又是難以撲捉,他依舊在慢慢的模索感悟。
王朝交替,人世變遷,萬年的古木終會腐朽,化為塵埃,他目睹了滄海變成桑田,蓋世強者也最終化為了黃土,歸于天地之中,如此循環不息不斷交替,可天地依舊在運轉。
這就好像是在闡述著一種道,可惜,太過深奧,難以琢磨,謝子楓心有疑惑不知如何尋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眼前一晃,竟然出現了自己的一生。
那是一個少年,從小就苦苦修煉,不惜闖入山林與獸搏斗……最後出入古域前往帝都,來到了中州,畫面還在繼續,那是謝子楓青年的模樣,他縱橫天地快意恩仇,成為了強者,尋到了他父親,最終卻依舊是在歲月的面前低頭,化為了塵土歸于了天地間。
「這就是以後我的人生嗎?」謝子楓心神一怔。
在這一幕幕宛若真是又充滿了大道奧義的畫面前,謝子楓的心神開始迷惑了起來。
「不,我不僅要成為強者,我還要尋道,問仙,我要堪破生死,豈能就此化為塵土歸于天地虛無?」謝子楓突然心神堅毅,內心吶喊,掃清了心中的疑惑不再被那幻象影響。
嗡!
這時他眼前的畫面一閃,異象消散,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崖壁。
這崖壁光潔平平無奇,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像是虛幻卻又真實無比讓人心神迷惑。
「這代表著什麼?」謝子楓一邊感悟著崖壁,一邊琢磨中當中的奧義。
先前的異象絕不是憑空而來和這崖壁應該有著關系,可它為何要出現那一幕了?
時間流逝,謝子楓卻依舊是痴痴的望著那崖壁,好像是一個木頭人一動不動在苦苦沉思。
期間老人來過幾次,見謝子楓一副若有所思,時而皺眉,時而舒展的模樣也是微微點頭,並沒有露出擔憂的意思,這種情況說明這少年有所感悟,並非一味的疑惑不解。
老人來去如風,不帶一點聲響。
就這樣,時間一晃,謝子楓來這忘塵崖已經十天了。
謝子楓從開始的疑惑。到現在整個人心神變得平靜了起來,他雙眸禁閉,劍眉舒展,看不清一絲情緒波動,與之前判若兩人,此刻他的心神真正做到了平靜不為外物所動。
在謝子楓腦海中,種種幻象浮現和忘塵崖不斷重合試著找出一絲相同的道。
突然,在謝子楓腦海中如有火花踫撞而出,靈光一閃之際他似撲捉到了一絲奧義。
「天地萬物本就是由天地孕育而生,是天地的一部分。塵世種種不過虛幻乃過眼雲煙,終究要歸入天地,這就是前面種種幻象要闡述的道,代表的天地循環的道理,這並不是我的終點!」謝子楓心中喃喃自語一片豁然。似放下了一個心結,而後繼續感悟。
不知不覺中。在謝子楓的身上似有霧氣繚繞。他的氣質驟然一變。
「看來是進入了軌道了。」老人見此,微微點頭,而後站在了此地沒有離去。
又過了五天,謝子楓整個人開始變得飄渺了起來,虛虛實實,似要與天地相和。四周雲霧向他繚繞而來,天空悸動,如大道在共鳴有著磅礡的元氣向他匯集而來。
「成了!」老人眼楮一亮,緊盯著面前的少年。
「忘塵。忘塵,忘去塵世種種,不在被塵世迷惑,置身于世外,融于天地與大道親近,方可真正得道。」謝子楓眸子猛的睜開,射出兩道光芒,他口中喃喃自語,似在闡述著大道奧義,「塵世一切只是‘道’的歷程,展現,最終要歸于天地大道,只有得道才可長存,這或許就是常人所說的尋道吧。」
轟隆隆!
虛空顫動,如有雷鳴,一股天地之勢,從九天降下注入了謝子楓體內,如雷貫頂。
這一刻,天地悸動,似大道在共鳴,謝子楓整個人沐浴在一股浩瀚聖潔的氣息當中。
在這氣息當中,有著一股道的味道。
謝子楓雙眸微眯,在細細感悟,整個人開始變得飄渺了起來,好像那隱在雲霧中的崖壁,若隱若現,似虛若實,讓人琢磨不透,他真的似要融于虛空與那大道相合。
大道共鳴,如有梵音吟唱,浩浩蕩蕩,自有著一股天地之勢彌漫開來。
「有人要突破了嗎?」突如其來的波動,驚動了整個天玄宗的修者。
「怎麼這氣息如此聖潔和大道親近,不是一般修者在做突破啊!」
「難道是有人要踏入嬰墟境了?」
「怎麼沒有出現天劫?」一時間,天玄宗的長者紛紛被驚動眸露詫異。
這種異象太奇怪了與一般修者突破時的情況完全不同。
「咦,那波動來自忘塵峰!」附近一座山峰上,一個長者遁出了虛空,環視四方,發現了波動的源頭頓時眸露驚詫,「忘塵峰不是只有張盧生一人嗎?怎麼還有這種波動?」
「難道是有別的弟子前往忘塵崖參悟,有所收貨?」很多長者如此想道。
雖然忘塵峰十數年沒有收弟子了,可其他峰還是有人會去那里參悟,張峰主不想忘塵峰斷了傳承也沒有阻攔,只是十數年來很少有人得悟,更別說牽引出這麼大的動靜了。
「走,去看看!」略微驚詫,各峰的長老出動,向著忘塵峰遁來。
「不知是誰在忘塵崖有所感悟!」
「想必是那幾個天才弟子,也只有他們才有機會參悟忘塵崖的道。」就連一些後輩子弟也是聞聲而來,都想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參透了忘塵峰這傳承萬載的道統,引來這種堪比渡劫的時才會出現的道鳴。
咻咻!
霎時,破空聲不斷,流光如星矢,劃過虛空向著忘塵峰遁來。
天地大道共鳴,勢如驚雷劈下,震蕩了虛空,向著謝子楓灌頂而下,這種聲勢讓人驚詫,足以將一個普通的修者轟出齏粉,而謝子楓此刻卻是雙眸禁閉,沐浴在那股道勢之下,在細細感悟,要將之化為自己心中的道印,他整個人氣勢大變真的似得道,要與虛空相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