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金天峰霧靄朦朧,從山腰起就半隱于水霧中,舉目望去,有一股仙家飄渺之感。
金天廣場也隱沒在晨霧中,能見度不高,十幾米遠處只看見茫茫一片,能依稀看到穿梭的身影。
這是金天峰外門弟子每天晨練的地方,萬載如舊。
廣場呈長方形,長約五十米,寬約二十米,地面以金天峰獨有的金剛岩鋪砌,堅硬而且平整。
正前方有一十米見方的高台,比廣場地面高出一米左右,那是每天指導他們修煉的內門弟子專有位置。
戰神宗自立宗以來,就把弟子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以及核心弟子,弟子入門之後首先是外門弟子,待修為達到師級之後晉升為內門弟子,達到將級以後成為核心弟子,相互之間差距不僅僅是實力修為,在宗門內地位也是天壤之別。
核心弟子修為將級,與很多外門長老實力相當,但是由于潛力佔優,其地位甚至還在外門長老之上。
內門和外門差別亦是極為巨大,內門弟子有自己d l 的修行院落,每月從宗門領取的資源也絕非外門弟子可比,這一點從那無數盯著廣場前方平台的弟子艷羨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
霧氣漸散,廣場的真面目也展露在眾人眼中。此時的廣場安靜異常,只有晨起的鳥兒清脆的鳴叫聲,這更顯得幽靜了,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就是這個道理。
數百外門弟子相隔米許盤坐,氣沉丹田,呼吸吐納,一絲絲肉眼難見的金s 元力在空氣中盤旋,最後慢慢滲入他們的體內。
前方平台上,一個相貌平常的人影盤坐,一絲不苟進行著晨練,沒有一絲面對外門弟子的優越感,也沒有因為成為內門弟子而有所懈怠。
廣場上不少心不在焉的弟子不住偷偷睜眼看向平台,心中犯嘀咕。
「怎地換了指導師兄了?」
這是不少人心中的問題,軒轅帝辰的發現了,以往指導他們晨練的是內門的凌霄師兄,據說在內門排名前二十,修為已經達到了七印劍師,今天新來的師兄則相當陌生。
身材魁梧健碩的身影盤坐于平台zh ngy ng,似是發現了下面的動靜,濃密的眉毛微微動了動,開口道︰「修煉一途,即是修心,心若不靜,修煉談何j ng進?」
聲音平淡傳來,眾弟子無不是趕緊收斂心神,重新進入修煉之中。
軒轅帝辰聞言心中震顫。
「修煉即修心,心若不靜,修煉談何j ng進?」
帝辰喃喃,越想越覺得是震驚,曾經剛剛入門的時候,他師父,唐元長老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時候年紀尚幼,對修煉更是一竅不通,所以也沒怎麼在意。
如今十年過去,對于修煉雖然還是一知半解,但是十年修煉,十年忍辱,這不正是修心嗎?
只是,能忍辱即是修心,修心即是忍辱嗎?帝辰心中疑惑,不禁看向平台。
剛抬起頭,卻是一忱,但見平台上的師兄一雙眼楮也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見帝辰目光投來,居然還咧嘴笑了笑,配合他那魁梧的身板,更是有一股子憨厚的味道。
帝辰嘴角抽了抽,算是回應師兄的善意,隨即進入修煉之中,緩慢吸收著天地間的元力,雖然和其他人相比,他吸收的速度有如蝸牛爬行。
時間匆匆,轉眼兩個時辰的晨練時間已到,弟子們陸續起身離開,各自修行。
軒轅帝辰看著緊貼在身上濕透的衣衫,有些難受,得趕緊去沖洗一下換身行頭才是。想起十年來每天都是如此生活,一抹苦笑爬上眉間。
正y 起身離去,不料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呀,這不是我們的天才軒轅帝辰師弟嗎?昨晚又是徹夜苦練吶?」
帝辰抬頭,但見五六個身影向著他走來,剛才說話的正式走在前頭的一位高個少年,名叫陸風,是外門長老陸嘯的獨子,平r 里最是喜歡找他的麻煩。
「陸師兄,這你可就說錯了,什麼天才,明明就是蠢材加廢柴嘛,哈哈……」
這次說話的是劉海,是與帝辰同時入門的弟子,也是那一批弟子中除帝辰外修為最低的,當然也達到了四印劍士,比帝辰高出數個小階。
由于他長得相當肥胖,門中弟子都喜歡叫他劉胖子,當然軒轅帝辰除外,數年來有了陸風這座靠山,對帝辰也是極盡諷刺之能事。
「誒,劉胖子,我們之中就數你修為最低,這廢柴和蠢材你可不能亂說啊。」
「李師兄說的不錯,我看你和他也差不多,是吧陸師兄?」
「是,各位師兄說得對,我劉胖子與各位天才師兄相比,那自然石廢柴的,不過和某些人相比,我就覺得自己像個天才了,哈哈……」
劉胖子笑得肆無忌憚,引得周圍師兄弟也是一陣輕笑,看向軒轅帝辰的目光中鄙夷嘲諷之s 盡顯。
「你們說夠了吧,說夠了就讓開。」
劉胖子正待說些什麼,卻被帝辰冷冷打斷。
「喲,陸師兄,數r 沒修理這小子,似乎有些皮癢了。」李賢譏笑道。
陸風聞言上前一步擋在帝辰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看來多r 沒幫你疏松筋骨,你倒長之氣了,我就不讓,你待如何?」
帝辰低沉著腦袋,藏在袖中的拳頭因為憤怒而緊握得有些生疼。
「好狗不擋路!」帝辰說。
「什麼?」
陸風一愣,萬萬沒想到平r 被他們欺負的沒脾氣的廢柴竟敢罵他。怒氣上涌,抬腿便是一腳提來。
「媽的,老子看你是活膩歪了。」旋即看向身邊尚未回過神,還是一臉震驚的幾人,吼道︰「看什麼看,給我往死里打。」
軒轅帝辰被陸風全力一腳踢在胸口,就像被重物擊中一般,倒飛出一丈多遠,砸在堅硬的地板上,七印巔峰槍戰士的憤怒一腳,豈能是尚未築基的他能夠承受,當即嘴角就涌出一絲血跡。
還不待爬將起來,一陣拳打腳踢已經席卷而至,軒轅帝辰只覺得一塊塊堅硬如鐵的石頭砸在身上,皮膚,骨頭疼痛難當。
死死咬著牙關,忍受再忍受,甚至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修心,煉心,就當是一種修煉。
此時的廣場上還有很多弟子沒走,都遠遠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止和勸解,許是這種事情他們早已習以為常,尤其這事還是發生在軒轅帝辰身上就更不稀奇了。
「住手,你們在干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聞一聲斷喝傳來,眾人舉目望去,卻是之前盤坐在平台上的指導師兄。
「同門弟子,禁止相互欺凌。這是祖師定下的宗規,你麼幾個是想被罰面壁思過不成?」
陸風幾人見得師兄走來,急忙收住了手,眼神一轉,陪笑道︰「師兄誤會了,我們這是在和軒轅師弟開玩笑來著。」
「是啊是啊,是玩笑,是玩笑……」其余幾人腦子也轉的飛快,陪笑著說道。
那師兄看了看陸風幾人,又看了一眼地上弓著身子,緊握著拳頭的軒轅帝辰,喝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趕緊給我散了。」
「是,是,我們這就走。」陸風等人點頭哈腰,吆喝著做鳥獸散,待走出很遠,眼神一凌,恨恨道︰「媽的,拽什麼拽,總有一天我陸風定會把你們踩在腳下。」
「你沒事吧?」
待眾人走後,師兄走到帝辰身前。方才晨練結束,正想回去,突然想起晨練時那個弟子,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看到這樣的事情。
「沒事,謝謝師兄關心。」
軒轅帝辰緩緩站起來,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重新把丈八霸天戟綁縛在身後,就y 離開。
「去我院子喝一杯怎麼樣?」師兄叫住他。
「不用了,謝謝!」
帝辰先是一愣,旋即回答道。拖著步子繼續向著廣場外走去,背影有些蹣跚。
師兄有些哭笑不得,金天峰內外門弟子,只要知道他的,無不以被他邀請共飲為榮,甚至有些核心弟子也與他關系甚好。
畢竟,知道他的人,誰不知道他聶驚天自制的竹葉青酒是金天峰一絕,甚至在戰神宗也是小有名氣。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拒絕。
「修煉修心之道,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
聶驚天卻是不管帝辰,自顧念道。
走出十步開外的軒轅帝辰聞言一震,向前邁動的步伐也停留了下來。只待片刻咻然轉身,眼神灼灼地盯著聶驚天。
「何為修煉?何為修心?」
這是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中回旋的問題。
聶驚天見到終于有了回應的軒轅帝辰,有些得意地輕笑問道︰「難得你既然對這個感興趣,一起去我院子喝一杯?」
軒轅帝辰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見帝辰答應,聶驚天抬腿就走出廣場,帝辰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
走在前面的聶驚天卻是越想越覺得自己犯賤,嘀咕道︰「這年頭想幫助別人還得想方設法求別人,真是……」無奈搖搖頭,向著自己山上的院落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