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暫時分別,各自回家換上緊身衣褲,整理好弓箭,在莊門口會面之後,便一同往外面的山林走去。
青牛莊外圍,全都是郁郁蔥蔥的山林,山勢起伏不定,一直延綿到鶴鳴山脈之中。青牛莊周圍,還存在著幾個聚居的村落。村落里的山民,靠山吃山,絕大多數,均以打獵為生。因此青牛莊周圍幾十公里內的山林,早已被山中的獵戶開闢諸多小徑和通道。許多山林,甚至可供馬匹通行。
這片區域里,因為人類活動頻繁,不會有深山大澤里的那種凶猛魔獸,但偶爾也有虎豹豺狼等活動,非常適合方平等人這種以游玩為主的業余獵手。至于那些以狩獵為生的獵戶,他們活動的區域,則早已深入鶴鳴山脈之中。在莊園和村落周圍,他們是不屑于去打獵的。
此時正是初夏,山林之中,綠意盎然,一片生機勃勃。有些節候較晚的野花,兀自在山中盛放,艷麗的色彩,點綴在鋪天蓋地的綠意之中,煞是好看。一些早春的花朵,則已凋謝結果。有些野果,此時已然熟了。
方平等人,自小便在山林之中玩耍,對于各類野果,非常熟悉。四人有意挑了些地勢平緩的山林行走,並不去險峻隱僻的茂林之中。幾人沿著林中的小徑,一路游玩說笑,采摘鮮花,搶食野果,上樹打鳥,入水模魚,玩了個不亦樂乎。
四人在山林中穿梭了小半天,一路玩鬧,虎豹熊羆等猛獸的影子都沒看到,不過倒是打到了一只 子、兩只五彩山雞和幾只野兔。還有些羽毛艷麗、色彩斑斕的鳥,也被射中不少。一路上,熊蛋搶著把探路、驅趕獵物、拾取獵物和箭支等苦活累活干了,盡心盡力,毫無怨言。方平、何祺與萱萱三人,只需沿路而行,看到獵物便射幾箭出去,然後便等著熊蛋把獵物和弓箭都拾回來。
四人之中,原本以萱萱射術最為精湛,因此一路上打中獵物最多的也是他。方平若是啟動天羲系統的自動引導修正功能,簡直可以說是百發百中。不過他一路上都沒怎麼動用弓箭,只是有時見獵物即將逃月兌追蹤,才射一箭出去。他總共只射了三箭,但是每一箭,都射中了獵物。這種準確度,令得何祺嘖嘖稱奇。何祺出來打獵,本就是圖個熱鬧。他的箭術,一直都是稀松無比。若非有熊蛋盡心盡力替他拾取射出去的箭支,他那一箭筒的箭早就光了。
日頭逐漸升高,天氣越來越熱。不知不覺,已是到了正午。四人尋了一處陰涼平緩,旁邊還連著一條山溪和一個小湖的林子,在林中找了一塊空地,停下來休憩。何祺提了那只 子、兩只山雞和四條魚走到山溪邊,不一會便將 子和山溪開膛破肚,去掉內髒和羽毛,清理的干干淨淨提了回來。
接著他用石頭搭了個灶,取出火折子點上火,熊蛋則是忙不迭地從四周找來了一堆干柴。何祺又削了幾根樹枝,做成叉狀,開始烤 子和山雞。他隨身還帶了食鹽和香料,不一會,烤肉的香味,便開始在樹林中飄蕩起來。
何祺箭術不行,但是處理獵物,烹飪燒烤,卻是一絕。他不止處理起獵物來手腳干脆利落,烤出來的野味,更是鮮美無比,香味撲鼻,令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就因為他這一手好手藝,小時候還打不到野味的時候,方平沒少跟他在青牛莊中偷雞模狗,偷人家蓄養的雞狗去野外燒烤。二人如今一講到這些往事,依舊是津津樂道。
何祺對燒烤和調味的環節異常講究,不容他人插手。就連火候大小,他也要親自掌握。所以到了這個環節,熊蛋縱然空有一腔熱情,也無從下手幫忙。趁著何祺在一心一意燒烤美味的時間,熊蛋也不閑著,便去了山坡上察看,看能不能再驅趕些獵物出來。
熊蛋往林中去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樣子,隨即方平與萱萱,便听到山峰上傳來他的呼嘯聲,顯然他是在驅趕什麼獵物。又過了四五分鐘,熊蛋興奮的聲音自山峰上方傳來,「方平哥,你們注意了,我趕了一只銀狐過來,千萬別讓它跑了。」
方平與萱萱一听,精神一振,立刻手持弓箭,呈犄角之勢分開,奔入林中。在這片樹林中,銀狐是非常罕見的。銀狐的皮毛,柔軟而溫暖,顏色亮麗,用來制作高檔的披肩和皮衣,價值高昂,非常受到貴族婦女們的歡迎。一只皮毛完整的銀狐,在市面上可以賣一千兩銀子。一千兩銀子,這對于他們四個年輕人而言,那是一筆巨款了。一听到銀狐出沒的消息,方平與萱萱,也不由興奮起來。銀狐性情多疑,狡詐無比,靈巧異常,就算經驗豐富的老獵手,都很難捕捉到。倘若他們能獵殺到一只銀狐,那今日此行,那便可滿載而歸了。
「啟動動作捕捉系統。」在躍入林中的剎那,方平立刻啟動了天羲系統。緊接著,他眼前的視野一變,全部變成了一條條的色塊。不同的物體,因其反射光線的強弱,在他腦中形成不同顏色和深淺的色塊,全都在天羲系統中被反映出來。所有的活物,隨著其身體的移動,變成了一團團移動的光團。這是天羲系統的一項特殊功能,啟動這項功能後,在方平視野之內,只要有任何活動的物體出現,都會被優先鎖定。憑借這些光團的輪廓,方平能大體分辨清楚這些是什麼野獸。
「嗖」、「嗖」,兩支利箭射入林中,幾乎是貼著一只銀白色狐狸的身體掠過。那銀白色的身影,在林中一閃而過,猶如一道銀色閃電,瞬間就消失不見。這兩支箭,是萱萱射出的。銀狐首先被驅趕到了她這邊,她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抬手便射出了兩箭,被銀狐避了過去。
萱萱這凌厲的兩箭,給了銀狐極大的壓力。它不敢再往這個方向逃竄,在林中幾個騰躍,立刻往另一邊奔去。方平在林中不緩不急地前進,一只只潛藏于林木之中的獵物,被天羲系統捕捉出來,進入他視野之內。
就在萱萱射出那兩箭後沒多久,一叢灌木之後,猛然閃現一道銀白色的光團。這光團的移動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它的身形,始終都掩藏在灌木後面,因而其形狀並不完整,但它那個狀若狐狸的小腦袋,還是不時閃現出來。若非方平啟動了天羲系統的運動物體追蹤功能,僅僅憑借視線,他很難發現在飛速潛行中還隱藏的如此之好的獵物。毫無疑問,這道光團,便是那只銀狐。
方平足下發力,身形在林木之中飛掠而去。銀狐雖然夠狡猾,潛行的也夠隱秘,方平憑借天羲系統強大的追蹤能力,還是能鎖定它的方位。在往前飛掠的同時,方平舉起了手中的角弓,拉開弓弦,搭上了箭。
「捕捉目標運動軌跡,瞄準目標,計算箭矢飛行軌跡。」一連串的命令,被發布出去。天羲系統,很快根據捕捉到的信息,引導方平瞄準了銀狐。
「發射。」在系統引導下,方平手一松,箭矢飛射而出,朝銀狐激射而去。
「叮」,箭矢射在一根樹干上,箭尾嗡嗡作響,沒有命中。銀狐的移動軌跡,實在過于隱秘詭異。天羲系統掌握的信息不夠精確,計算出現了誤差。
方平身形繼續保持飛掠,強行穿過幾棵樹木,進入密林之中,緊緊跟隨著銀狐。在身形掠入密林的同時,他馬上抽出一支箭,再次搭在弓弦上,將弓拉開。
月兌離林間小道後,他穿行的速度大為減緩。銀狐靈巧的身形,很快就將月兌離他視野。再次鎖定銀狐的軌跡之後,在最終發射前的剎那,方平取消了系統的引導,而是憑借自己的直覺,射出了一箭。
「嗖」,利箭帶著凌厲的風聲穿過重重林木,準確地射中了銀狐的腦袋。
「砰」,銀狐的身軀翻倒在林木間,在地上翻滾了兩下。那沉悶的踫撞聲,令方平的心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成功了!這半月來在箭術上的苦功,終于顯出了成效。如果他因為有了天羲系統的自動引導而心滿意足,不去磨礪自己箭術的話,他是不可能射中銀狐的。在最後那一剎那,他取消了系統的引導,憑借對于箭術的直覺,才終于命中了銀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