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俊的話,將方平重新拉回現實,「平兒,既然你已經修煉至海勁大成。那麼,爹就傳你一門咱們方氏本族的武技,白階上品的心意**掌。這套武技,源自鐵木堡方氏本族,咱們青牛莊,是沒有的。」
方文俊來到屋外的空地上,將心意**掌的招式演練了一遍,道,「因為我現在內息不順,所以演練的這套心意**掌,並未傳達出其精髓,許多勁道,都沒有打出來,只是空有一個架子。而且,心意**掌,最重要的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心意二字。所以,除了練習招式之外,你還要學習心法。」
說著,方文俊開始背誦心意**掌的心法。這心法洋洋灑灑,足足有四五千字,其中除了解釋各招式的精髓外,還有諸如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清虛其體、內而為德、外而化道等等看上去非常玄妙的論述。
將心法認真背誦一遍後,方文俊取出一本手抄的小冊子,交到方平手上,道,「這是我手抄的心意**掌心法,你要一字不差背下來。這心法高深莫測,其中蘊含著至深的拳術道理,需要你慢慢領悟。時至今日,其間的許多道理,我也覺得是似懂非懂。」
方文俊演練了心意**掌的招式套路,方平沒有花費什麼心思,便以天羲系統,記錄了一個清清楚楚。那洋洋灑灑數千言的內功心法,天羲系統一經掃描,也相當于一字不差背了下來。
只是,方文俊演練了招式,卻說招式不重要。他說這掌法的心法高深莫測,他也是似懂非懂,又要方平一字不差背下來,這倒是讓方平犯糊涂了。這樣的話,他要怎麼練?
天羲系統的機械思維,當然領悟不了那種煉精化氣之類高深莫測的心法。方平偷偷啟動了天羲系統的自動引導功能,結果系統提示,基礎數據不全,只能以人體運動基礎數據庫為基礎提供自動引導。方平明白,這是因為心法缺失的緣故,天羲系統,只能引導他打出形,打不出掌法中的神。
方平定了定神,心知修煉到暗勁這個級別,再無法憑借天羲系統投機取巧,真正考驗自己武道悟性和天資的時候到了。武道之途,漫長而艱險。他不可能憑借天羲系統,便可暢通無阻,直接到達巔峰。
「爹,我要回去想一想。待我有了疑問之處,再來請教您。」方平神色凝重地道,眼中顯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方文俊微微一笑,瞧方平這神情,便知他已經沉浸到了對于心意**掌心法的領悟當中,便道,「你不要著急,慢慢參詳。有了疑問,再來問我。爹當年,可是足足參悟了六個月,才大體掌握這心法。」
方平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內,將心意**掌的心法,在心中溫習了幾遍,掌握一個大概後,便開始回憶腦中其他關于暗勁與化勁的知識,以圖與心意**掌的心法互相參證。在地球上時,因為對于中國古典文化的興趣,他也閱讀過許多關于國術的書籍。雖然沒有真正修煉過國術,但是對于國術中的諸多論述,方平還是有不少印象的。
沉思良久後,方平覺得,這心意**掌的心法,還有其中對于暗勁和化勁境界的描述,倒是與國術之中內家拳的論述有些相似。再結合在清風莊內參閱的不少論述武道的書籍,方平愈發確認了這一點。
「我在清風莊內看過的書籍中,有一位武道宗師,論述暗勁與化勁的境界,只用了八個字,分別是氣與力合,意與氣合。他說暗勁與化勁的境界,說一千道一萬,歸根結底,無外乎這八個字。而國術典籍中,也有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的說法。這麼說來,暗勁的境界,最為核心的,乃是一個氣字。只要練出了這口氣,那便能達到暗勁的境界。」方平在心中琢磨著,逐漸理出了一些脈絡。
就在這麼思索的時候,剛剛在小樹林里父親說的一句話,猛然跳入方平心中。方文俊那句話說的是因為他內髒受傷,丹田之中的一口氣不順,所以就算恢復到接近淬體境中期,也無法真正達到暗勁大成的境界,以至淬體境的威力難以充分發揮。
「如此看來,所謂的暗勁,應當是先練出丹田之中一口氣,然後再將這一口氣,化用到勁力之中去,做到氣與力合,那便是暗勁了。」有了這層領悟,方平再將心意**掌心法誦讀一遍,發現這心法,大體講的,便是這麼個意思。只是其中夾雜了諸多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論述,讓人覺得高深莫測、難以理解而已。
「那要如何,才能練出丹田之中的這一口氣呢?」方平試著以天羲系統引導,將心意**掌第一層的招式演練了一遍,發現除了身體微微發熱之外,並無特別的效果。
方平再度陷入深思之中,開始逐步梳理腦中關于暗勁境界的知識。隨即,在他讀過的醫學書籍中,一味丹藥的名字,陡然跳入腦海。這味丹藥,名為五味閉氣丸,乃是由五種最為常見的藥材合理搭配,煉制成的一味一品地階丹藥,專門給練力境巔峰的人服用的。
五味閉氣丸的藥方,書中自然沒有記載。但是對于其功用,藥書之中,卻說的甚是清楚明白。五味閉氣丸,可以以藥力強行閉住周身毛孔,使周身熱量不再散發于外,于修煉丹田內息,大有裨益。
一個大膽的念頭,陡然竄入方平腦海,「這一口丹田之氣,莫非,就是就是將身體之中這些散發的能量收攏起來,沉入丹田的結果?」
心意**掌的心法上說,修煉成暗勁後,周身氣息深藏不露,外人難以看出深淺根底,這,不正是閉住毛孔收斂了身體能量的結果?
既然是要收斂能量,為何我修煉心意**掌第一層時,身體反而會發熱,散發出更多的能量呢?懷著這個疑問,方平再將心意**掌第一層施展了一遍。隨即便發現,這心意**掌打完之後的收勢,是以兩掌一上一下平放,自額前緩緩沉入丹田所在的位置。在收掌的同時,身體重心,也是沿著脊椎一路下降,最終到達尾骨所在的位置。
在雙手降至丹田,重心垂至尾骨的剎那,方平感覺身上涌過一種奇怪的感覺。周身汗毛,似乎在那一剎那,都緊了一緊。身體上的熱量,也因此被逼回去了一點點。這種感覺,非常微弱,若非方平已經有意留意身上熱量的細微變化,他是感覺不出來的。
連續實驗幾次後,這種汗毛一緊、身體熱量內斂的感覺,略微有所增強。至此,方平便明白了。暗勁,就是這麼練的。先以前面的招式,激發身體熱量。在熱量被激發之後,再以收勢刺激汗毛,將激發的熱量,逼回一些到身體中去,沉入丹田。如此天長日久修煉下去,便會練出那丹田一口氣。
倘若以這種微弱的進度,修煉成暗勁,少說也是兩三年的事情。但是,若有了那醫書中記載的五味閉氣丸,以藥力強行閉住毛孔,使身體熱量難以散發,那修煉的效果,便會一下提高不知多少倍。
方平在房間里,靜思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憑著天羲系統的博聞強識,再加上做學問時積累的去粗存精、去偽存真與不同文獻互相參證解讀的功夫,終于模透了暗勁的玄妙所在。有了這層明悟,再去誦讀心意**掌的心法,其間的重點與關竅,乃至一些似是而非、不合時宜之處,便一目了然了。
心意**掌的心法中,固然也蘊含了修煉暗勁的訣竅與奧妙,但是其中的一些論述,卻也是作者隨意的一些引申,雖然文辭華美,寓意深奧,卻也難免似是而非,甚至可以說是信口開河。倘若方平不是與其他諸多典籍文獻互相印證,而是一字一句去摳其中的意義,那反倒是固步自封,誤入歧途了。
心中有了這樣的明悟,方平頓時便覺得心思瞬間豁然開朗,念頭通達無比,也無需再去請教父親了。方文俊因為沒有方平這般博聞強識的能力,過分追求心法中一字一句的意義,總覺得對心法中一些論述未能理解透徹,念頭難以通達,對于暗勁的領悟,反倒沒有方平這般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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