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松林在諸多東南亞同行們踴躍上前圍著楊守禮時,並沒有動,他在猶豫,《國安諜影》里面的反面人物雖然是英國人,驚天大陰謀也是英國情報局一手策劃,不關灣島的事,甚至整部電影下來,連讓人聯想到灣島的事物都沒有。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沮喪。片中的內地特工被無限夸大,中國國家安全局成為一個結構嚴密,行動迅速的組織。內地的美麗景色也在鏡頭里面讓人神往,一旦在島內上映,反響不言而喻。
蔡松林身為電影公司老板,一部電影能否大賣,沒有十成把握也有八成眼光。《國安諜影》如果宣傳得當,在海外和東南亞地區,內地京城政府的形象會上一個台階,至少旅游會有所發展。而灣島政府,會在觀影的那一刻被遺忘。
這種片子想讓島內那些黨國大佬們放行並順利上映,蔡松林自認沒有這種本事能夠打通天地線。也就是說,他只能讓鈔票眼睜睜的溜走。《國安諜影》投資三千萬港幣,超過帝皇影業成立以來所有電影的投資,如果按照楊守禮的宣傳計劃操作,刷新灣島的票房榜第一不是難事。而自己的學者公司也會更進一步,超過那些國營院線不敢說,但距離會拉近。
放映室的片商們一個個都離開,具體的合作詳情自然會有專業的人士去談。蔡松林沒有起身,良久,模了模口袋,想抽煙。抬頭發現楊守禮一直坐在不遠處,也沒離開。
「不好意思,楊少!」蔡松林站起來說道,「剛剛走神了。」
「沒事!」楊守禮聳聳肩,「電影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你歡笑,讓你思索。每次看完內部試映,我也會在這里坐一會,讓自己放松。」蔡松林不提合作的事,他也不主動開口。
「楊少,這里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蔡松林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有個疑問,為什麼你的主角不能是英國華裔,灣島華裔,港澳華裔,偏偏要是?」
「偏偏要是一個內地特工,是吧!」楊守禮接口蔡松林沒有說出的話,「你覺得內地的景色如何?不說江山如畫,也能成為風景秀麗吧。北面有草原,有大漠,有江南水鄉,也有那雲貴丘陵,國際性大都市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也會有。」
「我們拍電影的,最喜歡的是什麼,不就是景色嗎?為了一個鏡頭,我們可以爬山涉水,為了一個與劇本可以共鳴的地方,我們也能精挑細選。這次去內地拍戲,我最大的感觸是什麼,蔡老板你知道嗎?那就是可選的地方太多了,如此大好河山,居然不能為我所用。我很挫敗,也很嫉妒青鳥影業。」青鳥影業為了拍攝《少林寺》,可是滿天下的跑。
「嘉禾有釜山道片場,邵氏有清水灣片場。」楊守禮不屑道,「丁點大的地方,就能讓他們躋身為大公司,讓其他電影公司想拍攝一部古裝電影,都要交場地費。我就是要讓香港電影人知道,他們的眼光有多狹隘,他們的視線有多局限。我要在靠近香港的內地,建我們帝皇影業自己的影視城,我們自己的電影院線,自己的電影基地。北望神州,才是香港電影人的未來發展。」
「而這一切,我都要得到京城政府的支持。」楊守禮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計劃,「《國安諜影》不會只有一部,只要我想,他能像007一樣,成為帝皇影業最賺錢的電影系列。」給內地歌功頌德,樹立一個高大全的英雄,楊守禮不信,京城的人會沒有一點反應。
「為什麼不選擇灣島?當年的李翰祥導演,他也是在灣島蓋片場的,而且不少香港電影公司都會去我們那取景。」蔡松林說道,「楊少你的計劃如此龐大,我想島內的片商也會有興趣。」
「可相隔太遠了。」楊守禮說道,「如果拍電影,早上從香港過關到內地,去片場拍攝完戲份,當天回香港。或者周末休假回香港,都能行。可在灣島,你覺得可行嗎?我的影視城可不僅僅是一個拍攝基地,他會有高級酒店,居民小區,美食街,酒吧,各種生活設施,電影公司辦公的高檔寫字樓,與其說是建立一個片場,不如說是造一座城,一座屬于帝皇影業的城市。」
「它會有歷朝歷代的建築,未來世界的幻想家園,不管是埃及的金字塔,內地的紫禁皇城,紐約的自由女神,巴黎的埃菲爾鐵塔,還是英國的白金漢宮,你需要的一切場景,都能在這里找到。」不要小看內地的建築師們,他們能夠渀照出一比一的白宮,莫斯科紅堡,楊守禮只是把他們全部集中在一個城市而已。
「這個城市會像迪士尼樂園一樣,給你造一個夢。你可以化身為帝皇,身穿龍袍感受朝廷威嚴,百官跪拜。也可以化身為俠客,仗劍走天涯。它會是成人的主題公園,小孩的未來世界,女人們的購物天堂。我會引進全球各大奢侈品牌,讓那些大牌明星在拍戲之余可以瘋狂購物。如果允許,我還想開賭場。」
「這就是我的計劃!」楊守禮斬釘截鐵,「帝皇城,你能找到你需要的一切。內地十數億人,香港幾百萬人,都是我們潛在的顧客。我希望學者公司,能夠成為帝皇城計劃的一員。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國安諜影》的火爆全球,給我賺來第一桶金。」
「雖然這部電影我無法單獨引進,但是賺錢是肯定的,我想灣島的那些國營院線老板會有興趣。小蔣先生上台後,放開了很多限制,也讓那些年輕的少爺們越發肆無忌憚,在金錢和利益面前,政治算個屁。」蔡松林說到後面,一向嚴謹的他,難得爆了個粗口。
翌日,蔡松林就返回了灣島,隨身帶走的,還有一份《國安諜影》的電影拷貝。抵達後的日子,他就利用自己的關系與人脈,邀約到了島內兩大國營院線的經理見面。兩大院線的管理層不算商人,應該是政府部門員工,同時身兼電影處的工作。面對蔡松林這些民營院線老板,平時都是高人一等,不屑于打交道的。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利用關系一紙通知命令學者公司整修改造電影院。
蔡松林給的誠意很足,加上雙方的中間人也一番努力,兩位國營院線經理才與他見面。一番酒飽飯足之後,大家都是做電影的,飯後觀影休閑自然是必備活動。來到學者公司最好的電影院,最好的私人包廂,《國安諜影》在灣島開始了首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