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弟妹,一路上小心些。」站在台階上,豐延紹謙和如斯。
岳楚人沖著豐延紹大方的點點頭,然後轉頭看著眼前的高頭大馬發難。雖然那馬鞍上鋪著一層軟墊,但那層軟墊下就是鐵,這馬跑出去不用多久,她的估模著就得碎了。
「上去吧。」看著岳楚人糾結的神色,豐延蒼輕笑,用沒受傷的右臂挾住她,隨後一個輕巧的翻身,下一刻兩個人都坐在了馬背上。
岳楚人在前側坐,後面是豐延蒼,他單手拉住馬韁,垂眸看著身前正在瞅著他的人,溫聲道︰「若是累了,咱們就停下歇息,不急。」
岳楚人動了動嘴角,她其實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想問他去騎另外的馬不行麼?但是剛剛瞬間她便打消了念頭,因為這樣挺舒坦的。
「五哥,我們走了。」一手托著紅環一手抓著豐延蒼的長衫,岳楚人沖著豐延紹眉眼彎彎的笑笑,身下的馬兒便動了。
豐延紹點點頭,注視著他們一行人馬離開,這才轉頭看向靠在大門內側還在不斷打噴嚏的豐延星,搖搖頭嘆口氣,「你七嫂走了,你若是再不追去,直到她回來你這噴嚏不會停下。」
打噴嚏打得頭昏耳鳴的豐延星從大門內走出來,守門的七王府護衛同時表示同情。
「五哥、、阿嚏!」這噴嚏平均十秒鐘一個,豐延蒼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爆了。想起岳楚人,他不禁咬牙切齒,但心里又怕得緊。
豐延紹微微蹙眉退後兩步,轉頭示意了一下等候在一旁的護衛,那護衛動作迅速,不過一分鐘牽著一匹馬走過來。
「快去追吧,宮里本王自會給你說。」豐延紹也不可能讓他這副模樣回宮。敏妃膽子那麼小,豐延星若是這麼回去,非得把敏妃嚇出個好歹來。
豐延星一手捂著口鼻,一邊沖著豐延紹擺擺手,快速的跳上馬,一抖韁繩,馬兒瞬即離開原地飛奔出去。
雖听從豐延紹的話去追,但他對岳楚人還是恨啊!找到了機會,他非得好好報復她不可。
一行十數人馬順著寂靜的街道朝著皇城北門而去,這是岳楚人第二次如此直觀的看這古代的城池,那一棟棟修葺的很結實的房子,還有遙看到他們便躲開的人們,一切都散發著濃重的古味兒。
雖這是皇城,是整個大燕最繁華的地方,但還是有不少的乞丐。他們躺在街角的陰影中,穿的破破爛爛,身邊擺著一個破碗,讓岳楚人不禁的想到了丐幫。
「小蒼子,那些個乞丐是不是武功高手?」張望著,岳楚人一邊問道。
听到如此問話,不止豐延蒼不解,四周的護衛更是迷糊,與岳楚人相熟的那幾個直接的轉過頭看著她,十分不理解她為何有這話。
「他們若是有武功,也不至于淪落街頭討飯。」垂眸看著身前很想知道答案的岳楚人,豐延蒼很耐心的回答。
「這麼說,這里沒有丐幫啊!」既然他們都會那種飛來飛去的武功,那應該有江湖才對啊。有江湖,自然就有各種各樣的門派。
豐延蒼失笑,「丐幫?那是什麼?大燕有少林寺,尼姑庵,道門,還有一些閑散的修道士。」丐幫?呵呵!
「我孤陋寡聞還不行麼?」看著他笑得開心,岳楚人稍稍有些不爽,好像她很無知似的。
「也不能這麼說,因為確實有一些見不得光朝廷清繳的邪教。多數都是鼓動百姓造反之流,自大燕先祖直至當今,已經清繳過不下百個邪教了。」豐延蒼低聲說著,好听的聲音直接進入她的耳朵。過近的距離,他身上的味道也清晰的鑽入鼻腔,很好聞。
岳楚人點點頭,果然無論現代還是古代,都有那麼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剛剛王妃說的丐幫,名字很有意思。」豐延蒼似乎是不想打擊岳楚人,輕聲道。
岳楚人挑高了眉尾,「乞丐若是運用得當,那也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乞丐遍及每一寸土地,無所不在,同樣乞丐這個身份也便宜行事。」她很想說說影視劇中丐幫的形象,但是說多了又不知該如何圓上。
豐延蒼很認真的在听她說,馬兒踢踏前行,他的視線也凝聚在岳楚人精致的臉上。
「有些道理。不過,要知道自古只有人才不懂知足。你若是保證了一個乞丐衣食住行,他怎麼還可能願意每天臭氣燻天的沿街乞討?遭人白眼受人打罵?」豐延蒼似乎很喜歡和她討論,四周的護衛也都在支楞著耳朵听著。岳楚人能言善辯口舌伶俐他們都知道,似乎也都很樂得看他們倆辯論。
「誰說要你直接就保證他們的衣食住行了?有勞動才有收獲,誰干的好就給誰錢。」岳楚人不服氣,擰著眉毛仰頭瞅著豐延蒼。他還真是財大氣粗,直接許了人家的衣食住行。
豐延蒼低頭看著她,兩雙眸子對視,同穿著男裝,在外人看起來有些怪異。
「倒是也有些道理。不過,人多嘴雜,他們本來便大字不識,生活在最底層,成不了什麼大事。」笑著搖搖頭,豐延蒼神色溫和。
岳楚人慢慢的眨了眨眼楮,心里有話說不出。她是怎麼想到和這貨討論乞丐的?他一王爺,屬于人上人,怎麼可能會相信乞丐?真是白費口舌!
「咱們要出城了。」看著岳楚人變臉要生氣,豐延蒼趕緊轉移話題。
岳楚人扭頭看向前方,高高的城門進入視線。城牆很高,大約三四層樓那樣,城牆上有身披鎧甲的兵士站崗巡邏,在這冷兵器的時代,他們就是國家的利器。
有不少的平民百姓小商小販出城進城,城門那里有兵士在檢查身份牒,相當于現代的身份證。岳楚人有些好奇的伸著脖子看,想知道古人的身份證是怎麼書寫的。
「看什麼呢?」瞧著岳楚人有些艱難的抻脖子打量,豐延蒼笑容依舊。
「那個!」他們沒經過那些盤查直接通過,岳楚人伸手指了指那小兵手里的身份牒。
「有什麼好奇的?你又不是沒有,待得回府,去書房拿給你看。」豐延蒼一手抓著韁繩調轉方向,另一只受傷的手臂抬起攔在岳楚人的腰後,免得轉彎時她沒準備害怕。
「我的身份牒為什麼會放在你那兒?」岳楚人遙看著百米之外水勢洶涌的護城河,一邊漫不經心道。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說為什麼?」豐延蒼垂眸看著她,低聲笑道。
岳楚人扭頭瞅著他,怎麼看他笑得有點得意?不就是岳楚人是他媳婦兒,所以才放他那兒嘛,有什麼可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