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來了
大燕換天了。豐兆天下詔,一時間聖旨以皇城為中心擴散至全天下。
豐兆天以年事已高又身有傷痛恐不多時,以防駕鶴之際國之無主為由,特立第五子豐延紹為儲君,以固國本。又言太醫院、國師、護國寺玉林大師皆言豐兆天需要靜心調養身體,故前赴瀉湖皇家別院調養,太子豐延紹監國!
豐延紹成為了儲君監國,等同于這大燕已落入他手了,只等的時機成熟之時再出一道豐兆天的聖旨宣布退位,他就可以登基了。
這頭頂的天空說換就換,除卻百姓還在迷迷糊糊有些不適應,整個朝堂一如往常。但也有絲絲不尋常,此時這朝上太子豐延紹為尊,對于眾文武朝臣來說,次之的便是勤王豐延蒼了。
血洗承德殿,每個情景都深深植在大家的腦海,卻是無人敢說一個字。那二十幾年來病懨懨,又風雅如斯的人會有那麼嗜血殘忍的一面。他用他無言的嗜殺成功了警告了所有人,他可以不眨眼的弒兄,同樣可以不眨眼的解決了別人。
對于眾朝臣來說,勤王與勤王妃夫妻兩人絕對等同于羅剎一般的存在。也有不少人心內贊嘆,這二人不愧是夫妻,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不做夫妻,倒真是說不過去。
豐延紹監國,這皇宮對岳楚人就不再神秘,她可以隨意的出入任何地方,包括豐延紹的寢宮她都去得。
豐兆天不日將前往瀉湖皇家別院,他的要求是,要帶著冷宮里的皇後娘娘。就算她已進了冷宮,並且神志模糊,但是她皇後的封號一直都在。
由此也可見,豐兆天對她與兩人的兒子真是不同于別人的偏愛。
岳楚人覺得人心很復雜,皇後算不上出色,不管是外貌還是心計,她甚至都稱不上善良。在環肥燕瘦的後宮里,她沒有任何特殊。但是豐兆天很奇怪的就是對她不一樣,盡管後來也對她下了手,但還是惦記著。此時要走了,依然要帶著。
與落魄的皇後一比,那敏妃則顯得那麼可憐。其實在岳楚人看來,敏妃不管在外形風情上還是心計上都比皇後略勝一籌,但豐兆天看不見,她所做的一切就充滿了諷刺。
御花園里,一些花兒已經開花了,算不上多麼艷麗,在這剛入夏天的時節里卻顯得分外嬌艷。
再過一月,就是岳楚人來到這里一年的日子了。不知不覺都已經過去一年了,猛然間覺得好像做夢,一切都恍若昨日。
站在回廊里看著那些綻放的花兒,岳楚人不眨眼,心思早已不在那些花兒上面。
身邊叮當則很是開心興奮,現今在這宮里隨意亂走也不用害怕任何人,跟在岳楚人身後,就是橫著走都無人敢管。想想那時來到皇宮,她都不敢抬頭,生怕惹怒了誰惹來殺身之禍。
驀地,回廊拐角處走來一人,一身質地上乘的寶藍色長袍,俊俏略顯稚女敕的臉龐,正是豐延星。
「七嫂!」明顯是奔著岳楚人來的,看見了她,他便快步的跑了過來。
回神,扭頭看過去,豐延星也幾步跑到了跟前兒,「七嫂,你有時間沒?」豐延星的個子長得很快,如今已經比岳楚人高出幾寸了。年前時,倆人還個頭相當的。
勾起唇角,岳楚人差不多猜出了他來找她做什麼,「怎麼了?」
豐延星的臉上浮起一絲擔憂,而後道︰「是母妃她不太好。近些日子一直咳嗽,我給她切脈又熬了些藥,她咳嗽倒是輕了些,但從昨天開始就全身無力了。一直到今天還是沒力氣,只能躺在床上。宮里的太醫我信不過,我想七嫂親自給母妃看看。」其實就連他名義上的師父閻蘇他也信不過。
幾不可微的挑眉,岳楚人看著豐延星真摯又單純的眼楮暗暗嘆氣,「敏妃娘娘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我去看了也沒作用。」
豐延星看著岳楚人,明顯還想再祈求。
岳楚人笑笑,雖看起來還是那麼純善,但是卻也寫著拒絕,「她只是擔心你父皇罷了,你若無事就去看看你父皇,然後回去給敏妃說說,她自然就好了。」
「真的這樣就行?」豐延星懷疑,不過岳楚人這樣說了,他也無法再求她了。
「行,快去吧。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玩。」抬起手慢悠悠的晃了晃,指間閃著銀光。
豐延星向後退了一步,他還真是害怕岳楚人的銀針。拱了拱手,隨後快步離開,滿身都寫著擔憂,他對敏妃的關心不是假的。
「王妃,您為什麼不去?」叮當知道她們根本就沒事兒,岳楚人在說謊。
掃了叮當一眼,岳楚人勾起唇角,「我為什麼要去?我確實有事要做。走,去陳妃那兒坐坐。」
叮當眨眨眼,趕緊跟上已經走開的岳楚人,明明沒說過今天會去陳妃那兒的,這怎麼突然的就去了。
陳妃還住在原來的橫水宮,這宮殿的名字或許是根據陳妃的特點取的,玉體橫陳妖嬈似水,讓人浮想聯翩。
自承德殿那日後,岳楚人一直沒再見陳妃,她也在自己的宮殿里很安靜。一些嬪妃聯系母家對豐延紹不滿,陳妃是這當中最安靜的,一時間都沒了她這個人似的。
衡水宮里格外寂靜,殿內花草茂盛,修剪的很干淨清爽,證明這宮里還住著人。
走近大廳,陳妃身邊的小公公從里面迎了出來,撲通跪下,「奴才見過勤王妃,勤王妃安康。」
「起來吧。陳妃娘娘呢?」現今宮里大部分的宮人都這樣,見了她直接跪地。這里不是勤王府,她亦是無法阻止說日後見了她不必行大禮。沒規矩不成方圓,跪還是要跪,但每次她都會錯開點距離。別人的跪,她有些承受不起。
「回勤王妃,娘娘在佛堂誦經。」小公公站起身,依舊弓著身子像個蝦米。
「誦經?她什麼時候信佛了?」按理說,她哥哥是國師屬道家,她不該信佛的。
「回勤王妃,那佛堂早就修起來了,只是趕著初一十五娘娘才去燒燒香。」小公公麻利的回答。
點點頭,岳楚人在那小公公的帶領下走進了位于後殿一個房間的佛堂,香火味兒飄散,煙霧繚繞間,一個一身素色長裙的女子跪在蒲團上,面前是佛龕。
看著那背影,岳楚人有剎那的愣怔。
走進去,叮當與那小公公都留在了外面。她走近陳妃,在她身邊停下低頭看著她,看到她的臉時也有些詫異,未點脂粉,素顏看起來少了那嫵媚妖嬈,相反很有氣質。
蹲下,岳楚人仔細看著她的側臉,「你不會真的要削發為尼吧?」
轉動佛珠的手停下,幾秒後陳妃才睜開眼,眸子清亮,也因著她睜開眼,那股妖嬈又回來了。「削了頭發會變得很丑,我怎麼會削發?」
「那你這是?」上下看了她一通,她這身衣服好像也是尼姑才穿的。
「相伴佛祖怎麼還能花枝招展?心不誠則不靈。」邊說著,她邊站起來。可能是跪久了,身形有些晃。
岳楚人扶了她一把,也順勢站起身,看了一眼那佛龕,隨後道︰「所以你打算日後常伴青燈古佛了?」其實岳楚人覺得只要豐延紹和陳妃他們二人都想的話,那麼完全可以效仿一下什麼楊貴妃之類的。先把她送到寺廟做尼姑,幾年後再以另外一個身份接回來,一切順理成章嘛。
「這輩子,我的心不曾屬于過他。上半輩子我虧欠了他,這後半輩子我就在佛祖前贖罪。」看著岳楚人,她笑得雲淡風輕。而且那眼楮里有著往常不曾有過的釋然,她這是真心話。
岳楚人知道她說的他是豐兆天,雖陳妃對他沒有情,但還有義。她的心不曾屬于過他,但身體屬于過。所以她容許自己的心背叛他,但是身卻已不許。
明白了她的選擇,岳楚人有些感嘆。陳妃的決絕是別人比不了的,只要是她打定的主意,就不會更改,這讓岳楚人很是欣賞。
一場‘換天’,使得許多人都變了。一時間恍若做夢,讓岳楚人有些迷惘。她注視著一切,像是局外人,可是又身在局中。
她曾覺得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豐延蒼,但現今來看,她已參與了這個國家的歷史。
夕陽西下,岳楚人與叮當在宮殿間慢行,連續兩天,她都是和豐延蒼在關閉宮門前才離開回府。這個時間他必定與豐延紹在御房,她須得去那兒找他。
那個一國的政治中心,現在隨她出入,天下間,恐怕無人有過此特例。
走至御房,叮當停在外等候,岳楚人徑直的走進去,無人阻攔。
房內,沒有了那總是飄蕩不散的龍涎香味兒,滿是墨的味道,很好聞。
豐延紹一身杏黃長袍,上繡駕霧金龍,這服裝顯示了他的身份,雖不是皇帝,卻與皇帝無異。
豐延蒼身著月白長袍,風雅飄然,恍若自雲端上飄下來的,與那日殺神附體一般的他判若兩人。
岳楚人進來時,豐延紹在御案後批折子,豐延蒼則坐在左側的太師椅上,手上拿著信紙,他身邊的小幾上則摞著一堆的信封。
「五哥。」與豐延紹打了聲招呼,岳楚人徑直走向豐延蒼。
「還有幾封,待得處理完了,咱們就回去。」鳳眸含笑的看著走過來的岳楚人,豐延蒼一如既往的溫柔如風。
岳楚人點點頭,「慢慢看吧,不著急。」在一旁坐下,拿過豐延蒼喝過的茶喝了一口,有些涼了也不在意。
偏首看了她一會兒,豐延蒼始終唇畔噙著笑,那雙幽深的眸子倒映著她嬌艷絕美的臉,無一處不滿意。
「看我做什麼?趕緊干活。」掃了一眼御案後埋頭批折子的豐延紹,岳楚人微微擰眉瞅著豐延蒼。
「看你心不在焉,可是看見什麼或是听說什麼了?」莞爾一笑,好看的要命。
岳楚人幾不可微的動了動眉峰,「你又有什麼秘密和我分享?」他這麼一說,那肯定是又發生什麼新鮮事兒了。
薄唇微勾,他抬手在她的下頜上輕抹了下,隨後道︰「北王不日來訪,現在恐怕已經進了大燕境內了。」
一听這個,岳楚人果然睜大了眼楮,年初那時候北疆就來了使者送來了北王的信件。北王說過會在春暖花開之後來訪,果然,很遵守時間啊!
「還真來了?不過咱們自家的事兒剛塵埃落定,迎他會不會手忙腳亂?」岳楚人說的是豐延紹剛坐實了儲君之位代豐兆天監國,北王就來了,內部會不會有亂子。
「放心吧,不會的。」豐延蒼搖搖頭,淡定的模樣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成竹在胸。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想到那個以殘忍嗜血陰毒著稱的北王,終于要見到了,也不知是否真的長了三頭六臂。
如此人物,若真是不見一見,她恐怕會很遺憾。
不過想想,北王此次來或許抱著的目的不是簡單的建交,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費力討好別人?所以,現在一切未知,想想還有些不放心。
不過瞧著豐延蒼與豐延紹都如此淡定的模樣,岳楚人覺得自己或許想多了。
濟世堂。
現今濟世堂的生意很紅火,皇城中凡是有錢有勢的人家買藥請郎中均是來這里,有的家里沒病人,也會三天兩頭的來買些補藥去火藥的,以此在濟世堂混個熟臉。
二樓,岳楚人听著林氏報賬。這濟世堂絕不是暴利的買賣,但最近半個月的收益卻是趕上了前兩個月的總和了。
為何如此岳楚人自然心里清楚,不過卻是不能有任何改動,所有藥價與對百姓的福利也決不能減免。濟世堂一定得像在洪流中平穩前行的一葉扁舟一樣,不為任何外力所撼動。
林氏報賬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離開房間,臨走時不忘囑咐岳楚人多休息,也不愧岳楚人喚她一聲嫂子,她確實很關心她。
林氏離開了,房間里就剩她自己。伸展開身體,向後一仰躺在軟榻上,身上的骨頭都在嘁哧 嚓作響。
閉上眼,讓干澀的眼楮休息下,但不過兩分鐘,她就有了困意。
神思放松,就在她迷迷糊糊間,鼻端飄過一抹梨花一樣的清香味兒。驀地睜眼,一張放大的女圭女圭臉與她的臉不過幾寸的距離,正瞅著她笑的梨渦淺淺。
「靠,你鬧鬼啊!」看清他是誰,岳楚人瞬間翻臉。猛的坐起身,那倒掛在她頭上的人也刷的翻下來,姿勢帥氣的平穩落地。
看著他,岳楚人的眉毛擰的很凶,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有武功真是了不起啊。
好看的精致眼眸瞅著發怒的岳楚人,他笑得很是開心。抖了抖身上質地如水的水墨色長袍,身材挺拔肩膀結實,配上那張笑得浪蕩不羈的女圭女圭臉,束在腦後隨著他笑也在甩來甩去的墨發,整個人很惹眼。在人群中,他屬于那種會讓人一眼看到然後不禁心生喜歡的那種人。
「你這個王八蛋怎麼又來了?這次又想生什麼事兒?」看著他在那兒笑,岳楚人深吸口氣,壓住了升騰起來的火氣。
「來看你啊,本少覺得,咱們分別這麼久,你肯定想本少了。」身子一轉,他步伐有幾分風流的走向茶座,刷的一甩袍子坐下,那動作瀟灑的很。
冷哼一聲,岳楚人挑著眉尾,用很不善的眼神瞅著他,「自作多情也不是你這個多情法兒,我若是想你,那肯定也是想,你什麼時候死。」
「一樣一樣,那也是想,在本少眼里那都是一樣的。」揮揮手,他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樣。
「少說廢話,你到底做什麼來了?老娘我新做了幾樣東西,請你嘗嘗?」站起身,岳楚人抱著雙臂看著他,修長的身子窈窕有致,他微微眯著眼楮不客氣的掃視。
「說是來看你你不信,本少也編不出別的理由了。」攤手,他表示很無辜。
「哼!」眯著眼楮,岳楚人慢慢踱步,看著他想探究出來他的目的。
然而他一直都笑容滿面的,那模樣可愛又討喜,精致的單眼皮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親切,若是把他扔在大街上,定會有諸多的鄰家姐姐來關心他,實在討人喜歡。
「不要總是仇視本少,分別這麼久,你也沒想過本少,而且還把本少的人從關州趕走。本少都沒埋怨你,你又何必對本少橫眉豎眼?」看著她,他梨渦淺淺,語調不輕不重不急不緩。
「你不說這事兒,老娘倒是給忘了。除了關州,你還在哪兒有人啊?」抱著雙臂垂眸看著他,居高臨下的姿態頗具威懾力。
「這個本少得想想了。」話落,他微微嘟嘴,像是刻意裝可愛,但是人家真的很可愛。
「你最好老實交代,然後盡快的把那些人撤走,不然,下一次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看著他那模樣,岳楚人心下冷哼,裝可愛她也會,而且也肯定比他好看!
「這麼說,在關州那次你是因為給本少面子才沒動手的?哎呀,真感動。」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在岳楚人眼里,那模樣賤得很。
「你是特意跑到這兒來挑釁的?小王八蛋,你的挑釁成功了。」冷臉,岳楚人邁步走向他,環在胸前的手臂也放了下來,明顯接下來要動手的節奏。
「真生氣了?本少可真不是來挑釁的,今兒初到皇城,特意來看看你。」坐在那兒不動,看著岳楚人接近,他笑的燦爛之極,解釋的那些話顯得很沒誠意。
「今兒剛到?你到底干嘛來了?」在他面前停下,岳楚人的手指轉動,那里面不知拿了什麼東西。
看了一眼她的手,他仰頭笑眯著眼楮瞅著她,「看你。」
冷哼一聲,岳楚人抬手將手里的東西扔給他,這次他不敢隨意的接,微微運力連帶著椅子和他瞬時後退。那椅子恍若被絲線吊住了一般,刷的飄移開去躲過。
幾個黑色的丸狀物掉在他剛剛所在的地方,接觸地面之時刷的化成一股水,快速的腐蝕了地面,發出吱吱啦啦的聲響,眨眼間地板露了幾個窟窿。
看著地面,那張女圭女圭臉上滿是慶幸,「越來越狠了。」虧得他躲開了,不然有的他苦吃了。
「哼,這次怎麼不接了?」勾起唇角,嚇著了他,她很是得意。
「本少也不能總是那麼笨,你的東西與本少的不是一個路數。」搖搖手指,他那手指修長好看。
「老娘我還有許多新鮮的東西,若是不走,給你嘗嘗?」說著,手又模向腰間,明顯又要拿好東西給他。
「好好好,本少這就走。把你的好東西都放好了,本少現在不想見識,待得有機會,咱們再切磋。」站起身,他一抖袍子,那動作萬分瀟灑。
岳楚人略顯得意的看著他,她還真是想和他切磋切磋。若是老天長眼,就讓他直接嘎 了吧。
走近她,他眉眼有深意的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然後嘖嘖兩聲道︰「有件事本少一直很好奇,你的夫君那位勤王,是不是不行啊?」
擰眉,「你管的太多了。」
「哈哈,他真不行啊!可惜了如花似玉的你了,嘖嘖,可惜。」大笑,他很是愉悅。
岳楚人冷哼,猛的抬手拍向他的肩。他反應更快,在她的手距離他肩膀幾寸距離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向自己懷里一扯,岳楚人被他拽入懷中,另一只手臂環住她的腰,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停頓。
垂眸看著懷里的人兒,他眸色微暗,「你這樣的女人,他還真是配不上你。跟了本少如何?你想要什麼本少都能給你。」暗啞的聲音,充滿了別樣的誘惑。
被他箍著,以岳楚人的力氣根本掙不開,抬頭看著他的臉听著他說的話,唇角綻開燦爛的笑,酒窩淺淺,他眸色更深。
「什麼都能給?我要把你裹上面粉油炸了也成?」眸子晶亮,她的話卻很惡毒。
「你這女人,夠狠!」視線在她的眼楮與紅唇間游走,他的呼吸亂了一拍。
眉眼彎彎一笑,下一刻她身體用力的貼向他,他還未來得及感受那柔軟,胸腔便是一痛。
松手放開她,岳楚人順勢後退幾步,看著他變得慘白的臉,傲慢的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佔老娘的便宜?你還女敕了點。」她身上到處藏著東西,以為箍住了她的腰她就動彈不了了?
「你這女人、、、、」最後瞪了她一眼,他單手捂著胸口如同一陣風似的順著窗子離開。窗子一開一合,屋子里只剩下岳楚人一人了。
「哼!」對著窗子冷哼一聲,岳楚人抬起剛剛被他鉗住的手,手腕那里已經青紫,而且一個手印印在上面,很明顯。
她本來想用紗布把手腕包起來的,不想讓豐延蒼看見。但是包著紗布那樣反而更明顯了,于是就盡量將手垂在袖子里,但最終還是被他看見了。
握著她的手,豐延蒼眸色深沉的看著她手腕間青紫的手印,半晌才抬眼看向她的眼,「誰做的?」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巫教那教聖王八蛋,他又回來了。」
「然後?」他淡淡的接著問,臉上無表情,但岳楚人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然後我給他下毒了。我沒事兒,本來他也不敢抓我的,是我先用銀針準備偷襲他的,但是動作太慢被他擒住了。」說起來她也很郁悶,與他們會武功的相比,她最快的動作都屬于慢動作。
「疼麼?」豐延蒼沒再詢問,垂眸看著她的手,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不疼!對了,那北王何時能到?」轉開話題,岳楚人順勢收回手,然後身子向後靠,將兩條腿都搭在他腿上。
「三日後。」抬眼看著她,他眸光如水,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還挺快。到時一定的帶著我啊,我一定得瞧瞧那個北王長個什麼德行。」如此人物不見見,枉來一回啊。
「自然得帶著你,有密衛報,北王身邊有幾個人疑似巫教教徒,還需你親眼看看才行。」畢竟他們都無法肯定。
挑眉,岳楚人覺得這事兒有些稀奇,「這巫教遍天下啊,北王身邊也有他們的人。小蒼子,你覺得,是不是這巫教想要改朝換代一統江山啊?怎麼哪兒都有他們。」
豐延蒼微微頜首,雙手搭在她的腿上輕輕的捏著,「也有可能。巫教太過神秘,實在很難探測。」
「就是他們控制了南疆北疆,你也無需擔心。有我在,他們威脅不到大燕。」抬腳在他的肚子上輕踢兩下,岳楚人眉眼彎彎的安慰。
豐延蒼看著她,眸光如水。驀地,他傾身欺向她,岳楚人向後仰,兩人瞬時消失在床邊。
三日後,北王抵達皇城。豐延紹親自在廣華門前迎接,身後浩蕩的是眾朝臣與夫人,如此場面是迎接國賓,亦如同朋友間聚會。
站在最前排的左方,岳楚人穿著正統拖地長裙,露出白皙的脖頸,還有因為低胸領口而若隱若現的‘事業線’。
她很不習慣這樣露著大片胸口吹風,不過自來到光華門看到所有朝臣夫人以及閻蘇都這樣後,她也就無視了。
天晴日朗,大太陽在頭上照著,一些朝臣以及夫人都有些熱的受不了了。
半晌,有公公來報說是北王到了。豐延紹一聲令下,眾人出得廣華門,對面,黑壓壓的馬隊進入眼簾。在這青天白日恍若滾動的黑雲,讓人不禁神思一凜,這北疆人果然好斗。北王千里迢迢而來,居然沒有車駕,與衛隊一同騎馬而來,這個認知就讓人無法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