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9、又有孕?
誠如岳楚人所猜測,戰事一了,某個人便急急的趕來要求她與豐延蒼旅履行承諾,討要豐年非來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岳楚人事先說過這事兒她不再管了,由著豐延蒼與他交涉,所以自裴襲夜一早來了,他們倆也沒見一面。
于酒樓後院看著叮當與豐年非玩耍,這小人兒現在自己扶著東西能夠走路,不需要人再扶著,而且相當靈巧。從學走路開始,他就沒摔過幾次,很快的就走的很利索。
叮當在那邊陪著豐年非,這邊岳楚人靠坐在圈椅上靜靜的看著,許久未見的戚峰站在一邊,自從護送著大筆金銀跑了一趟東疆,之後他便閑下來了。
「王妃,待得北王將小世子接走,咱們便回皇城麼?」許久,戚峰開口問道。他始終心里覺得不對勁兒,怎麼還能讓裴襲夜把小世子帶走呢?
「嗯。很久沒回皇城了,潼潼也不知變成什麼樣兒了。」細細一想,她覺得現在肯定長的更像閻靳了。
戚峰沉吟半晌,隨後低聲道︰「王妃,若是讓北王將小世子帶走,他會如期送回麼?」他若是傷害小世子的話,不堪設想。
扭頭看向他,岳楚人唇角含笑,「你多慮了,自此後,這兩國的關系還得靠豐年非撐著呢。」瞧著那還穿的小人兒,岳楚人覺得有點可笑。
戚峰恍然,怪不得。
「皇城還是那樣子吧,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單手撐著頭,岳楚人歪頭看著遠處玩耍開心的豐年非淡淡道。
戚峰愣了愣,新鮮事兒?「王妃的姐姐,現在的商府二公子的平妻,誕下麟兒。」這算吧?
「哦,很快啊。那十公主呢?」十公主鐘情閻靳,最後卻嫁給了商朔那個未成年,唉!
「十公主尚沒有喜訊。」具體情形外人不知,但這兩年了,確實沒動靜。
挑了挑眉,岳楚人對她有些許的同情。
「對了,有件事兒王妃可能不知道,就是毅王爺回皇城了。」戚峰突然說道。他覺得這事兒豐延蒼不會跟她說的,畢竟不算什麼太重要的事兒。
「毅王爺?誰?」一時沒轉過彎兒,岳楚人滿眼不解。
「就是王爺與皇上的長兄啊。」戚峰不好直接說名字。
「豐延毅?他回來了。呵呵,小蒼子把他藏到哪兒了誰也不知道,這會兒又給放出來了,玩的什麼把戲?」連她都不知道給藏到哪里去了。
「其實也沒什麼,皇上以禮相待,錦衣玉食,沒一處虧待他。」戚峰其實也不解,不過幾個月了,一直老老實實的,沒出什麼ど蛾子,想必從此後就會這麼過下去吧。
幾不可微的撇嘴,岳楚人可不這麼認為。她還記得以前豐延蒼說過的一些話,想必他就是想看著豐延毅謹慎小心的樣子,畢竟以前小心謹慎的可是他與豐延紹。
現在位置換了,他自是得欣賞,什麼時候心里舒坦了,才會放棄折磨豐延毅。
就算是錦衣玉食,豐延毅也絕對吃的膽戰心驚。
「五哥的後宮可有喜事兒傳出啊?」拿起茶盞,岳楚人對這個倒是很好奇。
戚峰搖搖頭,「沒有。」
「我還真是小看他了。」不過想必也堅持不了多久,待得豐年潼會說話能識文斷字了,他也就會放寬了。
戚峰不知道她這話何意,不過不了解的他也不會多問,他擔心岳楚人會覺得煩。
「就這麼說定了,勤王可不能出爾反爾,否則朕一定滿天下宣揚,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勤王說話不作數,小人。」驀地,裴襲夜張狂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那笑聲很夸張,听得岳楚人不禁擰眉。
「這是北王的專利,本王自是不會喧賓奪主。」豐延蒼淡淡回答,不輕不重卻諷刺的極為好。
「別客氣,勤王也不遑多讓。」裴襲夜語氣不怎麼好,想必是說不過豐延蒼心情不爽。
兩人腳步聲接近,岳楚人坐在圈椅上沒動彈。下一刻,就听得裴襲夜夸張的大喊兒子,那邊豐年非也被聲音吸引,歪頭瞅了過來。
裴襲夜一陣風似的從岳楚人身邊經過,直奔豐年非。
「兒子,都會自己走路了!行,不錯。」彎身一把將他抱起來,稀罕的很。
岳楚人看著他,眸子里升騰起一抹狡黠,這麼喜歡孩子,自己又不生,或許,她可以幫他一把?
兩只手自後面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揉捏,舒坦的她立即放松身體。
「累不累?」身後的人俯來,岳楚人微微歪頭,兩人四目相對,眸子里都是對方。
「不累,就是熱。」夏季最熱時,這邊關更是熱。
「待得回到皇城能舒坦些,忍一忍,咱們明日啟程。」近距離的對視著,便是四周有人,也擋不住他們二人的粘膩。
點點頭,「也好,早日回去,然後休整一下,咱們藏起來。」說起這個,眼楮也睜大了幾分,浸水了一般的眸子亮晶晶。
「好。」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縱容溺愛之情溢于言表。
那邊,抱著豐年非的裴襲夜眼楮不瞎自是看到了,精致的眉目間有幾分不屑,一旁站著的叮當看的清楚。
作為一個局外人,她感覺心里很復雜,這世上最理不清的果然是情。這一字,便是縱橫天下的人,也難逃這一字。
「有些事可以在沒人的時候做,很礙眼,是不是啊兒子。」抱著豐年非慢步的走向岳楚人與豐延蒼,拉長了音調諷刺道。
那幾乎貼在一起互看的兩個人分開,岳楚人扭頭看向他,抱著豐年非,那姿勢很熟練。
「北王打算何時啟程啊?天黑了他就要睡覺的。」微微歪著頭看他,眉眼間足具挑釁。
裴襲夜似乎剛要回話,眸子卻是一動,仔細的看了她幾眼,隨後冷哼一聲,「管好你自己吧。」聲音冷的可以。
岳楚人一詫,反復無常?
豐延蒼鳳眸幽深,裴襲夜的表情他一直收入眼中,而且十分注意到他剛剛看岳楚人那眼神。是一愣過後逐漸起不滿,最後是生氣。
抱著豐年非離開,直至最後一句話都沒有,這快速的轉變讓人反應不過來。
岳楚人是完全不理解,不過他向來不正常,這樣子也在情理之中。
「王妃,奴婢去送小世子。」叮當瞧著豐年非被裴襲夜抱走,那夫妻二人都沒有反應,她心里不舍,要去送一程。
「嗯,去吧。」點點頭,那邊叮當快步離開,戚峰在原地遲疑了幾秒,隨後也離開了。
後院僅剩二人,豐延蒼從後面走過來,單手將她拉起來,身子一旋坐進了椅子,帶著岳楚人坐在他腿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坐在他腿上,岳楚人調整了個舒坦的姿勢,「我重不重?」
滿目柔色的看著她,豐延蒼微微搖頭,「不重,就是我的腿很快沒知覺了。」
「去你的。」抬手推他的臉,豐延蒼輕笑的任她動作。
「剛剛裴襲夜在看你,你覺得他在看什麼?」豐延蒼想到了某種可能,不過岳楚人自己就懂醫,可能性又不太大。
「那誰知道,他那人就那麼神經你也不是不知道?怎麼,你不高興了?那往後你給我弄一面具,見人的時候我就罩上面具,如何?」以為他不開心,岳楚人立即哄,眉目彎彎酒窩淺淺,可愛的緊。
豐延蒼輕笑,抬手捏她的臉蛋,便是生了孩子,她還是這般恍若少女。
「說說嘛,是不是生氣了?」他掐她,她也掐他,不過不同的是,豐延蒼沒用力,她則很用力。
「自然是沒生氣,我心懷寬廣,能縱容的絕對縱容。」溫聲的說著,听著卻是那般舒暢。
撇嘴,眼楮里卻溢出了笑,「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我就總是生氣,還小心眼,是不是?」
「沒有,王妃無缺點。」立即搖頭否認,幾乎沒有一秒思慮。
岳楚人大笑,她就喜歡听這話,盡管知道水分太多,但還是喜歡。
看著她笑,豐延蒼唇角含笑,「高興了?」
「嗯,高興。」笑不可抑,她都忘了這空氣炙熱的事兒了。
「高興的話,不如你給自己切一下脈。」眸子深邃,深處倒映著岳楚人有些不解的臉。
「為什麼?」這話都哪兒跟哪兒啊?
「試一下。」依舊慫恿,豐延蒼很懷疑。裴襲夜剛剛看那一眼,還有那情緒,都讓他懷疑或許她可能是有孕了。
挑著眉的自己給自己切脈,豐延蒼靜靜的看著她。
半晌,松開自己的手腕,搖搖頭,「除了有點虛有點累之外,挺好的。」
「沒別的情況?」豐延蒼覺得不太可能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直說,拐彎抹角的我生氣了。」有什麼事兒不能一氣兒說明白了?
搖頭,豐延蒼輕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健康。」
「切,撒謊。算了,你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兒子被帶走了,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我去收拾一下,再派人給戚建送個口信兒,咱們明兒就啟程吧。」站起身,順便伸了個懶腰。
手自她的腰臀間撫過,豐延蒼輕輕頜首,「去吧,有事叫我。」
「嗯,您老就坐在這兒吹風吧。」拍拍他俊俏的臉,岳楚人揚長而去。豐延蒼回頭看著她直至消失,他長長嘆口氣,內心有幾許復雜。
想起她那時懷孕辛苦,也說過不想讓她再懷孕生子了,但如今還是有些期待。心中所愛為自己生兒育女,那種感覺不是別人能明白的。
皇城,時隔幾個月終于回來了。一切都沒變,而且氣溫比之邊關可要涼快的多,十分宜人。
在路上奔波了幾天,但一直坐在馬車里,倒不是很累。
豐延蒼直奔皇宮去見豐延紹,岳楚人則返回了王府。
回到望月樓,第一件事便是沐浴。偌大的水池泡起來才爽,若是興起還能游泳。
泡了半個時辰從水池里出來,擦拭著濕噠噠的長發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里的閻蘇。旁邊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個小人兒,是快要滿周歲的豐年潼。
別看長得不大,走路還不靈活,但坐在那兒卻是相當有樣子。
「就讓他這麼坐著?摔了怎麼辦?」快步走過來,顧不上濕噠噠的頭發一把將豐年潼抱起來。轉身坐在椅子上,將不哭不鬧的豐年潼放在腿上。
閻蘇笑看著她,「先別說他,你兒子呢?」
「被裴襲夜帶走了。」看著豐年潼那與閻靳很像的臉,一邊不甚在意道。
閻蘇幾不可微的蹙眉,「又給帶走了?他倒真是挺執著的。」
岳楚人笑笑,「喜歡帶走就帶走吧,反正不能虧待他就是了,說不定得像對待大爺似的供著呢。」
閻蘇莞爾,「也是好事,只要你不會傷心就行。」自己的孩子離開身邊,若是她的話,她肯定會很傷心。
「不傷心,我兒子吃得開,高興還來不及呢。」如是說著,其實又怎能不想?
閻蘇輕笑,心下倒是有些羨慕她。便是兒子不在身邊,但身邊還有豐延蒼陪著,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孤單寂寞。
「對了,我哥怎麼樣了?」許久都沒見到閻靳,閻蘇心下又怎會不惦記。
「和他有兩三個月沒見面了,不過還不錯。現在駐守東疆,北方邊關也需要他,他很忙。」若論軍功,誰也比不過他。都說功高蓋主,帝王會心生猜疑。不過想來在閻靳這里是不會發生了,就是不過問,岳楚人也絕對相信他。
長嘆口氣,閻蘇看著老老實實坐在岳楚人腿上的豐年潼,「這麼常年奔波軍中,也不知何時是盡頭。我曾與皇上商量過,挑個賢良淑德的女子,不過問他是否同意,直接下旨賜婚,他便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但皇上不同意,他說一切都順著我哥,不逼迫他。」
岳楚人輕輕的撫著豐年潼的小臉兒,一邊靜靜的听著,「五哥做的對,你就別操心了。他也不是小孩子,自己想要什麼清楚的很,你又何必逼迫他?」
「他是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才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看著岳楚人,閻蘇有話說不出。
挑眉,岳楚人瞅著閻蘇那略略有些激動的臉,「他想要什麼?」
閻蘇嘴角動了動,還是把沖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我也不清楚。」
笑,岳楚人搖搖頭,「你看你都不知道,還替他做什麼主?你就是做了娘了母性泛濫,總覺得人家過得苦,興許人家就喜歡這樣的生活呢?都是成年人了,能把握好自己的方向,你就別操心了啊。不如多多關注一下潼潼的生長,日後的學習,比你整日亂想的好。」
閻蘇垂眸,心下嘆息,縱使情深,奈何緣淺啊!
「誒,听說豐延毅回來了,你可見著他了?」起身,抱著豐年潼在屋子里漫步,一邊感興趣的問道。
「自是見著了,清瘦的我都認不出來了。」閻蘇點點頭,還記得以前每次見到豐延毅都要俯身請安,他就會說一些似是而非諷刺的話。但現在那跪下請安的人卻換成了他,不可謂世事無常。
「誰想到他還真活著呢,小蒼子也不知把他關在哪兒了?」這事兒她沒問過,豐延蒼自然也沒說過。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兄弟間的秘密很多。」閻蘇搖頭,她不知道。
「那算什麼秘密?我還不想知道呢。秘密咱們也有啊,比如敏太妃。她現在很安分吧。」這件事將永遠被埋藏,也絕對是天大的秘密。
閻蘇眨眨眼,隨後點點頭,「安分。皇上對她很尊敬,吃穿用度比得上太後了。」反正這皇宮里也沒個太後,估模著下一步豐延紹是要尊她為太後了。
「不錯啊,現在豐延星也懂事多了,在南疆做事很盡心,我也很滿意。」微微眯起眼楮,如同老板評價員工一樣。
「還說呢,你現在可算得上大商賈了,能否透露一下,你身家幾何啊?」提到這個,閻蘇笑起來。
「這個沒計算過,不過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查過賬了。各地是虧是盈我也不知道,我這個老板做的還真是糊涂。」抱著豐年潼回來坐下,她默默計算,只是粗略估計,她還真算得上有錢人了。
「頗有大商風範,我都羨慕了。」搖搖頭,她這輩子是甭想再走出那道宮門了。
不甚在意的笑笑,是不是大商賈她不知道,反正是個糊涂老板。
「今兒十幾了?」日子過得糊涂,她想趕在三十那日去一趟護國寺,看看玉林老和尚去。這幾年他一直幫她,她也應該去瞧瞧他了。
「十九。」閻蘇準確回答。
「十九啦,過得真快。」嘆一聲,低頭看著豐年潼卻愣住了。十九?她的月事是十七,遲了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