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劍奇畫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同心離居生死情,金刀鐵劍斗丹青

作者 ︰ 張木凌寒

()將劍鞘恢復原樣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似乎一宿未睡對洛月梅來的j ng神狀態並沒有很大影響,天剛亮的時候,洛月梅抓起放在一旁的劍,她顯得異常的亢奮,快步來到易未憶的屋子,她急著想要給易未憶一個驚喜。

她走到的門外舉起手去敲門,發現門沒關,洛月梅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就開了,她走進屋子,一縷墨香幾乎佔據了她所有的嗅覺,易未憶並不在房間之中,洛月梅輕輕的將劍放在桌面上,正y 離開,看見了有一張宣紙,鋪展在桌面上,上面寫著幾個字,點點墨痕,宛如一串梅骨朵兒。

洛月梅將自己的目光投注在宣紙上,上面寫著一句略帶憂傷的古詩。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洛月梅反復讀著這一句詩歌,她知道這首詩歌的名字是《涉江采芙蓉》,詩中主要表達的一種強烈的思鄉,然而,易未憶用它來表達自己對失去穆靈的悲痛之情也並沒有不合適,反而讓知情的人心生悲憫。

洛月梅沉浸在淡淡憂傷之中,她是親歷了易未憶與穆靈的愛情,作為了他們愛情的旁觀者,她也深味其中的喜怒哀樂,她是一個失敗者,沒能得到自己最心愛的人,然而,她也是一個成功者,因為她並沒有失去自己心愛的人,她永遠站在易未憶看不見的暗處,隨時準備交付自己的全部。

洛月梅在屋子里待了一會兒,她沉浸在易未憶的悲痛之中,她從來都是活在他的影子里,那不為人知的愛情角落。此時,易未憶還是沒有回來,洛月梅提起劍走出了屋子去別處尋他了。

三人的房間都在二樓,從易未憶的房子出來後,洛月梅決定下樓去尋找易未憶,走到樓下的時候,見易未憶正在與客棧掌櫃說一些什麼事情,洛月梅悄悄的走近,听見了兩人的談話內容,原來易未憶在打听何子倉的下落,洛月梅這才想起已經身在津門境內。

洛月梅上前與易未憶打招呼,此時易未憶也注意到了洛月梅,便停止了詢問,走近一步,洛月梅將劍遞到易未憶的面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搶先說道︰「易大哥,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麼在這里呀,喏,你的劍!」

易未憶接過洛月梅手中的劍,盯著看了良久,發現自己的劍鞘已經繡好了,只是被割破的地方多了一朵美艷的梅花,洛月梅真是一雙巧手。梅花!竟然是梅花!或許這里面有更加深層的意義吧,可那又怎樣呢?愛情有多簡單,它也就有多復雜,

易未憶心懷感激,望著洛月梅,說道︰「謝謝你,梅兒。」

洛月梅嫣然一笑,像一朵靜靜盛開在水中的蓮花,她目光熾熱的看著易未憶,柔聲說道︰「別說了,對了,易大哥,我們快去吃點東西吧!」

易未憶凝視著洛月梅,此時洛月梅就站在他的身邊,身上那股清香更加聞得親切。只見洛月梅雙眉緊蹙,面s 訝然,而她的臉頰晶瑩如玉,看不到一絲瑕疵,易未憶回避著洛月梅的眼神,他不敢直視她,是因為他怕自己迷上那雙明亮的眼楮。

易未憶將自己的抽離出洛月梅火熱的眼神,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走吧,梅兒。」

說完,便呼來小伙計,要了幾個菜,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了起來。

兩人吃得正起勁,店里突然闖進來了兩個凶煞人物,一人扛著一口金刀,一人舉著一把鐵劍,大大咧咧的踱進客棧。

兩人進門之後,扛著金刀的漢子最一旁的坐下,舉著鐵劍的那人大聲囔囔著,不停的拍打著桌子,喝道︰「小二,小二!快去沽一壺好酒來!」

見兩人在桌子旁坐下,且一身的煞氣,店小二哪里敢怠慢,連忙取了一壺酒,送到兩人面前,問道︰「兩位爺,請慢慢喝,你們要吃些什麼嗎?」

金刀漢子眯著眼楮看了一眼店小二,說道︰「小兄弟,把你這兒最好的飯菜都送上來,要快點,等一下我們還有要事要辦!」

听了那金刀漢子的話,店小二正要退下了,這時那舉著鐵劍的漢子,取下腰間的一袋銀子,重重地摔到桌子上,對小二說道︰「你將店中的客人都遣散了,告訴他們這里將有一場廝殺,願意離去的,就讓他們離去,不願意離去的,也不必勉強,若是因此丟了x ng命,休要來找我們就是了。」

見兩人一臉的凶相,店小二不敢得罪那二人,只得照辦,部分客人散去,但仍有一部分愛看熱鬧的人依舊待在店中,一時之間,議論紛紛,而易未憶與洛月梅自是面不改s 的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砰」的一聲,屋子里變得很安靜,突然,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身著青衫的人,那人著裝極為樸素,一身書生氣息,並不像是江湖眾人,腰間卻懸掛這一把寶劍。先前來到客棧的那兩個漢子停止了吃喝,那個使喚金刀的漢子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那個身著青s 長衫的人的面前,雙方怒目圓睜的對峙。

見門被推開了,留在客棧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吃喝,一齊向兩人看去。

客棧掌櫃的見狀,走向前去,擺出一副笑臉,說道︰「兩位英雄,小店是小本生意,是養家糊口的營生,一家老小還指望著它養活,請兩位到外面的一處空地上去比試吧。」

兩人看了看他,也不說話,出門就往屋外的空地走去。眾人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大多數跟著出門去,擠在一旁圍觀。

客棧前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那兩人各自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恨不得一口吞了對方,眼見就要立決生死,使喚金刀的那漢子開口說道︰「丹青書生陸西柳,你還是說出鬼斧畫生的下落吧,否則別怪我們兄弟兩個手下無情。」

「哼,听說你的擒龍金刀天下無敵,我倒想領教一下!」

使喚劍的不再說話,一口金刀朝天一翻,一招鵬翼垂雲撲了過去,手腕一抖,亮出的是一柄纏腰軟劍。他大喝一聲,竟如空中打了一個炸雷。金刀軟劍頓時斗在一處,只听的叮當之聲夾雜著的吼聲不斷傳來。

洛月梅早就擠在人群之中,大聲喊叫著,看著兩人的爭斗,而易未憶看了幾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他見一個角落里坐著兩個老者正在下棋。便饒有興致的湊過去看,年紀大一點的老者似乎眼楮不好,每下一步,臉都要湊得老近,椅子上還倚著一對拐,似有殘疾在身。另一個老者卻坐在角落里,黯淡得看不清楚面。

一轉眼屋子里空蕩蕩的,只剩下易未憶和這三人。

門外的爭斗仍在進行著,盧伯一口金刀凌空掄起砍向使喚軟劍的陸西柳,陸西柳面無懼s ,將一把軟劍緊握在手中,搖晃著攻向盧仲,那一把軟劍在陸西柳的手中,如游蛇一般攻向盧仲,盧伯將掄起的刀鋒一轉,化攻為守,一時間刀劍相踫,發出刺耳的響聲,兩人一來一去過了十余招,仍是不分勝負。

忽然,只听得門外大喝一聲,「住手!」,接著人群哄的一陣叫喊聲,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屋角下棋的兩個老者,年紀輕一些的揉著太陽穴嘆道︰「我已經避開幾處廝殺,只是穩守一隅。你的這一子仍是無端挑起劫爭,明知我不喜歡對殺,你死我活,又有什麼好?不如各自圍空。」

腿上有殘疾的老者笑道︰「是不是頭痛病又犯了?你也莫欺我眼楮不好。既然誰也不肯認輸,咱們封盤明r 再下吧。下棋就要分個勝負,所以這殺棋你是多也躲不了的。世事如棋,誰也不想這樣。」

那聲音停止,門外爭斗的兩人也分開了,說話的是一個拿著刀的人,他後面跟著兩個人,見盧仲與陸西柳分開了,那人雙手抱拳,向前一步,說道︰「兩位英雄,在下津門何子倉,請給在下幾分薄面,不要在這里鬧出命案,在下感激不盡!」

「既是津門名捕何子倉何捕頭,那今r 之事就此作罷,但是,陸西柳,這事情沒完,遲早我會再去找你的。」盧伯惡狠狠地說道。

「哼,盧伯,盧仲,我丹青書生也不是吃素的,你們若步步緊逼,我定取你們兄弟x ng命,我管你什麼金刀鐵劍,我讓你們成為斷刀殘劍。」陸西柳忿忿的說道,聲勢絲毫不輸那兩人。

那個使喚鐵劍的正是盧仲與那耍金刀的漢子是親兄弟,兩人一口金刀一把鐵劍在江湖之中頗有威名,而那位儒生裝扮的名叫陸西柳,此人善使纏腰軟劍,且飽讀詩書,曾是鬼斧畫生李硯秋的弟子,後因貪慕富貴,竊取師門的畫作賣錢而被李硯秋逐出師門。後來,幡然覺悟,只嘆為時已晚,卻再也換不回李硯秋的信任,為此耿耿于懷。

兩人決定停手不再爭斗,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且慢!」眾人朝那人看去,原來那人是盧仲,只見他走到盧伯的面前,急s 說道︰「大哥,豈能就這樣放過他。」

還沒等盧伯開口,他便快步走到何子倉的面前,盯著他看了許久,說道︰「我倒想知道你究竟是一個怎樣了不得的人物!」

何子倉笑了笑,說道︰「在下只是津門一個微不足道的捕快,並無多大本事。」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四周一下子靜下來了,盧仲的臉s 驀地變了,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盯著他,沉聲說道︰「我不管你是津門捕快還是紅燒雞塊,敢管我金刀鐵劍的閑事的人就得死!」

說完,「嗆啷」一聲,拔出鐵劍,殺機畢露,便要與何子倉搏殺,卻被站在一旁的盧伯喝住了。

「住手!」

盧伯賠著笑臉,對何子倉說道︰「何捕頭,小弟生x ng莽撞,得罪了您,還望多多包涵。」

何子倉笑道︰「盧家兄弟的金刀鐵劍天下無敵,在下自然不是對手,包涵談不上,還望兩位能賣在下幾分薄面,就此散去,不要擾民生事。」

「多謝,何捕頭,那我們兄弟就此告辭。」盧伯說完,拉著盧仲就要離開。

盧仲一邊走一邊回頭,口中還不斷的說道︰「今r 就放過你,他r 若讓我在遇見你,決饒不了你!」

而丹青書生陸西柳也收劍拂袖而去,一場廝殺就此停止,圍觀的人群唏噓不已。

原來說話那人正是津門名捕何子倉,那r 被將軍府的馬驍持令召回將軍府之後,被大罵一頓,衙門不再讓他插手巨闕寶劍與吳靈玉失蹤一案,他便回到了津門,負責津門地區治安,可他心中一直惦記著這兩件案子,暗地里仍在追查,易未憶一听那人竟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仇人何子倉,一團怒火躥出胸膛,他想要沖出去與何子倉決一死戰。

卻被一人拽住,回頭一看,不知何時葉依蝶已經從房間出來,站在自己身後,拽住易未憶的人正是葉依蝶,兩人目光對視,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這時,兩個下棋的老者,起身正y 離開,那個年紀輕一些的老者,推開門出門去了,而腿上有殘疾的老者,伸出手想要去取自己的雙拐,卻不慎將雙拐踫到了地上。

他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易未憶與葉依蝶,便開口說道︰「年輕人,老夫的雙拐掉了,能幫我撿回來嗎?」

易未憶「哦」了一聲,上前彎腰將雙拐撿起遞到那老者的手中,老者接過雙拐,欣然d l ,扔下一句「多謝!」便離開了客棧。

易未憶這才想到門外的何子倉,連忙追了出去,走出門外的時候,發現何子倉等人已經不見了,而洛月梅從人群中含笑朝易未憶走來,易未憶問道︰「梅兒,何子倉往何處去了?」

洛月梅攏了攏頭發,抓了抓腦袋,說道︰「剛才我听說他好像要追查將軍府的小少爺吳靈玉的下落,迷糊之中我隱約听到他們提到一個地名。」

「什麼地方?」

「流魂宮!」

听罷,易未憶目光淒然,緊握雙拳,口中喃喃念道︰「流魂宮,流魂宮……」

他在想什麼呢?仇恨又會是怎樣一個玩笑呢?

江湖、人心、廝殺、爭奪、鮮血、恩怨……

永無休止,真的永無休止嗎?

很多人拼命的往里面擠,等擠進去了,一看,大失所望,想要退出,卻已經晚矣!有人說,這就是江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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