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大革命 223 合縱救楚

作者 ︰ 碎葉城最後一個漢人

()「趙國和江東?」眾人對屈原的計謀越來越看不懂了。

「趙國膽小怕事,今年和魏國一場鬧劇就能看得出來,趙國上下毫無魄力可言。而今他是秦國的盟友,又和魏國相互敵對,不僅不可能加入合縱,反而可能成為合縱最大的阻礙。」

「江東姬雲曾大鬧郢城,是我楚國心月復之患。況且他如今地處江東偏僻一偶,完全沒有影響天下局勢的能力。我看不出來,屈子所言這兩地可以影響大局,緣由何在!」

屈原道︰「趙國和宋國雖然都是秦的盟友,但這都只是膚淺的利益關系,並非生死同盟,只要利益合適,水于他們而言,改弦更張又有何難。秦虎狼之國,毫無信用可言,對于趙國而言,趙國居于山東,山東六國自稱一體,若是山東諸國都反趙,秦豈有可能保住趙國嗎?齊國聯盟攻秦國,趙國能作的,只能是獨善其身。趙國如今開地千里,剛剛打下中山不足一年,國中事務繁多,因此還沒有時間對中原用兵。而趙主父親摔大軍居于北方,今年的動作應該就在北方,而新王年幼初立,威信尚缺,不足以謀兵事。因此這此合縱,趙國不會參與。」

有人就問了︰「既然趙國本就不會參與此事,為何還會和趙國有關呢?」

「趙國雖然對于合縱攻秦會袖手旁觀,但對于他們而言,聯合秦國,加強和秦的同盟關系,能有效的牽制韓魏兩國,就像趙國通齊國關系不錯,也不過是因為希望在燕國的態度上獲得一些便利罷了。只要韓魏還在中原,趙國就需要秦國這個盟友,因為秦是韓魏兩國最大的敵人,秦好戰,不會錯過任何出擊的可能,只要秦國還是秦國,趙國在北方就能安享太平,在他覺得自己勢力足夠強大的時候再改變直接的態度。就趙國和魏國沖突之事及趙雍禪讓來看,趙國顯然沒有做好準備,他把希望寄托在了新的君王身上,這還有很長時間。」

屈原繼續解釋道︰「前不久,秦王派人出使趙國,願意立趙國人樓緩為相。這是秦國向趙國示好,加強盟友,之前的意圖可能是夾擊魏國。這次圖謀的魏國的失利,就是因為趙國不夠配合,真是因為如此,能讓秦國明白,加強同趙國的同盟關系意義非比尋常。」

昭雎冷笑道︰「說了這麼多,我們還是沒能弄明白,這于戰事有何幫助?」

屈原道︰「秦國設立左右丞相,歷來有習慣,必需有一相為國人擔當。最好的情況是一個秦國人和一個從東方前來的士人各執一位。如今孟嘗君剛剛繼任了秦國的右相職位,秦國沒有空缺的相位時秦王確向趙國許下了這樣一個承諾。這就足以說明,秦王可能將孟嘗君卸職,把職位給予趙國人。」

「那他將至于孟嘗君于何地?」

「孟嘗君本事便是他國之臣子,其人才華橫溢,身份高貴,門客無數,但他的一切都來源于齊國,他的封地也在齊國,即使孟嘗君在秦國作丞相,也不會成為秦國的孟嘗君。加之孟嘗君長期主張合縱對秦,在秦國頗有樹敵。身在異國他鄉不如在齊國自在的同時,秦國人也會對他多有忌憚。秦國于齊國互盟,是為了合力瓜分中原。之前孟嘗君是齊國新王和秦國共同的阻礙。秦國人看來,孟嘗君被解除相位,齊國也不會和秦國翻臉。」

「齊國不會和秦國解除同盟,我們又如何能指望齊國的繼續合縱攻擊秦呢?」眾人越來越覺得模不著頭腦了。

屈原糾正道︰「這是秦國人的想法罷了。事實上,對于齊國而言,齊國更希望有機會拓展疆土,但作為和秦國一樣強大的國家,他在拓展疆土的時候,還必需制約秦國。齊國與秦國的關系,都只因為自己的利益需要罷了。只要能讓齊國人看清楚局勢,齊國合縱攻秦,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為不合縱攻擊秦國,楚國會亡于秦之首,秦國獲利大于齊國,于齊國不利。」

「也就是說,影響趙國的局勢就能影響孟嘗君的命運,而這將成為合縱狙秦的?」有人終于明白過來了。

屈原頷首道︰「孟嘗君在齊國極高,一旦在秦國被解除職務,在許多齊人看來,這勢必是對齊國的侮辱,抗秦一派自然實力大漲,只要我們派出使者前去游說齊王,此事便大有可為。」

「但我們又和讓趙國人作上秦相之位而不讓齊國人知道是我們所為呢?」唐雎問道︰「如何讓趙國向秦國表態呢?」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就在趙國這里,趙國是主動權的擁有者,悄然左右趙國決策,這才是重點。

屈原道︰「這就需要從江東入手。」

眾人一愣,怎麼話題又跑到千里之外的江東去了。

「江東郡乃是吳國故地,如今為姬雲封地,他擁有一國之都,這幾年勵精圖治,勢力不俗,之前一戰全勝我和于越近二十萬大軍,可見其實力只強悍。去年江東大獲豐收,江東于齊國燕國和趙國多有往來,關系親密。江東火藥自從在郢城出現之後,已經成為天下不可忽視的利器,秦國,三晉,齊燕和宋都競相購買。隱約間姬雲已經有影響天下天下局勢的力量。游說江東改變一些策略,就注意影響到趙國。」

听到這里,一直還覺得心里沒底的楚王羋橫覺得靠譜了。

但許多大臣覺得有些扯淡了。「我的三閭大夫啊,這姬雲乃是我楚國的賊人,郢城之禍,其罪可誅!若非戰事不斷,定然早已將其圍剿干淨了,那里會留得他如此猖獗!」

這是後令尹唐雎道︰「姬雲乃一賊人,而羋蘭者是篡國者無疑。篡國要的是我們的命,而賊人只是偷一點點東西罷了。孰輕孰重,諸位難道不知道嗎?若是江東可以幫助我們,臣以為,暫時給他一些好處,換得楚國一統,于大王利大于弊!」唐雎幫著人緣不好的屈原說話,這很難得一見。

屈原很感激有人支持自己,同時文人的驕傲也開始升起,繼續為眾人分析︰「羋蘭和姬雲仇恨至少比大王您和姬雲要深得多。這種仇恨,自然使得雙方成為死敵。一旦羋蘭叛逆得逞,自然會舉國之兵東進剿滅姬雲。于江東而言,大王勝好過羋蘭勝。為此大王可以派出使者對其安撫一番,相約共同攻擊羋蘭。鼓動江東向魏國和韓國出售火藥,如此一來,三晉局勢就會緊張,趙國必然會向秦國派出使者。」

「好!」羋橫終于听懂了屈原的意思,興奮得叫了起來。「屈子果然聰慧過人,實在讓人佩服。寡人以為此法可行,就這麼辦!」

「大王不可!」有人立馬跳出來阻止︰「姬雲乃是一賊人,大王于賊人相約攻擊米橫,恐怕日後遭人非議啊!」

羋橫道︰「江東君乃是我楚國封君,是太上王所封的君,羞得胡言!」想想之前在臨淄城中于黑衣人的談話,讓羋橫更加相信,江東會站在自己的一邊。他對唐雎道︰「讓使者告訴姬雲,若能在討伐羋蘭叛逆之戰中表象優秀,寡人將封其為侯!」

「封侯?」這個決定讓很多人都感到意外了。當然從權利體系上來說,王,公,侯,伯,子,王是後面所有等級的統治者,因此楚王,自然有權利在楚地封侯,只要他願意。不過在周以後,只有早期的楚國和後來的越國干過這種事情。但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對于現在的諸侯而言,封君什麼都已經很肉痛了,還給封侯,侯這就是獨立的國家了,有合法的軍隊和土地管理權,每年基本上只是朝貢和出兵助戰這兩個義務。但這年頭,手中有權,誰還會听話。簡直是自找麻煩。

一個大臣贊道︰「大王英明,大王給予侯爵之外,必然使得江東姬雲為此而冒死征戰,到時候勢力大減,若是他不听大王號令,大王派軍剿滅,這是合乎于禮制的事情,如此甚好。」

一些人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好這是提前準備好了卸磨殺驢的節奏。很多人也不由得高看了坐在朝堂上的羋橫,感覺這位新王也的確不簡單啊。

他們那里知道,羋橫本意是,江東本來就是吳越的地方,他看來根本沒什麼重要,只要能穩穩得坐住自己的王位,就算丟掉一開江東有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封侯,在這里是真正承認姬雲的地位了。

大致方略確定了下來,那就是具體籌劃如何執行這項任務了。楚國的分裂,人才也一份為二,想要拍出有能力的使者都很讓大臣們費心。更重要的使者必需攻一些封鎖區域穿越過去,危險性極大。

就在朝堂上大臣因為這些危險的任務而推三阻四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讓所有人停下了爭執——江東派來了使者,已經到達了鄢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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