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荒逝 第二章 命鎖

作者 ︰ 老子是戳神

()「咻!」

漆黑如墨的鐵質命鎖從戎耀眉心處飛出,穩穩地落在他手心。

月華皎潔,把人偶般的命鎖照的透亮。命鎖像極了一位風華絕代的貌美女子,那雙楚楚動人的眸子里一片水霧,滿是痛苦之色。

「娘!」

從開啟了命鎖,戎耀有事沒事都會拿出命鎖來看。不僅僅為了修煉,還為了看母親的樣子。他曾經听人說過,幼年時命鎖像母親的模樣,成年後命鎖像父親的模樣,中年後命鎖才像自己。每次他都會輕輕地喊一聲娘,每次都消散在空氣中。

「命鎖分為木質、鐵質、銅質、銀質、金質,共五個等級。難道我的命鎖一輩子都停留在鐵質?不!我不服!憑什麼別人有妖孽般資質,驚才絕艷,我卻天生的廢材,庸庸碌碌?」

戎耀盤膝而坐,怒吼連連。

他默念《命鎖心法》,手印連連閃動,瘋狂的修煉命鎖來。

「呼!呼啦!呼啦啦!」

戎耀手印飛快,如疾風驟雨。

一連串黑影勾勒出各種各樣的形狀。時而如虎豹,時而像鳥雀,時而似星辰……種類之繁多,令人眼花繚亂。

這正是《命鎖心法》的真髓,用命鎖來描繪世間百態,或萬物或生死。

鐵質命鎖無動于衷,不見起色,一如既往的漆黑。

「為什麼會這樣?」

當每一次的希冀之花都化作殘酷的現實,零落成泥,這種打擊最傷人心。戎耀記不清遭到了多少次這樣的摧殘。

這一刻,他原本堅定的信念有了一絲動搖。

「也許,我本該做一介凡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我的心為何如此不甘?」

戎耀口是心非的喃喃自語。手上卻沒有絲毫停頓,反倒更加瘋狂。

行雲流水的動作,當真是一幕幕最動人的表演。明知這是一場悲劇,他還是堅持繼續演下去。

「噗!噗噗噗!」

驀地,戎耀心頭一陣蕩漾,喉頭一甜,噴出幾口鮮血。

命鎖黑得深沉,黑得濃烈,主動沒入戎耀的眉心。

失敗了!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結果還是一樣!

戎耀帶著幾分失落幾分嘲諷幾分絕望幾分不甘,癱軟在地,昏迷過去。

便在這時,某一個角落走出一位壯碩的中年男子,頭發亂糟糟的,身上還殘留著一絲酒氣。不是戎耀的父親戎鎧衣又是何人?

此時,他雙眼明亮如璀璨的星辰。哪有半點醉意?

只見他彎下腰,一把摟住戎耀的身體,沒入夜色中。

戎耀房間內。

戎耀安靜的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勻。就算睡夢中,他也深深皺著眉頭,眉宇間的褶皺仿佛難以跨越的鴻溝。

戎鎧衣坐在床沿邊,靜靜地看著他,溫軟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了一遍又一遍,才徐徐說道︰「孩子,其實你所看見的並非你真正的資質。

幾年前,爹接到你娘的命令,要解開你命鎖鑰匙的封印。恰巧那時家族發生變故,爹趁著還在你身邊,便推波助瀾,讓你在逆境里模爬滾打,好生瞧瞧你的心性到底如何……

不愧是最純淨的血脈。挫折,沒讓你一蹶不振。譏諷,沒讓你失去理智。失敗,沒讓你說放棄……

今天遇上蕭家那小子,你選擇忍耐。終于長大了嗎?」

戎耀牙關緊咬,雙拳緊握。忽然含混不清的吼道︰「變……強……我要!變強!」

听見戎耀的夢話,戎鎧衣露出了罕見的欣慰笑容,道︰「強者之心,很不錯呢……而今,爹被你娘嚴厲催促,推遲了幾年的封印也不得不解開。也罷!爹不再束縛你啦!」

戎鎧衣在戎耀腦門一拍,隨即,鐵質命鎖冒了出來,落在他寬大的手掌上。

隨後,一條條金色波紋從戎鎧衣體內滌蕩開來,匯聚成一浪浪波濤,鑽進戎耀眉心。

「啵、啵、啵!」

金色波紋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如同滔天巨浪,響聲震天。

驟然間,好似蛋殼破碎聲響起。金光一閃,一枚鑰匙激射而出,落在戎鎧衣另一只手上。

這枚金色鑰匙正是被戎鎧衣封印多年的命鎖鑰匙。一般人並不知道,想要提升命鎖層次,關鍵在于找到開啟命鎖的鑰匙。而戎耀的鑰匙被封印,想要提升命鎖的層次無異于痴人說夢。

戎鎧衣沒有絲毫遲疑,拿著金色鑰匙打開命鎖。

「 嚓!」

鐵質命鎖應聲而開。

青銅色的光芒從命鎖上一閃而過,緊接著銀白色光芒突兀降臨,又在眨眼間消失,最後金黃色的光芒從命鎖上轟然綻放。

鐵質命鎖!銅質命鎖!銀質命鎖!金質命鎖!

命鎖的層次一個勁兒的提升。

金質命鎖繞著戎耀盤旋了一周,便沒入他眉心。

從始至終,戎耀睡得格外香甜。

戎鎧衣笑了笑,說道︰「多少年了,終于給你開啟了命鎖。也不知是福是禍!唉,我的使命也該結束了!」

給戎耀蓋上被子,戎鎧衣不舍的看著他,說道︰「孩子,我留在這里會給你帶來更大的麻煩,我走了,今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這條路很艱辛,你要相信自己……對了,今後把你娘留給你的人皮面具帶上吧!」

「不……要……走……」戎耀仿佛夢囈一般,申吟了一句。

戎鎧衣不再回頭,消失在房間中。

翌日清晨,戎耀從一個香甜的夢中醒來。

緊皺的眉終于稍有舒展。隨即,仿佛想到了什麼,眉頭再次皺在一起。

命鎖從眉心飛出,金光閃爍。

「太匪夷所思了!我居然擁有最高層次的金質命鎖!可為什麼一夜之間變化如此大呢?」戎耀蹙著眉,深思著。

想起昨夜的夢,他似乎弄懂了太多。他不是廢材,只是被父親封印了開啟命鎖的鑰匙。父親也非不管事,而是一直在背後默默的關注著他。

「孩子,我留在這里會給你帶來更大的麻煩,我走了,今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這條路很艱辛,你要相信自己……對了,今後把你娘留給你的人皮面具帶上吧!」

「父親?走了?怎麼可能?那是夢,夢而已!」戎耀自言自語道。

良久,他放聲大笑,道︰「哈哈!管他怎麼來的,至少我能夠進入天玄門了。哼哼!那些沒眼光的貨色,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顫抖!」

戎耀來到父親居住的羽藍院,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羽藍院,迷人的花香早已因為缺少管理而消失,僅有幾聲幽怨的鳥鳴。

戎耀一邊喊著父親,一邊沖了過來。

可是他把整個羽藍院找了個遍,也沒見父親的蹤影。

「往日這時候父親應該剛起床,今天去了哪呢?難道真離開了?」戎耀失落的說道。

戎耀還是不信邪,繼續尋找,卻從父親的酒壺中找到一封信。

「照顧好自己!勿念!」

信的末尾還畫了一個笑臉,那是戎鎧衣的自畫像。

戎耀小心的收藏起來。

喜悅早已失了蹤影,心情頓時跌入谷底。

「走吧!都走吧!這個家就我一個,一個啊!哈哈!」戎耀放聲慘笑。

一個人,還算家麼?除了一座宅院,他只是獨自一人!

笑著笑著,他的執拗勁兒上來,臉色也逐漸堅定,說道︰「哪怕只剩我一個也要撐起這個家!我要讓它在九維城屹立不倒,要讓它成為九維城的榮耀!」

擁有金質命鎖的戎耀有信心有豪氣。

這時,勾莫浪和石小壘浮現在他的腦海。沒了爹,他還有朋友!

溫柔可人的小侍女也浮現在他的眼前。沒了爹,他還有小侍女!

還有一個永遠蒙著黑色面紗的女子,那是他的美女師父!

「是呢!如今擁有金質命鎖,也有修成玄俠的資格。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順便再讓她指點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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