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府,未名居。
房間內靈氣氤氳,芳香四溢。絲絲縷縷的能量受到牽引,匯入床榻上盤膝而坐的少年體內。
先前一戰,戎耀把體內的精神波和能量粒都消耗一空,還受了傷,被秦依依送回來。此時,他正運轉三玄法,自行恢復。鬧出不小的動靜。
「啵啵……咚咚…………」
精神波、體質球和能量粒噴涌而出。如一汪甘泉,滋潤著戎耀干涸的身體。
「呼!」
倏地,戎耀腦海中一盞明燈乍然點亮。明滅的燈火,在紫光的繚繞中越發耀眼。
如今,戎耀不會使用體質球,也沒時間修煉《疾風訣》。這一戰,他幾乎沒消耗多少體質球。可身燈一亮,他感覺明顯不同。體質球被極速消耗,臉色立即蒼白得嚇人。
戎耀皺眉,神色凝重,卻沒有妄動,依然運轉三玄法。只是速度加快不少。
悲劇的是,體質球越多,身燈燃燒得更猛烈。不止于此,當精神波和能量粒積蓄到一定程度,智燈和燈也自動點亮。
此時,戎耀體內成了戰場。
三玄法生產燃料,想存儲起來。三彩星燈消耗燃料,想焚燒一切。
同在一體內,相煎何太急?
心頭苦澀,戎耀也無可奈何。他也想過停止運轉三玄法。可若那樣,三彩星燈會熄滅嗎?只怕到時燃料就由他的生命精華替代了。
剛有這個念頭,戎耀駭然發現三玄法供應不足。
「糟糕!」
戎耀身體劇烈抽搐,體內的生命精華有種被剝離的感覺。
他終于明白師父姐姐所言不虛。在實力不足之前用三彩星燈修煉,完全是找死!
「不能讓它繼續,一定要阻止!」戎耀下定決心。
三彩星燈在腦海中,吹不熄,澆不滅。一時半會,戎耀有心無力,無計可施。
「 ! ! ……」
戎耀肉痛的看著生命精華注入三彩星燈內,被焚燒成虛無,萎靡不少。
「這是死亡的前奏嗎?」戎耀心念閃爍,暗道,「死了,就什麼也沒了……」
「不!憑什麼要我死?就憑三彩星燈嗎?回來!統統回來!」戎耀越想越不甘,無數個憤怒的念頭傳遞到生命精華和三彩星燈上,如泥牛入海。
戎耀討厭被無視,討厭受制于人,討厭生死掌握在別人手中。一時間,情緒激動,有些瘋狂。
「哼!既然你那麼喜歡燃燒,我偏不讓你如意!」
修煉三玄法之後,戎耀經過兩場生死之戰的磨礪,對三玄門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自然而然有了晉升一道玄俠的資格。只是體內積蓄的精神波、體質球和能量粒不足。
戎耀心念一動,不要命的朝一道玄俠的壁障疾馳而去。他可不是想在這時候突破,而想破壞三彩星燈的惡劣行徑,不讓它如願。
一旦心念觸動壁障,全身的精神波、體質球和能量粒也會受到牽引,一同朝壁障沖撞。
戎耀想要看看究竟哪邊的吸力更厲害。
「轟!」
一聲轟鳴,如九天神雷,在戎耀體內響起。
三道黑漆漆的大門在戎耀腦海上空若隱若現。
戎耀心念爆發出最大的鼓動力,帶領精神波、體質球和能量粒沖了過去,視死如歸!
戎耀很希望這一舉能轟開一道三玄門,卻也明白這不現實。
「但願觸動壁障,把三彩星燈的所有燃料吸引過來!」
忘記了疼痛,忘卻了生死,執拗的戎耀只想三彩星燈不能好過。
「 !」
撞擊聲響起,戎耀身形搖顫,臉色蒼白如紙。若非坐在床榻上,恐怕會如一灘爛泥般倒下。
戎耀極不好受,既要運轉三玄法,又要控制心念沖撞壁障,轟擊三玄門。
便在此時,陡升異變。戎耀腦海中形成一股旋風,強大的吸力吞噬著周遭的精神波、體質球以及能量粒。
「噗!噗!噗!」
在旋風面前,三彩星燈接二連三熄滅。
這還沒完,旋風肆虐,包裹了三彩星燈,把燈盞內過往積蓄吸納出來。
「哈哈!痛快!吃了給我吐出來,燒了給我補回來!」見三彩星燈吃癟,戎耀暢快之極,放聲大笑。
「轟隆!」
腦海上空,雷雲滾滾,三玄門應聲而開。
金光!紫光!紅光!
三玄門!三色光芒分別從三扇門中奪門而出。光暈流轉,目眩神迷!
門外,秦依依捏著骨節泛白的小手,焦急的踱著步子。她早發現戎耀房間的動靜。想進去看看出了什麼意外,又擔心貿然闖入會壞事。
她突然發現門縫中三色光芒溢出,臉色一喜,推門而入,興奮道︰「恭喜了,晉升一道玄俠!嘻嘻!」
戎耀端坐,並未回答。
秦依依皺皺眉,發現戎耀衣衫寸寸碎裂,皮開肉綻,渾身是血。當她的目光落在他丑陋嚇人的某處時,羞得滿臉通紅,啐了一口,捂住雙眼。
良久,她白皙的食指和中指分開一條小縫隙,偷偷看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麼,這才罷休。
「這……古神祭!他居然開啟了古神祭!真是個好運的家伙!」秦依依目光流轉,低語道。
古神祭,傳說通過古神祭能開啟先祖大能的傳承,繼承他們的衣缽。有的人一輩子都不能開啟,有的人睡一覺就能輕松得到。這得看個人運道。
戎耀這次開啟的是「蛻凡胎,祭靈骨」,屬于最基礎的一種古神祭。
「嘶!」
戎耀面容扭曲,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咬緊牙關,顯然疼痛之極。
秦依依慌亂起來,手足無措。不忍再看,別過頭去。
「你正在蛻凡胎,這種機會難得!忍住,一定要忍住啊!」
「你不想變得更強大嗎?忍住,你將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
「你剛晉升一道玄俠,還有更多高峰等著你攀登!」
……
在秦依依絮絮叨叨的鼓舞下,戎耀真的忍住痛,挺了過來。此時蛻去凡胎,皮膚鮮女敕,熠熠生輝,仿佛重生一般。
不過,冥冥鐘聲未響起之前,古神祭就沒有結束。
轟然一聲輕響,戎耀身上騰起一團火苗。
秦依依听見異響,不禁回過頭,正瞧見戎耀被一團火苗籠罩。
「本命骨火!」
秦依依听說過古神祭,也知道「蛻凡胎,祭靈骨」,卻不知怎麼蛻凡胎,如何祭靈骨。看見本命骨火,她才明白。祭靈骨是要用本命骨火祭煉靈骨。所謂靈骨,也就是身體內最有靈性的頭骨。
轉瞬間,戎耀再次陷入危機。在本命骨火的灼燒下,疼痛難忍,直欲發狂。
這可是被活生生祭煉靈骨,不痛個死去活來才怪!
房間內,秦依依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祭煉靈骨,讓痛苦深入骨髓。一旦堅持過去,且不論頭骨有多大變化,就看他對痛苦的忍耐度,對心智的成長,將是天翻地覆的提高。
見戎耀神經緊繃,隨時可能堅持不住,秦依依急了。她想他挺過去,想他做人杰,屹立天地間。也只有那樣的男孩子才更迷人。
「憐兒躺在床上,需要人照料,你不管她了?」
「你不想見到父母,弄清身世嗎?」
「你忘了隕星洞內的師父姐姐?」
……
盡管痛,秦依依的話還是清晰的傳進戎耀耳中。一顆動蕩不安,風雨飄搖的心瞬間安定。
確實很痛,可他必須堅持!還有那麼多未了之事,那麼多牽掛之人!
咬牙,使勁咬牙!即使嘴角沁出了鮮血也渾然不覺。
「咚……咚……咚……」
鐘聲起,余音繞,古神祭結束。
「呼!」
祭靈骨終于完滿結束,本命骨火也消失了蹤影。沒人發現,祭靈骨後的每一塊頭骨都烙印了一簇火苗模樣。
「嘿!好舒服的感覺!鮮血為引,命鎖為魂,命輪鋪路,玄道作燈,舞風雲,弄乾坤!蛻凡胎!祭靈骨!據說好神奇的樣子!」戎耀咧嘴一笑,道。
舞風雲,弄乾坤!
他真能達到那種層次?
秦依依芳心一動,泛起點點漣漪。忽然發現戎耀一雙眼在她身上來回掃視,頓時有種無所遁形之感,不禁怒道︰「沒見過美女嗎?還不趕緊看看你的玄俠墜?」
「玄俠墜?」
「玄俠墜,由本命精華和玄道精華凝聚而成。因形狀像吊墜,所以被稱作玄俠墜。也稱玄俠天眼。位于眉心中。是每一位玄俠性命相修之物。」
戎耀心念沉入眉心,觸及玄俠墜,本能的明白了許多。
玄俠墜會根據本體的修為凝聚不同的修飾物。一道玄俠凝聚一次。一道玄俠是一個符印玄俠墜。它不同于命鎖,命鎖束縛的是生靈的命輪,決定的是生靈的生命軌跡,玄俠墜則是玄道資質的體現。
「怎麼樣?玄俠墜是什麼層次?」秦依依好奇問道。
「最差的!連等級都排不上!」戎耀沮喪說道。
秦依依發現戎耀那不對勁的神色,問道︰「開啟古神祭,一般能把玄俠墜提升到一個無法想象的高度啊!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符印玄俠墜有黃、玄、地、天四等級,黃級最差,天級最好。可我的連等級烙印都沒有。」
明明知道有金質命鎖,運氣不該這麼背,可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沒有等級烙印,那有什麼?」
「還能有啥?除了紋著一條青龍,啥也沒有!」
秦依依神色一怔,白了戎耀一眼,沒好氣道︰「青龍,我沒听錯吧?你個二愣子!它可是天地間的神物,不受等級劃分的制約。也就說你的符印玄俠墜可以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