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張的,你裝逼虛偽也就罷了,居然還無恥的沒天理,連一丁點大的孩子都不放過,你的仁義廉恥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看來我以前還是高估你的道德下限了。」
張銳楠衣冠楚楚,面帶優雅笑容,轉過樓梯現身時,孔銘揚眼楮緊縮,雙手握的嘎吱嘎吱響,忍不住大罵。
「孔二少這話可真是高抬我了,與你相比,我是自愧不如。」就見張銳楠莞爾一笑,在大廳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閑適的態度,更是讓孔銘揚氣的冒火。
這話中的意思,指的無非就是當初他裝醉揍人的事。
「人都說心不能太善了,心太善,往往容易吃虧,我當時就是因為心軟,留了你一條命,才釀成大禍,讓你有機會綁架我閨女。」孔銘揚後悔不跌,「我閨女呢?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閨女。」
一直沒說話暗暗觀察周圍環境的蘇青,此時心也是高高提著,緊盯著椅子上的張銳楠。
此人,一身剪裁恰當的手工西裝,深邃俊朗的五官,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再配上貴族般優雅的氣質,活月兌月兌一個儒雅而有著良好修養的貴公子,完全看不出,內心卻是如此的心狠手辣,罔顧他人的性命,現在竟然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人面獸心也不過如此。
面對著孩子父母的他們,卻依舊鎮定閑適,可想而知,這人的道德底線該有多低。
似乎感覺到自己不善的目光,那人竟然還朝她溫柔一笑,滲的她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俗話說,能力強悍的莽漢不可怕,心機深沉的笑面虎才最可怕!
人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上輩子他們仇深似海,注定了這輩子不能善了,兩人對決,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人會拿她女兒開刀,這比折磨害她致死,更讓人怨恨,新仇舊恨,交織之下,胸脯劇烈起伏,眼中冒著火光,恨不得上前,將這人的笑容撕爛,千刀萬剮,骨頭丟出去喂狗,都不解她此時的心頭之恨。
「蘇小姐,先不要著急,你女兒不就在那兒嘛?」他朝空中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橙子橫躺在床上的身影剎那間,立體地投影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橙子?」孔銘揚著急地喊了聲,情知道這是投影,不是真人,卻還是忍不住,幾個跨步上前摟抱,可想而知,什麼都沒撈著,一時間恍惚起來。
看到橙子身影時,蘇青的腳步也情不自禁跟著移動,心里滿是擔憂。
「張先生,你有什麼不滿的,有什麼招兒,你能對著我們大人來嗎,橙子她還只是一個孩子,還不到一歲,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她為什麼不動彈,你都她做了什麼?」蘇青的神情有些歇斯底里。
立體投影上,橙子就像沒有生氣的女圭女圭般,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一動不動,連眼睫毛都沒顫動一下,要不是蘇青看到她胸腔還有微弱的起伏,估計在看到的那一刻她就暈過去了。
「別著急,我只不過是,讓她睡會覺而已,省的醒了嚇壞了孩子,你女兒叫橙子是吧,很可愛的名字,跟她可愛的長相一樣,漂亮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這要是我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
哎,我怎麼就沒有這個福氣呢,不過,以後,說不定我也會擁有這麼可愛的女兒,軟酥酥地喊我爸爸,想想,就幸福的不行,覺得做什麼都值了……」說到這兒,看著蘇青的眼神,充滿著灼熱和希冀。
「像你這種人只配做白日夢,女兒?這輩子想都不用想了。」這人眼神里的覬覦,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心中的火氣,頓時按耐不住,拳頭眼看就要砸向那人,中途卻被媳婦給攔住,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抬著下巴,朝投影上努了努嘴。
只見投影上,橙子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名面面無表情的黑衣精瘦男子,其中一人五指伸開如鷹爪,卡在橙子細弱的脖子上。
如利器般,仿佛稍微一使勁, 嚓一聲,就能擰斷女兒細弱的脖子般。
孔銘揚倒抽口涼氣,吞咽了幾下唾液,拳頭伸開,合上,再伸開,再合上,恐慌,懼怕,怒火,交織在一起的復雜感情幾乎將他整個人燒成灰燼,若是閨女有個什麼不測,他毀天滅地的心都有。
寬闊空曠的大廳,氣氛極度緊繃,仿若一點火星,就能燃燒整個空間。
當然,這個時候,也只能是,沒有火星的麥秸不能放開手腳的燃燒,只能不停地冒煙。
外面夜幕四合,白天晴好的天,這會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房檐低落的雨滴,仿佛敲打在他的心里,讓他緊繃的同時,也澆滅了一些狼煙,人表面暫時冷靜下來。
「白日夢嘛,我也會做,但是我這人與別人不同的一點就是,別人做做白日夢也就算了,可我卻要努力一把,不撞南牆心不死,撞了南牆,心不還死,因為,就像二少一樣,我這心里,也就這堵牆了。」堅定的目光落在蘇青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才移回到孔名揚的身上,充滿著挑釁。
二爺喘著粗氣,壓抑地瞪著眼前這虛偽的偽君子,「你不就是記恨,我上次痛毆你的事情嗎?要不這樣,我讓你揍回來,你把我閨女給放了,怎麼樣?你要什麼,只要我們有的,我一定送到你面前。」
蘇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人囂張跋扈慣了,只有他對別人吆五喝六的份上,哪有對別人低聲下氣的時候,現在為了女兒,姿態放得如此低,語氣里帶著哀求,心頓時酸澀無比。
可她明白,女兒在別人的手里,再橫,能力再強悍,此時也只能低下高傲的頭顱。
「能見到孔二少這副求人的姿態,還真是不容易啊,說是京市最大的稀罕事都不為過,不過,既然孔二少,這麼有誠意,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不是。」說著,笑容中帶著一絲凌冽,再次朝空中拍了拍手。
緊接著,就有兩名黑衣人抬著一把椅子走了過來,兩旁的扶手上帶著烏黑蹭亮的手銬,椅子腳踏上,也同樣帶有腳銬。
「請吧,二少。」張銳楠終于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做了個優雅的請的手勢。
「不要!」蘇青忍不住拉住了孔銘揚的手,眼前這椅子不可能僅僅是把椅子那麼簡單,懲罰力度不會輕了。
雖然對那些懲罰手段了解甚少,但是有些她也是有所耳聞,上次去九局,審問那批異能者的時候,就見識到了一些非常手段。
看這椅子的造型,很有可能,帶有通電設備,不管是人還是具有高貴血統的銀狼,高科技的電力,超過了一定的程度,都會承受不住。
孔銘揚緩緩掰開媳婦緊緊攥著的手,目光柔和。
「不用擔心,你知道我皮糙肉厚的,難不倒我,再說,誰讓我當初手賤,揍了人家,現在人家想找回場子,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張總無非就是出口氣,氣出了,就會把咱閨女給放出來,就這麼點恩怨,沒什麼大事。」語氣輕松至極,仿佛即將坐上的不是什麼懲罰措施,仿佛是按摩椅一般。
蘇青拉住這人的手不丟,可從來不忤逆她的人,竟然強行掰開了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轉身向著椅子上走去。
豪爽地在椅子上坐定,手很識趣地伸在了手銬處,「開始吧。」
「果然夠硬氣,夠爽快。」做為生死對手,張銳楠也忍不住為他的勇氣,贊了一句。
「 嚓」幾聲響後,孔銘揚的雙手和雙腳,全都烤在了鐐銬上。
孔銘揚試著掙扎了一番,卻是紋絲不動。
牢固不可撼動。
此時此情,張銳楠突然撕掉偽裝的笑容,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
「給我通上電。」對那兩名黑衣人大手一揮,命令道。
「是,張少。」兩人恭敬應答。
聲音方落,無數道閃動的電流,就在孔銘揚身上,渾身到處亂竄,而那人被高壓,電的面目扭曲,在椅子上彈跳不止,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卻硬是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連哼一聲都沒有
蘇青捂住了嘴巴,雙腿酸軟,眼中滿是痛苦,仿佛那些痛苦,加注在自己身上一般。
可旁邊的張銳楠卻還在命令屬下,加大電伏。
蘇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人,被折騰的,頭發根根豎立,爆炸成一團,臉色青黑,牙齒緊咬,青筋崩裂,幾乎破裂而出。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人就會被折騰死,看看立體投影上,不明狀況的女兒,以及放在女兒脖子上的那猶如利器般的手,心痛的無以復加。
同時,冒著怨恨火焰的目光,瞪著眼前得意地似乎陷入某種瘋狂狀態的張銳楠,「你這樣,他會死的。」
「死嘛?他是要死的。」張銳楠不以為然地說道。
蘇青楞了片刻,看著這人,「為什麼?他無非是揍了你一頓,並沒有傷害到你的生命,你這樣報復,是不是太過了點?」
「過嘛?」張銳楠走近蘇青幾步,兩人離得很近,孔銘揚被他困住,這一刻他沒必要掩飾內心真實的想法,貪婪地看著眼前這清秀出塵的女人,連怒氣怨恨的模樣,都讓人移不開視線。
蘇青感覺到他眼神不對,還沒深想,就听到他接著說道︰「一命換一命一點都不過分。」
「什麼意思?」
張銳楠的眼神閃過一抹戾氣,「你們不會忘了,雙水村,所殺的那人吧。」
「雙水村?殺死的人?」蘇青重復了一遍,腦海里回憶起,雙水村的事情,在那里,他們踫上了修煉邪功的人,殺的人,也就是他。
猛然抬頭,心里更是沉重了幾分,若他真是報仇而來,那今天……
「他是我的父親,練功走火入魔,是傷害了一些人,可你們卻殺了他,不管怎麼說,我這個做兒子的都理當要為他老人家報仇雪恨,所以,孔二少的命,今天我是要定了。」
然後,深邃熾烈的視線,盯著她,語氣緩和了不少,「不要怕,我不會要你的命,雖然你也有份,可是我舍不得啊,誰叫我對你念念不忘呢。」
蘇青終于明白,這人剛才眼神的含義了,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惡心之感,同時也在不解,上輩子這人可是不會多看她一眼,只當她是賺錢的工具,這輩子,竟然會看上了她?還念念不忘?真是可笑之際,她也對他念念不忘,只不過是,望著他早點歸西而已。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蘇青冷冷諷刺。
「孔家是家大業大勢力大,可這些只是表面上的,我有的東西,他就是再強悍,也是無法得到的,權勢上那點東西也是垂手可得。」
說著,走到孔銘揚椅子背後,雙手搭上那兩名黑衣人的肩膀,神情一凜,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彌漫著陰森之氣。
然後,她驚恐地看到,那兩名黑衣人,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堆頂著一身衣服的骨頭架子。
蘇青差點沒被眼前的恐怖景象,驚呼出聲,太可怕了,簡直有如身在地獄般,手中準備出手的銀針,也沒敢有所動作。
這功夫,比著那老怪物強悍了不止多少倍。
張銳楠,像是沒事人似的走回到臉色慘白的蘇青身邊,「孔二少的功力很強,這我是知道的,可世上無論什麼事物都是相生相克,我這吞噬的功法,即便是再強的人,也能吞噬,能量為我所用,你肯定以為,我在危言聳听,你們見過我父親,覺得稀松平常,那是因為他練功心急,走火入魔,才不堪一擊。」
說到這兒,燃燒著野心的淡藍眸子,凝視著她,「有了這吞噬的功法,你跟我在一起,要不了幾年,這天下就會被你我掌握在手中,人人都要听從你的意志,你放心,你的孩子,我會好好待他們,只要他們乖乖的,跟了我吧,你是第一個,讓我想要生活在一起,想要分享一切,分享成就的女人。」
「你……你休想……」孔銘揚不顧身上亂竄的電流,眼珠子都幾乎凸了出來,拼命猛烈的掙月兌,像是被激怒的山林野獸,處于崩潰狂躁的邊緣。
對困住孔二少的這椅子,張銳楠貌似很有信心,無視他的掙月兌和怒火,依舊看著蘇青,眼神蘊含了誘惑,仿佛能吸人魂魄般。
若是蘇青沒有前世與他的糾纏,沒有發現這人的真面目,此時此景,面對這人真情的表白,外加這副欺騙世間少女的英俊外貌,也許,她也會一時間走心。
可現在的她,只覺得諷刺厭惡。
她從他的眼楮里,看出,這人的話,不是作偽,就是因為如此,才會更惡心。
被仇人喜歡,什麼感覺?可想而知,並不是什麼美妙的感覺。
況且,只要她有一絲動靜,左邊立體投影上的女兒的脖子也許立馬就被扭斷,而右邊狂躁不停怒吼的孔銘揚,在電力作用下,命能堅持多久,還有眼前,這咄咄逼人的惡心表白,這一切幾乎讓她失去理智,處于崩潰邊緣。
痛,卻不能解救。
恨,卻不能報仇。
剎那間,她真想,沉睡不醒,也不比什麼都不能做,眼睜睜地看女兒丈夫備受煎熬的好。
當然,她不會像電視上演的,為了救女兒老公,犧牲自己的色相,因為,她心里很清楚,就是自己答應了他,孔銘揚和女兒,他同樣也不會放過
聰明的人都知道,沒有了鉗制,她估計第一時間就要了他的命。
張銳楠半天不見蘇青有所反應,緩緩地再次走回孔銘揚的身後,手按在了他的頭顱上,「孔二少功力高深,你要是被電力折磨死了,那真是太可惜了,身體的能量,可就白白浪費了,我怎麼舍得呢。」說話時,目光卻不離蘇青的身上。
「慢著」蘇青緊張大喊。
「你要是還沒想好我剛才的提議,那就慢慢想,不急,我有的是耐心,現在,我先找點事情做。」
「你……你要是答應,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孔銘揚血紅著眼楮,呲牙咧嘴,怒瞪著蘇青。
「我……」蘇青哽噎。
「怎麼樣?」張銳楠問道。
就在她急火攻心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瞄見背後投影上的景象時,神色大變,冷喝道︰「我要你去死。」
與此同時,無數道銀針,冒著冷冷寒光,閃電般地刺向那人。
突變也只是發生在一瞬間,寒光粼粼的銀針,和著窗外天際不斷閃現的閃電,讓這驚變更加詭異萬分。
張銳楠布下這個局之前,早就想到,這夫妻兩對女兒的溺愛和寶貝,只要抓到了孩子,這兩人是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听他擺布。
可蘇青突然發難,讓他一時間措手不及。
這還不算,原本固定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發出一陣嘶吼聲,被折磨的原本奄奄一息的他,砰地幾聲崩裂聲響,眼前突然出現,一頭銀白的龐然大物,躍至半空中,仰天怒吼。
身上泛著金黃的點點熒光,通身的毛發,一陣抖擻,王者歸來的氣勢,彌漫在整個空間,居高臨下,凌冽的看著底下渺小之人,轉眼間,襲向那人。
不防的張銳楠,剛剛堪堪躲過數道銀針,卻沒有來得及避過那銀白之物的撞擊,一個空中翻,被撞落到了身後的牆上。
「妖獸?原來如此,怪不得,孔家個個能力強悍。」那人抹掉嘴角的鮮血,顫巍巍地站起來,眼中露出詫異的興奮之光,就好像餓極了的人,看到面前擺著一盤肉一般的眼光。
「妖獸又怎麼樣,這倒反而好了我了,你們的女兒在我手里,難道你們不想要她的命了嗎?蘇小姐啊,原來,你嫁的是一頭妖獸……」眼神的可惜同情不言而喻。
「不管是什麼,那都是我的事情,你還是看看立體投影,再說吧。」蘇青冷冷地說道。
張銳楠順著看去,頓時驚住了,只見投影上,一大一小,兩只威風凜凜的未成年銀狼,正在勇斗十多名他的屬下。
而那個一開始鉗制小女孩的人,已經血肉模糊地躺在床上,脖子里還在噗噗地留著鮮血。
他的神情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自信,神情逐漸凝重。
闖進他房間的,正是緊跟著趕來的小白和葡萄,看到屋內僵持的情形,小白果斷地,利用葡萄雙胞胎的感應,先去救妹妹。
此時立體投影上,小白幾乎一爪子結束一條人命,而葡萄呆在橙子的旁邊,看到有人過來,就撲上去,死命地撕咬,直到那人被他咬斷了氣才算是罷手。
局勢完全是一邊倒,無需再看下去。
大廳內,大白也轉眼間化為人形,跳下地來,緊緊摟住媳婦,在她身上,猛嗅一陣,這才走向張銳楠。
「還妖獸?睜開你的大眼楮好好看看,二爺豈是那低劣的種族,你這練了一點邪門外道的功夫,就敢在二爺面前耀武揚威,就你這電椅真以為能困得住我?不是你拿我閨女做要挾,我早就將你撕成碎片了。」
突然想到什麼,眼楮陡然冒著怒火,「你這個懶蛤蟆,竟敢掘二爺的牆角,你他媽的膽子夠肥啊。」隨著孔名揚一步步走來,張銳楠的眼楮逐漸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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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準備把這段寫完,可後面還有不少,只能放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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